第64章
遲雲含以前沒有接觸過雙重人格, 甚至于說,她都不相信雙重人格存在,覺得這東西只存在電視劇裏面。
整一天她在搜索這方面的信息,雙重人格是一個人擁有兩個人格, 這兩個人格擁有獨立的意識, 不受另一方的幹擾,有自己的行為方式。
其中有一條症狀非常明顯, 就是雙重人格無法回憶自己的重要信息, 會陷入自我認知,也就是會“失憶”。
這和她匹配江暮凝的時候,病歷上寫一模一樣, 她以為江暮凝是精神力太高, 長期沒有疏導,最後思維混亂,出現失憶的症狀。
後來她跟江暮凝在一起,沒發現江暮凝失憶,以為她的情況還算健康, 沒想到早就是雙重人格了。
她生氣是很生氣, 尤其是在查出來,篤定江暮凝就是雙重人格的那瞬間, 恨不得沖到江暮凝面前戳穿她, 指責她為什麽騙人。
但是她翻到了下一頁。
後面是這麽寫的:雙重人格的形成有多方面原因, 其多數來源于個人成長經歷及心理創傷、身體(受虐)性創傷……為逃避性、防護性(因自身無法承受, 而分裂分離成的另一種人格)……自我調适機制功能越差, 則人格分裂的可能性越大。
高精神力只是輔助了這一條件的形成,并非為主要原因,更多是因為無法承受, 想逃避又無法逃避,最後選擇心理上的逃避。
生氣……心疼了。
江暮凝是發生了什麽嗎?所以才會有雙重人格,明明江暮凝看起來什麽都會,那麽厲害,每次她有需要的時候,她總是能及時出現,幫她解決。
她一定是受了什麽創傷才會變成這樣。
想想心髒就不舒服。
整個上午,遲雲含假裝找靈感沒有工作,實際窩在辦公室看電影,都是跟雙重人格有關的作品。
電影裏都有誇大的成分,把雙重人格形容的很反社會,經常表面看着懦弱,實際是變态殺人犯。
遲雲含覺得形容過分了,江暮凝明明就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三觀道德都很正,是個道德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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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就是為了賺錢在獵奇在消費患者!
但是不管哪個電視劇,雙重人格患者的經歷都不好,是摧殘心理而衍生出來的人格,很可憐。
遲雲含揉了揉眼睛,手機上收到了信息,是江暮凝發給她的:【上來吃飯,我點了牛排。】
一向喜歡發原圖的人,這次居然開了濾鏡。
遲雲含生氣地回:【不去,不想跟你一塊吃。】
江暮凝:【哦。】
遲雲含把手機扔到一邊,信息又來了,江暮凝又問:【為什麽?為什麽不一起吃,不要浪費食物。】
遲雲含:【我在看電影。】
江暮凝:【什麽電影有飯好吃?】
遲雲含:【講雙重人格的,很好看。】
這次江暮凝沉默了,過了好幾分鐘才回:【電影是比較好看,不過飯也要吃,你看完給我發信息,我就叫秘書給你送。】
遲雲含沒回她,跟自己生悶氣,她咬了咬唇,又換了個片子,中途秘書送吃的來了,遲雲含跟秘書說:“我晚上自己回去,叫她不要等我,也不要提前下班。”
“好的。”秘書把東西放好就走了。
遲雲含真的在生氣,下班就走了,進電梯又忍不住偷偷看手機,看看江暮凝有沒有給她發信息。
回去的路上,遲雲含徒步走去公交,偶然往後看了一眼,發現熟悉的車,又将頭偏回去了。
可能是,江暮凝也不想叫她發現,她到家,江暮凝假裝自己還沒下班,一直沒跟進院子裏。
這樣悶着沒用,遲雲含不是醫生,想不出什麽辦法,還有可能會加重她的病情。
遲雲含選擇去問路茗嘉,路茗嘉是江暮凝的主治醫生,她知道的比較多。到家,她就去路茗嘉的實驗室找人。
路茗嘉對她的詢問,并沒有驚訝,她換下身上大褂,道:“她本名就叫江暮凝,後來接觸香水取測個名號叫Twilight,整個香水界應該都知道Twilight的名號吧。”
“嗯,Twilight很小就會識香,三四就開始拿獎,帶着調香師做了很多精品,因為她的出現,讓PFE起死回生,重新在五大香水家族裏當了領頭羊,很厲害。”
“那你知道江暮凝嗎?”路茗嘉問道。
“不知道。”
遲雲含想到了一點,道:“她是自我認知障礙嗎,不知道自己是誰嗎?我腺體壞掉的時候,一直分不清自己是Alpha還是Omega。”
“最開始我是這麽想的,但是兩個人格很獨立,甚至說,她們性格都很清楚,并不存在說認知障礙。”路茗嘉道:“我問她什麽,她都說是,其實什麽都不配合,所以拖到現在還沒有解決。”
想把江暮凝心理打開,想救治她很難。
路茗嘉說:“你可能很難理解,像她那麽嚴肅的外表下,心理卻很脆弱。”
遲雲含的确難以理解,她問道:“那你知道她經歷了什麽嗎?”
路茗嘉嘆氣,“我要是知道她的病症,早就把她治好了。這麽說吧,我排除了很多種可能性,都被否定了,我也想不明白她的問題,只是覺得她接受疏導,接受感情,情況會好一些。”
不管什麽病,都要知道病因。
路茗嘉又問:“你跟她相處那麽久,應該能知道一些問題吧?”
怎麽說呢,遲雲含跟江暮凝在一起,更多的時候是江暮凝安慰她,保護她,很少和她抱怨什麽。
“只有一次。”遲雲含說,“她跟我說,Twilight不好,但是她也說過江暮凝不好,哎……還是我發現太晚了,以前真的很少問過她的事情。”
說着,她頓了頓,“她跟我說過,她有個姐姐,她姐姐腿有問題,一直坐輪椅,跟這個有關系嗎?”
路茗嘉說:“她姐姐不在國內,一直在國外,她姐姐的腿不是天生的,是出了意外。江暮凝跟你提過她?”
“嗯,之前我父母那件事,我就很難過,她安慰我的時候跟我說過。說羨慕她姐姐很自由。”
“自由……的确很自由。”路茗嘉聲音都帶了些許無奈,“江暮凝很小的時候接受香水方面的訓練,因為她的天賦,所有的希望壓在她身上,她接手PFE,是在PFE最困難的時候。”
“那她肯定累急了,有一次她還說,我是第一個問她累不累的人。大家只知道她雷厲風行,手段狠厲,不知道她頂着什麽壓力和風險吧。”遲雲含心疼地說,“更不知道江暮凝有多麽弱小。”
“你倒是讓我很驚訝。”路茗嘉說:“我原本以為你知道這件事,會去跟江暮凝吵架,質問她為什麽要撒謊,沒想到,你還會先來告訴我。”
路茗嘉還擔心那時候該怎麽收場,生怕刺激到江暮凝。原來比起生氣,遲雲含更心疼江暮凝啊。
遲雲含說:“我……我覺得如果她能自己走出來早走出來了吧,不至于說等到現在,也許每次的拒絕就是在呼救。”
就像她每次怕麻煩別人,總是說“不用”、“我沒事”,其實就是在打暗號,“快來問問我”、“你快哄哄我呀,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讓一個心理出問題的人,自己走出來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一個成年人,繃緊的螺絲,輕輕撬動是整個崩潰,她們更願意,僞裝在一個安全區域裏。
旁觀者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對待別人崩潰點難以理解,會漠視,感受不到痛,哪怕她們本意是好的,安慰也會變成責怪。
至于嗎為了這件事難過嗎?有什麽過不去的,別矯情了。
甚至一句:你別難過了,明天更好。
明天在哪?難道不是日複一日嗎?
遲雲含其實特別煩,網上那種無病呻吟的人,總覺得她們把一點小問題,過度放大,漠視自己的生命。
可是仔細想想。
她有什麽地方值得江暮凝信任的,就憑這幾個月的相處嗎,讓江暮凝無條件相信她,跟她坦白自己是個雙重人格患者。可能嗎?
感情不是包治百病的萬能藥。
她看完所有資料,想到的更多都是,原來江暮凝傲嬌都是她的保護色,所以才會口不對心。
路茗嘉聽她的話,很意外,她身為醫生,都考慮不到遲雲含這麽全面,她道:“我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麽她的第二人格,那麽讨厭我了。”
“嗯?”遲雲含沒懂,第二人格很讨厭她嗎,可是看起來很溫柔啊,遲雲含不清楚江暮凝的第二人格出來過幾次,但是每次出來,都沒有傷害過她,都挺溫柔的吧。
路茗嘉笑了一聲,“因為,我可能更多的站在朋友角度看她,希望她早點好起來,忘記她本身就是個病人。江暮凝很執拗,她認為對的事,很少有人能勸動她。你先勸她認識自己的問題吧。”
“我會加油的。”遲雲含認真地說:“她肯定不是故意騙我的,只是不敢說。”
之前江暮凝對她很好,她也想幫幫江暮凝。
如果江暮凝要隐藏,她慢慢帶江暮凝走出來,如果江暮凝要自尊,她幫江暮凝好好守護這份自尊。
……
該生氣的時候,遲雲含沒有委屈自己,她跟江暮凝鬧了幾天的別扭,不跟她一塊吃飯,也不跟她一塊上下班。
江暮凝也敏感的察覺到了,遲雲含不怎麽想搭理她,整個人變得有些躁動,每天開完會暴躁的朝着辦公室走,沒人敢跟上去跟她搭話。
她用力的推開門,目光觸及房間的瞬間,鼓起來的氣,如同氣球,蹭地沖上了天空,晃晃悠悠地又飄下來。
遲雲含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陽光灑在她肩膀上,如同沐在春光裏,不被任何黑暗侵吞,萬物都想栖落在她肩膀上。
遲雲含懶懶地擡頭,“回來了啊。”
“嗯。”江暮凝站着看她,窗外的陽光刺眼,她不得不收回視線,朝着辦公桌走去,道:“你怎麽過來了?”
遲雲含疑惑地放下手機,道:“我說我要去執行官辦公室,她們就給我帶你這裏來了,我也納悶怎麽回事呢。”
江暮凝動作微僵,慢了幾拍,又将椅子拉了出來,坐在上面,交疊着手指,似随意問道:“誰怎麽這麽不分輕重,行政官和執行官是兩個職位,怎麽能把你帶錯?要是被旁的領導聽了,怎麽想?”
“哎呀,不就是帶錯了嗎,對方應該也不清楚,我都不生氣,你生氣什麽。”遲雲含放下手機走過去,手搭在她肩膀上去看她的眼睛。
江暮凝根本不敢和她對視,道:“你去找執行官幹嘛?”
“推銷我的設計圖啊,我今天又給她發信息了,她沒回我,我想着免費送給她好了。”遲雲含說。
“怎麽能免費送,你賣給我,我再賣給她。”
“好!”遲雲含一口應下,快的江暮凝還沒準備好,一通話沒憋出幾個字,江暮凝幹巴巴地問:“想要多少錢?”
“520!”遲雲含說。
江暮凝手指微動,面不改色又道:“太低了,要高點。”
“那1314吧!給你優惠價!”
江暮凝有她的支付寶賬號,拿着手機操作操作,很快遲雲含的手機就響了:支付寶到賬1314520元
“一百萬?!”遲雲含震驚地看着她。
“有限額,下次再補給你。”
江暮凝認真地說着,拿着文件,假裝看起來,發現已經簽過字了,她迅速合上文件。
遲雲含還站在她旁邊,沒有要走的意思,江暮凝挑眉看過去,“你還有事嗎?”
遲雲含撐着桌子坐上去,扯着她的領帶,編手鏈似的,把她的領帶打結,越編越短,距離也被拉進,江暮凝只能起身,雙手撐着桌子,道:“別弄了,我領帶被弄亂了。”
“……哦。”
遲雲含打了個死結在後面,松開手,江暮凝疑惑地看着她,慢吞吞地解着自己的領帶,最後一個結扣也解開了,江暮凝把領帶遞給她,道:“拿去玩兒。”
“不戴領帶會很奇怪嗎?”遲雲含看着她的脖頸,空空蕩蕩,好像不太習慣呢,她道:“其實我覺得你戴不戴領帶都一樣,你戴不戴領帶……”
話還沒說完,江暮凝打開了底下的箱子,從裏面挑了一條新領帶出來,低着頭給自己系上了,又将她弄出來了的褶皺撫平。
一絲不茍、嚴肅認真,瞧不出任何不妥。
弄完所有的一切,江暮凝再瞥向遲雲含,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還說什麽?
遲雲含突然就覺得憋到了氣,有點無力。
江暮凝隐隐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思考了片刻,把抽屜打開,“還有別的顏色,你要玩嗎?”
“要!”遲雲含氣吼吼地說,過去開她的抽屜,江暮凝伸手幫忙,被遲雲含擡手一吼,“不許動!坐着不許動,動我就生氣了,不跟你玩了。”
“……哦。”
江暮凝微敞着腿,維持半弓腰的狀态一動不動。
遲雲含從裏面挑領帶,別說,她的備用領帶挺多,裏面還有十多條領帶,除了尾巴的顏色不同,款式一模一樣。
遲雲含把盒子開的啪嗒啪嗒響,江暮凝好奇地瞥了一眼,發現她把幾條領帶全拿出來了,并不知道她想玩什麽,道:“你可以拿回去玩,要是覺得不夠,我再秘書給你拿……”
“我要跟你玩!”遲雲含抓着一把領帶轉過身,沉着眸子看向她。
江暮凝有不好的預感,低聲道:“待會辦公室有人要過來,我要談生意,應該不能陪你玩。”
“我就要跟你玩。”遲雲含抓着椅子的扶手,直接坐了上去,椅子勝在質量很好,只是閃了閃。
遲雲含摁住她的手,江暮凝下意識反抗,觸及到遲雲含沉沉地目光,疑惑地問道:“你要幹嘛?”
“你不準動。”遲雲含捏着她的手腕,咬着領帶的另一頭,迅速打結,将她的手腕綁在了扶手上。
“你……”江暮凝動了兩下,又被遲雲含摁住了另一只手,江暮凝這次沒讓着她,幾下就掙紮開了,再去解另一個手的時候,臉頰被遲雲含咬了,她發愣着,遲雲含又咬住了她的嘴唇。
舔着、在她在唇線上摩擦,攻城略地,往她嘴裏探入。江暮凝茫然了片刻,主動啓唇,由着遲雲含品嘗,她歪着身體,親的不方便,于是又換了個姿勢,後背貼着椅子。
等在反應過來,另一只手也被遲雲含系上了,這次想收都收不回來了,遲雲含跪坐在她身上,耍流氓似的,她舔了舔唇,道:“真好親。”
“你……”
話還沒有說完,遲雲含又魚似的滑了下去,直接鑽進了她的辦公桌底,江暮凝臉上頭一回有了種無措的表情,瞳孔放大,一時間僵住了身體。
直到厚重的門被推開,幾個人總拿着文件進來,江暮凝猛地擡頭,想把手抽出來,但是綁的太緊了。
那幾個總聽到動靜,緩緩擡頭朝着江暮凝看過去,江暮凝屏着氣,吼道:“站住,滾……”
話還沒說完,腳踝被捏住了,遲雲含沖着她眨眨眼,那表情分明在說,“你要是敢把人趕出去,我就敢叫。”
遲雲含小小的身體,窩在狹窄的空間裏,因為高度不夠,她只能跪趴着,自以為兇悍地揚起頭,實際眼尾濕潤,睫毛挂着還未滴落的淚。
很兇,兇的讓江暮凝變了臉色。
那幾個總愣愣地站着,一時間不知道是走,還是在躺地上滾出去,掂量着問道:“執行……”
“滾過來!”江暮凝厲聲道。
“好、好的……”部門經理把手上文件送過去,想着放在桌子上,免得江暮凝動手,誰知還沒走上去,又聽着江暮凝冷道:“站在那兒別動。”
部門經理話都不敢應了。
剩下幾個走小碎步似的,到部門經理旁邊站定,準備報備自己工作,發現江暮凝自始至終沉着臉,趕緊回憶自己是不是哪兒做錯了。
當然,什麽都沒回憶起來,他大着膽子偷瞄,發現江暮凝手一直放在下面,身體很僵硬,心裏想着:是不是執行官哪裏不舒服啊?
或者,她是不是被什麽威脅了?總有種雙手被綁住的錯覺。
香水部的喬經理,趕緊沖着她眨眨眼,意思是:執行官,您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江暮凝沒回應她,只是手腕轉動,終于抽了一只手出來,道:“文件給我,就站在那裏別動。”
喬經理看看自己和江暮凝的距離,這有點考驗腰力啊,要是柔韌性不夠,一個腰子下去,估計這輩子在沒有起來的機會了,他前傾着身體遞過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辦公桌的邊邊,把文件遞過去,江暮凝伸手去接,喬經理掃了一眼,江暮凝的手背紅了,手腕上還有一圈痕跡,這……
“你還撐着桌子做什麽?”江暮凝很不滿他的動作,一個男Alpha,居然把屁股撅起來,像什麽話?
喬經理苦兮兮地說:“腰起來不了。”
他也想起來啊!
旁邊幾個同事聽了,趕緊伸出援手,抱着他的腰,給他拉了回來。喬經理好不容易站直了,揉揉腰,就聽着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掉下來了。
江暮凝發脾氣摔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嚴重的時候,直接沖着那些股東的臉上扔東西,喬經理忙低頭去看,卻看着江暮凝彎着腰在撿東西。
實際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江暮凝在解手腕上的領帶,速度很快扯了下來,然後瞥向還藏在底下的遲雲含,把領帶扔遠了,她睨了一眼遲雲含。
遲雲含磨了磨牙,好生氣。
江暮凝往前滑了一步,又是正經八百的江暮凝,她掃過底下的員工,道:“把文件都送上來。”
底下那幾個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吞了口氣,紛紛下起了腰子,其中一個長的比較圓潤,腰子實在撐不住,就聽着咔呲的聲音。
“……”
江暮凝眉頭抖了抖,“我讓你們走過來。”
“哦哦哦。”喬經理趕緊把幾個總扶起來,到圓潤的總經理那兒提醒了一句,“你褲子撕了。”
文件全放在桌子上,江暮凝翻着文件,簽了一份,道:“香水可以上新,作為周邊産品銷售。”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話還沒說完,腳踝突然被抓住了。
遲雲含貓似的身體前傾,握着她的腳踝,分開。
江暮凝猝不及防地身體往後仰,手上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輕呼了一聲,想收回腿,遲雲含就往上爬,比剛剛還要嚣張。
江暮凝手指摁住桌子,攥緊了拳頭。
策劃的負責人惴惴不安,問道:“哪、哪不行嗎?”他往前靠,想跟江暮凝說說策劃方案優點。
“做的什麽垃圾,都給我滾回去。”江暮凝額頭貼着桌子,眼睛瞪着下面為非作歹的遲雲含,偏偏遲雲含恃寵而驕,手指從褲管裏滑了上去,摸到了她的小腿肉。
江暮凝差點把文件撕下來了。
遲雲含另只手則貼着褲子,往上爬,裏外夾擊,似乎要把她的西裝褲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