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遲雲含點頭了,“我挺想去的,現在時間也不晚, 去見見世面, 立馬就能回來了。”
江暮凝深深看了她一眼,對她的倒戈非常不滿, 對此遲雲含只是偏了偏頭, 假裝沒有看到。
一行人拾掇拾掇準備出門,江暮凝走在最前面,去車庫取車。
正好可以坐四個人, 但是鹿向媛相當上道, 騎着她的小電驢,戴着頭盔,她準備自駕駛。
路茗嘉坐在車後面,遲雲含上副駕駛,低着頭系安全帶, 期間幾個人都沒講話, 氣氛維持着一種詭異的尴尬。
夜店在這裏七公裏的地方,二十分鐘的車程。
到門口就聞到了躁動的信息素, 來這裏的人, 多數是放縱夜生活, 都在随心所欲的釋放, 各種各樣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 很難聞,有種糜爛的吸引力,拉着人沉淪。
江暮凝手指在方向盤上, 輕輕地敲打着,一下、兩下,然後偏頭看向遲雲含,認真地問:“你确定要去這種地方?”
遲雲含當然确定,只是她覺得江暮凝不是在問她,反倒是在給她自己掙一線生機。
要是毀滅的話,還是毀滅的徹底一點。
她用力點頭。
緘默了半分鐘,聽到江暮凝呼出一口氣。
江暮凝推開了車門,兩人從車上下去,路茗嘉跟在她們身後,西裝、休閑牛仔、黑色長裙,着實很奇怪的組合,很多人盯着她們看。
這時,鹿向媛騎着電動車追過來,配着她粉色頭盔,看着更奇怪了,鹿向媛換到最前面站着,“別慫,走啊,進去看看能不能在整點什麽宵夜吃。”
江暮凝幽幽的來了一句,“鹿小姐這麽熟,經常來啊。”
瞬間,鹿向媛嘴角的笑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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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店比想象中的還要吵鬧,進來就是炸耳的音樂聲,舞池裏分不清是什麽性別的人,一直随着音樂在搖晃腰肢,吧臺邊上,只要有落單的Omega,就會有人拿酒杯坐過去搭話。
一樓太鬧騰,她們準備從樓梯上二樓,鹿向媛就去拉遲雲含,道:“二樓有什麽好玩的,都是幹吆喝,待會你讓江暮凝給你跳兩支舞,看到那根鋼管了嗎,她最擅長那個。”
遲雲含真是長世面了,她以為蹦迪就是擠在一群人裏面搖頭晃腦,沒想到還能跳鋼管舞。
她把江暮凝和旁邊的鋼管對比起來。
本來應該覺得很違和的,誰知道居然要命的契合,江暮凝一身褐色的薄款西裝,裏面是深黑色的襯衫,衣擺被西裝褲系的很緊。她單手插進褲兜,低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事,看起來特別不好惹。
江暮凝本身就是一根鋼管。
她要是去跳鋼管舞,該有多麽絕。
“說、說的有道理哦。”遲雲含咽了咽口水。
江暮凝擡頭瞥向她,淩厲而不解,似乎在問:你怎麽站在她那一邊了?
遲雲含目光往別處看,假裝沒有看到她,就是江暮凝的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她心裏慌的不行。
“的确好久沒有看到暮凝跳舞。”連路茗嘉也跟着說了一句,增加了更多的期待性。
“哎,你們都看到過了,那只有我沒看過了。”遲雲含可惜的嘆氣,反正大家都想看,她跟一句也沒什麽。
但是江暮凝不看別人,就看她,搞的她腦袋恨不得紮進地縫裏,免得被江暮凝的眼神殺死。
“放縱啊,別想那麽多走。”鹿向媛拉着遲雲含就往人群走,大家都在跳,遲雲含幹站着也不好意思,就看鹿向媛怎麽跳。鹿向媛沒跳,她緩緩背了過去,好像來這裏是為了躲路茗嘉。
遲雲含被擠來擠去的,沒一會就被擠開了,周遭的都是Alpha,她一個Omega在裏面,成了大家的眼中物,不僅盯着她看,還搭話問她能不能去喝一杯。
居然還有鹹豬手摸她的腰,遲雲含反手就是一勾拳,就聽着悶哼,是江暮凝的聲音,江暮凝說:“是我。”
遲雲含忙扭頭去看,江暮凝臉都紅了,她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是猥瑣男,不好意思。”
江暮凝帶着她往後退,本來想退出去,卻被擠到了另一邊,江暮凝臉就變了,要發火的時候,聽着遲雲含很興奮地說了一句:“哇,是鋼管哎。”
遲雲含瞅瞅她,又瞅瞅鋼管。
周圍的人都在亂蹭,很擠,江暮凝每次要去擋靠過來的那些Alpha,她被迫捏住了鋼管,冷着眸,身上衣服被蹭皺了,衣角從褲腰裏崩了出來。
落在遲雲含眼裏,就是她圍着鋼管轉。
這、這樣真的好狂野,有點吃不消了。
遲雲含動作快過思維,手指貼在江暮凝的肚子上,摁住那一點衣角,江暮凝在她耳邊呼了口氣。
她嗓子有點啞,“別亂摸……”
“不是,我沒有……”遲雲含本意是免得別人看到了,想着幫她整理一下,突然被她誤會,又懶得澄清了,身體裏的罪惡因子在咆哮,尤其是周圍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在慫恿她。
她捏着江暮凝的衣角,手指順着褲縫滑進去,扣開了她的褲腰,一點點的把衣角塞進了去。
動作太大膽,遲雲含明顯感覺到江暮凝身邊的僵硬,遲雲含稍稍擡頭,果然對上了江暮凝震驚的瞳孔,明明她被遲雲含被非禮了,卻忘記了制止。
“你……你別……”
遲雲含的手指又探了幾寸,摸到了她的小腹,不是軟軟的,有點硬,好像特地去練習了馬甲線。
面上假正經,實際偷偷練了身材,脫了西裝不知道有風騷呢。
在振奮的音樂裏,遲雲含的思想逐漸肮髒。
指腹挫開衣擺,遲雲含又貼着她的肌膚摸了摸,緊致,硬硬的,還有滑滑的觸感,她驚喜的仰過頭,去觀察江暮凝的表情,想看看她有沒有被爽到。
江暮凝的情緒變得很憤怒,似乎能吃了她。
“遲雲含。”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江暮凝帶了幾分咬牙切齒,“把你的手拿出來,快點。”
遲雲含很不舍得,又怕她生氣,只好把手抽出來,然後拍了拍江暮凝的小腹。
江暮凝胸口劇烈起伏着,好生氣。
音樂很炸耳朵,節湊很嗨。
遲雲含跟着蹦了兩下,開始有點放不開,但是有江暮凝這樣一根鋼管在,她膽子大了很多,想逗江暮凝,她劃拳似的揮手,又踮着腳蹦,“江暮凝,我比你高。”
江暮凝個子算是Alpha裏面高的了,快有180了,在遲雲含蹦起來的時候,她居然墊着腳,說:“沒有。”
“……嘿嘿,那我再努力努力。”
遲雲含蹦的喘氣,要往江暮凝身後撲,她還以為江暮凝會手插着兜裏往後退,誰知道還是那麽筆直,遲雲含都怕自己撞上去,會把自己腦袋撞歪。
她下意識抓了一把,拽住了江暮凝脖子上的領帶,然後看到了江暮凝領帶後的試配環,都這麽久了,遲雲含以為可以不戴了,早就摘了沒戴。
正好音樂停了,圍成一團亂跳的人散去了不少,遲雲含拽住江暮凝的領帶,把她從人群裏拉了出來。
遲雲含扭頭看着江暮凝被她牽制的樣子,腦子湧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她又扯了兩下。
江暮凝整着衣服,強迫症似的撫平了身上褶皺,她道:“這種地方就是用來放縱欲念的,不知道管控自己的行動,沒有理智的釋放信息素就是野獸。”
遲雲含自帶翻譯器:Alpha不要臉,居然對Omega下手,不自愛,大晚上在舞池裏勾勾搭搭,更是不檢點!
江暮凝又掃了她一眼,“你只是被她們的信息素影響了,不包括你。”
遲雲含說:“那沒有,是我這個人本身就比較下流,暴露本性了而已。”
“你說什麽?”江暮凝瞪着她。
“啊?我說……你說的對!”
遲雲含痛嗤,“下流、無恥、肮髒!我呸!”
江暮凝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都被說完了,又把唇抿上了,看遲雲含還在呸呸呸,滿意的點頭,“可以了,有人在看。”
“好的。”
重新回到剛剛的卡座,鹿向媛和路茗嘉不知道去哪兒了,桌子上有剛剛沒喝完的果汁,江暮凝全部都推開了,給遲雲含重新倒了橙汁,加了冰塊。
遲雲含捧着杯子,看旁邊的小姐姐在喝一種像彩虹的雞尾酒,道:“我也好想喝那個哎,咱們喝一杯呗,來酒吧喝橙汁,我好像個小朋友哎。”
她現在要做個壞女孩!嗨起來!
“剛剛不是蹦迪了麽?”江暮凝嚴肅地說着,好像在制止小孩子幹壞事,嚴肅的像教導主任。
遲雲含只能默默的坐着,她看看四周,音樂一響,跟江暮凝說的一樣,身體控制不住跟着搖擺。
看了一會沒意思,她又去找鹿向媛的蹤影。
主要是好奇鹿向媛去幹嘛了,聽說前任見面很容易擦槍走火,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波,正常劇情都是一起去洗手間,把門反鎖,摁着親,抱着摸,完事了還說:“這不是有反應了嗎?呵,小妖精。”
然後、再然後。
哇哦,少兒不宜噢~
“你在想什麽?”
遲雲含直接道:“在想小妖精。”
說完,她才意識說錯話,連連搖頭,“沒有,我在想路茗嘉和向媛,好奇她們的愛情故事,她們看着挺配的,怎麽就突然分手了,哎。”
“鹿向媛始亂終棄。”江暮凝接的很迅速,“她是個渣女。”
“……原來是這樣啊。”
遲雲含喝着果汁,思考着,擡頭道:“可是我上次聽向媛說,她跟你們都認識,而且你們以前是好朋友,關系都很好的。”
江暮凝說:“不可能,我跟她一向不和。”
“哦。”
遲雲含喝着果汁,目光亂瞥,江暮凝提醒她,“果汁喝完了就不要再吸了,我再給你加。”
“不喝了。”遲雲含把杯子放下,又小聲加了一句,“鹿向媛還偷偷跟我說,她知道你的秘密了,是什麽秘密啊?”
江暮凝擡眸看她,這次沒有回她的話,捏着西裝領子聞了聞,表情突然就變得很差,一向愛幹淨,愛整潔的她,實在忍受不了身上有別的信息素,她把西裝揉的亂七八糟,用力抖動,又甩在了沙發上。
然後,她就站了起來,像是躁動的Alpha要發狂打人,遲雲含往邊上移動,給她留了一個位置。
江暮凝站定着,沒說話,也沒說要坐,遲雲含好不自在,突然,江暮凝欺身而下,雙手撐在沙發靠上,将她壁咚在了沙發的一角。
遲雲含呼吸急促,被她突然而來的動作,吓得卷縮在角落,倒不是害怕,是頂不住這親密的動作。
“煩死了。”江暮凝咬着牙說,連帶着憤怒的氣息,一湧而上。
“是、是有點……我也覺得她們很煩。”遲雲含伸手落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拍動,哄着她說,“別生氣了,乖哦。”
江暮凝眉頭動了動,那團躁動的火,被她撲滅了一般,道:“我要回家。”
“好、好。”遲雲含起身,給鹿向媛發了條信息,問她在哪兒,她們準備走了。
走的時候,遲雲含把沙發上的西裝撿起來一起帶走。
“不要了。”江暮凝冷漠地說,好像那團火氣怎麽都壓制不住了。
一邊走,她一邊說話,“你得給我道歉。”
遲雲含把她的西裝抖開,沒聽到江暮凝在說什麽,随便應了一聲,“哦,是的。”
江暮凝皺着眉等,等了半天沒聽到,轉身擋住她的路線,“你怎麽還不道歉?”
“我……我怎麽了?”遲雲含拎着她的西裝往上提,“我覺得衣服還蠻貴的,扔了多可惜啊,你要是嫌棄髒,我給你洗,手洗!”
“我不是說這個。”江暮凝表情陰沉,低頭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有了褶皺,她道:“鹿向媛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是那種典型的直A癌思想。”
遲雲含聽懵了,怎麽突然說鹿向媛壞話了。
而且,這說的是你自己吧?
江暮凝還要說,“她做的決策有99%是錯誤的,跟她一隊,同意她的觀點,只會走向錯誤。”
她用很嚴肅的口吻說了一堆,遲雲含反應了半天才聽懂了,道:“你的意思是,我之後跟你站在一邊,我以後多多聽你的話嗎?”
江暮凝嘴唇動了動,又陷入了某種沉默。
遲雲含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承認,點頭說:“好呀,那我聽你的話,我覺得你最厲害,什麽都會,做的都對。”
她再看江暮凝的表情,發現江暮凝的眉眼挑了挑,沒明說開心,但是,表情都是寫在臉上的。
江暮凝又說:“她說話也不能信,都是信口雌黃,胡編亂造。”
遲雲含都應好,實際沒怎麽聽。
江暮凝的拉開車門,剛坐上去,又推開車門下來,道:“我沒吃藥。”
“沒吃藥不能開車嗎?”
“不安全。”
遲雲含想着去開車,但是她收到了鹿向媛的消息,說待會就出來,遲雲含就跟着江暮凝換到後車廂,兩人坐在後面等,江暮凝坐下來就按太陽穴。
幾分鐘後,鹿向媛和路茗嘉一起出來。
路茗嘉坐在主駕駛位,倒了一下車,然後從鹿向媛身邊開走,鹿向媛正在戴自己的粉色小頭盔。
鹿向媛動作頓了頓,偏頭看過去,只瞧見路茗嘉的側臉,黑色的長發,襯得她整個人溫柔淑靜。
路茗嘉看後視鏡說了一句,“如果累了,你可以休息一會。”
折騰了一晚上,遲雲含的确困了,她往後靠了靠,發現江暮凝也把眼睛閉上了。
難得啊。
江暮凝居然有閉眼睛的時候,而且她主動把精神力收斂起來,均勻的呼吸,整個人都溫柔了。
睡覺是會傳染的,遲雲含也跟着閉眼睛,往她身上靠。
短短二十分鐘車程,她睡的可香了,到了家,腦子不清醒,還抓着江暮凝的手,江暮凝也反常的沒有推開她。
……
鬧騰了一天,縱欲過頭了,幾個人都疲憊了,躺着在家裏休息,期間沒再發生什麽戰争。
晚點的時候,鹿向媛偷偷把遲雲含拉進房間,撩起自己上衣,讓遲雲含幫她上藥,說是身上痛得厲害,遲雲含看了眼,差點當場爆出一句“卧槽”。
她問:“向媛,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是一個人睡的,你這個狀況,我深深懷疑,你昨天跟路茗嘉那個了。”
青青綠綠的,還有一條條紅痕,活像是被人壓在床上折騰一夜,這痕跡也太激烈了吧。
“想什麽呢!”
鹿向媛羞憤地說:“我那天從樓梯上滾下來磕的!怎麽可能是做了那種事!”
“你昨天不是還蹦迪了嗎?”
“那不是……我前任在嘛,疼我也要憋着,現在就憋出了內傷,你快幫我擦擦,我要疼死了。”鹿向媛催促道。
遲雲含一邊擦一邊說:“我一個良家婦O,給你一個A上藥,像什麽話,傳出去,都說我們不避嫌,抓入侵豬籠。”
“我跟你說,雖然AO有別,但是我們本質都是女人,就是擦個背,我又沒脫衣服,你可不能學江暮凝那一套啊,思想封建。”
“我要是思想封建,現在你就不是躺在這兒了。”遲雲含把藥油拍她身上,好奇地問:“昨天晚上蹦迪的時候,你跟路茗嘉去幹嘛了?怎麽那麽晚才出來?”
“沒幹嘛。”鹿向媛悶悶地說。
她們就是在沒人的走廊站了一會,相對無言,誰也沒跟誰說話,很安靜,開始兩個人在喝果汁,對視了一眼,路茗嘉起身了,鹿向媛猶豫了很久,不敢過去,她本來想坐着,但是看着旁邊有個Alpha跟過去了,實在不放心就跟着一塊去了。
她也以為路茗嘉會跟她說話,但是路茗嘉并沒有跟她搭話,好像路茗嘉只是單純的受不住酒吧裏的味道,出來透個氣而已。
路茗嘉站在裏面,她站在外面,沉默不語,連一句“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吧”,這種簡單的寒暄都說不出口。
遲雲含問了一句矯情的,“你還喜歡她嗎?”
鹿向媛左顧言他,道:“你知道嘛,她是那種,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給外界,溫柔、淑靜,實際呢……實際呢,內心就不是那樣兒的人。而且,我們匹配度還負一百,你知道負一百什麽感覺嗎?”
遲雲含搖頭說不知道。
鹿向媛說:“就是你跟對方站在一起,渾身不舒服,親嘴就想吐,想往她臉上吐口水,煩、燥,腦子裏很吵,像是要炸裂了。”
“我們就是那種天生不配,命中不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人。”
遲雲含頭一回聽說這種情況,道:“那江暮凝怎麽說你是個渣女……”
“因為她跟路茗嘉是朋友。”鹿向媛皺眉,“江暮凝是不是講我壞話了?”
“對,你可以講一下她的壞話。”遲雲含說:“她跟我講了你以前的事,說你們以前關系就不好。”
“她那個人……呵呵。”鹿向媛正準備長篇大論,又停下來,得意地說:“那我就不說她壞話了,這樣顯得她是個小心眼,嘶……輕點輕點。”
遲雲含用力搓了兩把,鹿向媛發出殺豬叫,又苦兮兮地說:“雲含,你借我一萬塊錢吧。”
遲雲含疑惑地看着她,“幹嘛?你要錢幹嘛?”
“想出國,然後,然後我手裏現在就兩千多……買個機票錢還得2888,實在不夠,能不能支援一下。”
“沒有。”
遲雲含冷漠的拒絕。
見她如此冷酷,鹿向媛把衣服拉下來,盤腿坐在她床上,認真地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告訴你一個秘密了。”
遲雲含瞥她一眼,“怎麽的,你難道要告訴我,其實你是富豪的千金,家財萬貫,錢多的不能再多,出來是體驗人生疾苦的,讓我給你打錢!”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攤牌了,我不裝了。”鹿向媛揮動睡衣,“我家裏的确很有錢,你借我一萬,我以後出國,回來給你打十萬塊,怎麽樣?”
遲雲含斜了她一眼,萬分冷酷的走出了她的房間,順便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還有錢人,誰信啊。
操,遲雲含不信,所以她去百度查了。
遲雲含拿着手機在上面不停的搜信息。
【鹿家千金鹿向媛】
【鹿向媛路茗嘉】
【鹿家有沒有繼承人】
【鹿向媛是不是哪個豪門的私生女】
倒是搜到不少信息,但是都是“三鹿奶粉”、“歪嘴鹿王”亂七八糟的網頁,真正鹿向媛三個字在百度上的信息,比她的臉還要幹淨。
想想也是,鹿向媛要是有錢,至于向她借錢嗎,遲雲含又在網上搜“路茗嘉”,路茗嘉的信息特別足,有專門的百科。
路茗嘉:醫學家。
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國家研究所,期間她研究很多東西,得了特別多的大獎,包括全球最大的生物獎。
最近火的還是她的新研究,很醒目的标題“ABO信息素人體實驗”,她希望能改變ABO之間的匹配度,消除匹配度導致的斥敏反應。
再往下看,有一段采訪。
路茗嘉剛剛做完實驗,她摘了手套,把手術刀上的血擦幹淨,很整潔的走出來,長發編成了馬尾。她坐在鏡頭前,輕輕一笑,道:“做這個實驗的目的啊……大概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朋友吧。”
記者問:“咦,可以問問是什麽人嗎?”
“她啊,她欠我一個三十年的約定,如果有天遇見她,我想請她過來看看我最近的實驗。”
記者以為她說的是哪個前輩,祝她早點完成實驗。
“要是她不回來,我的別墅就太安靜了,她是個很活潑的人。”路茗嘉笑着,聲音悅耳,臉上露出羞澀的笑意,“希望我的實驗能早點成功,讓大家不受匹配度的限制,不再被信息素主導。”
遲雲含聽得疑惑,之前鹿向媛應該看到的就是這個視頻,她反複聽,怎麽聽,都覺得路茗嘉在為人類造福,覺得路茗嘉是個很好的醫護工作者。
怎麽在鹿向媛的描述那麽的……
如果不深入去解讀,很難想想她是那麽恐怖的人,難道她是人面獸心?
咦。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不愛又分不開,所以兩看兩相厭,總覺得發現了對方的真面容,難以相處。
感情褪去,有時候就是這麽殘忍。
遲雲含搜到很晚,出來趴着欄杆換氣,托着下巴想事情,就瞧着江暮凝站在客廳裏倒水,她喊道:“給我倒一杯水吧,我也渴了。”
江暮凝抿了口水,擡頭吞咽,喉頭滑動,嘴唇濕濕的,看着很豔。她看遲雲含的目光很深遠,道:“我嘗過了,這水不好喝,要不,我帶你喝點別的水。”
她笑着,就有些那麽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