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怎麽現在才下來啊, 等你老半天了。”遲雲含把手機塞進包裏,又往裏面看了一眼,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比之前要驚訝很多?
“有點事。”江暮凝說。
看她身後這麽多人, 應該是突然被喊回去加班了, 這萬惡的資本家,遲雲含心裏罵, 嘴上很體貼的問:“那你忙完了嗎?要不要繼續忙, 我可以等。”
“已經忙完了。”言必,江暮凝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她伸手就把電話摁斷了, 把手機往兜裏塞。
她今天穿的西裝褲比較修身, 塞進去就凸起來了,有點明顯,顯得怪怪的,遲雲含把包打開,“你把手機放我這兒, 回去我在拿給你吧。”
江暮凝把手機關機遞給她, 遲雲含背着包跟着她走。裏面有個人往前追了兩步,喊了一聲“江總”, 還想說什麽的時候, 被秘書給拉了回去。
遲雲含起初沒發現不對, 到後面才想起來, 問道:“她們怎麽叫你江總。”
“你們公司什麽樣的人叫總。”
小員工看到誰都叫總, 總經理是總,總監也是總,遲雲含想了想, 玩笑道:“碰到總裁才叫總!”
“哦,那我就是總裁了。”
“別鬧!”
遲雲含用胳膊肘撞她,嘿嘿笑,“你升職加薪了?當上經理了嗎,還是總監?能管很多人嗎?”
“有的人也管不住。”江暮凝冷冷地說:“很煩。”
遲雲含扭頭看了一眼,發現PFE的員工都很焦灼,跟熱鍋螞蟻似的,一通亂轉,應該是出了什麽大事。
她點頭:“的确,官做的大,相對的責任就大,我當組長也很累,有時候屁大點事都要我扛下來,我對她們好,她們還不領情,我懂你。”
江暮凝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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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車的時候,兩個人心情都不好,幹脆沿着路散步,太陽還沒落下去,天上就烏雲密布的,估計要下雨。
遲雲含伸着懶腰說,“今天肯定要發生什麽很慘烈的事,老天爺都生氣了。”
江暮凝很少說話,都是遲雲含在自言自語,遲雲含東說一點西說一點,“我今天拒絕了我們老板開的升職條件,想想還有點可惜,但是答應他們,我會很不開心。”
“我一直覺得開心大過天!”
“開心大過天!”“大過天!!!”
遲雲含插着腰對天大吼,轟動一聲,天打了一聲驚雷,發了很大的脾氣,吓得遲雲含往江暮凝身後躲,路上的行人也紛紛看向她,再仰頭看向天。
“卧槽,我有超能力了。”遲雲含驚悚地說。
江暮凝糾正她,“你是老天爺惹生氣了。”
這麽說遲雲含更怕了,抓着她的手臂一直不敢松開,瑟縮着躲在她身後,“快快,快走,我怕老天爺還不解氣。”
說着她又開始後悔,“也不知道把老天爺惹生氣了,他還會不會保佑我發大財,搞的我心裏好着急。”
江暮凝說:“會,上天有好生之德。”
天空扯出了一條閃電,像是把天空撕裂了,緊跟着又是打雷,這天氣,來的也太突然了,怕是不是下雨那麽簡單,得是下暴風雨。
公交在前面,兩個人還得往前面走,好在她們腳步快,在雨下來之前,趕到了公交站牌下。
雨嘩嘩地落下來,馬路上的人把包舉在頭頂上,擡腿就往站牌下跑,等人的,等車的,小小的站牌下,沒一會就塞滿了人。
雨點砸在雨棚上,聲音有些吵耳朵,遲雲含和江暮凝被擠到角落裏,風吹過來,雨水往裏面灌。
遲雲含跟江暮凝換了個位置,江暮凝看着旁邊擠過來的人,問遲雲含,“為什麽要換地方?”
雨水合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着實不好聞。
遲雲含沒聽到,墊着腳看了一眼,迅速拉着她上公交,江暮凝跟在她後面,看到了她的後背。
白色的襯衫濕透了,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遲雲含沖着她喊,“別愣着,快上來啊。”
車上人擠人,站着的人的空間很有限。
兩個人坐公交的錢,其實跟坐電動差不多,就是今天下雨,遲雲含怕把兩人淋濕了才帶她上公交。
江暮凝臉色很差,太擠了,有兩個人男Alpha站在她旁邊,她是高精神力的Alpha,很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
車身一抖,人都要甩出去,大家撞來撞去,五髒六腑都跟着難受,江暮凝正要發火,低頭瞧見了遲雲含的後背,濕了的衣服有些透,露出了裏面粉色的肩帶,她往窗外看看,雨水更大了。
“靠近點。”江暮凝俯身在她耳邊說。
“嗯?什麽?”車裏有點吵,遲雲含仰頭和她說話,就感覺腰被人貼住了,屬于江暮凝的氣息也撲了過來。
很幹淨的感覺,跟青草一樣,又有點像森林氣,她感受了一會,車停下,有人要下站,她猛然反應過來,她被江暮凝抱住了。
在上上下下擁擠的車上,江暮凝一手環着她的腰,耳邊吵雜的聲音和淅淅瀝瀝的雨聲融合了,公交車走走停停,雨水在灰蒙蒙的車窗上撲打,模糊的視線瞧不清外面的樣子,漸漸的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再漸漸的感覺車上也沒幾個人了。
公交搖晃的很厲害,所有人都随着節奏晃來晃去,遲雲含一手扯着吊環,感覺自己要倒了,又去抱座椅。
“別亂動。”江暮凝手緊了緊,兩個人貼的很近,遲雲含那句“我要倒了”,默默地吞了回去。
只感覺耳邊有呼吸聲擦過,熱融融的,暈了好一會,江暮凝問:“到站了沒有?”
“啊?哦……哦,我看看。”遲雲含從包裏翻手機,看地圖,哎呀一聲,“完了,過站了。”
不止過了一站,公交都快開到站點,等公交車停下,江暮凝的手松開,兩人一塊下車,遲雲含低着頭看被江暮凝摟過的地方,衣服掖了進去,她正想拉一拉,江暮凝的西裝落在了她肩膀上。
“頂着。”江暮凝說。
她疾步走到了前面廣告牌下面躲雨,遲雲含捏着衣服追了過去,地方很窄,只能簡單的避雨。
再等一輛公交過來,指不定會濕透,幹脆叫了車,司機還挺好,沒嫌棄她們身上雨水弄髒車,還給她們拉到了醫院裏面。
到病房,遲雲含把外套脫下來,道:“你先去洗個澡吧,衣服都脫給我,我先幫你泡着。”
“嗯?”
“去黴運,太倒黴了,洗個澡,再迅速把衣服洗了,這樣就能把髒東西去掉了,好運自然來。”
“哦。”江暮凝進浴室,在裏面把衣服脫了,想了想又把門打開,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門口。
遲雲含扭頭瞅了一眼,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也太老實了吧!
完全可以洗完了再把衣服送出來啊!有億點點的笨呢。
遲雲含本來覺得今天夠倒黴的,先是被公司羞辱了一番,下班還遇到了暴雨天,被淋了個透。
但是呢,江暮凝抱了她,還把西裝借給她,之前的那點煩悶散去了不少,她把江暮凝的衣服放盆裏,先用洗衣液泡着,習慣的去掏衣服兜,摸到了一個小樣香瓶子,她用紙巾擦了擦,問了一口。
是香水。
淺綠色的香水。
遲雲含深深地嗅了一口,是她給江暮凝那個配方做的香水吧,比她幻想的味道要好很多,哎。
她拿着聞了一會,想起來在車上聞到的那個味道,江暮凝是噴了這個香水嗎?
“我可是個Omega哎。”
遲雲含感覺心裏酸脹脹的,“膽子可真大。”
直到江暮凝從浴室裏出來,江暮凝擦着頭發,這會時間還早,江暮凝也有工作要處理,她穿了一件長款睡衣,兩條腿光溜溜的,被遲雲含盯的不太自在,她偏了偏身子,道:“你進去洗吧。”
“好哦。”
遲雲含吸了吸鼻子,進去的時候,瞥了一眼江暮凝,她晃着神脫衣服,學着她把衣服放在門口。
再出來,桌子上擺好了吃的,是漢堡和烤雞,遲雲含疑惑地看着江暮凝,江暮凝把衣服穿嚴實了,西裝褲貼的很緊,她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是吃這些能開心嗎?”
回來的路上,遲雲含覺得太倒黴了,心煩意燥跟江暮凝抱怨過,說想吃漢堡烤雞,把自己吃到撐,就舒服了。
當時江暮凝還說不健康呢。
顯然,江暮凝也回憶起自己說的這段話,道:“偶爾吃一次,還算健康。”
遲雲含聞到香味,就有些等不住了,她戴着手套,慢吞吞的吃着,把醬抹好,撒辣椒粉,扯了一根雞腿,剛要往嘴裏送,又送到江暮凝嘴邊,江暮凝搖頭不吃。
遲雲含一個人吃的開心,期間江暮凝瞥了她一眼,給她遞了張紙巾。這次,遲雲含再給江暮凝遞吃的,江暮凝就咬了一口,吃了一嘴的油。
江暮凝說:“難怪那麽多人愛吃快餐食品,味道也不算太糟糕。”
遲雲含嘿嘿笑,覺得她別扭的樣子可愛死了。
吃飽,她又喝了可樂,一直打氣嗝,晚上她沒有工作,準備去洗衣服,拿盆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洗了,就剩下一條內衣內褲放在盆裏。
房間就她們倆,也沒別人了,遲雲含迅速看向陽臺,兩人的衣服挂在一起,被風吹動的晃動,就等着護工拿去洗了。
江暮凝是田螺姑娘嗎?這麽賢惠!
江暮凝在工作,看起來遇到困難了,眉心蹙在一起,臉冷飕飕的,像是有冰塊凍結在上面了。
遲雲含沒去打擾她,自己跟自己玩,困了跟江暮凝說晚安就睡着了,江暮凝聽到她均勻呼吸,停下手中的事,就安靜的看着她。
屏幕上彈出來一條又一條信息,她鬼使神差的發了晚安,然後關掉電腦。
遲雲含睡覺喜歡亂動,經常臉撲在床上,她弓着後背,跟貓一樣,但是貓也不像她這樣,貓都是趴在地上,懶洋洋的,她反倒把屁股撅的很高。
很不雅觀。
江暮凝喊了她很多次,讓她換一個姿勢睡覺,她都沒聽到,哼哼唧唧的越撅越高,逆反心理很強,總是想讓人打她一巴掌。
江暮凝的手掌幾次要落上去,又在她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弄了半天遲雲含才伸直了腿。
“你好煩啊,睡覺呢。”
江暮凝沉默不語,把被子給她掖好,自己躺到了另一邊,閉眼睛的時候,聞到了一點香,她又撐着手湊過去。
遲雲含蜷縮着,手上握着東西,兩個手捂着,瞧不見拿的什麽,似乎是怕別人搶走了。江暮凝悄悄扒開了遲雲含的一根手指,發現是那瓶淺綠色、裝滿濃濃夏意的樣香。
——
日子平靜如水,下了一晚上的雨,四處都濕漉漉的,地上都是積水,早上遲雲含買了手抓餅和包子,走的小心翼翼,吃東西也是慢吞吞的。
在前面可以去坐擠公交,想到事情她就問江暮凝,“你住院花了多少錢?手上還有錢花嗎?”
“沒花多少錢,還有錢。”江暮凝看她有些憂愁的樣子,“別想太多,我很有錢,PFE的工資很高。”
遲雲含咧着唇笑,舔掉了唇上沾的醬,道:“那就好,沒錢告訴我啊,我就是希望你早點好,對了,你朋友怎麽還沒過來?”
“上次她讓我去機場接她,但是我沒接到人,她生氣了,不來了。”江暮凝說。
遲雲含驚訝了,“你們不是朋友嗎?”
“算不上,然後,我叫了另一個醫生過來。”
這其中的關系怪複雜的,一時半會講不清,江暮凝沒細說,遲雲含又問了一句,“能治好吧?”
“不清楚。”
依舊是去坐擁擠的公交,自動門緩緩打開,噴出一股難聞的味道,江暮凝說:“坐電動車吧。”
車上全都是泥,遲雲含剛吃完飯,看着有點反胃,她去把電動車騎過來,江暮凝坐在她車後。
車奔馳的時候會濺起泥,會弄髒褲腿。
遲雲含開着車,聽着江暮凝輕聲說了幾個字。
她沒聽清江暮凝說的什麽,不好扭頭,就連續問她了幾句,江暮凝沒在開口,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到公司,經理來了幾次,說是讓她們趕緊把這個季度的設計弄出來,公司要在這兩天推出新香。
按道理來,遲雨容出事,公司應該會龜縮幾天,突然搞這麽轟轟烈烈,膽子很有點肥。而且,沒有遲雨容和她的配方,公司推不出什麽好香。
剛打印完資料的小李道:“蹭熱度呢,你們沒看熱搜嘛,PFE的這個季度的香又一次延遲了,粉絲不樂意,現在都在罵她們不守承諾沒有信用。”
遲雲含昨天睡的早,這條熱搜她還真沒看到,她拿手機上微博看,現在熱搜已經降下去了,只保留了一個話題在熱搜尾巴上。
再大的公司,沒有如期推出商品,也會讓粉絲不滿,更別說還是PFE,國際大牌,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擁有的大批的粉絲,粉絲一躁動,品牌形象不保。
遲雲含戳進去看了一眼,罵的不堪入目,還有人打話題#Twilight什麽時候死#,一群人在裏面打卡,看着真的很惡心。
Twilight管理PFE的手段狠厲,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剛接手PFE那會,她瘋狂開除調香師,整個公司經歷了一次大換血。當然,開除調香師事小,她還在許多公開場合評價,近幾年進入香水Collection Hall的作品都是垃圾,是一種散發惡臭的廢水,是流水線作品。
香水Collection Hall,顧名思義,香水收藏館,香水殿堂,只有被大衆評為經典的作品都會進入收藏館,成為古董香水,其收藏價值,一瓶過億。
可想而知,江暮凝的話會得罪多少人,想看她笑話的人不計其數,算得上是調香師的公敵了。
遲雲含掃了一眼收回來了,道:“我覺得Twilight做的挺對的,如果不适合上新,就不要上新了,以次充好是在欺騙消費者吧。”
“噓。”左藝靜壓了根手指在唇上提醒她,“這話可別讓公司高層聽到了,公司現在就是想利用粉絲的逆反心理狂推香水,能掙一筆是一筆。”
也不止她們公司這麽做,一眼看過去,鋪天蓋地的都是香水廣告,遲雲含刷個朋友圈,都能看到塞進來的香水廣告,就剩沒在上面打上幾個大字:黑心PFE倒閉了,Twilight帶着樣香逃跑了,現在我們頂上了,買我買我。
遲雲含之前坐過Twilight的車,說實在的,看別人這麽罵她,心裏很不舒服,她給江暮凝發了一條短信。
遲雲含:【我跟你說,別聽外面瞎逼逼,我覺得你們老板做的沒錯,不合格的香水延遲發布也沒什麽,加油!】
發過去感覺怪怪的,突然關心人家老板,她又補了一句,【要是你最近會很忙,以後下班,我就去接你~發工資我們就去買車,以後我載你~~我是關心你,怕你加班,身體不舒服,連帶着關心關心你老板~】
網上熱度一陣陣的,只要PFE不出新香,都逃不過一個罵字,遲雲含關注這個事也就那麽一陣,她平時不太關注這些,主要每次看到調香師的名字,心裏就會酸,酸的咬牙,太難受了,自然而然的不關注了。
日子照常過,小人物的生活,沒有什麽風波,就是江暮凝下班太晚,每天要等到九點,晚上回去還要加班,她們的互動少的可憐。
眼瞅着情人節到了,遲雲含挺想跟江暮凝一塊出去吃個飯,晚上回來再拉個手什麽的,但是江暮凝一直沒主動說,搞的她也不好意思主動。
七夕的晚上,有對象的同事都走的差不多了,沒對象的慢吞吞的收拾東西,一邊感嘆人生不公平,一邊說沒對象好,不用出去消費。
大家就很奇怪遲雲含,她今天明明盛裝打扮了,怎麽到現在還沒出去。遲雲含感嘆了一句,“我這不是處于,有女朋友又沒有女朋友的階段中嘛。”
“?”
大家滿頭問號沒聽懂意思,這是什麽新型虐狗的語錄。
在安慰與不安慰之間徘徊着,就見着遲雲含拿着手機跳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收,捏着拳頭說,“歐耶!我走了,拜拜了~明天見了!”
那喜滋滋又春風得意的樣子,真的好欠揍。
遲雲含背着包下樓,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碎花的粉紅裙,化了個淡妝,編了一根馬尾。早上出門的時候,故意走的比江暮凝早,沒叫江暮凝看見。
效果很顯著,江暮凝看到她愣了幾分神,遲雲含別扭的捏着包包的帶子,第一次穿的這麽清純,就很不好意思。
她打量江暮凝,江暮凝應該是剛下班過來,身上的衣服還是西裝,并沒有特地去換,像她這種性格的,能主動約人去約會已經不錯了,不強求。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旁邊的廣場走,遲雲含走的很慢,江暮凝停下來,斜了她一眼,道:“你今天穿的高跟鞋。”
遲雲含有些無所适從,她平時都穿小白鞋和帆布鞋,被她這樣問的很別扭,道:“怎麽了?不好看嗎?我覺得還不錯,哈哈哈哈,同事都說好看。”
“腳踝紅了。”
“……”
遲雲含笑容僵硬,江暮凝上輩子可能是把直尺,或者她是直尺成精變成了人。
她在心裏吐槽,兩人慢吞吞的走着。
前幾天下過雨,街頭都濕透了,沖洗了城市的灰塵,同時把情人節的裝扮摧殘的稀巴爛,但難不倒精明的商家,重新換上彩紙,門口擺上玫瑰,玻璃上貼出紅色的心形圖案,依舊有了情人節的濃情。
遲雲含低着頭從兜裏拿出巧克力,掰開一半放在嘴裏,另一半準備塞給江暮凝。
她包裏還裝着送給江暮凝的禮物,猶豫着什麽時候拿給她合适。
“從這邊走。”江暮凝說。
“啊,不去吃飯嗎?”遲雲含站在中心廣場上,後面的噴泉噗呲噗呲的噴着水,濺到了她身上,她往前走,“去吃飯呗,有個賊好吃的店。”
主要是情侶設計,她當時搶了半天,差一點點就搶不到位置了,要是過了點去,人家不給退錢,多浪費啊。
但是江暮凝這個人有點不講道理,直接往另一頭走了,遲雲含只好跟上去了,“哎,你要去買什麽東西嗎?”
江暮凝回答,“不買,就看看。”
“好吧,那你不餓嗎,吃了再看也行啊。”
遲雲含其實不餓,但是要圖一個氛圍啊,氣氛好,那幹啥不都很方便嗎?
江暮凝太笨了,要不是匹配到了她,呵呵,以後能找到老婆就奇了怪。
這麽想着,她還是跟上了江暮凝的腳步,這條街相對安靜一點,賣的都是奢侈品牌,什麽衣服什麽口紅化妝品,還有香水,聽說PFE在粉絲的強烈要求下,推了另一款新香,香水就在今天銷售。
好像風暴過去,迎來了嶄新的開始。
“等一下,給你個東西。”遲雲含喊住江暮凝,江暮凝扭頭看她,遲雲含手心攤開,把巧克力給她,“吃嗎?”
江暮凝沒拿,遲雲含又往回收,道:“算了,我再給你拿一塊吧,我買了一盒,有牛奶和抹茶口味的,你要哪種?”
“牛奶。”
遲雲含拿了一顆沒拆包裝的給她,江暮凝卻把那顆拆了包裝的拿走了,“吃不了太多,一半剛剛好。”
巧克力含在嘴裏,江暮凝不知道是被甜到了,還是不愛吃,一直看着遲雲含。
遲雲含被江暮凝盯的很不好受,道:“你幹嘛用這種很愧疚的眼神看我?”
“沒什麽。”江暮凝轉過身,低聲說:“你換衣服,我沒換,很抱歉。”
“就這,就因為這啊?我也沒怪你啊。”遲雲含感覺自己快不行,她手指貼在臉上小聲嘀咕,“你這個人,說話怎麽總是那麽認真,搞的一本正經,聽的別人心髒砰砰亂跳。”
剛誇完,江暮凝很一本正經地問她,“誰心髒亂跳了,我怎麽聽不到?”
讓你聽到那還了得?
早送到醫院去搶救了好吧。
遲雲含搖搖頭,一路走走,一路看看。
到了前面的地方,路過的PFE的專賣店,江暮凝停下了腳步,問遲雲含,“現在幾點了?”
遲雲含去包裏拿手機,拉拉鏈的動作一頓,有所感的偏頭,金色的暖光打在玻璃上,襯的整個店高貴典雅。
就算是大品牌PFE,也要迎接情人節的喜氣,今天要推新香,裏面的裝扮,做的比外面任何一家店都要奢華高調,吸引着消費者進去試香觀賞。
就簡單的一眼,遲雲含的腳步停下,突然變得沉重,視線聚集在PFE專賣店的玻璃櫥櫃上。
最中心的展臺上,放着兩個玻璃瓶,長條的樹形玻璃瓶裏是淺綠色的香水,安靜的,仿佛紮根了一般,在它旁邊是正方形的玻璃瓶,是透明的、無色的,肉眼無法去探尋它的味道。
身體發麻,遲雲含唇變得很幹,再眨眼玻璃牆上倒映着後面的大廣告牌,她扭頭看過去。
每年PFE會在這個城市,也不止這個城市,她們是在國內外最大的LED廣告牌上投放新品宣傳。
消費者、旅客們,走走又停停的人,每次路過這麽大的廣告牌,都會有意識無意識的擡頭看看。
Perfume季度情侶夏香“Steel Forest”
主調香師:遲雲含
副手:PFE調香團
新香圖片閃過,是一段廣告語。
“She's a good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