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每天都想死

第40章 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壓制石盤

草薙沒想到對方這麽固執, 但是既然不願意，他也沒有去逼少年的必要，大不了回去後找機會幫幫少年, 黃金之王是一位很英明的王, 想必也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小林和赤之氏族分開, 臨走前, 安娜跟在亞麻色青年的身後，和他告別。

佩戴與他的身高不怎麽協調的太刀, 小林跟着兔子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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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式建築之內, 茶香撲鼻，小林坐在榻榻米上，對于周圍的觀景有些疑惑。

不是說黃金之王找他問話嗎, 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外面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花白的頭發證明着對方與歲月多年的時間争奪, 挺拔健碩的身體卻是讓人精神一振, 絲毫不敢小看對方。

“少年, 好奇我為什麽帶你來到這裏嗎？”老人在他的對面坐下, 袅袅的霧氣擋住了他的神情, 看起了神秘莫測。

小林搖頭，兩手移動茶杯過來喝了一口。

滾燙的熱水一進口腔，就在上面撩了一個泡, 只是一小口水而已, 卻逼不得已自行被他吐了出來。

樣子很狼狽。

“抱歉。”小林放下茶杯，握緊了右側的太刀，自從這個老人進來之後，小狐丸便沒有了聲音。

這個人很強。

小林有煙霧籠罩, 感受不到強者的力量帶來的壓力，但是那浩瀚的，莊嚴的力量自他進來的時候便籠罩在這裏。即使不是刻意的散發，也能引起他身邊之人的崇敬。

這不是僅靠強大的力量就可以做到的，還要靠那人的長久以來如山岳般厚重的靈魂。

小林确定對面的老人傷害不了自己，但是他也興起不了打敗對方的心靈。

少年太過寡言，國常路大覺也只能進入正題。早在他進來之前幕布就已經準備好，他和少年的右側，影像播放着超能力者研究設施中心發生的一切。當白發少年周身凝聚煙霧打飛禦槌的那一刻，國常路大覺停止了影像的播放。

“如你所見，禦槌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沒有阻止。”

“因為我也想要知道，禦槌對于石盤的研究能達到哪一種地步，他又是否真的能夠創造出王權者。”

“為什麽？”小林擡頭。

“人類的生命是有限的。”國常路大覺撫摸着自己已經變得粗粝的胳膊，茶水之上，還能映照出他滿頭白發。

“你想要長生？”這倒是有點麻煩，若是上個世界，給他一杯始祖的鮮血就可以了。

國常路大覺失笑：“這個問題倒是沒有想過，我活的已經夠久了，不過你這麽一說，若幹年之後閉上眼睛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呢？”

“那你帶我來幹什麽，懲罰我嗎？”如果可以的話，試試吧，這個人身上的力量很強，沒準就可以殺死他呢。

“我想要試一試，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幕布上的少年冷漠而又強大，國常路大覺想要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力量，又是否能夠達到他的期待，“你可以讓你的同伴先離開這裏。”指着小林腰間的太刀，國常路大覺提醒他。

小狐丸變成太刀的一幕也被錄了下來，只是影像還沒有播放到那個地方。

這卷影像在這場對決之後将會被銷毀，除了國常路大覺，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一直掩藏的事情被戳穿，對方看着也不像是使陰險計謀的小人，小林拍了一下腰間的刀劍，告訴他不要再裝了。

小秘密被戳穿，小狐丸沒有絲毫的驚訝。對面那人太過強大，他也沒有天真地以為可以完美地隐藏下去。小狐丸從本體中出來，抱着小林不撒手。

“你先出去吧。”小林害怕接下來的戰鬥誤傷小狐丸。

“如果失去審神者的話，小狐沒有了靈力供給，也是出不來的。”所以，讓他陪在身邊吧。

小林沉默着沒有答話，想到當初和小狐貍說給的，他遲疑地詢問：“可以換個審神者吧？”

“真是令人傷心。”手在白皙的臉頰上蹭着，小狐丸懲罰着這沒良心的小主人，在小林又一次要勸說的時候，又進入了本體，穩穩當當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這次要抛下他的事情，就先記下一筆吧。

小林瞪着他的本體沉默了半晌，知道沒辦法改變他的注意，決定直接開始對決。

“就這樣吧，我會保護他的。”大不了有危險的時候把小狐丸丢出去就好了。

他都沒有異議，國常路大覺自然也不會反對，點頭過後，在這個他準備已久的隐秘區域，終于釋放了自己的力量。

小林看着對方釋放出的強大聖域，閉上了眼睛。

希望這次之後，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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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東京的所有人都感到地面一陣震動，雖然如此，波動卻并不是很大，對這種小震習慣了的衆人很快反應了過來，等小小的餘波結束之後，又自行做起了事情。

“總感覺這震動有些不對勁啊。”草薙擦着自己新弄來的寶貝酒杯，小心翼翼地将他收了回去。

“小林。”安娜向震動的源頭看去，就在剛剛，他感受到了那個少年的力量在震動，雖然只出現過一次，但是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非常特別的力量。絕望，痛苦，毫無生氣。

草薙的動作停了下來，神情莫測：“說起來，黃金之王似乎真的很重視那個少年呢。”他有心跟兔子打聽一下那少年之後的經歷，沒想到平時的圓滑在這家夥上根本沒起作用，他們似乎被下了口令，一個個的嘴嚴實得不得了，“真是一群讨厭的家夥。”

店門的風鈴響起，是有客人來了。草薙擡頭，笑容滿面：“歡迎……”笑意在看到那張兔子面具的時候全都消散，草薙神情嚴肅地迎了上去。

他記得簽訂的協定裏，其他王權者的成員是不能輕易進入對方領地的吧，那麽這群鼎鼎大名的家夥，來這裏又是什麽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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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的很快，布置典雅的日式建築早就化為了廢墟，硝煙之中，小林第一時間去看腰間的太刀，發現他安然無損之後，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他死掉了沒關系，不能連累小狐丸，大不了，再幫他這一個主人。

心裏有些酸澀，喉頭湧動的感覺非常地難受，小林壓下嘴角，看着對面毫發無損的老人。

對方很厲害，雖然沒有傷到他，但是也保證了自己沒有受傷。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國常路大覺欣賞對面的少年，心中卻也有憐憫閃過。

不能死亡，其實也是一種非常殘忍的懲罰。

“有什麽讓我做的嗎？”到了這個時候，小林也知道對面應該不是真的為了和他打一場，而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實力了。

國常路大覺看着他的白發，眼裏柔軟了幾分，久遠之前的回憶也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

“你知道德累斯頓石盤嗎？”

小林點頭，莫名其妙。

“身份站在整個日本最頂端的人，一切的開端都來源于那個石盤。因為它，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我帶着日本的政治，經濟，軍事都邁入了發展的高峰。”

小林默默地聽着，沒有發表意見。說實話，日本怎麽樣他一點也不在意，上個世界日本還早就毀滅了呢，也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影響。

“但是也因為它，我失去了很多。”國常路大覺看着自己的手，作為一個上位者，這上面并不幹淨，但他也在盡自己的力量維護着一切，“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用自己的力量抑制着石盤，讓它的力量不要洩露。七十多年的努力并沒有白費，權外者的數量一直維持在最低的界限之內，範圍也沒有超出太遠的距離。但是，我可以預感得到，我的時間不多了。”

“所以呢……”小林這次終于有了興趣，這個老人在這說了這麽多肯定不是廢話，他為這個國家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可是，若是他去世以後，誰來替他為這個國家奮鬥呢。

不，肯定會有的。

但是是不是這人滿意的就不一定了。

“你已經察覺到我的想法了嗎？”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國常路大覺露出一個微笑，只是因為身份原因，這個笑容只是友好，卻實在到達不了和藹的地步，那是普通人才會有的權力，而他距離普通人實在是太過遙遠。

“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後幫我壓制石盤。”也許這個要求太過殘忍，但是他還是希望少年能夠答應。他不能讓德累斯頓石盤落在其他人的手裏，那個人雖然被他打敗離開，但是他很懷疑，以前在其他王權者的實力，他離開之後是否能夠打敗那人，保護石盤。

“我拒絕。”小林對所謂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興趣。

“你難道忍心看着這個國家陷入混亂之中嗎？”國常路大覺直視着少年的眼睛，希望能看到啊真正的內心，可惜裏面一片荒蕪。答案太過令人沉痛，他嘆了口氣，以請求的語氣說道，“你真的忍心看着衆多的人面臨死亡嗎？”

“死亡是一切的終點。”這并不是一件難捱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和那些心心切切不肯死亡的家夥換一下身份。

國常路大覺知道少年沒有在說謊，幸好他之前還有布置，沒有自信地以為少年絕對會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如此，我會為你安排暫時居住的場所，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思想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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