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神者每天都想死

第12章 三日月宗近

小林點點頭，走到他們身邊坐下：“你們在幹什麽？”

優一郎轉身看着他，兩只叉腰，牛氣哄哄地說道：“在想怎麽殺死你們這些吸血鬼的辦法。”

“勇氣可嘉。”小林點頭說明他知道了，然後将優一郎上次拜托他的和平時期由知名吸血鬼寫手所寫《殺死吸血鬼的一百種方法》交給了他，并且不忘鼓勵他一下，“繼續努力。”

“我會的。”優一郎開心地從兩人的空檔之間接過書，興致勃勃地翻閱起來，還不忘和小林讨教辦法，“話說吸血鬼，你平常都是怎麽樣打敗別人的。”

“沒試過，不知道。”小林說完，就看到優一郎耷拉下來的臉，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可能并不能讓優一郎滿意，小林最後還是努力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給出他模拟出來的答案，“大概就是我站在這裏，他打我，然後他自己死掉。”

優一郎擡起頭，死魚眼看着他：“你在哄我玩嗎？”

“沒有。”小林認真地點頭，告訴他自己沒有撒謊。

優一郎摸着腦袋回憶了一下那一次他把藍發吸血鬼的胳膊打飛的場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真的是啊，你這麽厲害啊！”

米迦爾在旁邊捂着腦袋，試圖掠過他們兩個怎麽看怎麽不對的話題，最後，想到小林平時淡漠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發問：“你們沒有覺得你們的話題有哪裏不讀嗎，小林不是吸血鬼嗎，為什麽還和優醬興沖沖地談論着怎麽殺死吸血鬼的話題？”

優一郎轉頭，愣住。他好像一直沒有注意過這個情況來着，不過旁邊的吸血鬼不在意啊。

他拍着米迦爾的肩膀，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了，米迦，這家夥不會在意這些的。”

小林同意優一郎的說法，他對于優一郎談論要殺死吸血鬼的話題沒有任何意見，一個原因是因為他不是吸血鬼，另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一點小小的期望。

“我希望優一郎能夠殺死我。”

優一郎得到他的回答，拉住米迦爾的脖子，興奮地說：“看吧，米迦，我就知道他不會在意的。”優一郎轉頭，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如果你想死我會殺死你的，不過原因是為什麽？”

“因為反抗不了命運，就想死了。”

“命運？”優一郎現在只有十歲，但是作為吸血鬼“家畜”的生活讓他依舊對于命運這兩個字深惡痛絕，因為那群吸血鬼總會給這些孩子洗腦，告訴他們，作為吸血鬼的“家畜”是他們的命運，他理解不了小林對于命運的屈服，“我啊，不懂你為什麽要因為所謂的命運而死亡，對于我來說，如果那命運不是我想要的話，那麽我一定會去沖破它，然後由我自己來決定我的命運。”

小林靜默在原地。他看着十歲的孩子拍着自己的胸脯，用一種勇敢而無畏的眼神注視着這片桎梏着他們的地下都市，勇敢地說出要與命運抗争這些話。在他旁邊，米迦爾正用閃閃發光的眼睛注視着同伴，仿佛被優一郎的話點燃起了心中的光芒一樣。

“命運之所以是命運，就是因為他克服不了。”小林說着無力的話，卻還是緊盯着優一郎，心裏也不懂自己現在的想法，是否想要優一郎給他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希望你不會成為‘俄狄浦斯王’。”

“俄狄浦斯王是誰？”優一郎越下臺階，一屁股重新做回他們的旁邊，疑惑地問着。

“下次給你拿那本書。”

“是殺死吸血鬼的嗎？”優一郎興奮。

“不是。”

“哎，那就算了。”優一郎無力地垂下胳膊。

“優醬真是，笨蛋啊。”米迦爾看他那樣子，忍不住撐着下巴感慨道。

“米迦才是笨蛋吧。”

小林坐在他們旁邊一米開完的位置，看着他們玩鬧在一起。曲起膝蓋，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小林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把在夢中存在的刀劍。

他的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尤其是在米迦爾和優一郎旁邊的時候，那把太刀的氣息似乎總是萦繞在他的身邊。

但是，依舊沒有線索。

“如果你們離開了桑古奈姆，你們想幹什麽？”小林想到最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見的人類一個個倒在地上的畫面，以及費裏德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話語，稍微有些好奇，“人類已經滅亡得差不多了，默示錄的病毒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費裏德說上面還有約翰四騎士。”

這個話題成功地引起了兩個孩子的興趣。

優一郎思索了半晌，然後說道：“當然是和米迦還是家人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直生活下去。”

米迦爾在旁邊點頭。

“沒有其他人類也沒關系嗎？”

優一郎靠在米迦爾的身上，讓他拖住自己，無所謂地搖頭：“如果家人一直在身邊的話，也就沒關系了吧。”米迦爾繼續在旁邊贊同地點頭。

這些孩子，其實早就壞掉了。

小林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但是這不妨礙他能夠看出來，正常的世界的孩子與這些人的不同。

家人為第一位的原則。

不過，這樣也好。

費裏德曾經說過，他們是女王圈養的“天使”，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雖然迷惑，但是也知道自己當時呆的地方不是什麽好的處所。

“如果你們逃出去的話，記住……”小林确定他們确實是認真聽自己說話之後，才說道，“吸血鬼不可信，人類也不可信，大人之所以會被默示錄病毒殺死不是沒有原因。”

“那還有什麽可以信任呢？”優一郎好奇地問道。

“家人不是很重要嗎，那麽只要相信家人就好了。”小林站起身，和他們告別，他注視着優一郎的眼睛，說道，“希望你能找到殺死我的辦法。”

也希望那雙眼睛依舊那樣勇敢無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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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裏德行雲流水地使用者手中的茶具，為對面的少年沏了一杯茶。

“林醬，試試吧，這還是我第一次弄呢，以前都是克羅裏君幫我做這些。”費裏德的一顆小尖牙露出嘴角，正對着小林。

小林面無表情，不想和他廢話。

“你不是要告訴我什麽嗎？”

“林醬真是，一點都不含蓄呢~”

費裏德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少年，讓他看一下裏面的內容。

小林接過。

照片上是一把刀，從長度以及規格來看，是一把太刀才對。

鎬造，庵棟，八十公分，刀身上有新月浮現。

和他夢中的那把太刀有些相似，但是也有不一樣，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怎麽樣，很美對不對？”費裏德的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身體後仰到沙發上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三日月宗近。”小林念出這把劍的名字。

“看來林醬你在藏書室的這幾年沒有白白忙活呢。”費裏德兩手輕和，為他表示贊嘆，“沒錯，這把劍就是‘天下五劍’之一，據說是其中最美的一把的三日月宗近哦。”

“他應該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吧。”

費裏德搖頭，他拿出一張東京的地圖，展開放到小林，在涉谷和新宿中心位置的右邊一點，他指向那裏，“但是現在，他在千代田區。”

小林不相信他會那麽好心為自己找東西，否則以吸血鬼的實力，也不會兩年都沒有下落，到最後還會為了安撫他送來兩把斷劍。

想到被他裝到木箱子裏放置好的兩把斷劍，小林直奔主題：“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費裏德的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委屈地說道：“林醬，你怎麽能懷疑我想要幫助你的心呢？”他語氣誘哄，迷惑着少年，“不是我想讓你做什麽，而是你需要這把三日月宗近，而我們，只是你的幫手而已。”

小林默然不語，看着這個前戲很多的家夥繼續編下去。

“這把美麗的藝術品現在被人類從博物館運出，送到了千代田，并且在它上面附上非常醜陋的東西。林醬也不想如此美麗的藝術品染上污穢吧，那麽，去千代田，拿回這把刀吧。”

費裏德想讓他白幹活，卻還用着所有吸血鬼都是為了幫他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不得不說，這個吸血鬼是一個很會抓取人心的家夥，就算是他，也只是稍稍知道一點這家夥惡劣的性格而已。

現在，費裏德将誘餌擺在他的面前，小林為了自己的目的，不可不能去咬鈎。

“好吧。”小林點頭，“只有千代田。”

“當然。”費裏德眨眨眼，對少年的回答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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