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媽來訪 (2)
”
我詫異了，我哥怎麽反常了，“理由呢？”
“老媽回來後現在成天找我來哭呢，說老頭不理她，我可不希望你生孩子坐月子她還這樣煩你。”我哥說。
我默默挂了電話。
後來我給宋溪打了個電話聊起這事，她沉吟半晌才說：“華琳，說真的，我還真覺得在她那裏坐月子挺好的。你一回來，兩家父母肯定又是各種圍堵你，劉伯明肯定也是跟前跟後的，我別的都不擔心，就怕你一生氣搞個産後抑郁症之類的。”
“那我還真在這裏生啊？會不會太麻煩書慧了？”我糾結。
“她和我說過幾次，難得遇到個投緣的人，天天有個人能說說話。聽着她的意思，感謝你還來不及呢。華琳，懷孕後的你咋變得這樣矯情了？”宋溪笑我。
“行吧，我再想想。”
“對了，宋洋那畜生沒再去找過了你吧？”她問我。
“沒有啊，你把他給罵的吧？”
“我警告他敢再去找你，我就立馬去他債主家說他有錢轉存起來就是不還。然後他就跟我發誓不會再去打擾你，這段時間聽我媽說去廣州了。”
“謝謝你，宋溪！”我由衷的說了一聲，我和宋洋這事，她自始自終的護着我。
“傻樣，保持好心情，對孩子好。向陽回來了，我先挂了啊！”
四月十幾號的時候，我哥來看了一次我，這回，他帶來了兩大箱寶寶的東西。有我婆婆買的，有他自己買的，還有我媽買的。
“你們這是要開母嬰店嗎？”林書慧笑問。
“沒經驗，所以，多備點。”我哥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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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想問問我哥劉伯明最近怎麽不鬧騰了？但又覺得，我并沒打算跟他和好，問這些做什麽呢？
我哥走後，有幾天林書慧顯得有些精神恍惚的，幾次收銀的時候都找錯了錢。我有些奇怪，她一向精明，不至于連續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問了她幾次，她總說沒事。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起來上廁所，明晃晃的月光下，她居然一個人坐在窗簾大開的客廳沙發裏喝着紅酒。
“睡不着啊？”我走到她面前才輕聲問。
“你怎麽起來了？”她趕緊伸手開了一盞小燈。
“說說吧，遇到什麽事了？”我打了個哈欠，窩到沙發裏支着頭看她。
“愛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晃着紅酒杯，笑得雙目迷離，真是一個美麗的尤物。
“這問題有點難住我了。”我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我，但估摸着她遇到的難題和愛情有關，“有人在追你？你迷茫了？是嗎？”我試探着問她。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完全愛無能了，算不上迷茫吧，就是覺得有一點難受。”她一口氣喝光杯中的紅酒，“華琳，趕緊去睡吧，我也去睡了。”
她起了身，有些搖搖晃晃的往自己房間走。
我坐了一會只好也起了身，想了半天沒找出那個可疑的男人，我和她幾乎吃住都在一起，有誰來找她我可是非常清楚。那會是誰呢？
華任良？我腦海中見鬼般的跳出了我哥的名字，不會是他吧？我有些熱血沸騰起來，決定明天找個時間給他打個電話盤問一下。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飯林書慧和我去了店裏，她從倉庫拿了幾件貨準備送到其他幾個缺貨的店。我盤算着等她走了後好打個電話給我哥。
她抱着貨腳步還沒邁過收銀臺，就見店門外沖進來一個人，直接就沖到了收銀臺。
王悅靜披頭散發的，臉色有點發青，她看着收銀臺裏的我，伸着手指着我顫抖着說：“姐，你給傅強說了什麽？你究竟說了什麽？”
奇怪，怎麽誰都找得我在這裏？不過我并不打算問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說：“你是不是得了狂犬病？沒事別到處亂嗅。”
“我是害過你，可你也不需要這樣來報複我啊。傅強要和我解除婚約，左鄰右舍都要等着看我的笑話了，你滿意了嗎？”她将手中的手機用力砸到收銀臺裏，手機彈到我額頭上，吓得我一下站起來了。
我還來不及發火，林書慧就丢了手中的貨，一個箭步跨過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兩巴掌就甩過去了：“你這個婊子居然還動手打人，你有沒有去打聽過我林書慧是誰？欺負我妹，你皮癢還是肉緊？沒事，我空得很可以時常替你松一松。”
卷二：華琳篇 24.劉伯明來了
發布時間：10分鐘前 字數：2118
王悅靜被甩了兩耳光後反倒消停了，只是捂着臉蹲到地上嗚嗚的哭着。我看着她聳動的肩膀，心裏也有些奇怪，她這是發了什麽瘋？傅強又為什麽要和她分手？
“滾出去，我這還做生意呢？”林書慧上去拽着她就往外拖，她個子高骨架大，王悅靜被她拖得毫無反抗之力。
幾個店員都呆呆的看着老板娘象一頭憤怒的母獅一樣發飙，沒一個人敢吱聲。我看着她們已經出了店，拿起收銀臺上的手機，慢慢的踱到了店門口，然後将手機扔了出去。
王悅靜在店門口抱頭蹲了一會，起身後撿起了零散的手機拼好，站了一會踉跄而去。
“剛剛手機砸到你額頭上，沒事吧？”林書慧折回了身，關切的問我。
“沒事，就是彈一下，被吓了一跳而已。”我拍拍胸口，還好是虛驚，真砸傷了我今天打不死她。
“這女孩果然不是個善茬，不過，你別擔心，有我呢，遇上我她可落不到什麽好處。年輕那會，我跟人打架從來沒輸過。”林書慧扶我回到了收銀臺。
“瞧你說的，你年輕時難道還把打架當飯吃。”我被她逗笑了。
“沒騙你，年輕那會我可混賬了，正宗太妹一枚。手下跟班的一大幫，打群架都是砍刀鐵棍往死揮。現在老了，收心了。”她搖搖頭，“所以，這女孩要來找你麻煩，你一聲令下，我能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看着林書慧平靜的面容，心頭閃過一絲驚懼，我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林書慧？都經歷過一些什麽？
王悅靜當天沒再敢回來找我，本來她就沒臉，憋着一口氣跑來質問我又被林書慧毫不留情的扇了兩個耳光。
不過，我還是有些好奇到底誰攪了她的婚事？想了半天，琢磨着她肯定是睡了不少男人，有人看不慣了才攪了她的好事。
晚上要睡覺時，我想起昨晚林書慧一個人喝酒的事，于是給我哥打了個電話，提示正在通話中，打了半個小時都在通話中。這家夥，跟誰通話能聊這麽久？我嘀咕着。
躺得迷迷糊糊時，手機響起來，我哥電話回過來了。
我直截了當問他是不是對林書慧有意思？
“這個，怎麽說呢，那個，琳琳，你最近睡得好吧？寶寶的名字你想好了嗎？他最近動得厲不厲害？對了，你說的那個準生證你婆婆已經幫你辦好了，下回過去我給你帶過去。”我哥顧左右言其他。
“我明白了，你真動心了。哥，我不問了，這是你和她的事情，我也不會管。不過，提醒你一句，林書慧是一個有經歷的人，你如果真想和她有個結果什麽，就要做好接受她全部的心理準備。”我翻了個身，“行吧，我困了，挂了啊。”
“我明白。”我哥輕輕的應了一聲就切了電話。
我哥這露了口風後，我看着林書慧就有些不一樣的心思了。想着如果她和我哥成了，那就是我嫂子，不過，她年齡比我哥大了好幾歲，又有兩個孩子，我哥真能接受嗎？到時見家長我爸媽會不會反對？親戚朋友們會不會說什麽閑言碎語？而且我哥那人，還恐婚。
萬一要是沒成呢？兩個人肯定就得一拍兩散，那我得多尴尬啊？
這事一尋思，我覺得還真有些愁人。
我哥來雲縣的次數開始多起來，以前一個月來一趟，現在一個星期就能來一趟。打着看我的旗號，來了就把林書慧诓出去了逛大半天。經常還上家裏吃飯，小亞私下裏問了我一次，說：“阿姨，你的哥哥是不是喜歡我媽媽？”
我有些驚訝，這麽小孩子就知道喜歡了，“小亞，那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當然知道了，喜歡就是有一天我媽會和你哥哥結婚，結了婚他們會和你一樣有寶寶。”小亞指着我的肚子認真的比劃着。
我呆了一下，又問：“如果他們結婚，你和二妞開心嗎？”
“應該開心吧，我挺想有個爸爸，我一直沒見過爸爸。”她托着腮看我，“我經常見到我媽一個人嘆氣，阿姨你說她是不是好孤單？”
“小亞真懂事。”我情不自禁的抱了抱她。
“阿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她趴到我耳邊，“我不是我媽親生的，我七歲的時候我媽才接我來跟她一起生活的。”
我震驚的看着小亞，難怪我一直覺得小亞不太像林書慧，原來不是親生的。
“阿姨，我偷偷告訴你的，你不能跟我媽說，她對我和二妞一樣好。”小亞看着我的表情，趕緊補充道。
我點頭，“阿姨答應你，這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我的預産期越來越近，林書慧已經不讓我去店裏了。怕我一個人悶着，她除了必要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裏，給我做飯，陪我去散步。
偶爾開玩笑時，我會說，真不知道找個男人做什麽？你比男人可好多了。
她就笑，笑完後有些惆悵的說，華琳，你真的挺堅強的。
我聳聳肩望着天，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會想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可是，遇人不淑，那就先這樣吧。
我預産期倒計時還有十六天那晚，林書慧晚上收工回家，進了門，臉色有些凝重，“華琳！”她喊我。
“嗯？”我有些困難的從沙發裏起了身。
“有個事我這幾天一直想和你說。”她走到我面前扶着我坐下，然後沖着趴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亞和二妞喊了一嗓子：“你們兩個立刻馬上給我睡覺去，都幾點了，還看電視。”
兩個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趕緊跑了。
“什麽事啊？”我好奇的問她。
“劉伯明來了。”她說，“而且就住在我店裏不遠處的酒店，這幾天，天天晃到店裏來，跟幾個營業員混得老熟了。”
“來了就來了吧，我這肚子裏總是他的孩子，作為爸爸，他是該來看看。”我平靜的說。
林書慧怔了一下，“你這麽淡定啊，我還一直不敢跟你說，就怕你激動呢。”
“是不是還跟你請求了，讓你我肚子一痛立馬給他打電話？”我挑眉。
“真給你猜中了。”她摸出手機，“所以，眼見着你要生了，我才不得不跟你說，到時，我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玉面小七郎 說：
晚安~
卷二：華琳篇 25.要生了
發布時間：38分鐘前 字數：2237
“不用，我怕看到他那張臉會難産！”我淡淡的說。
“呸呸呸，不許說瞎話。”林書慧着急得連連擺手。
“瞧你，還這麽迷信，這幾天生意好不好？書慧，我說你賺這麽多錢是準備将來給兩個女兒豐厚的嫁妝吧？”我随口叉了話題。
林書慧聽我這随口一問先是怔了一下，然後靠到了沙發上，微微仰頭看着客廳頂上的水晶吊燈沉思，好一會她才側頭看我，“我是一個特別特別愛錢的人。”
“誰都愛毛爺爺，可不止你一個。”我帶着一點點調侃。
“為了錢，我做錯過很多事情。可惜的是到了今天，我仍然被金錢奴役着，總想着要賺更多的錢，這樣就會有更多的安全感。”她笑了笑，“華琳，你哥是一個不錯的人，而我……”
她截住了話頭沒再往下說，我一向怕人家話只說一半，可林書慧是不同的，我相信她真的有難言之隐。
“書慧，你別想那麽多，順其自然吧。緣分這事如果天定，你想逃也逃不了。”我寬慰她。
“早點睡吧，我去洗個澡。對了，昨天宋溪給我打電話了，說過段時間她和陳戀清都會下來雲縣，估計要到你生完才走吧。”
“算這兩個家夥有良心。”我眉開眼笑。
當天晚上，劉伯明的短信又出現在了攔截信息裏。他問我：華琳，寶寶的名字想好了嗎？我想了幾個，你要不要參考一下？
見我沒回，他又發了一條：我媽說了寶寶跟誰姓都可以，你決定！
我握着手機，将頭埋進枕頭裏，有隐隐的淚意湧來，逼着自己平靜。好久後，我才回了一條信息：不需要你操心！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攔截裏有十幾條信息，那家夥看到我終于回了一條信息，高興得跟什麽似的接連發了十幾條信息裏，絮絮叨叨的講他辭職了，去了他小姑的公司上班，又說為了我和孩子他要更努力，要買大房子。最後幾條就是反複的求我原諒他，給他一個機會什麽的。
我一一删除了，放下手機後，我靠着床頭坐起來。厚重的窗簾遮着，但還是能感覺到天已經亮了，而我和劉伯明之間，天還能亮得起來嗎？
宋溪和陳戀清在我預産期還有三天的時候來了雲縣，兩個喊着要當幹媽的女人又扛來了大包小包。林書慧看得直笑，讓宋溪趕緊跟上生一個，不然好多新生兒用品都得浪費。
很久沒見的陳戀清換了新發型，原先的直發被她剪成了齊肩發，還弄了個離子燙。
“天吶，哪裏跑來的一個大媽？”我故意嘲笑她。
“1200塊，你有沒有眼光？這是今年最潮的發型。啧啧，你看看你，懷了孕就一副邋遢相，你的頭發至少三天沒梳過了吧。”
她笑呵呵的伸手幫我順頭發。
“華琳，人家那是女為悅己者容。”宋溪半躺在沙發上，涼涼的丢過來一句。
“那個悅己者是誰呀？”我撫着肚子壞笑着追問。
“還有誰，不就是許琛許探長嗎？”宋溪擠到陳戀清身邊，“來的路上不是說你們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嗎？來來，描繪一下你的感受。”
“色女。”陳戀清白了她一眼，“華琳，寶寶取了什麽名字？”
“那得看是男孩還是女孩，反正我已經備好了。不許轉移話題，說你和許琛的事情。看在我是準媽媽的份上，別讓我進産房時還惦記你跟許琛這一茬。”我跟着宋溪起哄，“你們在什麽場景下，說了一些什麽話？又做了一些什麽？然後情不自禁，幹柴烈火了？”
“注意胎教，哪有你這麽直白的？”陳戀清臊紅了一張臉。
“他現在還在我肚子裏聽不見的，快說快說。”我搖着她手。
“好吧，我說，那會我和他解除婚約的時候，是真的沒有想過要重新和他走到一起。你們也知道，熊躍過世的時候在他寫給我的郵件裏提過，說許琛黑白兩道有人，水太深。我也一直懷疑他其實很早就知道唐紀德和趙麗楓前夫他們之間的勾當，還懷疑他是不是為唐紀德掩飾了什麽。再加上考慮到笑笑的因素，我對他又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在這些因素的左右下，我只能取消婚約……”
“你的鋪墊會不會太長了？”我打斷她，“我們要聽幹柴烈火。”
“別急，她臉皮比你薄，讓她鋪墊，應該不會鋪到你進産房。”宋溪笑嘻嘻的說。
“三個女人果然一臺戲，你們真是太能侃了。”林書慧沖了幾杯茶端到了客廳。
“後來，他一直不遠不遠的和我聯系着。然後在不經意中，把我心中的那些結一個一個打開。時間證明，其實事情也我沒想得那麽壞。我和他，往日無冤，他确實犯不上對我使什麽心計。我一一和他對質一些內心的疑問時，他給的答案都有理有據，然後還笑我電視劇看多了……”
“是不是該說重點了。”我皺着眉又插嘴。
“你這女人，別生個跟你一樣的爆脾氣。”陳戀清嗔怪的瞪我，“他挺有耐心的，不急不火，我其實是一個慢熱的人，從解除婚約到現在，長時間的接觸和反複驗證後，覺得作為結婚對象，他确實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那個，我和他那個那天，是，是在新房，他開了紅酒，你們知道啦，酒會亂性，我，我們就在一起了。沒啦，就這些，你們不許再問了。”她端起茶杯大口灌水。
“嗯，感覺好不好？尺寸怎麽樣？不是唇膏男吧？高潮了嗎？喂，陳戀清，你意亂情迷的時候看清楚了他的家夥沒有啊？性生活和諧對婚姻生活可是很重要的。”我認真的看着她。
她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晌才說：“宋溪，林書慧，你們見過臉皮這樣厚的準媽媽嗎？”
宋溪和林書慧狂笑，好不容易止住笑後，林書慧說：“華琳雖然說話直白了些，但确實是這麽個理。”
“挺，挺好的！行了，書慧，我們去做飯，今天讓你們嘗嘗我這個大廚的手藝。”陳戀情咬着牙沖進了廚房。
“孩子都那麽大了，還搞那麽純情。”我沖得她的背影取笑她。
菜上桌時，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肯定是小亞和二妞放學回來了，宋溪，你去開門。”我推了推埋頭刷手機的宋溪。
“華琳！我給你送了一罐豬肚湯過來，我媽說了，這個在生前喝挺好的！”大門開了，劉伯明站在門口不敢動。
我看着他，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緊縮，痛感襲來。我就說了不要讓我看到他那張臉，這下好了，寶寶都被吓得要提前出來了。
卷二：華琳篇 26.産房告白
發布時間：今天14:20 字數：2282
“宋溪，讓他滾。”我捧着肚子，突如其來疼痛吓得我大喊。
“怎麽了怎麽了？”林書慧從廚房裏跑出來，看我痛苦的樣子，“華琳，是不是肚子痛？你不要緊張，應該是要生了。”
“讓他滾。”我伸手指着門口的劉伯明，倒吸着涼氣。
“沒事沒事，現在只是陣痛，應該會停下來，等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就去醫院。”陳戀清聽到動靜也跑到了我身邊，拍着胸口安慰我。
林書慧和宋溪站在門口，好一陣子，大門才重新被關上了，她們兩個回到了我身邊。
“來，深呼吸一下，還痛嗎？”林書慧蹲到我身邊，轉頭她又吩咐宋溪，“你去她房間把待産包拿出來。”
“好像好點了。”我看着拎着個鍋鏟緊張得臉發白的陳戀清，“喂，你不是生過了嗎？幹嘛這表情？”
“看來現在是不痛了，那就先吃飯吧，還有還有，先去洗個頭，你這個亂糟糟的頭發。怎麽辦？我還是先把菜煮起來吧。”陳戀清團團轉了幾圈揮着鍋鏟又奔回了廚房。
吃完飯，林書慧幫我洗頭時肚子又痛起來，我吓得一把抓住她的手，“書慧，我不會生在這衛生間裏了吧？”
“不要緊張，你這頭胎呢，哪有那麽快。來，我幫你把泡沫沖了，頭發擦幹了我們就去醫院。”她很鎮定的樣子，我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一些。
“華琳，很快你就可以和你家寶貝見面了，所以，你要放松。”宋溪倚在廁所門口，溫和的笑着。
“你生個兒子吧，将來我把女兒嫁給你。”陳戀清伸頭進來，興奮的說。
“開玩笑，你女兒今年都六歲了，老牛吃嫩草，你忍心吶？”我在嘩嘩的水聲中也大聲答。
“現在流行姐弟戀，宋溪，你說是吧，你就比林向陽大一歲啊。”陳戀清又找起了同盟。
“趕緊來擦幹頭發準備去醫院，再聊下去指不定真生這廁所裏了。”林書慧關了水龍頭，拿了幹毛巾替我擦起了頭發。
我真不知道生孩子是那麽的痛苦，進了醫院，各種檢查一做，醫生說沒那麽快，讓我們離家近的話回去先呆着，頻繁的陣痛開始了再過來，婦産科病床比較緊張。
林書慧一聽就急了，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十來分鐘的時間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急沖沖的小跑着而來。很快，我就被安排進了病房。林書慧告訴我，那個人是婦産科的主任，是她的一個朋友，果然上頭有人才好辦事。
躺到病床上，陣痛反而消失了。陳戀清讓我抓緊時間睡一覺，我瞪着一圈圍着我的人，這個樣子我怎麽可能睡得着。
于是，她們只好陪着我聊天，聊着聊着，我感覺下身一陣濕意，估摸着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快喊醫生。”我臉刷一下就白了，之前看書的時候說羊水破了離生産就不遠了。
又是一翻折騰，結果我的陣痛卻徹底消失了，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醫生給我開了催産素。催産素一挂，這回好了，貨真價實的痛真真的開始了。
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我的陣痛已經達到了十幾分鐘來一次，我一直尖叫着哭爹喊娘。林書慧幾個的安慰根本起不了作用，後來還是醫生跑來訓了我一頓，說這樣的喊法上了産床力氣就耗光了，到時怎麽生寶寶，而且你這樣喊會把其他孕婦吓壞。這一訓，我就不敢放肆喊了，只能咬着牙伸手掐完宋溪掐陳戀清，掐得她們也鬼哭狼嚎的。
痛到後來時，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掐別人了，只是死死的拽着被子，恨不得來個人把我活剝了好止住這痛。
“可以進産房了。”痛得我迷迷糊糊時終于聽到了振奮人心的消息。
醫生果然沒唬我，我把力氣提前耗光了，到了産床上，無論如果也使不上勁。剛開始醫生護士還不停的鼓勵我，時間久了，護士開始匆匆的跑進跑出去。
因為生産乏力，胎心已經不穩定了，原本的順産轉為了剖腹産。真是悲催。
我被推進了手術室，看着各種儀器設備，麻醉師手中長得吓人的麻醉針。我蜷着身體，已經痛得空白的大腦就忍不住又湧上各種版本的電視橋段，什麽保大人不保孩子，什麽産後大出血，什麽羊水栓塞，想着想着，我就覺得我今天是非死在這手術床上不可了。想到要死了，我就想到我的孩子要失去母親，一番胡思亂想，我真的要被自己活活吓死了。
“不要怕，不要怕，我來了，我在這裏。”一雙手握住我，即使穿着隔離服戴着口罩，劉伯明那九百度的近視眼鏡還是深深的出賣了他。
“你來幹什麽？”我有氣無力的質問他。
“我來陪你，華琳，你不要怕，很快我們就能見到寶寶了。”他摸着我濕漉漉的頭發，然後又把手放到我嘴邊，“痛不痛，你咬我吧。”
我真的就毫不客氣的咬下去了，直到嘴裏傳來甜甜的腥味，我才擡頭去看他，他痛得眉心都皺在一起，“沒，沒事，你咬，咬吧，多咬幾塊下來，等你生完了，我回頭炖湯給你喝好讓你解氣。”他賤賤的語氣。
“痛嗎？”麻藥打完後，護士掐着我的大腿問我。
“還有知覺，現在別切，我還有知覺。”我吓得又是大喊。
“再等一下，等一下。”劉伯明也跟着我大叫起來。
又隔了一會，護士再掐時，我已經沒知覺了。喊了大半夜，加上這會不疼了，我有些昏昏欲睡。劉伯明伸手拍着我的臉，“你千萬不能睡啊，要堅強，不能睡。寶寶要出來了，華琳，你別吓我，我也好怕。”
我被他拍得一肚子的火，媽的，我是困得想睡了，不是要死了。
“你瞎緊張個什麽呀，打了麻醉想睡覺很正常，演電視呢還搞得這麽煽情。”一個小護士沒好氣的嗆了他一句。
“這麽怕我死啊？”我努力的睜開眼看他。
“怕，當然怕。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立馬殉情，死了我也要做你的吉祥物，黃泉路上我也一直陪着你。孩子就讓我爸媽養大好了，等他大了到清明節時好給我們燒燒紙！”他抓着我的手，半跪在地上，眼中的淚已經糊了他鏡片。
這個神經病，連個忌諱都沒有，都這個時候了還是一副賤相。
“喂，這個丈夫，讓你進來陪産是讓你鼓勵産婦。你能說點溫情點的話嗎？什麽死不死的，胡說什麽呢？”剛剛嗆他的小護士再一次聽不下去了。
“華琳，等寶寶出生了，我就躺這張床上讓他們給我結紮了吧，以後你就再也不要遭這罪了。”劉伯明取下眼鏡，抹了一把眼淚，深情的說。
“噗！”那小護士沒忍住，笑場了！
卷二：華琳篇 27.鬧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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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明當然沒有躺到手術臺上結紮，寶寶清亮的啼哭響起後，他就完全手足無措了。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打轉，不知該顧着我，還是該過去看寶寶。我看着他團團轉了幾圈，低聲說：“滾，去看看寶寶。”
“是個男孩，3.7公斤，胖小子啊。”有護士抱過來給我看了一眼。
我看着緊閉着雙眼，小嘴不停轉着的小娃娃。暗呼：我滴天，怎麽這麽皺，這麽醜？
護士随即抱着孩子出去了，劉伯明這回沒猶豫了，果斷跟着護士跑了。
隔着布簾，我能感覺到醫生在幫我縫合肚皮。孩子總算是出來了，我的神經一下子就松懈下來了。男孩，那取名好好吧，但願有了他什麽都能好好的。
撐到現在，我真的困得不行了，閉上眼睛随即就進入了夢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推回病房的，反正出手術室之前我就睡過去了。為此，陳戀清還嘲笑我，說我沒心沒肺，寶寶嗷嗷待哺我居然睡得着。
再次醒過來是被痛醒的，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想要轉動身體才感覺不對勁。肚子壓着什麽東西，下半身象要被撕裂一樣。我靠，不是生完了嗎？為什麽還這麽痛？
随後想起來，肚子上挨了一刀，這敢情是麻醉藥效退了。真是痛啊，我靠！
“好餓。”我轉動腦袋看着病床旁的人，宋溪抱着寶寶打着瞌睡，陳戀清和劉伯明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
“醒啦。”聽到動靜的林書慧從窗戶旁折身跑過來。
“好痛，好餓，快拿東西給我吃。”我深呼吸，想壓住一點痛，但無濟于事。
“現在不能吃，護士說要放了屁以後才可以吃東西。”林書慧朝我攤攤手。
“天啊，這是要餓死我啊。”一聽不能吃東西，我就感覺更餓了。
“你再睡會吧，估計至少也要下午才會通氣。對了，你哥和你父母應該快到了，說不定你公婆也來了。”她幫我拉了拉被子。
“哦！”我低低的應了一聲，饑餓讓我心中全是煩躁。來那麽多人幹嘛，又不是打架。
到下午時，我的病床邊旁就擠滿了人，每個人都搶着抱一下孩子。問了孩子的小名後，公公又說孩子的大名他來取，我爸說他也想了幾個名，我被他們叽叽喳喳的吵得更加疼痛難忍。
好在護士來巡房了，見此情景，把我們訓了一頓，最後只允放留兩個人下來。一聽只能留兩個，雙方的父母都極力表示要留在這裏照顧我，劉伯明更是激動的說不離開我半步。那架式真跟我馬上要死了，他得守時辰一樣。
“哥，你去旁邊酒店開幾個房間，安排爸媽休息。書慧，麻煩你回去炖點湯給我喝。宋溪你和陳戀清在這陪我吧。”我皺着眉，忍着痛說。
“寶寶餓了。”宋溪抱着孩子走到我床邊，“開奶了沒有？讓他吸吸看。”
“一直在挂點滴，有奶水也不太好吧，用吸奶器打掉，先讓寶寶喝奶粉。”林書慧拿着奶瓶從宋溪手中接過了孩子。
兩個媽就那樣呆呆的站着，看林書慧喂孩子喝奶粉。
“你們快回去吧，不然護士又該來罵人了。”我嘆了一口氣催促。
鬧哄哄的人總算都走了，而我鬧哄哄的奶孩子生涯也算拉開了帷幕。
我住院到第三天時，雙方父母就回了F城。我爸放不下生意，我媽放不下我爸。婆婆有潔癖，公公惦記着他魚缸裏的魚。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在這裏确實幫不上忙，還添亂。他們表示要回去時，我十分高興。
我哥倒是沒走，不過他基本上也不在醫院呆着，借着幫我炖湯的由頭，大多時間都跟林書慧呆在一起。
劉伯明也不說要跟我一起殉情的話了，成天抱着好好不撒手。我生完後，他說得最多的就是：你們看好好是不是很像我？
最初我動彈不了那幾天，排惡露要洗下體，林書慧端來了水，他抱着孩子就跟個呆子一樣。林書慧看着他，他就低頭逗着孩子。最後，宋溪生氣了，搶過孩子把他推出了病房。
“太呆了，這樣好的機會！”陳戀清搖頭。
這事，最後還是林書慧利索的動了手。
我看着病房門，感覺心上的那根弦算是斷得差不離了。
劉伯明事後還特委屈的問我：“華琳，你是不是越來越讨厭我了？”
我笑笑，看着躺在我側旁睡得正甜的好好，心平氣和的說：“你回去上班吧，我坐月子你也幫不上忙。以後有空了，你再來看好好！”
“我得在這裏陪你。”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