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胤秅的态度
南嘉聽着殊蘭的問話,臉上的表情淡了些,道:“算算時間宮裏也快大選了,我之前托姐姐注意年家的動靜,可有什麽異常?”
殊蘭聞言,想起這些日子年家的糟心作态,不禁道:“阿音,年家怕是來者不善,你就真沒法子阻了年二姑娘進王府麽?”
南嘉搖頭,淡聲道:“王爺已經在朝堂上舉薦了年羹堯去四川,他此一去,年家勢必要與王府加深聯系,除了聯姻還有什麽法子比這更可靠?正好年家也從了攀附之心,年二姑娘進府,對王府便是事半功倍。”
殊蘭聽她這麽一說,不由喪氣道:“罷了罷了,我也不過是僥幸一問。年家姑娘一事到底事關前朝,牽連重大,我以後再不會提了。”
西林覺羅氏嘆氣道:“阿音,我來時你哥哥讓我帶話與你,你哥哥說年家二姑娘進王府已成定局,而且位分必是不低,讓你萬萬要沉住氣,不可妄動。”自從南嘉的大哥德克濟調回京城,便成了索卓羅一家的主心骨,家裏一應大事都有他籌謀。德克濟的能力雖比不上年羹堯那般驚才絕豔,但也算沉穩有擔當,算是南嘉在外的一個有力臂膀。
南嘉點頭道:“額娘,你讓哥哥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西林覺羅氏聽她這樣說,依然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殊蘭見此安慰道:“額娘,您也別太擔心了,阿音在王府多年,又有子女傍身,豈會為着一個還不知日後前程如何的小丫頭心存顧忌。”
她說完,又看向南嘉道:“阿音,年家雖說比咱們家有根基權勢,但我瞧着她們家行事太過鋒芒畢露了。如今還沒怎樣呢,這京城大半的人家都已經知道了她們年家要出個王府側福晉的事。尤其是那剛剛出嫁的年家大姑娘,行事也太過冒進了些,為了打探你在家時的情形,竟是連禮數都不顧了,不僅當着外人的面與咱家裏的人攀交情,人後更是三番四次的攜重禮上門。偏她還打着娘家的名號,咱們家也不好不接待。”
南嘉聽着殊蘭的話皺眉,西林覺羅氏也難得出言道:“年家是新貴,行事激進,怕是不會長久。”這倒不是她詛咒人家,而是人老成精,活了大半輩子見多了家族興衰交替,因此一見年家這情勢,便心有所覺。年家原是漢軍旗人,在年羹堯之前并不得勢,如今這般炙手可熱全奈年羹堯。一般有底蘊的人家都是行事內斂低調,與人為善,只有似年家這般驟然發跡的才會得勢便猖狂。烈火烹油,等走到癫峰之時,便是焚滅之日。
南嘉有些意外的挑眉,西林覺羅氏的這一席話倒真是預言了年家的結局。
南嘉從額娘和姐姐這裏知曉了年家的行事方向便心裏有數了,其餘并未多說,只叮囑道:“年羹堯王爺要大用,輕易不要得罪年家。”至于後宅女子的高低便全憑各人手段了。
送了娘家人出府,南嘉順便去瞧了瞧院子裏的靈攸,打發她去上學了才進屋見了一早就候着的針線房的人。
過幾日就是她的生辰了,胤禛答應那天要帶她去府外出游。所以她才叫了針線房的人來,就是想趕制幾身出門的衣裳。
……
晚間胤禛進門時,南嘉正抱着靈攸坐在外間的榻上,母女兩個面前擺着一張四方的洋漆小桌,桌上堆放着好幾匣子首飾,在燈光下光華閃爍。
胤秅笑問道:“這是做什麽?”
南嘉聽到動靜,朝他的方向瞧了一眼,笑着道:“爺不是要帶我出去玩兒麽,白日裏已經着針線房做了出門的衣裳,這會兒正挑首飾呢,這小丫頭瞧見了非說自己也要挑。”
胤禛哈哈笑着抱了靈攸在懷裏哄道:“你額娘的首飾都太重了,不适合咱們靈攸,等過幾日阿瑪專門給你定制幾套輕便些的。”
靈攸一聽高興道:“謝謝阿瑪,阿瑪對靈攸最好了!”
“乖!阿瑪親自給靈攸畫圖樣子去。”
父女兩個說着就要去書房,還是南嘉瞧着丫頭們已經在擺膳了,忙叫住二人,“好歹吃了飯再去。”
晚飯後,胤禛就抱着靈攸去了書房,父女兩個濃墨淡彩的折騰了好一通,直到胤禛正經的吩咐蘇培盛盡快照着樣子打出來,靈攸才回屋睡覺了。
次日,南嘉與胤禛用了早膳,思來想去還是将年家的事與胤禛說了。一來将此事過到明處,表明并不是索卓羅家主動結交的年家,二來也是試探胤禛對年家姑娘的态度。
果然如她所料,胤禛對年家的打算心知肚明。不過在聽到年家大姑奶奶幾次三番的去索卓羅家時還是面色淡了些。
吃罷早膳,南嘉送了胤禛出門上朝,又打發了要去學堂的靈攸,才開始處理一天的府務。
西園武氏正與身邊的丫頭說話,外面就有小丫頭禀報宋格格來了。
武氏瞧着進門的宋氏,笑道:“宋姐姐怎麽一大早就來了,這是剛給福晉請了安回來?”二格格養在正院,宋氏為了見女兒,所以不同于其他人只初一十五給福晉請安,宋氏是每日都去,對待福晉極為恭敬上心。
宋氏溫聲道:“是呢。”然後坐下又道:“福晉慈善,給二格格請了宮裏有資歷的嬷嬷教規矩,我瞧着二格格如今也很有些樣子了。”
武氏面上笑着道喜,心裏卻有些恥笑。宋氏自個身份卑賤,就想着二格格能得到最好的教養。福晉确實對二格格的規矩極為看重,但過猶不及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懂的,二格格年紀這樣小就天天在屋裏學規矩,王爺明明為兩位格格請了先生教其讀書進學,二格格卻一味不管。如此下去,豈不把一個好生生的孩子教成了木頭人。
也許福晉是懂的,只是裝着不知罷了。宋氏,到底見識太淺了些。
武氏心裏想着事,回過神時宋氏正與她說着話:“武妹妹,我才剛從福晉處出來時,瞧見李格格帶着大格格去了正院。最近這些日子,李格格對福晉倒是格外殷勤,全然沒了之前橫目冷瞥的樣子。”
武氏道:“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福晉那般心明之人想來也是知道的。”
宋氏眼神轉了轉,低聲問道:“莫不是為了側福晉之位?”
武氏臉上浮現出一抹嫉妒羨慕,冷哼道:“你瞧着吧,有些人便是蹦噠的再高,沒有那富貴的命也是白搭。”
這話透出的信息,讓宋氏一怔,正要細問,但武氏卻是轉移了話題。
春日的午後,陽光明媚,細柳迎風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年若娴正在亭子裏與妹妹說着話,一回頭卻瞧見她二哥年羹堯步履匆匆的朝她們過來。走得近了,還能瞧見臉上的陰沉表情。
年若娴迎出了亭子,“這是怎麽了,二哥的臉色怎麽這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