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麻風病院
現在還能守在大白直播間的都是他的真愛粉,聽到喬樂庭的問話,紛紛在彈幕上警告大白不要過去。
大白要是能聽粉絲們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大晚上的跑到這所醫院來,他是個靈異探險主播,本就是需要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吸引粉絲,膽子和好奇心也都比普通人大一些,再一個他現在跟在喬樂庭的身邊可能會更安全一些,所以大白在短暫地考慮過後,對喬樂庭道:“我跟你下去吧。”
喬樂庭點了點頭,囑咐大白說:“小心些啊”,然後轉過頭沿着樓梯向下面走去,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是木頭做成的,表面上生了許多黑色與綠色的黴菌,散發着雨天的潮濕味道,因為年久失修,每走一步樓梯總是要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像随時都有可能坍塌。
大白在後面看着喬樂庭走在樓梯上晃都不晃,還感嘆說:“這樓梯還挺結實的。”
喬樂庭笑了一聲,對大白的這個結論不置可否,只又叮囑了他一聲:“邊上的扶手不太牢固,你別掉下去了。”
“知道了。”大白把手機放到了口袋裏,想了想把手電筒給綁到了腦袋上,要是再把喬樂庭口袋裏的榔頭拿在手上,戴上一個安全帽,完全就是一個管道工的形象。
大白把手機掏了出來,剛想要和粉絲們互動幾句,就看到屏幕裏的粉絲們在彈幕裏刷着“後面!後面!”,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大白現在已經不敢随便回頭,只是提醒前邊的喬樂庭說:“大喬,後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喬樂庭沒有大白那麽多顧忌,直接回過了頭,透過微微的光亮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剪影站在入口處,那是一個半人高的小怪物,腦袋出奇的大,有點像《愛麗絲夢游仙境》裏的紅皇後,頭發立起來成珊瑚狀,身上穿着像是偷了父母的肥大的衣服,眼睛發着幽幽的綠光。
喬樂庭在确定對方對自己沒有什麽惡意後,低聲說了一句“沒事”,便繼續往地下室走去。
大白吸了一口氣,緊跟在喬樂庭的身後來到了地下室中。
筆記裏雖然說地下室是用來停放屍體的,但是這裏比起四樓卻要讓人舒服很多,空氣中的腐臭味淡了不少,
整個地下室分成了南北兩個部分,北邊的是停屍房,南邊的是一間刑室,可能是在戰争期間建成的,卻被後來的療養院喪心病狂地給保留了下來,刑室裏放着押杠床、老虎凳、釘子椅、剝皮板等令人毛骨悚然帶着斑斑血跡的刑具。
不過四周的牆壁上卻畫着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的蠟筆畫,有藍天白雲、紅花綠草、繁星璀璨的星空、清澈的小河,還有一群在草地上奔跑的孩子。
角落裏褪了色的皮球和已經斷成了好幾節的皮筋堆在一起,當年應該有很多孩子到這裏玩耍,那些小小的孩子們并不懂得這裏的殘酷,只是在這裏守護着那一點點的快樂。
喬樂庭心底忽然湧上一股酸意,他的眼眶有些濕,擡手揉了揉眼睛,走到角落裏将斷成幾節的皮筋重新接在了一起放回原地,擡手在已經沒了氣的皮球上輕輕拍了一下,低聲說:“祝福你們。”
大白則在一旁同直播間裏的粉絲們解釋着房間裏各種刑具的用途,一擡頭就看到喬樂庭蹲在角落下像是株發了黴的多肉,大白啧啧了兩聲,覺得自己的這個比喻非常生動形象,他出聲問道:“大喬你幹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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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樂庭回過頭,說了一句,“沒什麽,幫小朋友修一下玩具。”
大白的後背一陣發冷,縮了縮脖子,環顧了一眼四周,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後跟了一群正在咯咯笑的小孩子,出聲問喬樂庭:“小朋友……在哪兒?”
喬樂庭壓低了聲音,告訴他說:“你看頭上。”
大白不想在粉絲們的面前犯慫,做了兩個深呼吸,順便也想讓那些質疑他造假的觀衆們對這所麻風病院有個清楚的認識,撫了撫胸口,将肩頭上的攝像頭調整好角度,兩只手護在眼角,這才擡起了頭,但是他做了這麽多的準備,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的頭頂什麽也沒有。
大白以為是自己的眼神兒不太好,拿着手電筒又好好地瞧了一遍,依舊什麽也沒有發現。
彈幕裏刷過一排排“哈哈哈”,嘲笑大白被胖子哥哥給耍了。
喬樂庭已經起身走了過來,他拍了拍還在找小朋友的大白的肩膀,對他說:“我去停屍房了,你還要再科普一會兒嗎?”
“草,又騙我!”這時大白終于明白喬樂庭是在忽悠自己了,他轉頭追上喬樂庭,怒斥他剛才的不良行為,“能不能有點基友愛!”
見喬樂庭沒理會自己,大白繼續叨叨着:“好歹咱倆也是同生共死過的了,剛才我還分了你半盒小餅幹呢,你看看你看看,我的粉絲都在問咱倆是不是睡過……”
“噓——”喬樂庭猛地轉過頭,将豎起的手指放在嘴唇中間,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邊的停屍房,對大白說:“小點聲,裏面的都睡着呢,你給吵醒了怎麽辦?”
大白瞬間收了聲,連腳步也放輕了許多,跟在喬樂庭的身後,抓着他的衣擺,小聲問他:“不能真詐屍了吧?”
吱的一聲,喬樂庭推開停屍房的門,反問大白:“你又不是沒見過,怕什麽?”
大白不知聲,像是個被欺負了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跟在喬樂庭的身後。
停屍房要比隔壁的刑室陰冷許多,牆壁上挂着破舊的白布,不知道從哪裏吹來的風,白布前後飄動着,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一道白色的鬼影。
周圍安靜得可怕,大白的呼吸聲不自覺地都緩慢了下來,按照一般恐怖片的套路,停屍房應該是最危險的地方了,大白向後望了一眼還是不放心,幹脆跑到門口站好,防止門被突然關上。
房間裏放了将近四十張床鋪,一排排的擺放得十分整齊,床鋪上都蓋着白布,白布下有的凸起了一個人形,有的則平平整整的,還有的只凸起了一小塊,也不知道下面放了什麽。
喬樂庭走到離他最近的床鋪旁停下來,掀開白布看了一眼,下面并不是屍體,而是一堆髒兮兮的衣物,他嘆了一口氣繼續往裏面走去,又連掀了好幾塊白布,下面的東西奇奇怪怪的什麽都有,可就是沒有正常該有的屍體。
“我怎麽覺得這兒不太像停屍房啊,”大白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也看清那些白布下面的東西了,他心底的恐懼散了一些,向着喬樂庭這邊走過來,然後捂着嘴打了一個噴嚏,雙手在鼻子前扇了兩下,感嘆說,“就是灰太多了吧。”
喬樂庭嗯了一聲,他已經掀開二十多塊白布了,想要找的東西卻連一根毛都沒發現,大白跟在他的身後問他:“大喬你要找什麽啊?”
喬樂庭一邊繼續掀白布,一邊答道:“大概是一具小孩子的屍骨。”
“多大的孩子?”大白問。
張丞安的筆記裏記載了每一次實驗的日期,按照實驗的日期和孩子的年齡推斷,那個孩子應該是18號或者19號實驗品,喬樂庭在筆記後面的照片裏看過這兩個孩子,正好18號手上戴着一根紅線,與楚雲香日記裏說的一致,他回答大白道:“五個月的。”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排了,喬樂庭走過去,掀開了最前邊那張床上的白布,這塊白布下竟然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屍體腐爛的程度并不高,皮膚蒼白,胳膊有着小塊的紅色屍斑,看起來像是最多死了一個月。
還沒等喬樂庭想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床上的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冷冷地望着喬樂庭,喬樂庭有些尴尬地與這名屍體先生進行了一段短暫的眼神交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邊道歉,邊把白布重新給蓋了回去。
而另一邊站在牆角的大白在這時叫了起來:“大喬,這兒好像有封信。”
喬樂庭聞言走了過去,只見在床腳下壓着一封信件,喬樂庭彎下腰剛要将這封信件抽出來,突然察覺到某種異常,他猛地擡起頭,就見眼前的大白竟然變成了剛才他看到的那具屍體。
屍體的臉色如白紙,正俯下身對着喬樂庭的脖子張大了嘴巴,尖利的牙齒在幽暗的環境中仿佛能發出光亮一般,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會盡量保持日更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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