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死了嗎
排行榜裏數一數二的一雙美腿出現在眼前,可惜恩妍的目光此時卻少了一份欣賞的情懷,她迫不及待的把視線拉高,看到夢雅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幾乎凍死了剛剛跑在前鋒的那股勇氣,卑微的感覺把她縮成好小的一只,看起來就像只被遺棄在門前的小動物。
不管心裏頭有多生氣,當看見恩妍這般無助又可憐的表情時,夢雅的心就好像被鞭子抽着那樣的疼。
“你這樣子會感冒,快起來!”
語氣并沒有想象中的差,但表現出來的态度就和溫柔或友善扯不上一丁點的關系,恩妍不敢抱着任何的奢求,只有渺小的自尊在期待着對方能伸手拉她起身,然而這份願望卻像飄到空氣中的泡泡一樣,連手指都還沒觸碰到便已破滅。
“金恩妍,你到底想怎麽樣?”
從這角度看上去,恩妍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偷窺裙底春光的變态狂,雖然站起來也不見得會比對方高,但矮了這麽多氣勢也跟着拉底,想到這裏她最後還是自己乖乖站起來。
“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解釋。”
今晚無論聽到或看到的,都叫自己确信空穴來風必有因,兩個不相幹的人不會無端端被扯在一起,就像一條無形的繩子綁着兩個人,若一個不肯動另一個也動不了,一只手掌始終拍不響。
再說今晚的印象太深,就像紮在肉裏的木刺那樣的深入,一種遭背叛撕裂心肺的疼,即使是一千個聽似合理的解釋也抵不過一份親眼見證到的事實,恩妍說的每一句話都只會讓她聯想到是謊言,就算将每根刺都□□,也已留下了抹不掉的傷痕,她很難再說服自己重新接受。
拖着疲累的身體搭上長途飛機,趕着回來居然是為了揭發殘酷的事實,老天給她的這份打擊不只是粉碎了她的心,也毀滅了她對這份感情的信仰,她不可能再相信對方。
想到這裏,夢雅的臉上又結多了一層的冰霜,她走前去一把推開了恩妍,拖過來的行李箱顯得肥大又占空間,一下把恩妍擠到一邊去,按夢雅這樣的舉動和态度,擺明她今晚不想見客。
看見門打開了,恩妍覺得自己的臉皮可以再厚一點,在愛情的國度裏自尊心本來就不值多少錢,若卑下身份可以讓一段垂死的感情複活的話,她不計當一名小醜。
還以為自己能做到最殘酷,只是當望着這一只小而白嫩身子竄進來時,對方堅定的眼神裏滾動着無辜的目光,緊閉的嘴唇仿佛含着心酸的唾液,這委屈的模樣叫夢雅看得心也在酸疼,一時又忍不下心把她拒于門外。
“有什麽要說的就趕緊說,說完馬上滾,不要打擾我休息。”
心裏明明軟得跟豆腐一樣,但嘴巴卻總是比刀子利,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沖着恩妍下手,兩三句話便把她刮得遍體鱗傷。
倘若這樣子就讓恩妍退縮的話,那她當初又何必把自己送到這座刀山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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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還有幾口氣未亡,恩妍像是豁出去似的撲前去,從夢雅的身後一把抱住了她。
這突然的舉動讓夢雅吓得血液幾乎凝固,身體也跟着僵硬起來,當回過神後一種熟悉的感覺觸發了她心裏一直在抑制住的渴望,她忍不住閉上眼睛讓饑渴的欲望先得到片刻的滿足,一直等到理智再三的催促後,她才用力掙脫開來。
恩妍像賽場上的摔跤選手一樣,被甩開後立刻又和對手粘上來,而且持着勢必獲勝的心态,當又一次被她貼身抱着的時候,她細幼的手臂像一條頑固的鐵鏈似的緊緊地箍住了夢雅不放。
“我想你,很想你,想得要死…”
單單這幾個字就讓夢雅感覺到心都快酥化掉,今天給她注射再多的冷漠劑也無法抵抗恩妍說出來的甜言蜜語,但那道還未愈合的傷口依舊在隐隐作痛,痛苦與甜蜜交加的感受不斷地左右着她心裏的決定,然而一個不愉快的畫面突然□□來,立刻終止了她心裏矛盾的想法。
一再想起今晚的事,喚醒的傷痛如一桶冷水澆下來,撲滅了她不經意燃起的愛意,寒冷了她春天的回憶,凍結了她為愛情而跳動的心。
剛剛親眼目睹了她和另一個人女人難分難舍,現在居然還敢厚着臉皮追過來糾纏。
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夢雅從愛裏的醉意中完全清醒過來,這一回她沒有半點猶豫的推開恩妍,唯有隔開一段距離可以讓她将事情的面目看得更清楚。
“我懂了,你始終無法在鄭希婕和我之間做選擇,所以你是想一腳踏兩船,對嗎?”
恩妍一心想将事情說個明白,盡力想擦掉無故落在身上的黑點,卻沒想到居然會越抹越黑,看來被掩蓋住的真相恐無見光之日。
“我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你聽我說,鄭希婕病倒了,就因為她只聽我的話,所以她的經紀人上門來拜托我這段時間幫忙照顧她,我會答應也是出于朋友的交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明明就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為何會在一個晚上就被誤解的眼光扭轉成彎曲而複雜的劇情,不能一口氣吐出的冤屈讓恩妍猛吞下了不少的眼淚在心裏。
可惜在恩妍認為是白的東西但在夢雅眼中卻看來卻是黑的,所以不可能兩三句話就足以澄清,輕而易舉的把黑翻成白。
再說有太多先入為主的因素,而那幾幕偶然看到的故事都比恩妍說的還要多出幾倍的精彩,都是難以辯駁的鐵證,但她就這樣輕描淡寫帶過,頓時讓夢雅有一種智商蒙受屈辱的感覺。
吞不下去的那口氣突然急速反湧上來,産生高溫後而形成一團怒火,在胸口猛烈焚燒。
“她一個大名人還擔心找不到專人照顧,非要你出馬不可,還要勞煩你來扮演情人的角色?你是收了人家多少厚禮?一臺名車?一棟別墅?還是一個名人女友的身份?”
當怒氣沖到頂頭上時,口舌都已經被惡言挾制,因此說出來的話肯定沒有一句是好聽的,每一個字都像含着硫酸似的從耳裏流到心裏,燒傷了恩妍的血肉之心。
“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恩妍擡起頭時眼裏看到的仿佛都是一片沉灰,她認得出那是希望成灰燼後飄落下來顏色,脆弱的感情伸出手想把一切挽救,卻發現一切似乎都為時已晚。
輕輕垂下的眼皮蓋住了美麗綻放的瞳孔,恩妍臉上的神色已不見平日的光彩,她将原本緊握着拳頭的雙手慢慢松開,一直抓住的那份執着便從手裏滑落到地上,成了碎片。
踉跄的意志指引左腳牽着右腳前行,拖住疲累的步伐,腳步沉重而緩慢的經過了夢雅的身邊,一陣絕望的氣息飄過,聞到的則是滿滿的心酸。
耗盡面子的倔強再也撐不住雙腿的重量,夢雅在恩妍走了沒多久之後,便整個人跌坐在有如冷庫裏的地上,一陣冰寒的感覺透過皮膚沁入血液流到心裏面,含着悲傷的眼淚凍結在眼眶裏,這一刻很想哭卻怎麽也哭不出來,只能以完整的心痛來為一段逝去的愛情做靜默的哀悼。
辦公室裏袁一帆和迎面而來的夢雅碰面,昨晚一起喝酒,沒想到自己先醉得一塌糊塗,醒來後也趕不及準備安慰失戀用的稿子,看着對方的臉就像面對着臺下清醒的會衆,她不敢随便開口說話。
對于這位千杯不醉又堅強如樹的女人,袁一帆的心情就跟今早在公廁裏遇到求廁紙的某大媽一樣,剛好包裏也沒有多餘的紙巾,她的心情是一點點的尴尬加一點點的同情,但始終愛莫能助。
“買早餐時多了一杯咖啡,你幫我喝了吧。”
一個卷發女子綠色标志的杯子從夢雅的手裏轉遞到袁一帆的手上。
不管昨天發生過什麽事,今早一貫的去光顧自己最愛的早餐店,看夢雅一點也不舍得虧待自己的行為,袁一帆為朋友挂着一晚的憂心,總算能降了一些下來。
“這三明治也給你吧。”
卷發女子綠色标志的褐色紙袋也遞過去,看來這女人是将原本要補充到自己身上的營養全部轉移到袁一帆的身上去。
“你把自己的早餐都給了我,那你吃啥?”
失戀的人滿腸滿肚都是傷感,吃不下是正常,但夢雅是屬于那種沒有資格再瘦的人,若再掉一點的體重,恐怕風吹來都會飄走。
“新來的服務員有幾分姿色,對我笑得甜美又服務周到,害我不小心多買了一份。”
痛苦中也不忘幽默,這女人的心似一片浩瀚的穹蒼,廣闊而強大。
“我看是這女服務員沒想到上班幾天就給她遇到一位絕色美人,害她不小心多送出了一份。”
笑容沒變,氣氛一樣融洽,既然夢雅不想讓傷心露面,那袁一帆也只好将安慰和同情收回口袋裏。
有時候不一定非要華麗的言語或一桌上菜肴來以示謝意,喝了咖啡再咬下三明治,袁一帆第一口嘗到的便是夢雅婉約表達感謝的心意,她們都熟知對方的喜好,無疑這早餐根本就是特地為她而買的。
三明治是她喜歡的綜合口味,但夢雅卻只對蛋沙拉情有獨鐘,就像同一家畫廊裏她們看上的對象都不一樣,各有所偏好。
如此有內涵又有深度的美麗花蝴蝶,當初她死命捕捉卻偏偏飛到恩妍手裏,但沒想到恩妍居然會放棄了綠意盎然的草原和自由,最終選擇當枝頭上的鳳凰。
想到這裏袁一帆不由的又感到一陣惋惜。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瘋流又開始了,我得争取時間,讀者幾分鐘看完一篇文,我卻要寫一天,能不能有天反過來,我幾分鐘寫完一篇,你們倒是要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