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友情或愛情
午飯後匆匆回到公司的夢雅一走進公司即與任建茗碰個正面,兩人的目光交接時夢雅異于平常的只是打個招呼便擦肩而過,吃個午飯回來後沒有充電的感覺,反而像一下耗掉了幾格電,看見這種情況任建茗體內的細胞紛紛地在交頭接耳,好奇的激素不由的也跟着活躍起來。
想關心又怕被說成八卦的心情讓任建茗舉步不前,當看見夢雅縮到走廊盡頭打電話時,他不由的伸長脖子,以為自己的頭頂上裝了天線,探一探就能接收到遠處的信號。
“你站在這裏幹嘛?行為鬼鬼祟祟的。”
身後的聲音把這個體內存着八卦性質的男人吓了一跳,袁一帆不明的表情瞟了他一眼後,又按着他窺探的方向望去,瞧見了相同的情況時先是一陣無語,然後轉身走開。
“你不覺得夢雅這段時間感覺有些奇怪嗎?”
任建茗尾随着袁一帆的身後邊走邊說,辦公室裏來去就只是他們這幾個人,同事的行為若出現任何異狀,想不發現也難,而夢雅的情況是有些明顯,就連一直強迫自己去忽視她的袁一帆其實也能察覺到。
“人家熱戀中你管人家那麽多幹嘛?”
看似不在乎的表面下其實是妒嫉爆發,對于夢雅戀愛的話題任建茗做到避重就輕,偏偏這個女人又喜歡一番自虐,在兩三句談話之後又把相關話題牽引進來,傷口撒鹽不見得會讓傷痕早點痊愈,但袁一帆就是不能自己。
“坦白說我不覺得夢雅像在熱戀中,看她最近的狀态反而有點像是失戀中。”
有着同感的兩人頓時無語了,有些事情看起來确實有點不合邏輯,娛樂圈內的假象接觸得多,大家其實都心照不宣,炒得熱的新聞就像搬到舞臺上演的話劇,越是精彩就贏得越多的喝彩,誰又理得編造的劇情是真或假。
“熱戀也好,失戀也好,總之都不關我的事,你有興趣你自己去查,不要随意把我扯進來,要理人家的私事還不如先管好手上的工作。”
這般冷漠的态度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夢雅與自己的界限劃分清楚,當愛恨融入成為一種情緒的時候,而感情總會被這兩種矛盾的感覺來左右,很多時候根本找不到平衡點,特別是當偏向一邊的時候就會出現極端的情況。
“夢雅可是我們的生意夥伴,關心一下也沒有錯吧,唉,女人真可怕,為了一個男人可以從朋友變成陌路人。”
口不擇言,看來任建茗是活得不耐煩,袁一帆射進他眼裏的目光就像大功率的激光燈,差點把他的視網膜灼傷,讓他措恐不及的避開對方的視線,趕緊夾着小尾巴逃走。
從飲料店走出來時,袁一帆望向前方的焦點立刻被某熟悉的身影攝住,像走在路上不小心踢到金子似的情況,在感到有點驚喜的同時又被心裏的道德觀約束着,邊走邊躊躇着該不該繼續跟蹤對方的腳步。
這不是夢雅平時回家的路線,好奇的雙腳不受意念控制,當袁一帆還在跟自己執着的道德理念理論時,不知不覺雙腳已經把她帶到一家超市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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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手推車的夢雅卸下了職場女人的強勢,細挑着食材的樣子像換了一套賢惠的氣質衣裝,在她周圍流動的空氣仿佛都能讓人聞到被幸福薰香的味道,袁一帆看着這一幕不由得感到既羨慕又心酸。
大概已經想好了菜單,夢雅采購的速度很快,袁一帆和她保持着一段不丢失又不會被發現的距離,按着戲劇裏偵探的角色扮演,跟蹤目标到底。
一身時尚裝扮的都市麗人,一邊肩膊挂着名牌手袋,兩手拎着裝着食材的袋子,時髦女性與家居女人的混合體同時表現在夢雅身上,看上去居然沒有半點的違和感。
從街上的頻繁畫面慢慢換到居住區悠閑的景色,走了一段不遠的路,袁一帆留意到夢雅停在一間屋子的前面,看她按了門鈴在等着屋裏的人給她開門的時候,袁一帆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不過在前走了幾步後又突然把速度放慢下來。
只因越往前走心酸的感覺卻越變得濃郁,她控制不住的悲傷情緒像沸滾的濃湯從心頭直湧上來,一下淹沒了她的好奇心,同時也滅了她從一開始都分不清楚是怒還是關心的火熱,一時間冷了腳下前進的步伐。
跟蹤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尊嚴還不夠受折磨,所以刻意用得不到的幸福來虐待自己的感受?
想到這裏袁一帆徹底心冷了。
只不過隔了幾個小時未見,恩妍像服了立時見效的仙丹藥,臉上的氣色比剛才下午看到的時候好了很多,白皙的兩頰多了一些血色,連帶笑容也變得溫和多了。
“下班後還要特地讓你買菜過來為我做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兩人的關系從不相識的一千萬裏遠拉近到好朋友的距離,對夢雅而言,恩妍的這句話讓她覺得有些見外。
“反正我也要吃的,所以幹脆就一起吃,偶爾換個環境吃飯也不錯。”
人家都這麽說了,再客氣就顯得虛僞,恩妍不再說什麽,覺得應當大方的接受這份好意。
兩個人一人提着一包袋子肩并肩的走進廚房,夢雅堅持讓恩妍坐在旁邊休息,自己則一手包辦了所要幹的活。
無所事事的恩妍用一只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頂着撐着下巴的手肘,帶着自己并不察覺的似水般柔情的目光,默默地望着那個為她下廚的女子。
廚房內煮炒的香氣融合了空氣中淡淡的溫馨氣氛,幸福指數就像鍋裏的袅袅白煙般不斷往上升,讓恩妍的嘴角也跟着一并揚起,心裏頭絲絲的甜蜜曬在臉上,嘴角斜側的梨渦仿佛也在張揚主人的好心情。
吹了一晚的冷風,終于等到夢雅再次出現時,袁一帆知道自己已經深陷泥沼無法自拔了,盡管這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為瘋狂的蠢事,到了這一刻居然也沒有一絲懊悔的感覺。
身藏在隐蔽的地方,像只貓般的目光緊盯着那一個從門口走出來的女人,雖很清楚自己正做着沒有意義的事情,但卻依然身不由己的投入下去,心裏頭那股莫名空洞的感覺,像是為着自己愚蠢的行為而發出的無聲嘆息。
總算讓她的等待有一些的回饋,沒想到屋子裏的主人會突然現身,讓她感到極其的意外是,尾随着夢雅身後走出來的那個人,居然不是預想中的那個男人,而是另一個陌生的女人!
原本做好準備受虐的心理卻被突如其來的好奇感代替,她已經顧不及其後果,冒着被發現影蹤的風險從隐蔽的地方換到另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只為了能清楚看見和夢雅在門口分別卻又缱绻不舍的那個人。
以這一段距離還是看不清楚這個人的樣貌,但感覺上姿色也許和夢雅不相上下,屋前的幾盞路燈似乎也為這兩人做掩護,低調的燈光朦胧了暧昧的畫面,叫人錯過了一些補腦的情節。
夢雅轉身離開後,袁一帆留意到屋子的女主人依舊靠在門邊,像個假人似的動也不動的望着前方,雖無法看清楚女子的表情,但能感受那份黏膩的深情目光正遙送着夢雅漸行漸遠的身影。
客串了一個晚上的偵探,在這裏守了幾個小時,沒看見傳聞中的男主角,卻發現了兩個女人看似不太尋常的感情!
袁一帆站在原地發呆了許久,亂七八糟的感覺像一堆打結的絨線般,厚厚地堵在心裏頭,叫她一時間也分不清心裏此刻的感受,團團的疑惑束縛着她的想法,幾番掙紮以後依然無法從被迷惑捆綁的想象中逃出來。
究竟真相是假象,還是假象是真相?她知道答案肯定不會在此刻出現。
體驗了瘋子和跟蹤者的感受,袁一帆決定做回正常的女人,回家路上迎着冷風吹來,一陣寒意刮來把被沖動埋沒的理智瞬間凍醒,譴責的心在重複着提醒着自己,這樣的經驗只僅于此次,絕對下不為例。
可惜這樣的意念只是堅持了一個晚上,當聽見任建茗說夢雅為了照顧病中的朋友而請假時,袁一帆等不及平時下班的時間,把一些重要的事務處理好後,便匆匆走出房間,急着離開,還未走到門口卻被任建茗逮個正。
“嘿,趕着去哪裏?佳人有約?”
極少看見袁一帆如此匆忙的神色,任建茗調侃的語氣中帶着試探,無所謂的表情底下其實有些惆悵,還以為是近水樓臺會先得月,可惜月光灑落照別家,布下情網守待了幾年,卻始終無法套住女神的心。
“朋友生病了等着我過去給她照顧,不說了,我趕着去買藥。”
這女人一說完,移動的身影很快的也就脫離了任建茗的視線,一下抛到幾米外,隔着玻璃門看着電梯門慢慢的關上,任建茗的腦袋像收不到信號的電視頻道那樣沒有半點內容,只看到一片黑的屏幕。
“怎會大家都有生病的朋友呢?”
無法說服自己完全相信這個理由的任建茗,在一番自言自語過後,覺得這牽強理由總比佳人有約更讓他感得欣慰,冷清辦公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不想被困在小小空間陪寂寞消遣,他決定放半天假,讓心情去拜訪久違的歡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