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合一
池宴看着她, 又有什麽不知道的。
他高興于狄旎心裏也是有他的,卻有些心疼她藏着掖着誰都不敢告訴。
禦醫給池宴診完脈之後,又給在一旁的狄旎看了看。
她并沒有什麽大礙, 只是先前受了驚, 又一整天沒合眼,身子才會垮。
等大狄旎喝完藥後, 她看向池宴看着手裏的藥, 一臉深仇大恨的表情。
先前的記憶又重新破土而出。
她笑道:“你果真是不愛吃藥的。”
池宴還沒反應過來, 擡頭看向狄旎。
狄旎因為方才的旖旎,臉上還是帶了些紅。
可因着有宮人在,她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神情便也有些淡淡的。
如今看向池宴時,狄旎眼底的淡然瞬間化成了一陣陣的漣漪, 叫人看了便深陷其中,許久都出不來。
池宴心情尚好,被她發現了這個小秘密也沒有絲毫的惱怒羞愧,還是笑臉盈盈的:“若是阿旎來喂我, 莫說是藥了,便是□□我都心甘情願。”
狄旎瞧着像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池宴, 也沒想過他這情話也可以一套接着一套的。
她囑咐了一聲:“拿些蜜餞過來。”便走上前去,從池宴手裏拿過了藥。
池宴面上神色一僵:“阿旎,你真的要喂我嗎?”
他不僅往後挪了挪:“好歹朕也是堂堂一國陛下,這樣有些...”池宴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丢臉吧...”
狄旎端着手裏的碗, 掃視了這殿中人一眼。
宮人們都低着頭, 鴉雀無聲。
狄旎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池宴,她面帶笑意,在池宴看來卻有些陰恻恻的。
她舀了一勺藥, 放在唇下吹了吹。
碗裏的藥黑乎乎的,在池宴看來,像極了吞人的野獸一般。
他擡頭看着狄旎,笑得腼腆:“要不,還是朕自己來吧,你身子也不好,多休息休息還是。”
這時候的狄旎,一點都不好說話,她面上雖帶着笑意,卻還是強硬的搖搖頭:“不好。”
池宴見她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臉一下垮了起來,小媳婦似的“哦”了一聲。
等到狄旎坐在他面前,将勺子遞在他嘴邊時。
池宴聞着藥味,一下把眼睛給眯上,唇瓣有些顫巍巍的,卻還是逼迫自己上前去接這藥。
狄旎看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莫名有些發笑。
她心裏雖有些心疼他,可手上卻絲毫不含糊,一下将藥送進了他嘴裏。
池宴舌尖觸及到那絲苦意後,整個臉都皺在一起,像個小老頭一般。
狄旎見狀,一下便塞了一個蜜餞在他嘴裏。
甜膩膩的滋味一下沖散了方才的苦,池宴面色舒緩了一下,可還沒等他說什麽,第二勺藥就又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池宴:...有些害怕。
等到磨磨蹭蹭終于把這一碗藥喝完後,宮女方才送上來的蜜餞也沒剩下幾個了。
狄旎放下了手裏的碗,又捏了一個蜜餞放在嘴裏。
唔,不錯,甜度正合适。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又轉過頭來看着池宴的表情。
他有些沒緩過神來,許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完完整整的把一碗藥都喝了,對他心靈有些沖擊吧。
狄旎一邊想着,一邊臉上的笑意也更顯了。
池宴緩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
他嘴角耷拉着,像只淋了雨的小狗一般。
池宴輕聲嘟囔了一句:“這藥一點都不好喝...”
狄旎聽見這話,頓時笑了,語氣輕快:“這藥哪裏有好喝的理,你早些好了,便不用吃藥了。”
她湊上前去替他壓實了被子:“你說,這有理嗎?”
池宴偏過頭來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你明日,還來喂我藥嗎?”
狄旎手上動作一頓,擡起來點了一下池宴的腦袋:“你是陛下。”
池宴點頭:“朕是你的陛下。”
狄旎低頭一笑,妥協着說道:“那好,既然你想的話。”
池宴面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就像是得到了糖似的孩子。
“這是你答應朕的。”
狄旎昨日因為身子原因,在乾清宮宿下了,可是如今她既然已經醒來了,便也不好再一直待在乾清宮。
等到她換好衣裳,回到銅雀殿後。
狄旎想到了蔣妃,她招來紫鳶,問道:“蔣妃呢?”
蔣妃一向守規矩,她與池宴醒來的事不會不知道吧,可卻沒來瞧她。
狄旎總覺得有些奇怪。
紫鳶沒想到狄旎問她這個,她面上神色一頓:“娘娘,陛下醒來後,也曾召過蔣妃。”
“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等到蔣妃回到鐘粹宮後,陛下便派人把鐘粹宮鎖了,只準進不準出呢。”
狄旎有些詫異:“這?蔣妃将藥方拿來乾清宮,當是有功的啊。”
紫鳶小聲說道:“可您同陛下出宮的事甚少人知曉,更別說是中箭中毒一事了。”
“那時候太醫院的禦醫都在乾清宮,那蔣妃娘娘如何知曉陛下的病情,甚至還能精準的把解藥的藥房送來呢?”
狄旎一頓,緩緩開口:“除非是,這暗害他們的人,與蔣妃有關...”
她揉了揉頭:“可若真是蔣妃做的,她也沒必要...”
狄旎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麽。
等過了一會兒,她又擡頭,看了看紫鳶:“這次沒帶你見着你哥哥,是本宮的錯。”
紫鳶本還在思索着其他事,狄旎一開口就叫她有些吓着了。
她走上前,蹲在狄旎身前,對上她的眼睛。
“娘娘,這與您無關。”
“奴婢先前也沒想過,竟能出宮玩玩。雖遇上了這等事,可您和陛下沒事便是最好的。”
狄旎抿了抿唇,她見到那□□,分明是對着她的。
是池宴偏過身來,才替她擋了一箭的。
狄旎有些懷疑,自己來到京城,位列貴妃,難道就真的觸及到了這麽多人的利益嗎?
至于一個一個陰謀詭計朝她湧來嗎?
她在現世,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怎麽一穿越到這個世界,便活得這麽累啊。
狄旎眼睫微垂着,嘆了一口氣。
紫鳶在她身邊看着狄旎的神情,有些許的擔憂。
她沉思了片刻,伸出手來,握住了狄旎的手。
這是不合規矩的,紫鳶她清楚。
可是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想這麽做。
“娘娘,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怪你。”
“塔娜姐姐手上的傷不怪你,陛下中毒,蔣妃被囚鐘粹宮,同樣不怪你。”
“您莫要再自責了。”
狄旎手心有些濕熱,是紫鳶握出來的。
她捏了捏紫鳶的手背,因着做過粗活,不是很細膩,可在狄旎看來,卻極有安全感。
狄旎擡起頭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這回,也叫她自己看懂了對池宴的心。
雖是過程心驚膽戰了些,可結果總是好的。
她面上帶了笑意,反過來拍了拍紫鳶的手:“放心,本宮沒事了。”
“對了,給本宮換衣裳吧,本宮想出去一趟。”
紫鳶有些詫異:“娘娘您想去哪兒?”
“鐘粹宮。”
鐘粹宮殿外站着一圈的侍從,狄旎一見,都頗為心驚膽戰。
她走上前去,便被侍從攔了下來:“陛下說過了,鐘粹宮不許任何人進去。”
狄旎拿出自己的令牌來。
侍從見了有些躊躇:“貴妃娘娘,可是...”
狄旎轉過頭來,聲音溫柔卻堅定:“沒有可是,若是出了什麽事,本宮全部擔着。”
她揚了揚眉:“叫本宮進去吧,本宮只是想去見見蔣妃。”
守門的侍從看了對方一眼,殿內,大太監敲了敲殿門,打開後,他轉過頭來看向狄旎。
“娘娘,蔣妃娘娘讓老奴迎您進去。”
狄旎擡頭,便看見了向來都在蔣妃身邊的大太監。
侍從低下頭來,将令牌還給了狄旎。
狄旎收下,放入袖中,輕聲說了一句:“有勞了。”
等到同大太監一道進了內殿後。
殿內有些昏暗,明明是白日,殿中卻燃着蠟燭。
狄旎看着端坐在軟凳上失神着的人,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她走上前去:“蔣妃。”
蔣妃一頓,起身看向她,行了個禮:“貴妃娘娘。”
狄旎扶了她起來,便牽着她到一旁坐了下來。
“不必多禮,今日我只是過來看你的。”
狄旎有許多話想說,可張嘴,卻又頓時說不出口了。
蔣妃瞧見狄旎這副模樣,嘆了一口氣:“娘娘,您和陛下遇刺一事,不是臣妾做的。”
她這話大概是已經說了許多遍,連音兒都平平的了,像是掀不起她內心絲毫的波瀾。
狄旎點了點頭:“我知曉,我從來沒懷疑過你。”
“反而還要謝謝你。”
她沒有那高高在上的自稱,一下子便拉近了與蔣妃的距離。
蔣妃垂着頭:“只是抱歉,關于這藥方的事,我不能說。”
“因為誰呢?”
“愛人,友人,還是家人?”
狄旎面上添了笑意,溫溫柔柔的,沒有絲毫的殺傷力。
“蔣妃,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你做這些...”狄旎頓了頓:“是為人贖罪。”
蔣妃一聽這話,手指绻縮了一下。
狄旎離她近,便也看得真切。
“我說的,對嗎?”
她眼底帶着笑意,看向蔣妃時,就想随口問着:今日吃飯了沒。
蔣妃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臣妾...我...”
縱使她口中想否認,可蔣妃心裏卻一清二楚。
狄旎說的是對的。
她知道,先前想給狄旎下絕孕藥的是自己父親,也知曉誣陷狄旎行巫蠱之術咒陛下的也是她父親。
這回刺殺狄旎和池宴,叫池宴中毒昏迷的,還是父親。
蔣妃一直都不知曉,自己父親為何要這麽做。
為了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利。
可這虛無缥缈的東西,便有這般誘人嗎?
他已經是太傅了,桃李滿天下,還教導出陛下這樣的學生。
先帝撒手人寰之時,特地囑咐了池宴,要善待分權制衡的三位大臣。
也曾叮囑過太傅,要他好好輔佐池宴,讓他成為一個好皇帝。
可當蔣妃她入宮之後,聽到那些閑言碎語竟成真了之後。
她便以贖罪的心情,留在了宮中,就想等那時候池宴有難之時,可以相助。
畢竟當初,太後娘娘可是一直拿她當親女兒疼的。
蔣妃年幼失母,若是在太傅府後院,怕是會被那些狠心的姨娘蹉跎致死。
是那時的皇後娘娘,蔣妃母親閨時的手帕交,力排衆議,時不時的叫她進宮小聚。
雖然外邊人都說,她是為了給池宴尋個未來太子妃,才這般親近她的。
可蔣妃卻清楚,太後娘娘從未有這個意思。
她入宮為妃,都是自己父親逼迫她的結果。
畢竟在宮外,還有一個人一直在等她。
蔣妃的思緒飄得遠了,等回過神來,狄旎已經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她底下頭,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一聲嘆氣打破了這份寧靜。
狄旎眉頭緊緊皺着,她看着面前的人,不知為何竟生出了一絲無力感來。
畢竟她能感覺得到,蔣妃不願意透露那一直在暗地裏窺探着他們的人究竟是誰。
可又能感受到蔣妃對他們的擔憂。
矛盾得叫狄旎都不知如何開口。
她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狄旎總覺得,她這回來的,好像确實會一無所獲。
不過她原本的目的,也不止想從蔣妃這兒打聽出什麽消息的。
狄旎轉過頭來:“塔娜。”
塔娜将手上挽着的木盒放下,狄旎親自上手,從裏邊拿出來了一碟熱乎乎的糕點,和兩本書。
她将這些東西放在桌上:“第一回 到鐘粹宮來,也不知道該帶些什麽才是。”
狄旎把東西往前推了推:“莫要嫌這些寒碜。”
蔣妃垂下頭來,又長又軟,像鴉羽似的睫微微顫着。
她伸出手來,捏起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
“真甜。”
“吃些甜的,總會叫人開心一些。”
蔣妃擡頭看她:“這話是陛下同你說的嗎?”
狄旎一頓,搖搖頭。
蔣妃突然笑了:“果然陛下會喜歡你,你們倆不像,又像極了。”
狄旎聽着她打啞謎似的話,抿了抿唇。
蔣妃吃了一塊糕點之後,又拿起旁邊那書。
是一卷佛經,狄旎閑來無事時靜心抄的。
蔣妃摸着上面的字跡,擡頭看她,唇畔邊帶了些笑意:“謝謝。”
雖只看過狄旎的字一會,蔣妃還是認出了這是狄旎親自抄寫的。
狄旎搖頭,她也不是特意給蔣妃抄的。
只是将從前抄完的拿了出來,再送給蔣妃而已。
蔣妃合上了佛經:“如今已不早了,娘娘您還得去陛下那兒吧。”
她還沒等狄旎開口,便又說道:“那臣妾便不留您了。”
“您也知道,如今鐘粹宮這場景,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留您吃個飯。”
狄旎站起身來:“無事,等過幾日,本宮再請你來銅雀殿用膳好了。”
過幾日啊...
蔣妃擡頭,面上帶着笑意,應下她的話:“好啊。”
蔣妃低下頭來,轉念一想。
過幾日太後娘娘便回來了,好像她也該被放出去了。
“那等陛下解了臣妾的禁足,臣妾便來銅雀殿給您請安。”
狄旎點頭,便帶着塔娜往外走了。
方一出殿門,就有風刮過,吹動了殿內的蠟燭。
狄旎轉過頭去,微微颔首:“那本宮今日,便先走了。”
狄旎還沒等蔣妃說些什麽,便提了步子往外走了。
她擡頭,看向半垂着的落日。
“陛下在哪兒?”她問着塔娜。
塔娜搖搖頭:“奴婢一直同娘娘您在一塊,怎麽知曉陛下的去處啊。”
狄旎一頓,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腦子。”
她輕聲嘆了口氣:“陛下大概在乾清宮吧,今日就不去叨擾他了。”
“塔娜,回銅雀殿吧。”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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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旎這段日子,遷就着池宴,每日都去了乾清宮給他喂藥。
雖說是喂藥,可終歸還是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
藥沒喝多少,可這兩人之間的感情卻顯而易見的親近了幾分。
池宴知曉那日狄旎去鐘粹宮一事,可他卻一直未主動提及。
狄旎也知曉池宴清楚這事,可既然他沒提起,狄旎便也不主動同她說。
愈發弄得池宴抓耳撓腮的,想知道那日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
終于,等到他收到了自己母後将要回來的消息,終于可以把蔣妃從鐘粹宮放出來了。
池宴輕聲咳嗽了一下:“母後過幾日就要回宮了,這幾日,朕還是把蔣妃給放出來吧?”
狄旎正在喝着池宴為她準備的藥膳。
她勺子微微一頓,磕在了瓷碗的一旁,發出清脆的響聲。
“早就該了。”
“那你為何不同朕說啊。”自從狄旎向他表露過自己的心意以後,池宴便愈發愛粘着她了,動手動腳都是常态。
“朕還以為你...”
狄旎擡頭,眨了眼睛:“以為我什麽?”
池宴嘀嘀咕咕:“以為你上回去鐘粹宮,是因為吃醋了呢。”
狄旎:?
她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我吃什麽醋?”
“先前父皇在時,母後每次見到那些妃子都要吃好久的醋呢。”不知道池宴想到了什麽,他頓時捏着鼻子說了一句:“真酸。”
狄旎看着他這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有些無奈。
她伸出手來,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卻一下被他拉住了自己的指尖。
“做什麽?”
狄旎往回抽了抽,卻絲毫沒有動靜。
池宴的手心熱熱的,包裹着她的手指。
她皮膚白皙,像是會透着光。
池宴皮膚雖在男子裏邊算得上偏白的,可還是比不過狄旎。
手指與手背的色差,不知為何,竟叫人看出來絲絲的漣漪在了。
池宴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溫度越來越熱,甚至快到他臉上了。
他輕咳了一聲,放開了狄旎的指尖:“不做什麽,同你玩呢。”
池宴說着說着,就感覺自己有些委屈:“難不成如今同你玩鬧都不行了嗎?”
狄旎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裏嘆了一口氣,可卻還是遷就着他的。
她慢慢的,将自己的手,鑽進池宴的大掌裏。
十指相扣。
池宴掌心很燙,燙得狄旎都有些眼神飄忽。
她輕輕地開口:“這樣,總行了吧?”
池宴臉上笑意一下便大了,他手上也用了些力,握緊了狄旎的手,是她掙紮都掙不開的力道,卻也不會讓她有任何的不适。
他重重的點頭:“行。”
“阿旎,朕的梓潼。”
狄旎偏過頭來,看着池宴。
池宴不知為何,反而被她盯的有些害羞。
他伸出手來,捂住了狄旎的眼睛。
長睫軟軟的,一下一下掃在他手心裏。
池宴一只手牽着狄旎的手,另一只手又搭在她眼上。
狄旎眼前的視線被遮擋住了,卻還是能從細小的縫隙裏看見光亮。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回憶着剛才看見的,池宴面上梨渦的位置,想輕輕戳上一下。
池宴看着狄旎越來越近的手指,他沉思了一會兒,便把自己的嘴唇貼到上邊。
“給你摸。”
狄旎:?
池宴看着狄旎一愣,便想起了他們那個差一點便接上的那個吻。
他咽了一口唾沫,這回池宴學乖了,掩住了聲音。
他偏過頭,叫狄旎的手穿過他發間。
自己則看着那鮮嫩欲滴的唇,有些出神。
狄旎察覺到面前的陰影越來越大,面前男子的龍涎香味也愈發的近了。
狄旎心裏一緊,下意識地偏過頭來。
于是那吻,便落在了狄旎的唇角上。
如被雷擊中一般,狄旎打了一個小哆嗦,手指頓時失去了力氣,緩緩垂下,落在了池宴的衣袍上。
池宴松開那只遮了她眼睛的手,改過牽着她另一只手。
“阿旎,我好喜歡你啊。”
狄旎兩只手都被池宴牽住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紅到耳尖的男子。
她低下頭來一笑。狄旎不知道自己在笑着些什麽,可是她就是想笑。
開心,喜悅,也帶了一絲的無奈。
池宴看着她這副樣子,反倒癟了癟嘴。
他搖晃了自己的手,問狄旎:“你笑什麽?”
“笑你啊。”狄旎大大方方的承認,她揚起頭來,對上池宴的眼睛:“笑你可愛。”
池宴眉頭皺的緊緊的:“朕是男人,不是可愛。”
狄旎歪着腦袋:“男人也可以可愛,你就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