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聞曉和廉睿穿着同款式不同顏色的衣服走在大街上, 他心情十分好。偶爾還伸出手來捏捏廉睿的長耳朵,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的膽子越來越大。
廉睿也戴個墨鏡, 頭一次穿着這種衣服稍顯不自在些。臉板的更是冷峻無情,仿佛一個行走的大冰箱。
換作以前,聞曉定是戰戰兢兢地不敢上前,但現在,聞曉跟在廉睿身邊那叫一個趾高氣揚,就像農奴翻身把歌唱。
“哥, 你好像不太開心呢?”聞曉明知故問道。
“沒有啊。”廉睿馬上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
“是嗎?”聞曉狐疑地看向他的臉,“我還是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哥,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我很關心你。”
一瞬間, 覆在廉睿心頭上的那片烏雲頓時煙消雲散。心口處一點點泛起甜蜜來, 穿兔子耳朵的衣服算什麽!只要曉曉願意, 他能當場在這裏跳一支鋼管舞。
想通了的廉總裁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開心起來,聞曉不明所以, 也沒敢太深問。
今天雖不是周末, 但街上的人很多, 馬路上不乏有發傳單的。
“先生, 麻煩看一下。”聞曉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拿着傳單的手臂。
聞曉順勢接了過來, 這本來沒什麽,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再一看發傳單的那人, 這不是他的小助理嗎!
許宴陽也是一愣,沒想到發傳單發到了自家老板的手上。
廉睿只覺得這人眼熟。
“你怎麽在這兒!”聞曉十分驚訝。
被抓包了許宴陽十分驚訝:“曉曉?”他再往旁邊一看:“廉總?”
許宴陽把二人帶到一旁,聞曉問:“你怎麽在這兒發傳單?在幫哪個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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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許宴陽的膽子本就小,再加上廉睿在身邊, 身體竟微微有些發抖,“我就是放假想着閑着也是閑着,就出來找個兼職做。”
“這樣啊。”聞曉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許宴陽有工作在身,聞曉也不好打擾他,只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與廉睿走了。
原本還十分活躍的聞曉突然變得有些沉寂,廉睿摸摸他的腦袋:“在想剛才的事情?”
“嗯,”聞曉嗯了一聲,“我在想宴陽的工資是不是給的有些少,應該再給他漲些?”
“聽你的。”廉睿說的十分溫柔。
聞曉嘿嘿笑了兩聲,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到家的時候快十點了,小呆的小腳丫在沙發上踱來踱去:“我就說廉總是個大妖精,你瞅瞅這都幾點了你才回來。”宛若一個久候丈夫不歸的妻子。
聞曉便把假發摘下來,邊道:“往天這個時間我不是也沒睡覺嗯嗎。”
“哼!”小呆哼的超大聲。
多多伸着舌頭來舔聞曉的手心,怪癢癢的。
小呆撲棱棱飛到聞曉的肩上,用小腦袋親昵地蹭他的臉,都被那只大妖精比下去了,可不能再讓這只狗子比下去。
聞曉不知道小呆的這些小心機,心安理得地撸鳥撸狗,這就是左擁右抱的闊落!
第二天聞曉醒來,廉睿已經走了。聞曉看着空蕩蕩的餐桌微微有些失落,連吃進嘴裏的飯都沒有往日香甜。
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接到下一部戲。
吃過晚飯後,聞曉打算再出去轉轉,這一天天的養豬生活也不是那麽回事。
在小呆幽怨地目光中,聞曉出去了。
他沒叫小劉開車送他,只在軟件上約了個出租車。
說實話要去哪裏他也不知道,只是想随處看看。看看街邊的小攤販與顧客們的一來一往,看看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看看路口那個偷偷數着碗裏錢的乞丐……
都說藝術源自于生活,那演技何嘗不也源自于生活?他觀察着每一個人的神色,動作,姿态,在心中暗暗揣摩,觀察,體會,這些人便是最好的表演老師。
聞曉心中舒暢,要了一杯奶茶邊走邊喝。
彼時正是中午,附近的一所高中正好響起了下課的鈴聲。
學生們魚貫而出,路上頓時變得吵吵嚷嚷,熱熱鬧鬧。
聞曉叼着根吸管站在不遠處看着,這個年齡的孩子,多好啊,無憂無慮,純真快活。
等學校走的人差不多了,聞曉才繼續往前走,他打算吃些東西。
學校附近的美食很多,轉過一個路口時他忽然聽見幾聲慘叫。他疾走幾步,就見一個小胡同裏,有幾個身穿校服的孩子在打架。
正中間一個高挑的男生一個踢腿将圍在他身邊的一個男生踢倒,圍在他身邊大概五六個男生,愣是沒讨到什麽便宜,不過他們到底是人多勢衆,也打到了那個男生幾拳。
離着學校這麽近就敢打架,這裏雖然偏僻些,但保不準會有人過來。而且那個男生怎麽看起來有些面熟?聞曉在腦袋裏想了一遍,想起是誰了。
他高喊了一聲:“老師來了!”
那些打的難解難分的學生聞言突然一頓,往這邊看來。
聞曉指指後面:“我看有一個帶着紅袖章的人往這邊走來了,應該是你們的教導老師吧?”
也許是聞曉的表情太過無害,那幾個學生相互看了眼:“走!”
最中間的那個男生擦擦嘴角,也想走,聞曉高喊一聲:“你是許宴岳嗎?”
許宴岳一頓,回過頭來,滿臉的疑惑和警惕:“你是誰?”
“我認識你哥哥,”聞曉在許宴陽的手機裏看過他的照片,所以便将他認了出來,“我是你哥哥的同事,哥哥經常向我提起你。”為了獲得許宴岳的好感,聞曉補充了一句。
“我哥的同事?”許宴岳雖然沒有全信,但已經放松了警惕。
“是啊,”聞曉一看這小子,怎麽一副随時要打過來的樣子,“準确說我是他的老板。”
“你就是我哥當助理的那個明星?”許宴岳反問道。
“明星談不上,”聞曉笑道,“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
離着不遠有一家烤肉店,聞曉帶着許宴岳去了那裏。
許宴岳臉上倒沒什麽傷,只嘴角處破了些皮。
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都能吃,聞曉點了不少東西。
“剛才,那些人為什麽打你?”許家兩兄弟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長的也不像。許宴陽溫和無害,膽小如鼠。許宴岳滿滿的攻擊性,不怕天不怕地的。
“你叫什麽?”許宴岳沒回答聞曉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
“你哥沒和你說起我嗎?”聞曉并不在意許宴岳的行為有多麽的不禮貌。
“他沒說過,”許宴岳道,“只說給一個明星當助理,我問他他也不告訴我。”許宴岳在見到聞曉的那刻起,突然明白了許宴陽為什麽不告訴他,他在給誰當助理。
“我叫李真真,”聞曉道,“你可以叫我真真姐。”
許宴岳并沒叫,恰好服務員過來上菜,也就把這話頭差過去了。
“你剛才——”聞曉又提到了剛才的話題。
“都是些小事。”許宴岳并不以為意。
“你哥很關心你,”聞曉看的出來,以許宴陽的性格是管不住許宴岳的,他與許宴陽是朋友,如今見到許宴岳這副樣子,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實在不聽勸,他也沒辦法,“總是和我說你的事情,他還說你最懂事也最不懂事。說了多少次不讓你打架,可你還是不聽。雖然你努力不讓臉受傷,但他還是能看出來你又打架了,有些東西是瞞不過去的。就像你現在這樣,你看看你衣服上的那些痕跡就明白了。”
這番話自然是聞曉诓他的,他剛才瞧見許宴岳打架時護的不是頭而是臉,自然就能連想到這其中的秘密。
“打架的話,你把別人打傷了,你哥要幫你擦屁股。別人把你打傷了,你哥會傷心難過,還要花費心思照顧你,所以說怎麽看打架都不劃算啊。”聞曉一邊用夾子翻着肉一邊說道,“當然,他們真惹到咱們頭上,咱們不打那不像個爺們。可有那麽一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你和我說說你剛才為什麽打架,也許我能幫既不打架,又能讓那些人受到教訓。”
“其實我也不想打架,之前被我哥發現了每次都要罵我,”許宴岳再怎麽說年紀還是不大,又沒有什麽社會經驗,“其實也沒什麽深仇大恨,無非是他們欺負人罷了。前幾年我爸生了場大病,我媽一邊打工一邊照顧我和我哥。後來我媽也倒下了,家裏的重擔就全都落在了我哥身上,我哥不得已辍了學,苦苦支撐着這個家。為了給他們治病欠下一大筆錢,我上高中後有些人就知道了我家的這種家庭情況,見我家窮就以為我好欺負。總是找我麻煩,比如故意往我校服上潑鋼筆水等等,剛才之所以打架是他們找我要錢,我不給,所以就打起來了。真真姐,今天這事你別和我哥說啊。”
許宴岳小心翼翼地看着聞曉,生怕他不答應。
聞曉微微一笑,拿公筷給他夾了一塊肉:“放心吧,我保證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