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聽你的

第18章 ☆、硬拆未央山

次日清晨。

小木屋的柴門被輕輕推開，上官瑤一進屋，就看見夏媛媛蜷着身子側躺在地，動也不動，雙眼紅腫得活像中午特産水蜜桃。

“別裝睡了，夜裏哭過了？”上官瑤輕輕問道。

夏媛媛聞言立馬一骨碌坐起，倔強地說：“沒有！今天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問你任何問題。”上官瑤居然反常地嘆了口氣，“我看你修為功底淺薄，辟谷時間必定有限，又經過昨日一戰，定是餓了，給你帶了點吃的。”

“不用，我撐得住！”夏媛媛看也不看上官瑤遞過來的小籠包，“反正你也不會放我走，而且我也沒什麽要告訴你的，用不着假惺惺。”

上官瑤并不生氣，而是席地而坐，幽幽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又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上官瑤故意賣了個關子，但夏媛媛還是愛理不理。

“期待的是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害怕的同樣是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上官瑤眯着眼睛看着房頂，“如果莫老仙人真的尚在人世，我也不知道對修真界是福是禍---”

夏媛媛聽不懂，剛想問，突然---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繼而又是“砰”地一聲巨響，宛如地震一般，整個屋子，甚至整個山峰都微微顫抖起來---

兩個身影慌張地竄入門內，正是孫珺和馮荃。

“怎麽回事？”上官瑤站起來大驚，“未央山有上千道結界禁制，怎麽可能會地震？”

“不是地震。”馮荃氣喘籲籲，“有人在攻打未央山，前面九十九層結界已經被攻破了---”

馮荃話還沒玩，又是“砰”地一聲顫抖----

“第二道九十九層防禦也破了？！！”上官瑤飛身而已，“哪個門派有這種手段，還如此放肆？”

孫珺和馮荃連忙飛起跟上去，孫珺邊飛邊問：“是不是夢蝶派？”

“不可能！”上官瑤斬釘截鐵，“就算夢蝶派傾巢出動，也不可能動未央山分毫！你當幾百位長老花了幾百年布置的大陣是豆腐做的？”

然而，她話音剛落，又是“砰”地一聲，似乎這個攻打的人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還真就是用豆腐做的！

上官瑤等三人急速飛行數十裏，不過分把鐘的時間，已經到了未央山的外圍----

震驚她們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空中并沒有什麽大門派的圍攻，僅有一個黑衣年輕人站在半空，手中的動作看似随意胡亂比劃，可就在他的“胡亂比劃”之下，未央山的結界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一道一道瓦解，潰不成軍......

“砰”，又是一聲，宣告着就這短短兩分鐘內，他已經憑一人之力突破了将近四百道禁制了！

“太強了---”馮荃小女孩兒的心智泛濫，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不是阻止，而是贊嘆，“這人是誰？”

上官瑤一個騰躍站在那年輕人面前，抱拳道：“閣下是誰，為何攻打修真界聖地未央山？”

那年輕人卻好似根本沒有看見她一般，依舊擡手，揮手，擡手，揮手----未央山結界依舊在以不可遏制的速度破裂---

“休得猖狂！”孫珺一聲怒吼，手中鈴铛已經搖響，一時間整個山谷鈴聲大響，而法術中央就是那年輕人----

上官瑤也不慢，黑如意脫手而出，化作一條黑龍直撲年輕人面門----

馮荃片刻愣神之後也反應了過來，昨日笛子被毀，今天拿出的是一柄琵琶，奏響一曲《十面埋伏》，音波在空中如有實質，飛向年輕人----

至此，兩位執法長老，一位執法弟子都用出了自己的最強手段，只為阻礙這個陌生人破壞未央山的結界！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黑龍沒到那人面前三尺就自動化為無形，年輕人在鈴聲和琵琶聲中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然在施法---

一瞬間，又有兩百層禁制結界被他所破！

上官瑤等人急了，心裏面會什麽法術都一股腦地使了出來。一時之間，整個未央山琴聲和鈴聲化作的風刃和音波肆虐，玉如意化作的黑龍不停地圍繞着空中盤旋，幸好這是修真界聖地，如果有常人在其中，不過半秒就會被這些無差別道術碾成粉末。

但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不管什麽道術，到那年輕人四周統統都會化作無形，那黑龍更是滞留在高空不敢下來，似是怕了----

等到她們仨法力都即将耗盡的時候，未央山一共一千道結界已經被破了九百九十九道，只剩下最後一道孤零零地豎立着；如果再破，那可真就是裸奔了---

然而這時候那年輕人卻停了下來，悠悠地看着前面只剩下最後一層內衣的山峰，沉默不語。

看看滿目瘡痍的未央山，上官瑤三人的心裏已經從最初的憤怒、之後的震驚變成了一致的麻木----

馮荃偷偷地咽了咽口水，輕聲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上官長老，如果書萍姐姐在，能不能阻止他？”

“不能。”孫珺沉聲代為回答，苦澀卻又毫不遲疑。

“那書萍姐姐能不能辦到像他這樣？”

“能，但需要一年時間。”

看着這年輕人背影，上官瑤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發信號召喚更多的執法弟子？可這人這修為，要是兇性大發，有多少弟子足夠他殺的？

馮荃突然擡頭說道：“書萍姐姐曾經告訴過我，修真界有一個神話，會不會他就是---”

“別再說了！”上官瑤一驚，喝止了馮荃。

然後，她硬着頭皮飛上前來，到年輕人面前又鞠了一躬：“敢問閣下到底是誰？有如此法力，成仙也夠了，為何要與我未央山為難？”

“上官瑤。”年輕人凝視着她，終于說話了，“四十年前我曾送你一把扇子，還在嗎？”

上官瑤心底一涼：果然是他！

此人自然是莫洗池無疑。

“在，可惜昨天被夢蝶派十長老損傷。”上官瑤拿出折扇，“前輩有如此法力，我本早該猜出，可我不清楚，您為何如此---”

“如此年輕，對嗎？”莫洗池一笑，“這沒什麽大不了，如果你到了我這個境界，自然也可以這麽年輕。”

莫洗池一揮手，向上官瑤手中揮來---

孫珺和馮荃看得心驚，看他要對上官瑤不利，立刻抱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态度飛上前來阻止---

“不可放肆！”上官瑤吓得冷汗直流，大喝一聲，“你倆退後，站在我身後！”

莫洗池一笑，并沒有施法，只是從上官瑤手裏拿回了那把扇子：“當初我就說過，這扇子只是借你，如今你把它損壞，我自然要收回。”

“應該的，還有這枚戒指，也應該奉還。”上官瑤舉雙手奉上戒指，此舉說明她已經猜到莫洗池來意，但問還是要問的，“前輩可是為了夏媛媛而來？”

“咦？”莫洗池皺皺眉頭，“夏媛媛是我徒弟，你該叫她什麽？”

“師叔。”上官瑤回答道。

“恩。”莫洗池微微點頭，“那就把你師叔放了吧。”

上官瑤拳頭暗握，牙一咬，硬生生地說：“師叔欲以道法謀私，犯了修真界戒條---”

“哦，這樣啊---”莫洗池說，“那就放人吧。”

上官瑤雙眼一閉：“前輩可自行進去救人。”

“不。”莫洗池搖頭，“我今日連破九百九十九層結界，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我完全有能力進去搶人，你們阻不住我。未央山建築不易，最後一層結界是其根源，有它在，其它禁制會在半年內自動修複，我不想毀了未央山。我也不讓你為難，到修真界中，你大可說是我搶走了媛媛，不是你的責任。”

“多謝前輩。”上官瑤做了個揖，“我這就帶她出來見您。”

“不用了。”莫洗池說，“今晚你把她就近放了就行，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我徒弟犯的錯，我來罰，不勞執法隊費心了。你去吧！”

然後，莫洗池又指了指孫珺：“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孫珺心裏直打鼓，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來。

莫洗池凝視着她，問道：“看你剛剛的道術，你是尋瀾派的人？”

“回前輩的話，在下尋瀾派二代長老孫珺。”

“恩。”莫洗池突然湊近她耳邊，悄聲說道，“你的尋瀾真訣---七日奪命蠱練的不錯嘛。”

孫珺瞬間吓出了一聲冷汗，操控着身體急忙後退---

“哼！”莫洗池冷哼一聲，“罰你一年之內不能使用道法！”

下一刻，孫珺的體內真氣全部消失，身體下墜，變成了一個凡人---

上官瑤慌忙接住她，問莫洗池：“前輩這是何故？”

“你自己問她吧！”莫洗池一轉身，“別忘了，今晚放了你師叔。”

“莫洗池！”突然，一直沉默的馮荃一聲大喝。

莫洗池轉身看她。

“小荃，不得無禮！”上官瑤急忙把她拉到身後，“誰讓你直呼老前輩名諱的！”

“不礙事。”莫洗池卻不以為意，“小妹妹，你有什麽話要說嗎？”

馮荃從上官瑤身後探出：“我書萍姐姐想見你---”

“知道了。”莫洗池右腳一邁，消失在空氣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