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論女偵探的自我修養

第56章 ☆、No More Heartache

Reid知道這是他能得到的最後答案，他與Achlys讓Diana先休息了，剛剛她的情緒波動過大。

兩人走到療養院的門口。

Reid的表情不比來時釋懷多少，他的面前仍是迷霧，什麽叫做保護他？所以選擇了另一個人下手？還是別的什麽？

“Spencer，你還堅持你父親是兇手？”Achlys看着他糾葛的表情，知道他的內心處于極度的混亂中，只有弄清真相，才能平息一切。

“我不知道。”Reid無奈地說。

這時，an的電話打了進來，告訴他們還有一個疑犯的屍體被找到了，在州際公路上埋着，如果不是這次的施工，還真不能發現。屍體邊有一副眼鏡，上面有一個不知名的指紋。

Reid聽了之後，感覺事情向一個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但是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Spencer，他才是那個兇手。”Achlys看着Reid，“而正如你母親所說，你的父親是在保護你。”

“所以，他可能殺了那個人？”Reid不确定，但是他要知道這一切，“我會去對比指紋的。”

“你其實已經确定了，你的父親不是殺童案的兇手，而你現在還要把殺了真兇的人找出來？你知道的，這個案子沒有過追訴期，那個人可能會面對長期的牢獄之災。”Achlys理智地和Reid分析着。

“所以，你是要我要放過這個人，你确定！”Reid突然拔高了聲音，向Achlys喊道。

說完他就後悔了，他不應該把情緒發洩子Achlys身上，這與她無關。“對不起，Hesper，我，不應該這麽和你說話的。”

Achlys理解地看着他，Reid正受着複雜情緒的煎熬，她能夠理解他的失控，事實上他能在自己面前控制這麽久，已經讓她意外了。

“這沒什麽，Spencer，我知道你想要知道真相。”Achlys平靜地說，“只是你是為了真相，還是為了難以釋懷的情緒，只有你自己知道。”

Reid聽了這話，沒有能再辯解什麽，到底為了什麽他也不知道，只是到了這一步，他堅持一個答案。

“所以，我留下來陪你的媽媽。”Achlys說道，“她現在更需要一個人陪着，陪她戰勝記憶的迷霧，那個人選，我比你适合。”

“Hesper……”Reid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去感謝她，而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這樣的話語。但是她的支持一直是最重要的，只能說“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

Achlys陪在Diana身邊，就睡在了那張小沙發上，Diana這幾天停止了用藥，她想撥開記憶的迷霧，看清背後的真相。

她們正在看一本Reid小時候的影集，裏面有不少一家三口的合影。

“很可愛對嗎？”Diana的指尖摸過了照片裏帶着小眼鏡的男孩的臉，Diana微笑地看向Achlys，臉上全是一個母親的幸福。

Achlys 看着小時候的Reid，帶着小眼鏡的樣子，不知為何在她看來有點呆萌，她也露出幸福的笑容，“是的，很可愛，他笑得樣子和現在沒有相差多少。”

Diana的眼神中流出了懷念之色，在很久以前，一切沒有發生之前，Reid也有過完美的幸福，只是上天看不慣一個人擁有的太多，最終奪走了她的男孩完整的家。自己的病、父親的離開，讓美好的過往成為泡影，鎖在了雲霧籠罩的記憶裏。

“Hesper，我想我應該想起了一點什麽。”Diana對Achlys說。在這個女孩的身邊，恐懼與懦弱退散開去，堅定與安心留了下來，內心平靜而祥和。

Achlys看着她，這是一個睿智的母親，如果不是疾病，她的成就不可估量，從她教導出如此出色的兒子，就能窺見一斑。“Diana，當迷霧散去，光亮自顯其身。”

Diana緩緩颔首，“我們一起去找William吧，是時候讓他們父子兩之間的誤解消除了。”

“好的，我去打電話聯系。”Achlys起身準備去聯絡Reid的父親，想來他也覺得是時機全盤脫出了吧，被兒子懷疑的感覺，應該有多複雜。

突然，Diana拉住了Achlys的手，Achlys低頭看向她，不知她還有什麽囑咐。

“Hesper，你是個好人。”Diana認真地對她說，帶着一個母親的贊賞，與一個智者的肯定，“雖然，與那些意義上的好人不同。”

Achlys心中一動，她接受過各種贊美，天資過人、算無遺策、清秀漂亮，但是從沒有人說過她是一個好人。

她是一個好人嗎？她只聽人們說她冷血無情、殘忍狠毒、麻木不仁，就連她自己也深知自己本性的冷漠，她配不上好人這個詞。

Achlys自我否定又疑惑不已的神色落在Diana眼中，她只是暖暖地說，

“Hesper，世界上善惡難辨，天堂地獄皆是自求，與黑暗本身無關。我很高興，有你能夠陪在Spencer的身邊，以後不用擔心他迷失在前路裏。

你們都是幸運的，遇見對方。”

Achlys感到了她誠摯的感情，以及對于未來美好的期許。她也慢慢點頭，回握了那只手，它有點瘦，可以輕易感知到骨骼，但是那有一種她太久沒有體會的偉大力量，一顆母親的真心。

****

将Reid父母送到警局的時候，Reid他們已經将與指紋相符的兇手找到了，是他們的另一個鄰居，他對于當年的事情供認不諱。因為Gary Michaels殺害了他的孩子Riley，所以Lou用棒球棒敲死了他。而問及有否其他人參與其中時，他卻一概否認，只是告訴Reid，這麽做不過是為了保護他。

又是保護他，他知道有人保護他，但是他現在需要的是真相，才能平複心中的平波動。

Reid情緒被這句話刺激的一下激動了起來，“我只要知道當時有沒有另一人在場，是不是William Reid？！”

“咚，咚”審問室的門被敲響了。

“警長你要知道，這不是你的案子了，現在已經由FBI接管了。”滿腔情緒無處排解的Reid，失控地向門口叫道。

卻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是我，Spencer。”

“Mum？”Reid詫異地看着母親，與一同前來的父親。

謎底終将被揭開了。

三人在警局的一間房內說清了當年的真相。

在Reid四歲時，Diana發現了有一個奇怪的成年男人，在棒球場邊Reid平時下棋的地方，與他一起下棋。

幾乎是出于母親本能的直覺，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眼神充滿了惡念。

Diana的這個發現，被Lou知道了，他讓她幫忙确認是不是Gary Michaels。

那天晚上，Lou開着車來到了Gary Michaels的房外，Diana确認了出門倒垃圾的Gary Michaels就是那個奇怪的人。

而後Lou讓Diana離開，他必須去解決這件事情，因為Gary Michaels有前科，他已經侵犯殺害了一個孩子，就是Riley。

他拿起了棒球棒，走進了Gary Michaels的房子。

Diana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怎麽辦，Lou說那個人有前科，這是不是意為着Spencer與危險擦肩而過，還好一切沒有發生。那接下來她又應該怎麽做？

對了！Lou拿走了棒球棒，他要殺了那個人，殺人，是的，殺人。

在Diana晃神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Gary Michaels家。

只看見倒在血泊中的Gary Michaels，而邊上的Lou臉上露出了一切都結束的樣子，他的手中還緊握着滴血的棒球棒。

Diana一個愣神，跌倒砸血泊中，身上的衣服沾滿了血跡。

她倉惶地回到家，将所有的事情告訴了William。為了保護Diana，William燒了血衣，當做一切沒有發生過，然而這一幕偏偏被四歲的Spencer看見了，形成了迷蒙不清的記憶暗語。

“Dad……”Reid聽了這些知道自己把一切都弄混了，他搖搖頭，不知如何繼續，“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離開？”

“Spencer，” William看着他嘆了口氣，“你要知道有的東西可以燒掉，但是記憶讓你無處可逃。我負擔不了那些沉重的記憶，所以只有選擇離開。”

離開你，只在不遠的九英裏之外，遠遠看着你們的一切。對不起，我做不了一個好父親，陪你在陽光下長大，牽着你的手跑步，帶着你揮灑汗水在球場，在燈下窗前陪你看書，這些我都做不到。

我只能用GOOGLE，通過冰冷的網絡，搜索你的一切，說過的話、拍過的照片、發表的論文。看着它們，我很是自豪，這是我的男孩，他成長為一個值得讓我驕傲的人。但是，我也僅僅只能在屏幕前，看着這一切，缺乏勇氣的我，獨自承擔自己的罪。

“Dad，你可以回來的。”Reid一直渴望當年的自己有一個愛自己的父親，和所有人一樣，有完整的家。

“Spencer，你要知道有時候一旦離開了，就找不到回去的勇氣了。我不知道怎麽去照顧你了。”William無奈又悲傷地說，這是他的錯，讓這個家庭承擔了如此的苦難。

“Spencer，起碼你現在知道了真相。”Diana看着他們父子兩，這一幕，這一天，已經足足晚了二十年，“而過去的終究過去了。”

聽了這句話，父子倆都釋懷的點頭，确實過去的都過去了，好的壞的，都已經随着記憶飄散。

而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從此出發。

Achlys與Rossi透過玻璃看着Reid一家人溫馨的笑容。

“Hesper，你是早就知道了嗎？”Rossi覺得她也許知道什麽，才會支持Reid調查下去。

“David，我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麽都知道。”Achlys聽了這句話笑了，她感到Rossi的猜測有點好玩。“不過，我能感覺到，像他那樣的人，在冥冥之中，也許有着幸運之神的保佑，所以不會有壞的結果出現。”

“幸運之神嗎？”Rossi想着他與Reid的共事，Reid有着令人近乎厭惡的天賦，卻又有着令人不得不嘆服的能力。Rossi随即也想起了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不知所以的發問，“那我們這類人呢？”

“David，我們這類人不會問這個問題。”Achlys收回看着窗內的目光，轉而看向Rossi，“不過一定要說的話，也許是黑暗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