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你。”
自從昨晚江蓠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他反而變得安心了。以前，聽蘭佩講其他男孩子的事情，講珉宇的事情，自己總是莫名其妙地吃醋，總是擔驚受怕，怕別人搶了他哥哥的位置，抱了他那個最最親愛的寶貝妹妹。可是現在，注定要離開的話，就這樣默默地愛着她，沒有一絲顧慮地、全心全意地愛着她，感覺真好。
平靜總是短暫的，不久，珉宇回到車上，如釋負重地長籲了一口氣，“她答應了。”沒有特別興奮得樣子，平靜得像在講像別人的事一樣。“回家吧。”
江蓠緊緊地捂着蘭佩的手，仿佛知道她心裏暗藏的痛一樣，嘴裏輕輕反複哼着Don’t Cry的旋律
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輕輕告訴我吧
something in your eyes.你的眼裏有了什麽
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別痛苦地低着腦袋
And please don’t cry.求你擦幹眼淚
I know how you feel insight, I’v,你知道你的感受
I’v been there before.那些我也曾有過
Something’s changing ininside and don’t you know 內心深處的變化，感覺到了嗎？
Don’t you cry tonight,求你，別哭
I still love you baby因為，我還愛着你
Don’t you cry tonight 今晚，求你，別哭
Don’t you cry tonight.今晚，別哭
… … …
第二天下午，蘭佩把房門反鎖了，一個人躲在裏面打扮。
珉宇從廚子裏拿出一套正裝遞給江蓠，“來這之前定做的，那是我還比較瘦，你湊合湊合試試。”
“哥，你幹脆直講你肌肉比我厲害算了。”江蓠看着鏡子裏自己略顯單薄的身板微微在珉宇的西服裏晃蕩的樣子，嘆了口氣“就算再怎麽努力身材恐怕都趕不上哥你了。”之後，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自嘲式地講“就算練出來了給誰看呢？”
“江蓠，我之前不是講過嗎，你找到女朋友之後就回來，回到蘭佩身邊，不行嗎？”
“嗯，哥，其實現在我覺得挺開心的，我喜歡妹妹，從小就喜歡，知道她的一切，熟悉她，了解她甚至超過了自己。現在雖然她有了變化，可是內心深處的地方，是沒有變的，那是我所了解的地方。除了她，我不知道怎麽再去喜歡上別人，也不想試着去愛上別的女孩。哥，你長得帥，從小在學校裏成天被一堆女孩子圍着轉，可是我不同，從我有記憶的世界裏，就只有蘭佩一個人。”江蓠頓了頓，轉過身來，看着珉宇的眼睛：“她就像我的心髒，你叫我如何割舍？愛着她的時候，我在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還在跳動，才能感到自己還活着。如果，再失去愛她的心，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江蓠，也許是我錯了呢？”珉宇聽江蓠平靜地說了這麽多話，心動搖了“也許，你的确只是愛妹妹的哥哥擺了，只是感情比一般人強烈一點，也許你不用離開？”
江蓠搖搖頭，又轉向鏡子“哥，你喜歡蘭佩是把她當成女人來喜歡，你可以輕易區分對妹妹和對女人兩種不同的情感，可是，我不能，我愛的就是我妹妹，我是把她當做妹妹的時候而想要吻她，想要抱她，想要和她一起睡覺。”這時候江蓠已經把領帶打好了，看到珉宇桌子上一個黑色的匣子裏放着一對方形黑水晶袖扣，周邊鑲了一圈小鑽石，禁不住倒吸一口氣“哥，這個不會是真的鑽石吧？”
珉宇點點頭“恩，我媽媽給我的，這原本是我外公的東西。其他的袖扣随意挑，這對不行啊！”
“诶---？哥，真是的，其它的都是不鏽鋼的嘛。”
江蓠忽然雙眼一亮，看到一對長方形，中間有個磨砂的五角星套了一個圖案的袖扣“正好跟妹妹送的耳釘配着。”高高興興戴到袖子上。
江蓠臉上浮現的天真的孩子一樣興高采烈的表情讓珉宇回想起小時候和江蓠一起打游戲的時光，小江蓠幫他修電腦的樣子。最初打開珉宇心房的，是眼前這個将要離開的男孩。他也不過15歲啊！究竟是怎樣扭曲的環境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單純的外表下藏着超越常人的成熟心智，可是他又是那樣天真地把最純粹的愛送給了自己的親妹妹。。
剛才江蓠的那段話，語氣平靜地讓珉宇想哭。“江蓠，那對袖扣喜歡的話就拿去吧，蘭佩有次路過看到了，說很漂亮，我就順手買了，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圖案。”
“哥，你是不是在可憐我？”江蓠忽然轉身盯着珉宇，把珉宇吓了一跳，“我講過，我不是把她當做女人來愛，她就是我妹妹，我是她親哥哥，我愛她，就這麽簡單。我，并不因此而感到煩惱，痛苦，你明白嗎？”說完随即又恢複了那天真無邪的小弟弟式笑容，把袖子舉起來晃了晃，“那我不客氣地收下啦！”走出房間。
江蓠笑得越開心，珉宇心理就越難受。他出去之後，珉宇的雙眼已經忍不住模糊了，他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沒讓眼淚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苦悶的美味
江蓠在廳裏等得不耐煩了，站起來去敲蘭佩的房門“喂，大小姐，快點出來吧，哥哥我等不及了。”
蘭佩把房門打開，穿着江蓠買的裙子，配着銀色的細高跟，把頭發高高松松地盤起來，右邊留了一樓頭發自然地綴在臉邊，白色嵌水晶的粗發帶圍着發髻繞了一圈在偏左的位置打了一個蝴蝶結。唇上摸了一層淡粉色的亞光唇膏，畫了稍重的眼線，在眼角處微微上翹，眉毛修細了一些。裙子的領子處微微露出些肩膀，顯得脖子更加修長，加上蘭佩長期的舞蹈訓練，整個人看起來清純自然外多了幾分優雅與高貴。
江蓠微笑着靜靜看了她半分鐘，蘭佩有點不好意思地用手順了順那縷頭發，“漂亮吧？”
“嗯，讓我多看會,”江蓠點點自己的太陽穴“好啦，保存完畢。”
“我怎麽樣”江蓠自己轉了個圈。純黑的西裝外套和褲子還有皮鞋，裏面的襯衫也是黑色的，系了一條白色的細領帶。左手上是黑色皮質表帶黑表盤的手表。劉海被稍稍修短了些，左耳耳垂處閃着白色的光，特別顯眼。
“全身上下一色黑，而且外套好像不大服帖。”
“沒辦法，珉宇的尺寸，雖然知道你向來挑剔，今天就誇誇你哥不行嗎？”
“總的來說，比平常還帥。”
珉宇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也走出來。蘭佩就覺得移不開眼睛了，完美貼身的灰色套裝，白色的襯衫，配着深藍色的領帶，胸口口袋裏放了一條同色的手帕，黑色的領帶夾陪着黑水晶的袖扣，腳下是棕色的皮鞋。他看了蘭佩一眼，面無表情地說“走吧，到時間了。”
江蓠幫蘭佩把外套披上，拉起她的手“走吧，去接鐘敏姐。”
就算身體在跟着江蓠走，她的目光還停留在珉宇的身上。心髒随着他的腳步一步一下地跳動着。
江蓠搶了一步像個紳士一樣幫蘭佩打開車門，細心地幫她将搭在車門框上的裙擺放進車內，。可是，蘭佩的目光裏，餘光裏，腦袋裏，心裏已經将珉宇裝得滿滿的，再容不下其他了。
今天也是一襲盛裝的鐘敏已經笑着站在路口等他們了。她将頭發卷過了用一根漂亮的夾子夾在一邊，自然地垂下，淡淡的煙熏配上正紅的口紅，顯得成熟而性感。珉宇高下車，幫鐘敏開門，“今天真美。”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
蘭佩看到了，吃醋的本能讓她挽起江蓠的手臂。江蓠笑了笑，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蘭佩緊緊靠着江蓠，生着悶氣。今天如此精心的裝扮，不僅珉宇沒有贊美一聲，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再說鐘敏，着實把珉宇驚豔到了，從來素面朝天的她今天豔麗得像朵玫瑰花，滿臉是戀愛中的光彩。珉宇不得不承認，以前從沒仔細打量過鐘敏，可今天卻忍不住想用餘光，一遍遍掃着身邊這位可人兒。一貫強勢的她，那個完美周到，在課上與他針鋒相對的鐘敏，今天卻像個小女人一樣甜甜地對着自己笑，當自己把目光送去時還會不好意思地臉紅，慌張地擡起纖細的手去整理頭發。珉宇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心動了，擡眼卻看到了倒車鏡裏妹妹緊緊挽着江蓠的手。
到了餐廳，四人把外套脫下來。鐘敏身着紫羅蘭色的小禮服，因為身材偏瘦，胸不是特別豐滿，但是在脖子上系了根紫色的絲帶，上面別了一朵紫色蝴蝶花，成功地将視線轉移到平平的性感鎖骨處。全沒了往日的利落與自信，剩下的只有似水柔情。
“鐘敏姐是不是暗戀珉宇很久了？”
鐘敏紅着臉點點頭“歷史課上珉宇第一次發言的時候，很少有人可以這樣完美，有理有據地反駁我，第一次讓我感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居然有人可以将眼光散的這樣全面，證據事例信手拈來，卻全無半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
“嗯，多數人在論述的時候會因為看過的某些文章，書本而有一定偏向性，連我自己都逃不過，可是珉宇是自己的東西。”
珉宇覺得很吃驚“原來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我還總覺得你完美得讓人覺得配不上你呢。”
鐘敏搖搖頭“那次之後，我就覺得你是個江南風流才子類的人物，總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給你看，引起你的注意。昨天你突然跑來約我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蘭佩在一旁聽他們“互訴衷腸”，苦悶地埋頭吃東西。可是這種店裏向來盤子大而菜很少，給她三口并兩口地一下就吃完了。只好開始喝香槟，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江蓠伸出手來壓住杯口，湊近她耳根“在這裏喝醉了可不好。”
于是，第二道菜上來的時候，蘭佩就開始用刀和叉子一點點切着盤子裏的肉塊，等肉塊快被切成肉泥了，又開始切裝飾用的西蘭花和薄荷葉，最後開始用刀尖把裝飾用的魚子醬一個一個地點破。戀愛中的人為什麽有這麽多話要講呢？盤子裏的東西味道那麽好為什麽不快一點吃下去呢？
最可氣的是江蓠，對于珉宇和鐘敏那些陌生的話題，他居然也可以聊起來，時不時提出點小觀點讓珉宇和鐘敏頗為贊同。可是自己卻坐在一旁完全不知如何插話。盤子裏的東西已經切得爛碎了，就算用最小的叉子一點一點戳着吃也也已經吃完了，可是一看那兩位，才只動了一半。
最後蘭佩只好使絕招了，“吶，江蓠，前幾天看到一道很有意思的證明題。”然後用刀尖蘸着醬汁在餐巾上寫寫畫畫。江蓠知道她耐不住了，在心裏偷偷一笑，把注意力轉到蘭佩身上開始拆題。接着兩人開始相互出題拆招。
可是蘭佩的餘光仍不離珉宇，每次自己巧妙地拆了江蓠的題，總希望珉宇可以看她一眼，給她一句贊美的話，可是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過的親們。。加點收藏吧。
☆、硬生生的心碎
等到侍者過來上湯的時候，鐘敏才注意到對面的江蓠和蘭佩已經把自己的餐巾用醬汁寫滿了一排排公式。侍者也主意到了，先是一驚，然後投來一個善意的微笑，幫他們把餐巾換了，輕聲說了句“真是位聰明的小姐呢。”
江蓠笑笑，回了一句：“謝謝，這是我妹妹。”
鐘敏覺得挺尴尬，珉宇望了望餐廳中央的鋼琴，拉着鐘敏到了鋼琴旁，低聲與彈琴的商量了幾句。琴聲停下來，用餐的人們将目光轉向珉宇。珉宇拉着鐘敏的手微微向大家鞠了一躬，用英文講道：“今天我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想送首曲子給我的阿秋麗娜。”提起鐘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一下，随後坐到鋼琴前彈起《水邊的阿秋麗娜》。
雖然很久沒有彈琴，可是卻沒有任何生疏的感覺。鐘敏先是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第二段快開始的時候，她繞道珉宇左邊坐下，忽然把他的左手拿下來，用自己的左手很快接上，配合的天衣無縫。
在一旁的蘭佩，一動不動地看着，那曾經是她最喜歡的曲子，那曾經是珉宇把着自己的手教過的曲子，那個坐在旁邊的人，原本應該是自己！如今卻看着珉宇在與另一個女孩合奏，哼，左手和右手，天生一對嗎？餐廳柔和的燈光下，珉宇那樣溫柔地微笑着，優雅地彈着琴，白色的襯衫讓他看起來更加挺拔英俊，黑水晶的袖扣一下一下地閃着柔和的光，卻在蘭佩的心上一道一道地割着。這一刻，她才明白，對于珉宇的那份心意，是愛情。明明不想看，目光卻像被粘住了一樣，看着這個夢一樣的男孩，一陣一陣的刺痛着，卻始終不願離開。
一曲終了，餐廳裏的客人們，侍者們都面帶微笑鼓着掌，誠心誠意地祝福着這對年輕的戀人。在一片喝彩聲中，鐘敏吻上了珉宇的唇。
看到這一幕的蘭佩再也受不了了，忍着眼眶裏即将奔流而出的淚水，顫抖着站起身來，“我出去透透風。”接着快步走出餐廳。在一旁的江蓠，望着蘭佩的背影，皺了皺眉，閉上雙眼，仰頭長嘆一口氣，拿上蘭佩的外套追出去。
蘭佩穿着單薄的裙子，站在波士頓空空蕩蕩的人行道上，仰着頭，呆呆地望着橙色的燈光，影子拖得長長的。寒冷的空氣把她的眼淚一下子給凍回去了，只留下硬生生的心碎。她冷得不住地發抖卻不願意回去，身體冷了，好似心裏的痛就不那麽感覺的到了，她就那麽站着，享受着片刻的讓人麻木的寒冷。
站在餐廳門口的江蓠，看着蘭佩站在燈下的身影，拿着外套的手握得緊緊地，像是快要把她的外套捏碎一樣，拼命咬着牙，想要控制住自己已經不住顫抖的下唇。最終，還是發生了嗎，蘭佩？
江蓠走過去幫蘭佩披上外套，拉起她的手開始漫無目的地疾走。
“哥，，哥哥，，哥，，”蘭佩已經凍得快講不出話來了“要，，要去哪裏？”
“不知道，就是想在大冬天的晚上和你走走。”江蓠給了蘭佩一個溫柔的微笑，卻掩飾不住滿是悲傷的雙眼“因為今天想讓自己凍一凍。”
“哥，”
“嗯？”
“你會永遠喜，，喜歡，，我，我嗎？”
“嗯，我發誓，永遠喜歡你。”
“不，不管我做錯了什麽？”
“嗯，不管你做錯什麽。”
蘭佩拉住江蓠，停下腳步，眼睛無神地盯着半空，“哥，我好像愛上珉宇哥了”
“嗯，我知道的。”江蓠平靜地看着蘭佩“我早知道了。”
蘭佩苦笑一下，“那麽明顯嗎？”
“不，只是我知道罷了。”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看到珉宇和鐘敏就，，就難過得發瘋。我，受夠了，受夠了，哥，怎麽辦？”她竟然笑起來，笑得那樣蒼涼“我該怎麽辦？”
江蓠捧起她的臉，強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好好哭一場。真正傷過心了，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蘭佩又笑了，是抽搐般的笑，目光始終留在半空，“可是現在半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了，明明心痛得已經受不了了。”
廣場上，人不多，燈也暈暈暗暗的，一陣寒風吹過，送來對面黑暗處斷斷續續的小提琴聲。江蓠拉起蘭佩的手循聲向那裏跑去。
“能把琴借我用一用嗎？就二十分鐘。”
“好吧，二十分鐘。”那人把琴遞給江蓠。
江蓠把琴架在脖子上，苦笑着對着蘭佩，“就在這裏哭吧，這首歌是哥哥送你的。”說着開始拉奏吉田亞紀子的《謝謝》。
伴着提琴聲，
她想起初中那段每天騎着摩托車坐在珉宇身後的日子，想起幫珉宇哥補課的日子，想起那個打雷的雨夜，那些生病的日子裏珉宇如何地照顧自己，那些最無助最孤單的日子裏，珉宇如何的陪在身邊，想起那些帥氣的，傻氣的，聰明的，笨拙的，溫柔的，霸道的，活潑的，沉默的珉宇，那些瑣瑣碎碎、點點滴滴已經刻在心裏、無法抹去的記憶。。。
不經意間，仿佛失去了什麽。
忽然驚覺，你已不在身邊，只留給我一段回憶。
倉皇失措，如同無言木偶的我，
仿佛流浪的小貓，
想要呼喊卻無力出聲。
如果能再一次，再一次見到你，
我想聲謝謝。
受傷的時候，希望可以感受到你的存在。
至少還有回憶能給我慰藉，
無論何時，你都在我的記憶裏。
如果可以再一次，再一次見到你，
我想說聲謝謝
謝謝
最後，蘭佩開始無所顧忌得大聲唱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滿臉的淚痕，被風吹着，冷得發疼，可她人就不管不顧地邊哭邊唱，已經有點歇斯底裏了。
江蓠聽着心裏何嘗不是跟着她一起唱，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湧出來，落在琴上，手上。
盡情哭吧，真正傷過心，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等琴聲停住的時候，蘭佩蹲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一只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指甲嵌進肉裏，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記。江蓠抱着她，輕輕撫着她的背，就像小時候那樣，自己無聲地流着淚。
良久，他雙手捧起妹妹的臉，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接着又吻了她滿是淚水的眼睛，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會，最後，只用顫抖的嘴唇，輕輕吻了她嘴角的淚滴。
蘭佩，你沒錯，錯的不是你，我也在愛你啊。。。
這個平安夜，鐘敏和珉宇兄妹三人一起過。
蘭佩和鐘敏在廚房準備晚飯，珉宇和江蓠在廳裏裝飾聖誕樹。
“江蓠，你昨天和蘭佩跑到哪裏去了？”
“酒店啊。”
“你！”
“別激動，只是找個地方睡覺而已。”
“昨天，她還好吧。”
“明知故問。你一直在主意她的吧。”
話說昨天珉宇看到蘭佩的時候怎會不心動呢，他何嘗不想攬着她的腰，和她共舞一曲呢？那半露的白白的肩膀，他多想摸一摸，甚至在腦子裏想象着吻着她修長的脖子。吃飯的時候，他看到她埋着頭把菜切得碎爛，他知道她在吃錯，硬忍着沒笑出來。彈的是她最喜歡的曲子，因為只有這一首才沒有生疏。後來鐘敏突然同他合奏的時候，他是吓了一跳的。曲子彈完的時候，珉宇本能地回頭去看蘭佩，卻在轉到一半時，突然被鐘敏纖細的手捧住，轉到另一側，被她的的雙唇貼住。那柔軟香甜的吻倒也不讨厭，一時間，竟讓他有點不舍得離開。可是當他站起身的時候，江蓠和蘭佩都已經不見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今天鐘敏有多性感多迷人，可是中途卻不斷有蘭佩的身影跳出來，打斷他。他真想把她從腦袋裏甩開，可是她卻像口香糖一樣粘着自己不放。
車開到鐘敏家門口時，鐘敏溫柔地一笑“今天過得很開心，謝謝。”然後輕輕在他面頰上親了一下。
這時，珉宇像是要再一次堅定自己的決心一樣，一把拉住了鐘敏的手腕，把她拉近自己，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緊緊吻住了她。珉宇把舌頭伸出來，輕輕舔了舔鐘敏的唇，等她把嘴微微張開的時候，他便慢慢一點一點把舌頭探進去，怯怯地碰了幾下她的舌頭，見她稍稍皺了皺眉，就沒敢再多做什麽，放開了她。這一吻，不僅把鐘敏吻暈了，他自己也暈了，喘不過起來。等他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一直在緊張地發抖，他在車裏發了會呆，回味着剛才的吻，可腦子裏卻慢慢變成了吻在蘭佩唇上的畫面。
珉宇甩甩頭，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fuck！”
“江蓠，你明天就走了吧。”
“嗯，走了，走的遠遠的，一定。”
“江蓠，，”
“哥，別用這種悲傷的眼神看我！我說過，我并不因為愛上蘭佩而痛苦，我離開她的理由是想想給她造成任何傷害或苦惱，我不想連哥哥都當不成。”江蓠講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黯淡的，可是馬上恢複了微笑，只不過這次的笑，多少帶着苦澀，還有，一種堅定，“但是，如果她愛的人也是我，我會毫不猶豫地跟她在一起。“
珉宇驟然停下手“你說什麽？”
“哥，別瞪我。我可以，但是你，絕對不行！”
“為什麽？不可理喻！”
“哥，”江蓠又笑了“你看，連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以又怎麽問起我呢？你，做不到一心一意心無旁骛地去愛她。你扪心自問，在你心裏，蘭佩鐘敏各占了幾份？你有點在意鐘敏對吧？加上你心裏那把連你自己都解不了的鎖，你怎麽去面對她？你一天帶着那把鎖，你最終帶給她的只會是更深的傷害。所以，我拜托你，無論如何的動心，哪怕那天蘭佩跟你告了白，請你只裝作在乎鐘敏一個人。”他緊盯着珉宇的眼睛，似乎在懇求，可是每一句每一句卻都像刀一樣，戳中了珉宇的要害。
江蓠要走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蘭佩和珉宇把他送到機場。
江蓠抱了抱蘭佩，“妹妹，你的秘密只有哥哥一個人知道，也請你務必守在心裏，慢慢會好的。以後我可能會很忙，很長時間看不到你，不過，你記着，我一直想着你，這個世界上總還有個人在想着你。”
蘭佩拍了拍江蓠的背，“謝謝，哥，謝謝。”
飛機劃過天空，
江蓠走了。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沒把江蓠扔掉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