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搐起來。
“媽,你怎麽啦,還好吧,媽!”
“走吧,你該走了。”
“媽!”
“叫你走聽不到嗎?!”王怡叫起來,把珉宇吓到了,從來溫柔的媽媽從沒用這種語氣對過珉宇,還有這種像刀子一樣的眼神。王怡用雙手緊緊抓着被子,開始不住的抽搐,然後竟然嘔吐起來,“醫生!!!”珉宇大叫着,醫生護士趕緊沖進來。有位醫生神色極度不安地對珉宇講“珉宇,你現在最好還是先出去吧。”
珉宇垂着頭蹲在門外,直到裏面安靜了,醫生護士出來,“我媽,,我媽是不是生了什麽病?”珉宇淚汪汪地望着醫生。
醫生面有難色地猶豫了一下,“你知道大麻吧?”珉宇點點頭,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醫生“我媽她。。”醫生點點頭。“多久了?”“她的得抑郁症之前就開始了。”“怎麽會。。。。難道。。”醫生神色有點凝重“不過看樣子她最近似乎又開始偷偷複吸了,不然這麽長時間了,反應不會這麽大。”
珉宇一下子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媽媽,媽媽,媽媽,呵呵呵呵,媽媽。。。消失很久的對江蓠、蘭佩還有林湘的怨恨一下子又複燃了。
蘭佩和江蓠并不知情,但是珉宇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怎麽理他們了。
“珉宇哥哥,你最近怎麽啦?早上也不來叫我們,害得我和江蓠都遲到好幾天了。”
珉宇狠狠看了一眼蘭佩,把蘭佩吓到了“我憑什麽天天叫你們?”
“珉宇哥哥,我,我做錯什麽了?我道歉,你,別生氣啊。”蘭佩像平常那樣拉着珉宇的手撒嬌。
“啪!”珉宇一把甩開她的手“別碰我,我警告你!”蘭佩一下吓得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哥!”江蓠跑過來,“你怎麽怎麽這麽對我妹妹?!”
“對,你妹妹,你妹妹,反正不是我妹妹,你以後也不是我弟弟!”
“哥,你好端端的發什麽瘋?”
“我就是發瘋了,對的,我就是發瘋了。你們兩最好馬上給我消失!”
江蓠和珉宇大吵一架,要不是蘭佩死拽着他,他差點和珉宇打起來。
珉宇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一樣,鋼琴也不彈了,去買了把吉他,上學也不坐車了,弄了輛小型摩托車,開始不穿校服,無故曠課,向着不良少年的标準發展。
這一天心情差到極點的蘭佩放學回來,看到小紀勤在自己房間裏,把她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還有她辛苦畫了近一個禮拜的海報撕成一條一條的,氣得擡起手來在小紀勤的頭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把紀勤弄得一下子大哭起來,琴子聽見哭聲沖進來,抱起紀勤哄起來,看到小紀勤頭上紅紅的巴掌印,對着蘭佩吼了一句“就算是弟弟有錯,你也不能下手這麽狠啊,打傻了怎麽辦?”
琴子頭一回這樣大聲的對蘭佩吼,蘭佩頓時被激得像一條小瘋狗“小野種,他死掉才好呢!”琴子也是個母親啊,一聽這話擡手打了蘭佩一個耳光,蘭佩氣的渾身發抖,“賤貨!一起死掉好了!”可是話講出來連蘭佩自己也被吓到了,如此不堪的話竟然從自己嘴裏講出來。江蓠也被吓到了“妹妹,你瘋啦?!”蘭佩一聽吓得哭起來。
琴子抱着紀勤出去了,蘭佩還在大哭不止,江蓠只好在一旁陪着,輕輕撫着她的背,等她稍微平靜下來,溫柔地問她“你今天怎麽啦?”蘭佩一聽才止住的眼淚又點下來了,委屈地靠在江蓠懷裏,“哥,你說珉宇哥到底怎麽啦?他為什麽突然不要我啦?”江蓠緊緊抱住蘭佩“妹妹,不要去管珉宇,就算全世界人都不要你了,哥哥我會陪在你旁邊,,,,,,不離不棄,我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有聽過一句話,說不幸的婚姻都有這麽幾個因素:刻薄,輕蔑,自我。其實對待身邊的人未嘗不是這樣呢,總覺得的很多的怨恨,沖突都不是由單方面造成的,也就是說,是可以避免的,也是可以化解的。如果少一點随意的情緒發洩,少一點刻薄,還有永遠不要輕蔑,這個世界又會少掉多少莫名其妙悲劇。所以,我也誠心誠意的祈求得到那些被我曾經的刻薄所傷害的人的寬恕。也誠心誠意的原諒那些不經意間傷害過我的人,因為那些怨念,總有些不得已的原委。
☆、琴子發難
琴子,作為一個女人,在清仁面前時可悲的,更是可憐的。
悲劇,正在不斷地重複上演,她作為一個妻子,和當初的林湘和王怡一樣,開始發現那些若隐若現的別的女人的痕跡。可是她與林湘和王怡不同,她是個本來就一無所有的人。看着那堆了一房間的珠寶首飾,包包鞋子,看着這棟房子,她已經沒有勇氣在從這個美得不真實的夢裏走出去了。現在,蘭佩打了紀勤,還罵了如此不堪的話,徹底把琴子激怒了,連着對清仁的怨恨,她打算全部還在江蓠和蘭佩的身上。
晚上,趁着清仁似乎心情不錯“老公~”
“嗯?”
“我聽說,雯珺姐姐一直沒有孩子,她丈夫不是獨子麽,公公婆婆一直逼着她離婚呢。“
“我說不如我們過繼一個孩子給他們?“
邢清仁的姐姐邢雯珺,丈夫佐藤昌平是佐藤家的獨子,佐藤家擁有日本十大化妝品品牌一生集團。昌平很愛妻子,可是雯珺流過三次産,第一次是因為還在上學不想過早要孩子自己去打掉的,第二次是因為不知道懷孕了結果因為工作太拼命二勞累過度流産,第三次好像是因為摔倒了,具體的也沒人知道為什麽,之後就一直生不出孩子來了。
佐藤昌平的父母,佐藤武和山田島子,把一切罪責加在這個不孝的兒媳婦身上,完全不顧念她多年來為佐藤家族在整個包括中國大陸,臺灣,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在內的東南亞市場的發展所付出的心血。
“清仁,小姑子也太苦命了,竟然碰到這種事。“
清仁皺着眉頭,長長嘆了口氣,“嗯,雯珺是苦命,,,,,,珉宇是長子而且王怡就他一個兒子,紀勤你肯定舍不得,還有他現在還太小了,蘭佩是女孩,只有江蓠了,江蓠吧。”
琴子倒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清仁居然答應得這麽爽快,自己還準備多費幾次口舌呢,不過倒是省心了。珉宇和蘭佩江蓠關系不好,江蓠和蘭佩分開來之後剩下的兩個自己就好對付了。
為了這件事,清仁還特地跑了一趟奈良。
晚飯後,清仁問“姐姐,等會兒可以單獨出去談談嗎?”雯珺面有難色地看了一眼昌平,昌平點點頭。
月光下姐弟二人走在院子裏,“姐姐,我把江蓠過繼給你們吧。”
雯珺一驚“你跑來日本是為了這件事?”
“嗯,畢竟,畢竟,你第三次,”
“嗯好,我跟昌平商量商量。”雯珺打斷清仁,“我自然是高興的。”
回去雯珺和昌平提了,昌平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只是佐藤老夫婦不大高興,但是兒子再娶無望,只好勉強答應,但是條件是江蓠必須和他們單獨住,由他們親自□□。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琴子,這件事不可以和孩子提,江蓠蘭佩感情太好,肯定不答應,我會找一天先單獨把江蓠帶走,再和蘭佩好好談談。”清仁這麽交代琴子。
琴子真的懷疑清仁這人是不是有感情的人,冷酷無情得連琴子都覺得有點恐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蓠走了
蘭佩上了初一,珉宇上初二。
蘭佩隔壁班上的千葉靜是她最好的朋友。葉靜的爸爸有個小型的汽車清洗連鎖店,因為初一下學期時連鎖到這個城市來,葉靜才轉到蘭佩在的學校,周末和蘭佩一起上舞蹈課。
蘭佩年齡比周圍同學小兩歲,加上成績好,平常有些自負和霸道,同班沒什麽死黨。倒是葉靜,本身是個極溫柔天真單純的女孩兒,沒有像周圍同學對待小孩子一樣對待蘭佩,平等又親和,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成了至交。
體育課,蘭佩也總和葉靜一起偷偷跑到舞蹈教室去,一邊練舞,一邊聊着各種小秘密和八卦。
“蘭佩,你那個在日本的哥哥真是溫柔可愛。”(一次葉靜到蘭佩家裏玩,恰好碰到雯珺帶着江蓠回來)“你怎麽同意讓他走的?要我肯定誓死抗争!”
“是啊,我都記不清了。反正就是有個早上一醒過來就發現哥哥不見了,我就喊他,也沒人吭一聲,到處找,也沒有,然後爸爸突然過來跟我講江蓠走了,被姑姑帶走了。我還覺得莫名其妙、荒謬之極呢,好端端的怎麽就讓姑姑帶走了呢?然後還居然跟我說以後姑姑就是我哥哥的媽媽了。”
“過繼?”
“沒錯,以前我連聽都沒聽過,怎麽能随随便便就把孩子給了別人呢。不可理喻!你怎麽知道的?”
葉靜不好意思地講“我就是被過繼的。對不起,以前沒跟你講,我們家,我們家有點複雜。”
蘭佩突然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着葉靜“怪不得你和你姐姐不是一個姓呢。“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覺得蠻不錯的,兩個爸爸兩個媽媽,都很寵我的。”
“那我認識的那個媽媽是誰?”
“我姨媽。你接着講,然後呢,你跟你爸鬧了嗎?”
“沒有,鬧也沒用。我都不知道那個月我市怎麽熬過來的。”蘭佩望着天花板又開始回憶“晚上躺在空空蕩蕩的床上,空虛害怕的要命。每天晚上跟江蓠打電話,一邊哭一邊聊。晚上還做噩夢,前一分鐘還抱着我說什麽不離不棄的,然後就突然面無表情的走掉。我哭着喊着要他回來,可是始終出不了聲,他也不回頭,就怎麽一直走到消失。有一次喊出聲了,把我自己喊醒了。醒過來床邊還是空空蕩蕩的,更害怕,然後就躲在被子裏哭。”說道這裏,蘭佩覺得自己眼睛有點濕了。
“我感覺你有點責怪你哥哥,他肯定不是自願的,你千萬別怪他。”
“嗯,我知道的!可是第一次聽到江蓠喊我姑姑叫‘媽媽’,我就心裏超級不爽。”
“你覺得江蓠向你爸和你讨厭的琴子妥協了?”
這句話講到蘭佩心坎上了“對的對的,感覺就像被背叛了!最讓我生氣的是媽媽居然不反對,說日本鄉下的空氣對江蓠有好處。”
“你媽好理性啊。”
“嗯,不是一般得理性。“
“你姑表公公不是挺有錢的嘛,怎麽住在鄉下?”
“姑表公公?哦,對的,你這些稱呼弄得好清楚啊,我每次都喊佐藤老頭,日語發音叫灑脫老頭,我看他一點都不灑脫,他要是灑脫的話應該把我哥還給我。鄉下是灑脫老頭的私地,風景很不錯,還有溫泉。灑脫老頭還不讓江蓠去上學,請的老師在家裏一對一授課。江蓠那家夥,不像話,講這些話的時候還顯得挺高興的!我在這裏難過的要命,真的是差點要命,你能理解嗎?”
“有照片嗎?還有溫泉!”葉靜聽得兩眼放光。
“算了,看來你是不大理解。。。。有的,改天我發給你。”
日本那邊,江蓠其實并不是那麽幸福的。每次都是強迫自己高高興興地給蘭佩打電話。姑父姑媽平常是不住在鄉下。只有佐藤老夫婦,住在那種傳統的日式大宅子裏,語言也不怎麽通,平常除了簡單的問候,也總是繃着張老臉。江蓠怕這對爺爺奶奶。,好在不常見到。多數時候只是由號稱“管家”的大叔帶着,除了練琴就是學習。
佐藤家的私地上也沒什麽其他的孩子,偶爾有幫傭家的孩子來了,語言不通,加上他是“少爺”也只是對他禮貌性地打個招呼。有時候江蓠對着錢夾子裏蘭佩的照片偷偷的掉眼淚(其實錢夾子已經完全用不到了,可是江蓠總是随身帶着,只是因為裏面的照片),結果被佐藤老頭撞見他了,還要叽裏呱啦一頓聽不懂的狠狠地批,大意就是佐藤家的男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哭。于是每天晚上唯一盼望的和蘭佩打電話的權利也被管制了。
可是江蓠還強裝着笑臉哄蘭佩,“真的太忙了,晚上打太長時間的電話第二天怎麽好好上課呢?一周打一次好不好?好妹妹,哥哥也想你啊,最喜歡你啦,好不好?”
他一個12歲的男孩能怎麽反抗呢?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心智超速的成長,好好表現,讨了佐藤老頭的歡心,争取更多自由的時間,或者同意他回去看看朝思暮想的妹妹。
自從走了之後,江蓠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再用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懶懶散散地過日子了。在他瘦弱的身體裏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半年之後不僅日語已經講得相當流利,一年之後居然開始學習日本古文和經典。數學,物理,還有他本來就擅長的計算機,基本可以趕上日本高中二年級的水品。除此之外,小提琴也開始可以随心所欲起來。後來為了讓佐藤武高興,還去學了劍道,對茶道也略通一二,不過這是後話了。
不過一切的超長都是以幾年間幾乎沒有任何娛樂的代價完成的。
作者有話要說:
☆、珉宇,現在只剩你了
回到江蓠剛走的時候。
蘭佩是五年級的下學期,江蓠在背後為這個妹妹所付出的一切汗水她渾然不知。蘭佩總覺得,自己是被抛棄了。
以前有江蓠在身邊的她,從來不怕打雷和閃電,可是今天,她居然害怕得尖叫,邊哭邊叫,蜷縮在毛巾毯裏,指望有人,或許是邢清仁,來安慰安慰自己。
可是今天,清仁又是夜不歸宿。琴子在房間裏緊緊抱着紀勤。現在的琴子和剛進門的琴子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已經不再做任何家務,像個女主人一樣,又請了一個臨時工,還學會了使喚清仁的秘書和司機。大搖大擺地躺在廳裏敷面膜,做按摩。晚上,要是清仁回來的話便嬌媚百出盡力讨好,對清仁身上的別的女人的痕跡視作無物,不氣也不惱,放任清仁在外面風流鬼混。也能厚着臉皮陽奉陰違地在清仁面前假裝關心關心珉宇和蘭佩。琴子對于這個家,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全憑技巧在經營着。她是聰明的,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留在清仁身邊吧。另一邊,蘭佩和江蓠倒像是在這個家裏寄宿的一樣,不,也許房東都比這個家裏的爸媽關心人。
毛巾毯不能完全擋住閃電的光,蘭佩像瘋了一樣又哭又叫,最後躲進衣櫥。這個狹小的空間可以給人一絲安全感。她蜷縮着抱着自己“哥哥,哥哥!你快回來!求你了,求求你。。”就在蘭佩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人打開了櫥門,珉宇哥!他把蘭佩抱上床,坐在她身邊,一下一下地撫着她的背。又一聲雷,蘭佩渾身一哆嗦,趴到珉宇腿上,珉宇把一只手放在她眼睛上,手心的溫度一直傳到蘭佩心裏。直到她身體放松下來,慢慢睡着,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珉宇照樣晚起了,反正遲到慣了,他不急不慢,穿着松垮的褲子,腰上叮叮咚咚挂着一堆鏈子。上身倒是校服襯衫,只是袖口卷到胳膊肘處,領子前三顆紐扣是解開的,還松松地系了根黑色的細領帶歪在一邊,左耳朵上戴了一個骷髅頭的耳釘,頭發染黃了,劉海一直長到擋住了一半左眼。他站在鏡子前用手把劉海把頭發理了理,下樓去拿摩托車,一擡眼卻看到蘭佩坐在車上等她。
“下來,要遲到了。”
“知道要遲到了,所以要你送我。”
“下來!”珉宇不由分說把她拎下來,跨上車騎走了。
“珉宇哥哥!”
大約一年下來,珉宇的氣其實消得不剩多少了,畢竟是曾經手牽着手一起放學的、讓人喜歡的妹妹,昨天晚上聽見她在房間裏叫得太過于凄慘有些心軟了,就去看看她。可是因為王怡的事,他并沒打算完全放棄對林湘和蘭佩的怨恨。
中午,珉宇躺在教學樓的屋頂上啃面包,忽然面包被搶掉了,起身一看居然是蘭佩。她怎麽會出現在初中部?蘭佩拿出一個漂亮飯盒,打開,裏面是精致的日式便當(跟着網上做的)。
“你不想見我也罷,飯要好好吃的。今天早上我沒上課,就在家給你做這個了,阿姨幫了點忙。”蘭佩冷冷地看着珉宇,說完轉身下樓。
“我才不會吃呢!”
珉宇本來不打算吃的,可是低頭看看便當,舔舔嘴唇,咽了口吐沫,吃了一口,把盒子蓋上,放到一邊,撇撇嘴躺下。過了一會兒,他又坐起來,四周望望沒人,又吃了一口,又躺下。第三次,他似乎對自己有點生氣了,把飯盒拿到垃圾桶傍邊,猶豫了半天,最終沒扔的掉,重新回到屋頂上,吃了個精光。
下午放學後,珉宇騎着車路過蘭佩在的小學,向校門裏看了一眼,才回了家。上了樓,打開房門吓了一跳,原本亂糟糟的房間整整齊齊煥然一新,蘭佩翹着二郎腿坐在他桌子上一臉壞笑地看着他。
“你在這裏幹嘛?出去。”
蘭佩跳下桌子,慢慢走近珉宇,兩眼盯着他,“何必這樣呢?裝得不累嗎?不是說不會吃嗎?還不是吃個精光?放學了幹嘛還到小學部門口繞一圈?”說完出去了。
天哪,這個小妮子!
怎麽什麽都知道?
她到底想幹嘛?
珉宇心裏七上八下得,竟然被這個小丫頭耍!
作者有話要說:
☆、王怡,系鈴人
珉宇初二的第一天,他照例一身邋遢式酷酷的打扮去樓下拿摩托車,看見蘭佩一身自己學校的制服笑吟吟坐在車上等他。
剛想開口讓她下去,
“我今天不下去!今天你送我上學!”
今年蘭佩不是六年級嗎?怎麽穿着初中的制服?
“我去年參加了初中的入學考試,結果就考上了呗,不要這樣一臉驚訝地看我!你妹妹我聰明不知道嗎?快點快點,不要讓我第一天就遲到!”
珉宇被這小丫頭鎮住了,居然乖乖地開車,也不把她拎下來。路上,蘭佩的手不老實起來,開始是拽着珉宇的襯衫,然後慢慢扶住了腰,後來一把抱住,緊貼了珉宇的背。珉宇頓時腹上肌肉一緊,整個身體僵硬起來。蘭佩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偷偷笑了。
中午,照例拿着面包上樓頂的珉宇,一眼看到了那個鬼一樣的漂亮飯盒,吓了一跳。早上已經被這個小丫頭弄得有點暈頭轉向了,這盒飯更讓他不知所措了。“你不是照樣吃了個精光?”珉宇又想起上次蘭佩的話來,立刻警覺的看了看四周,确實沒人!算了,他咽了口吐沫,吃吧。
下午放學,他到車棚取車,又看到蘭佩坐在車上等着,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走吧,送我回家。”
“憑什麽?”
“憑你中午吃了我的飯。”
怎。。。怎麽會。。。又知道??珉宇冷汗都下來了
“我倒倒,,掉的。”
“吃掉的。”蘭佩幹脆簡短地講。
珉宇悶悶地走過來,沒有騎上去,慢慢推着車子走,他怕蘭佩再抱他。
一路無言,珉宇低着頭,推着車,思索着:望遠鏡?不會,對面的樓沒有這棟高,我坐在地上根本看不到tv?不對,屋頂上沒tv;躲在樓梯口?不會,我就是盯着那裏吃的。。。。。。。
“喂,,,”
“嗯?”
“你,,,到底怎麽知道我是吃掉的?”
蘭佩呵呵笑起來,一字一頓的向他腦袋上砸了用四個字:“不、打、自、招!”
蘭佩!!!!!你到底是什麽人!!!!!
以後的三天,還是每天便當不斷,上學放學,蘭佩都會在他的車上等着。
今天周五,是照例要去看王怡的,走到去車棚的路上珉宇還想着,今天要怎麽不留情地把蘭佩從車上提溜下來。他攥着拳,走到車棚,卻發現蘭佩不在,心裏竟有了小小的失落,也好,省事了。
珉宇到療養院打開媽媽的房門,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蘭佩正和王怡有說有笑地吃水果!
那個打雷的雨夜後,蘭佩就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發現了珉宇,她就下定決心,要死死抓住這根稻草,再不撒手。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珉宇突然變得兇狠起來,但是她相信,珉宇是喜歡她和江蓠的,至少喜歡過。跟蹤、查電腦、翻日記,總之什麽手段都使上了,終于明白症結在王怡。以前,她只是模模糊糊知道江蓠和珉宇是不同的,直到第一次見到王怡,她才如此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對于珉宇就像是紀勤對于自己,是個很難接受的存在。
“珉宇,過來吧。”王怡笑着招招手。
珉宇坐下了,蘭佩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自覺先出去了。
“是個好孩子。”王怡拉過珉宇的手,“對不起,這麽多年,媽媽對不起你。”王怡的眼神居然不再空洞了。
那天,王怡神色很安詳,灰暗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光彩。珉宇長這麽大,頭一次,媽媽跟自己講了這麽多話:童年時的回憶,和清仁相愛到恨的過程,怎麽吸毒的,還有,她有多愛這個兒子。。。她源源不斷地講着,把這些年心裏所有的想法,頭一回,完完全全展現在自己兒子面前。
珉宇這麽聽着,頭一次,實實在在感覺的到了,這個媽媽是真是存在的,自己是有媽媽的。
“媽,蘭佩到底跟你講了什麽?”
“講了你,來了好幾次了,已經。讓我先保密。講了你,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
晚上,珉宇正在寫日記,蘭佩把牛奶送進來,珉宇道了聲謝。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一把抓住蘭佩的手“你是不是翻過我的日記?”
這次輪到蘭佩驚慌失措了,她紅了臉,低了頭“沒,,,,,,嗯。。。。嗯。。。”
珉宇騰地站起身,兩手一下子撐在蘭佩兩側的桌子上,身體前傾,把她抵在桌子前,臉湊近了蘭佩,盯着她。蘭佩驚恐地看了他的雙眼,逃避一樣低下頭去,惶恐不安地搓着裙子。珉宇本來是很生氣的,可是當他湊近了蘭佩,一股好聞的薄荷香味鑽進他鼻子,異樣的感覺在身體裏蕩漾開。他擡起一只手,卻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了,打她吧,不合适,總不能打下女孩吧?讓開吧,似乎便宜她了,這小丫頭太無法無天了,最後輕輕拍在她腦袋上,把她的頭仰起來對着自己,嚴肅地講了一句“以後再看,我就看你的了,聽到沒有?”然後用自己的腦袋“咚”,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蘭佩的頭。“我,,我不寫日記的。”蘭佩小聲講了一句。
珉宇剛想讓開,忽然想到媽媽今天有神彩的樣子,心裏又有了一陣暖意,忽然把蘭佩輕輕抱住了,下巴架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講了一句“今天,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發育的青春期
蘭佩一開始看他揚手,本能地一閉眼一縮脖子,可後來那只手竟然輕輕放在她頭上。又把她的頭微微仰起。頭一次,這麽近看珉宇的臉,皮膚偏黑卻很光潔,大眼睛,睫毛長得讓她嫉妒。直直的眉毛微微上揚,挺拔的鼻梁下面是好看的薄唇,輪廓分明的下颌,再往下是明顯的喉結和平平的鎖骨,半開的睡衣領口隐約露出結實的胸。
蘭佩捂着腦門,那麽暈暈乎乎地回了房間,關上房門,背貼着門板,放松下剛才緊繃的全身,傻傻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
珉宇放她出去之後,看着她的背影,突出的肩胛骨,白色寬松的睡裙裏隐隐透出細細的腰身,長期的舞蹈訓練讓她的身體變得勻稱修長而不瘦削。回想着剛才湊近的臉蛋,小時候圓乎乎的臉蛋變成了現在标準的鵝蛋臉,眉毛淡淡的,眼睛似乎比小時候大了,含着兩顆通透的淡棕色瞳仁,雪白的皮膚,光光滑滑的,讓人有種想摸的沖動。還有,還有那軟軟順順、帶着薄荷香味的半幹的頭發,觸覺,還留在手上。
第二天清晨,珉宇叫蘭佩起床,她側躺着,沒蓋被子,卻卷成一條抱着,一條腿曲着搭在上面,把睡裙挑到大腿根處,隐約露出一點淡藍色的內褲花邊。
珉宇晃晃腦袋,“不行不行,不可以看。她是你親妹妹。”趕緊拍拍她讓她起床。
蘭佩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坐起身,睡裙的肩帶一歪,露出半個香肩和淡藍色的文胸帶子,正在發育的胸部微微隆起。
“stop,邢珉宇,你在盯着哪裏看!”珉宇有晃晃頭,出了房間,第一次意識到,蘭佩已經不再是那個流着口水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小寶寶了。
學校舞蹈室有面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正對着操場。
每次體育課,蘭佩總和千葉靜一起踮着腳尖,撐在把杆上上觀察操場上的男孩打球。
葉靜喜歡蘭佩班上一個名叫楊馳的男孩,總是向她打聽有關楊馳的種種八卦新聞。
“他有女朋友嗎?”
“我哪知道,跟他又不熟。他跟我講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喂,你有餐巾紙嗎?”
“诶呀,那你不能幫我問問嗎?”
“我對他又不感興趣。長得是老帥啦,這個我承認,學習也好。但是我總不能無緣無緣走過去問:‘喂,你有女朋友嗎?’我還不能把你出賣了,弄得人家以為我喜歡他怎麽辦?”蘭佩用手一點葉靜的腦門,“你怎麽跟個花癡一樣,要不改天我幫你跟他說了吧?”
“不要!不可以哦!”
“嗯,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哪天要是改主意了告訴我一聲。”
“吶,蘭佩,今天他路過我們班的時候跟我對視了一下。”
“拜托,他可能看的壓根是你後面的窗戶。他認識你嗎?”
“不認識。”
“不認識?一句話都沒講過?”
“沒有。”
“不會吧!這都能喜歡得晚上做夢夢見?”
“就是有感覺,沒辦法。就是你看着他的背影哦,太有感覺了。。。”
“嗯,你沒救了。”
“吶,蘭佩,你也有喜歡的人吧?”
“有--------有的吧,”蘭佩覺得說沒有的話好朋友會失望,好友交往的一大原則就是,信息的等價交換。可是,腦袋裏卻出現了珉宇哥哥的臉,長得帥,沒辦法,天天在跟前晃,想不到他才怪呢。“初二的學長,你不認識。”
“為什麽喜歡他?”
“長得帥。”
“你不是一樣是個外貌協會的花癡?講我!那,他認識你?”
“認識。”
“講過話?”
“講過。”
“什麽時候認識的?”
蘭佩想了想,估計自己還在唆着奶瓶呢,就随口答了句“吃飯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變了的江蓠
自從葉靜轉來,蘭佩就不再纏着珉宇接送了。中午的便當自然也斷了。
葉靜只知道蘭佩有個叫江蓠的哥哥,蘭佩常常會講起他在日本的趣聞。
葉靜一次去蘭佩家玩,珉宇不在家,只有江蓠在珉宇房間玩電腦,葉靜就以為那是江蓠的房間。之前,江蓠和蘭佩一直用同一間房間。因為在日本根本沒時間玩,每次一回來就開始霸占珉宇的電腦,原本自己電腦裏的游戲被蘭佩統統删光了。
初二,學校藝術節前夕,蘭佩約了葉靜放學後到舞蹈房排練。照例,熱身的時候對着窗戶觀察男生們打球。操場上幾個初一的同學(蘭佩的原同班同學)在打球,其中一個男孩,沒穿校服挺顯眼的,略寬松的黑色牛仔褲,白色襯衫,很帥氣的投籃,命中率極高。
“吶,蘭佩,那個白襯衫,很準啊。”
不一會兒,男孩便氣喘籲籲擺擺手,下場盤腿坐在場邊休息。
“嗯,是很準,就是體力太差。”
“嗯?那個人?眼熟?江蓠!”
蘭佩忙把鞋帶解下來“葉靜,今天對不住了,你一個人練吧,那個是江蓠,我得走了。”
“哥哥!”江蓠一看是蘭佩,站起來,一把把她抱在懷裏。
“哥哥,你身上有汗。”
“嗯,讓我抱一會兒,你哥哥我大老遠跑回來你就這樣對我嗎?”
“哥哥!”蘭佩撒嬌式得叫着,雙手也抱了抱江蓠。可是這次,她覺得不一樣了,不是以前那個瘦弱得全是骨頭的感覺,寬寬的,厚厚的,有了結實的感覺。
回家路上,江蓠一把抱過蘭佩的書包,背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讓蘭佩揣在懷裏走。
“哥哥,你不會是從機場直接跑過來的吧?”
“對啊,一看時間還早,懶得回家等了,就直接過來了,不是想早點看到你嘛。結果地鐵坐反了,浪費了點時間,過來一看都放學了。問了打掃的同學,說你還沒走呢,在練舞。之前你不是說跳舞的時候喜歡看操場嘛。哥哥我就耍耍帥。帥吧?“
“帥的!”
江蓠聽了得意的要命“苦練多時,就等這一刻。”
“你還有時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