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馬駒
下一個畫面便是衆骷髅順利闖進密室,與如意鳥一起把士兵全數吞食的慘狀,血流了滿是,黃金也被鮮血沾染,一陌生的男子出現在密室中,唇勾着詭笑,毫無波動的看着骷髅與如意鳥的惡行,他臉上睥睨天下的表情,好似這世間的一切都牢牢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往瀕死的士兵身上又刺了一刀,又拔出匕首細細擦拭,大概是心裏還不得勁,又像撚螞蟻般對他使勁踢打。
待士兵全數被吞噬完,他便號令骷髅把寶物全數搬走,現場遺留的血跡昭示着剛剛發生的慘狀。
背後的人擦着擦着便沒了動作,帕巾都怼到他頭上了,宋锵玉指尖敲了敲桶沿,“阿意?”
鄭意然回過神來便看到宋锵玉原本束的好好的發被她弄得糊成一團,簡直不忍直視。
但她也沒心思理這些,滿腹的疑問已将她淹沒,“少爺,你後背……。”鄭意然斟酌着怎麽說才好,但等她再次往後背上看時,那裏已經光滑一片,全然沒了剛剛所見的圖,仿若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所幻想出的。
宋锵玉聲音慵懶至極,“我後背怎麽了?”
鄭意然開始亂編,“你後背特別光滑白皙,健壯有力。”
宋锵玉低低沉沉的笑出聲來,“健壯有力?不試怎麽知道健壯有力,阿意,要不要跟我試試?”
這男人在開黃腔,對着一骷髅開黃腔,不要臉,是不是認定她什麽都不能做?鄭意然把布巾扔給他,“你自己洗。”語畢便一溜煙跑了。
宋锵玉在鄭意然走後便脫掉襲褲沐浴,讓她來幫他擦身只不過是想逗逗她而已,他怎麽舍得讓她幹着如下人般的活,幫他脫衣沐浴,他舍不得。
浴桶的水早已變得冰涼刺骨,對現在的他來說卻剛好合适。
鄭意然躺在床上還沒把事情撸順,宋锵玉就穿着松松垮垮的裏衣,沾着一身水汽和寒意朝她走來。
這下她更亂了,這妖孽,就會惑人。
宋锵玉上了床榻後便把她攬進懷中,臉埋在她懷中,深吸一口氣,“真好聞。”
胡說,她身上明明什麽味道都沒有,不過這話她愛聽。
Advertisement
夜裏鄭意然還在想着宋锵玉後背圖畫的事情,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宋锵玉也被她連累得不能睡,連日趕路,他已經好幾天沒休息過了,現在被人擾到,心裏自然不舒坦,“鄭意然,你身上是長虱子了嗎?動來動去的。”
鄭意然立即定在原地不敢動了,惹什麽都不能惹睡覺的男人,尤其是陰晴不定、脾氣暴躁的男人。
還挺乖的,宋锵玉重新把她撈進懷中,順便把她的雙手雙腳束縛住,“好了,睡吧。”
這樣子怎麽睡?鄭意然剛想怼他,誰知一擡頭就對上了宋锵玉幽幽暗藏欲望的眸光,眸光暗的駭人,鄭意然默默把頭低了低,太可怕了。宋锵玉這禽獸居然對一具骷髅起欲念,誰都不服,就服他。
而且這欲念越演越烈,都直接戳她身上了,鄭意然忍不了了,“宋锵玉,麻煩你控制一下自己。”
宋锵玉嘴邊勾着壞笑,還惡意的向她挺了挺腹,頗為遺憾的嘆道:“可惜現在什麽都不能做。”
鄭意然被他的惡行驚呆了,這男人是撞邪了吧,以前多麽矜貴禁欲的反派,現在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欲求不滿的風流公子,反差太大,她有點接受不了。
不過他對她有欲望證明自己還有機會,鄭意然雙臂勾着他的脖頸,下颌磕在他胸膛上,微微仰頭,聲音被她刻意稍稍壓低,還帶着些許柔媚,“少爺,要是阿意變成人了,少爺想做什麽都可以哦。”
宋锵玉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面孔,他的指尖在她面上劃過,頗有些挑逗的意味,“嗯,我會考慮一下的,不過我現在困了,要睡覺了。”
呵,渣男,鄭意然覺得宋锵玉就是那種又想嫖她又不想負責任的男人,考慮一下?分明就是借口。
不過被他那麽一擾,鄭意然睡意便來了,枕在宋锵玉的懷中不久就睡過去了。
一大早,淩寒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來敲門,“阿玉,醒了嗎?”
宋锵玉眉頭緊蹙,顯然對外邊鬼吼鬼叫的叫喚聲很是不滿,不悅的揉了揉眼眶,把鄭意然身上蹭掉的被子拉上一些,繼而翻身下床去開門,“淩寒,你是不是皮癢了?”
淩寒縮了縮脖子,“我只是想來提醒你一下,到點出發了了,骷髅還沒醒嗎?”
宋锵玉用眼神警告他,“在她面前不要骷髅、骷髅的叫,叫她阿意。”
淩寒撇撇嘴,這就護上了?見異思遷,薄情的男人,但他慫,不敢忤逆宋锵玉的意思。
宋锵玉堵在門口,淩寒只能踮着腳尖才能看到裏面的光景,“阿意還沒醒嗎?我進去叫她。”
宋锵玉把剩下的一絲門縫徹底堵實了,“不用你叫,你回去等着,她還需要休息。”
“可阿霍他們已經在等着了。”宋锵玉平素最讨厭不守時的人,現在這是怎麽了。
宋锵玉不以為意的說道:“那就讓他們繼續等着。”
淩寒最後怏怏的應下了。
到了響午,他們才到達城郊,鄭意然以為宋锵玉所說的游玩只是他們和淩寒幾個,沒想到卻是一大幫人,男男女女都有,沒想到宋锵玉還挺多朋友的。
很多人身邊都帶着骷髅出來,只不過鄭意然與其它骷髅有些不同,其它骷髅是來幹活的,而她單純是來游玩的。
宋锵玉一衆好友中,讓她印象比較深刻的當屬梁毅,怎麽說呢,這男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鄭意然坐在一旁都可以感受他對她怨毒的目光,她一看過去,他又恢複成一幅溫潤如玉的模樣,甚至還對她施以甜甜的微笑。
宋锵玉一離開,他便趁機挨到她身旁。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問她的名字,“姑娘,在下梁毅,不知姑娘叫什麽名字?”
“公子,小的姓鄭,名意然,你也可以叫我阿意。”淩寒出門前反複告誡她,說她不僅關系到吳越山莊的門面,更關系到宋锵玉的江湖地位,在外人面前切不可失了規矩。
“阿意,意然,好名字。”
鄭意然心下有了定論:這男人平日裏應該不善言辭,不然也不會半天才吐出幾個字。
氣氛着實有些尴尬,梁毅憋了很久才又憋出一句:“下次不知道梁某還有沒有機會邀請阿意姑娘出來?”
鄭意然目光被不遠處栓在木樁上的腿短鬃毛小馬駒給吸引住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可是我平日裏不喜歡出門,我喜歡在家裏搗鼓吃的,練習琴棋書畫和女工。”
梁毅氣得牙都被快被他咬碎了,上一個敢那麽嚣張敷衍他的人被他丢去喂狼了,這一個……,梁毅磨了磨指尖,容他想想應該怎麽處理。“阿意姑娘果然特別。”
沒得到回話,梁毅這次投其所好的出聲了,“那小馬駒是霍山的愛馬,阿意姑娘要是喜歡可以去摸一摸。”
鄭意然有些糾結,她不止想摸一摸,還想牽回家,她現在除了變成人,還多了一個念想,那就是擁有自己的一匹小馬駒。
“市集上可以買到嗎?”
“市集上也有相似的品種,價錢也不貴,大概就一千兩白銀。”
一千兩白銀還不貴?她連一兩錢都拿不出,不過要是她央求宋锵玉,稍稍撒嬌,說不定就能擁有自己的小馬駒了。
梁毅這人太無趣了,鄭意然也沒了與他玩的心思,草草聊了幾句後便借故告辭,邁着她的小短腿去找她的小馬駒了。
梁毅眸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繼而又以笑容來僞裝自己,一字一頓的罵道:“低賤的骷髅。”
鄭意然到馬槽裏撈了一把草,讨好的放在小馬駒的嘴邊,“乖,吃飽飽,長高高。”
小馬駒傲嬌的別過頭,噴了她一臉的氣。
宋锵玉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的身後,自然把這一幕收入眼中,從他星芒亮人的眸中便可窺見他的愉悅。
宋锵玉上前幾步,伸手接過她手邊的草,怼到小馬駒的嘴邊,“吃吧。”
小馬駒竟也聽話的吃下去了,鄭意然雙手叉腰,“哼,欺負一具骷髅算什麽。”
宋锵玉輕笑,便拉過她的手細細擦拭,“小馬駒最讨厭別人說它腿短了,誰說它,它跟誰急。”
“少爺,我也好想有自己的小馬駒。”鄭意然搖着他的衣擺撒嬌。
宋锵玉輕咳一聲,收起帕子,在她頂骨上安撫似的拍了拍,聲音還帶着些許啞意,“乖,喜歡就努力攢銀子買。”
果然是她瞎,宋锵玉這鐵公雞怎麽可能會答應她買小馬駒,還是一匹一千兩白銀的小馬駒。
“不過以我之見,你看是趁現在多看兩眼小馬駒,因為只憑你自己可能買不起。”
宋锵玉又成功把她給惹怒了,這樣的男人要他有何用,她還是回她的骷髅群裏去,在這裏顯得她格格不入。
宋锵玉還沒把她哄好就溜去騎射了,留他們一衆骷髅在原地守着,沒了主人的束縛,骷髅們也徹底放飛自我,談論起各自府中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