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爛桃花-1 穩住,不慌,計劃進行的……… (1)
身嬌體弱的小姐, 打起人來也沒有多疼,可還是在少年不那麽細嫩的皮膚上,留下五個明顯的指痕。
灼華還是不解氣, 另一邊又來了一巴掌。
第一次是為了邱婉柔這個無辜又可憐的姑娘。
第二次則是為了沐文海。她那二哥如今被架在火上烤, 全是因為這個男人在觊觎他妹妹。
殘楓也知理虧,他不直視灼華的眼睛, 說出的話卻自帶着不管不顧的殘忍:“若不是你逼我, 我又怎麽會……在明知道那房間內有人時, 一時猶豫呢。”
他這話說得聲音很輕,看着地面,不敢直視灼華。
灼華見狀, 突然覺着這人有點可憐。
他也是被系統給坑了,看到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畫面才會如此。
但就算如此, 還是很欠揍。
她冷冷重申:“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承擔後果, 別管邱婉柔最後落得如何下場,我們之間,都不會有結果, 你明白吧。”
這話說得賊聖母,灼華其實尴尬的腳趾摳地都要摳出個兩室一廳了。
但殘楓卻并不覺着奇怪。
哪怕是在他的幻夢之中, 灼華也是個外表柔弱,心內卻有主意的人,她的溫柔, 從來都不是只屬于一個人的。
這一次是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灼華該打也打了,此刻見殘楓不說話,立刻用淩波微步的金手指,瞬間從門口消失, 在院子裏繞了半圈,發現邱婉柔此刻正在房間內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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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還繡花,一針一針都是摸上去的,明顯是在給很要緊的人繡。
而且,看她這不緊不慢的架勢,分明不知道有客人到了。
嗯,估計就是殘楓這個大丫鬟假傳了他家小姐的意思。
這功夫她突然去打擾,就等于戳穿了殘楓,沒必要也沒意思。
于是灼華轉身,一陣風似的,就消失不見了。
殘楓先前原本就被打懵了,後來又意識到,自己的輕功竟然及不上沐灼華之後,自閉了很久,才終于消化掉了這一現實。
沐灼華不是他的夢中人,從來都不是。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主屋,卻見先前分明已經喝了安神藥睡下的邱婉柔竟然在窗邊坐着,聽到腳步聲,手忙腳亂的将東西往笸籮裏的布頭底下塞。
塞得匆忙,似乎還紮了手指,疼的皺了一下眉。
殘楓急忙過去幫她收拾,看到那歪歪扭扭的繡品,愣了一下。
随後,他假做沒看到,數落起邱婉柔:“你怎麽自己起來,都不知道叫人?摔了怎麽辦?”
邱婉柔笑了笑:“我啊,如果回頭嫁人了,總不好還帶着你,得學着自己過活,不然萬一被人欺負了去,沒人服侍連門都走不出,可怎麽辦呢?”
殘楓喉頭一梗:“不會的,小姐嫁人了,我也會去跟着伺候小姐……”
他想補一句,她未來的夫婿一定也會照顧好她,不會叫她受欺負,但一想到灼華的指摘,這話不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沐文海是絕不會娶邱婉柔的,而接下來一個名聲不大好,又近乎眼盲的姑娘……
如果是被父母疼愛的姑娘,也許可以一輩子不嫁人,但邱婉柔不在此列。
邱婉柔笑了笑:“別當我眼盲了,心也是盲的,你原本身手就好,進府裏伺候人肯定不是一輩子的長久之計,不然最近你總是獨自外出,難道不是為将來謀劃麽?”
殘楓讪讪,反駁不得。
他以為,自己來無影去無蹤,邱婉柔一定不知道的。其實她全都知情,只不過很體貼的包容了,一句都沒過問而已。
邱婉柔由他扶着回了床邊坐下,擡手卻是扶上了殘楓的臉。
“怎麽臉這麽熱,咦?好像還腫了?總不至于這幾日不在府裏,是出去跟別人打架去了吧……哎,你快別管我了,自去找藥上吧。”
殘楓面對着雙目失焦的姑娘,心內陡然湧起奇異的情緒。
相比于被逼急了會心直口快發脾氣的沐姑娘,好似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姑娘,才更接近于他幻夢中的那個人……
灼華在溜掉之後,感嘆了一把金手指的牛批,但外挂不是她自己的實力,短暫的勝利帶給人的,更多是空虛。她越想越覺着自己這一趟上門很沒意思,啥事兒都沒辦成。再延伸一下,她覺着自己自從穿越之後,就啥事兒都沒辦成過!
她瞬間就陷入了低迷的抑郁情緒之中。
從前的病友裏,不少人都有抑郁症,都是在療養院裏憋出來的。
如今她也離生心病不遠,都是被坎坷的命運逼出來的。
就這麽沉悶了好些天,灼華突然在窗戶縫裏看到高興的如同猴子一般的沐文海。
二哥這是也扛不住壓力,終于瘋了?
灼華推開窗戶喊人,這才知道他是來傳遞喜訊的。
據說邱家人,将邱婉柔打發回老家治眼疾去了!
這借口有點假,六朝古都什麽沒有,還非要離開金陵回老家才能治?
怕不是因為邱婉柔的婚事不會光彩,要低調行事。
琢磨來琢磨去,只能認為是殘楓被她的兩巴掌打開竅,要對邱婉柔負責到底了。
看着自家二哥歡喜的模樣,灼華突然覺着,自己好像也沒那麽沒用?
總之,好感度99%的後宮,終于搞定了一個!
她掰着手指頭數了數,一共十二個,其中倆姑娘多半是友情線,另外十個人,如果一個季度能搞定一位,等兩年半之後,她就是個沒有爛桃花的,快樂的老姑娘了!
只可惜福無雙至,上午這将她從低迷情緒中拯救出來的好消息還沒坐熱乎,就被迫給下一撥客人讓位置了。
來者正是另一位大概率是友情線主角的,南疆寮國的公主。
當然只是大概率而已,所以灼華從沒想過主動去招惹。
這公主全名老長,灼華只記得用漢化簡略之後是宛多。
宛多公主比起她那身為王太子,每日要去交涉關于通商細節的兄長,要輕松悠閑許多。
宛多能分得清幻夢和現實,畢竟從沒有沐灼華這麽一號人去過大邺的西南邊境,她再清楚不過了。
但她還是對這個入過她夢境的姑娘很好奇。
于是,在逛遍了金陵城的風光之後,指名道姓,說要看看金陵城第一美女長什麽模樣,就找到了沐府來。
灼華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這個招風的頭銜,只能硬着頭皮去接待。她心內念着,可千萬別有什麽讓她哥哥假裝成護衛跟着來偷看姑娘的惡俗戲碼。
結果就見到了更兇惡的。
陪着宛多來的,竟然是姜慕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灼華最近有點膨脹,認為既然能成功牽線了一對兒,這一對沒準也有戲。
宛多公主不是理工科高材生,但不管是政治還是軍事上,都還挺有建樹的。有性格的才女,正對姜慕白胃口。
至于宛多喜歡什麽類型……
她是個顏控,別的不重要,就喜歡好看的。
姜家人都生着叫人恨不起來的面孔,姜慕白在她身邊的各個男配中,也算出類拔萃。灼華覺着這二人的契合度還蠻高。
一想到這兒,灼華鬥志昂揚。
南疆炎熱,寮國人雖然大體上,跟漢人差不多,但多半皮膚黝黑身材瘦小,宛多也不例外。但她雖然嬌小,卻不顯貧弱,頭發在腦後綁了個高馬尾,顯得英氣十足。跟看起來一派溫文爾雅,又很悠閑的昭王比起來,反倒更像是做主導的那個。
昭王原本并不需要插手使臣的事,但他的探子聽說這公主要來太傅服溜達一圈,他便找了個借口偶遇,以跟沐家姑娘很熟,可以代為引薦為理由同路而行。
他從前幾乎沒來過沐府拜訪,這裏是姜濯川的陣營,明顯不歡迎他。
可他想見灼華想的要瘋了。
灼華很長一段時間足不出戶。
之前在樂家那次宴會上匆匆一顧,姜慕白滿以為之後灼華會借故逗留在樂家,甚至留宿,從而跟他見上一面。
至少也該就最近的事給他一個解釋。
每每被她絞盡腦汁的盡力安撫,都能讓姜慕白燥郁的心情平複很多。
哪知這女人竟然跟不認識他一般,之後也迅速的就躲回了府裏。
沒做那個奇怪的夢之前,姜慕白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哪個女人上心,可一旦開了頭,就如同水閘洩洪,再也關不上了。
這可惡的女人,先是百般逢迎,随後又陡然不理不睬,怕是移情別戀了吧?
這回借着宛多公主的名頭,見到了灼華,他心底仍舊不是滋味。
原來在她心裏,他連個番邦的女人都不如麽!
姜慕白認為,有什麽東西好像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很厭惡這種感覺。
灼華自然不知道姜慕白心內翻江倒海的演了一出大戲,她跟宛多公主談了幾句之後,開始問公主對什麽感興趣。
她都計劃好了,不管宛多說什麽,都可以順勢讓姜慕白這個“閑散”王爺陪着去,讓他們兩個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宛多見灼華跟她幻夢中的美貌女子果然相似,可細看,又有些許微妙的不同,更是興味盎然,很直接的回答她:“若是能有你這樣的佳人陪着,什麽事我都很感興趣。”
這話說的,标準的登徒子啊!
灼華忍住不往歪了想,只見旁邊的姜慕白眼神越來越冷,都快要維持不住面上平靜的神情了。
呵,知道你連女人的醋也會吃,可在別人面前,不就是要撇清關系,好似自己清風月朗麽?
如今我可是在配合你好麽!
她眼波流轉:“若論佳人,在座的有哪位不是?既然公主這麽說,那就只是在花廳內喝喝茶,吃點兒點心,也可以?”
這語氣,跟勸君王不早朝的禍國妖妃也不差什麽了。
宛多忍不住笑出聲:“雖然這樣也行,但還是拘束,不然沐小姐帶我去金陵城裏頭的集市瞧瞧?”
她除了美人之外,最愛的就是做生意,跟她志趣相投的那位穿書者,也是去做生意的時候同她結識的,如今她這樣要求,是要驗證自己的夢境了。
灼華當然不給她這個機會,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小在鄉下長大,清淨慣了,周圍人一多就難受發昏,實在沒辦法盡地主之誼,帶公主去集市逛。”
見宛多露出遺憾的神情,灼華心內興奮不已。
失望嗎,失望就對了!
“但我想昭王一定是個好向導,他一定可以帶公主玩兒的盡興的!”
昭王假做纨绔子弟,都要腌入味兒了,在尋歡作樂上,自然很有建樹。
宛多心動了,看向姜慕白的眼光中帶了期待。
姜慕白推脫不過,答應了。
但他沒立刻就走,而是對宛多建議:“既然是要去逛集市,那咱們這樣的打扮,就太惹眼,還需換了平民衣衫,才有些趣味。”
宛多此刻穿的仍是她本族服飾,而姜慕白雖是常服,可他的常服也是通身素白嵌了金絲的長袍,太高調了,确實應該換。
灼華倒是很願意給他們提供這便利,笑道:“只要二位不限衣衫是我與我兄長的,尺碼不合,我便叫人去準備。”
舊衣服拿來待客當然是不可能的,大家大戶就算節儉,每個季節預備下的新衣也總會有幾套,只是需要花時間來找。
等衣服拿來,二人分別去換,灼華很熱心的膠帶丫鬟們去幫宛多把頭發也梳成中原樣式,然後自己剛要美滋滋的喝茶,就見旁邊的門突然打開,下一秒,就被人拽進了房內。
姜慕白已經換好了衣服,将她抵在門板上,居高臨下的,惡狠狠地看着她。
當然,大手始終沒從灼華的腕子上松開。
灼華心內只一個念頭:這人平常是不是喬裝跑路太習慣了,怎麽換衣服這麽快!
而且,這可還是在太傅府中,他平常不是茍的一批麽,怎麽敢這樣放肆?
姜慕白見她神情慌了,心內陡然生出快意:“說吧,你是打的什麽主意?”
這一會兒功夫,灼華已經出了一身白毛汗。
她如今身邊兒連個丫頭都沒有,就算有,也沒法叫人——跑不出兩步就會被姜慕白打暈!
“我沒什麽可解釋的,就是累了,不愛了,反正你也不會讓咱們的身份見光,那就散了吧。昨天的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我就能讓你高攀不起。”
系統:好!情勢危急都不擔心,宿主好樣的!
灼華:你就不能幹點兒有用的事兒?比如給我換個金手指什麽的?打call有什麽用?
然後系統就不吭聲了。
這也怪不得系統,灼華要是在被抓住之前施展淩波微步,自然就不會被姜慕白抓到了。
是她得意忘形,沒留神周圍。
光有輕功是不夠的,反應要快,警覺性要高。
否則只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
姜慕白沒想到平常這姑娘的腦殘語錄還有甩在他身上的一天,這滋味莫名的。
還有點兒微妙的爽。
他怒極反笑,一只手攥住灼華兩只纖細的腕子就綽綽有餘,另一只手,則撫上了灼華的側臉。
那只手冰冷的如同蛇信,從她緊張的能看到青筋,以及激烈跳動血管的脖頸上逐漸下滑,在領口稍停片刻道:“愛答不理?既然你是嫌我冷落了你,那我便也不等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再也不能出我的府邸半步……”
然後,她肯定就會暴跳如雷,仿佛被綁了翅膀的雀鳥,對他發脾氣,咒罵他……
一想到這兒,姜慕白就興奮不已。
灼華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兩句破罐破摔的話,還激起了姜慕白特別的癖好,她奮力掙紮,可就連将手從姜慕白的控制中掙脫出來都做不到。
玩球,怕是要被小黑屋監【】禁了!
她已經覺着窒息了,使不上力,血液拒絕給大腦補充養分。
這是生理本能,如果絕望到暈過去,就不用清醒的面對可怕的事實了。
然後聽到外頭有人來傳話,說太子殿下駕臨。
姜濯川會來,可是姜慕白萬萬沒想到的。
絕地逢生,灼華一下子就精神了,飛速從因驚訝而忘了繼續用力禁锢住她的的姜慕白手中掙脫,飛速沖了出去,一騎絕塵就跑沒了影。
往前庭沖的時候,就見姜濯川正大步往殘月樓這邊來,身邊還跟着一臉“雖然該攔可這是貴人所以不知該怎麽攔”的管家。
姜濯川這一趟,是因為突然意識到,自己太久沒見到過沐小姐了,有點不安心。
不安就來看,反正沐成禮是他老師,來拜訪也時名正言順,哪怕他明知道此刻沐成禮并不在府內。
他一定要親眼看沐灼華一眼,才能放心。
哪怕就偷偷看一眼也成。
來了之後就知道自己來對了,姜慕白竟然也在,還去了沐姑娘的院子!
這怎麽行?連他都沒去過!
他越想越覺着柔弱的沐灼華很危險,根本沒法安心在花廳等着,直接找了過來。行至中途,如願以償的看到了一抹若草色的人影,風一樣的沖了進來。
這要不是大白天的,他非要以為自己白日見鬼了不可。
随後這個人影,化為了他每一日閑暇時都會想起的姑娘。
“你……跑的真快啊!”
他瞬間下意識就這樣贊嘆了一句。
灼華虎口脫險,全靠一口仙氣吊着,這才沖了過來,此刻才後反勁的腿軟,瞬間脫力,一個踉跄,險些撞進姜濯川的懷裏。
姜濯川手忙腳亂的扶住了她,立刻攙着她要往殘月樓走。
“不,不回去。”
“好,那就不回去。”
姜濯川體貼的扶着灼華回了花廳。
坐下之後,灼華看看天花板,再看看姜濯川,片刻之後才道:“抱歉啊,沒法行禮,我現在實在是腿軟。”
“無妨,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遇到賊人了?”
灼華不說話。
她在心內權衡,到底要不要将姜慕白的禽獸行為告訴這個正直好青年。
最終,她心一橫,說!
到底還是需要個靠山,皇家的人就要由皇家來牽制!
“我今天誤會了,在昭王帶着宛多公主過來時,我拒絕了宛多公主的邀約,想要……想要撮合他們兩個,但這個行為可能觸怒了昭王,他就遷怒于我,對我意圖不軌……”
她說着,就見姜濯川的眉頭擰的非常緊。
“荒唐!”他一拍桌子,“小叔平日表現的溫文爾雅,原來竟是這種禽獸!”
雖然知道他的溫文爾雅多半是裝的,可就不能裝的再像一點嗎?
灼華見姜濯川大有直接去找昭王對線的架勢,連忙勸他冷靜:“這事您知道就行了,就別說出去……我這沒證沒據的,而且宣揚出去,對名聲也有礙。”
姜濯川似乎很是不忿,但還是應下了。
他對芷夏道,雖然她跑得快,到底是抵擋不住昭王那樣一個大男人的。
灼華尴尬之餘,還很感動。
感動于姜濯川的體貼,或者說遲鈍?不然尋常人見到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閨閣姑娘,突然就輕功過人了,怎麽也會好奇一下。
姜濯川竟然這麽輕易就接受了?
實際上,太子爺的世界觀,在他最初得到能看人好感度的金手指時,就重塑過一回了。
既然他能有這能力,別人也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技能,也不奇怪。
于是他根本沒對灼華的輕功有一絲一毫的糾結,只繼續跟她分析,說她這樣,哪怕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不夠安全,需要有人保護。
灼華心頭一跳。
這人該不會下一句,又要老生常談讓她嫁進東宮,親自保護吧?
就聽姜濯川的語氣中沒半分猶豫和試探:“所以我派一個暗衛給你用吧,平日你在府內不願意讓他近身,就讓他假做家丁,需要出門就叫他跟着,做個護衛。”
灼華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個好人!”
姜濯川自然不知道好人卡是什麽含義,他只知道,原本還神情頹唐面色慘白的姑娘,此刻容光煥發,好感度還嗖嗖的漲!
原本多日沒有進展,在15%停留了很久很久的好感度,瞬間跳到了28%!
但他不可能在剛遭受了驚吓的姑娘面前,表露出沒來由的喜悅,只用手捏緊了扇骨來壓抑情緒,沉聲道:“昭王那邊,若是你還擔心,那我便回去禀報父皇,讓父皇趕緊給他指一門親事,省着他身為長輩還這般胡鬧。”
那位雖然看着還挺年輕,可比自己大着好幾歲呢,比起灼華更是大了十歲有餘,就是為老不尊,沒個長輩的模樣。
灼華瞥到姜濯川捏着扇骨,用力到已經發青的指節,心說這人正義感太強了,自己跟他手上兩句,他就氣憤如斯……
她不由得聯想到原文中,每一次女主跟其他嫔妃起争端,那些女子梨花帶雨的一找姜濯川告狀,他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讓女主隐忍的橋段。
灼華看文的時候,那叫一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去抽這狗男人兩嘴巴。
可如今到了他青紅不分的要給自己出頭的時候,這滋味……還真挺不錯的!
灼華心內感慨頗多,人都有兩面性,姜濯川與其說在男女之事上天然渣,不如說是開竅特別晚的濫好人。
這樣聊着,她逐漸放松下來,叫人去看那兩尊瘟神走了沒有,轉頭又請姜濯川還是不要将事捅到陛下那裏。
姜濯川不解:“我去叫父皇給昭王賜婚,也只是以一個晚輩的角度,去關心他遲遲無人主持中饋罷了,父皇不會想多的。”
灼華扶額。
不會想多才怪了!老皇帝那樣的人精,聽說自己兒子突然關心起他小叔叔的內宅事,分分鐘就能腦補出一本陰謀詭谲的大戲。
“人渣之所以是人渣,就是因為哪怕有了妻子,也不妨礙他對別的女人有意,既如此,随意指婚搞不好還會害了無辜的姑娘,沒這個必要。”
她無意識的,還cue了一下原文中的那個姜濯川。
此刻真正的姜濯川不可能知道她的想法,只是點頭答應下來,并再一次于心內感慨灼華是個多麽善良的姑娘。
灼華的擔憂,他其實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
在他看來,只為了個王妃的尊榮,願意犧牲一切的女人可是很多的,就算跟她們說是要抱着牌位拜堂,她們也不會有怨言的。
但若是給昭王塞個女人也沒用,那也不需要多此一舉了。
這時,去花廳那頭看情況的仆人回來禀報,說兩位貴客已經走了。灼華松了口氣,這才後知後覺的問姜濯川為何會來。
“路過時突發奇想,想來同恩師飲茶下棋。”
都不提前派人來說一聲的,這麽随性,可真不像是他平日的做派。
灼華心內疑惑,卻陡然想起之前得到過一個提示。
灼華:系統,你之前說,如果我陷入了危險,會啓動保險措施讓人來救場,姜濯川他是不是這個措施?
系統:那不叫保險措施,是你會有這種逢兇化吉的氣運,氣運懂嗎?不是那麽生硬的安排,我也安排不了……
确認了姜濯川不是個只在她性命或貞操攸關時才會閃現的工具人,灼華就放心了。
她拜托姜濯川,雖然沒必要生硬的去給昭王安排王妃,但可以暗中撮合一下他和宛多公主。
姜濯川思遲疑:“讓堂堂親王,娶一個南疆小國的公主做正妃?這茲事體大,可比指婚麻煩多了。”
有了這層關系,兩國也就算是友邦了,接下來只怕寮國還會借宛多公主吹枕頭風,簽訂更多的利好條約,到時候南疆小國之間有了争鬥,保不齊寮國還要來大邺借兵,麻煩頗多。
姜濯川是按着紅顏禍水的路子來揣度宛多公主。
灼華倒是很清楚,宛多公主胸內有抱負,真有了個如花似玉的夫君,不屑于吹枕頭風,金屋藏嬌省着他被別人勾搭走還差不多。
當然,這話灼華跟姜濯川說也沒用,跟宛多認識才半個時辰,說自己有多了解她,那姜濯川也不能信吶。
姜濯川說,這事兒他要回去考慮一下。
說是考慮,其實是要找幕僚商議。別的幕僚多是些老臣,一本正經的,涉及男女婚嫁,還是必須找趙回。
趙回聽了這話之後,冷着臉不說話。
姜濯川輕叩桌子:“平日裏鬼主意那麽多,今日用到你怎麽就不說話了?”
趙回慢悠悠的開口:“說了就要被你打,當然就不說了。”
姜濯川才不跟他廢話,擡手又要敲趙回的腦殼。
趙回這一次不似上次深更半夜的腦子不清醒,一個側身避開了,口裏念個不休:“就知道打,再打人都要傻了,哪個還給你出主意?”
念叨着退出老遠,卻也沒真的跑了。
“以我之見,沐小姐這主意很高明。”
他一臉看熱鬧的壞笑:“宛多公主如果吹枕頭風,那該頭疼的也只有昭王一個人啊!而且如果她做了什麽出格的事,全都可以用兩地風俗傳統不同來當理由,不用治她的罪,只獨獨敲打昭王一人,讓他管好內宅,這不是個絕佳的,消耗他精力的法子麽?”
他眯起狐貍眼,摩拳擦掌:“想要搞垮一個男人,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讓他娶一個他壓制不住的老婆!”
經趙回這麽一說,可行性還真挺高的。
他又問:“你說,沐小姐她會不會也是想到了你說的那些,才故意提這個建議的?”
趙回又犯難了,他就遠遠見過沐灼華一眼,哪知道她是聰明還是傻,按着姜濯川的描述,她又善良又随和,不該這麽歹毒……
但要說是巧合,也太巧了。
“殿下,你直接去問問沐小姐不就得了?非讓我猜,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趙回是賭氣這麽說的,他壓根沒想到,姜濯川還真的去問了。
還是第二天就要去問。
這一天,難得的,沐家全家人都在府裏。
沐成禮是剛好休沐,而沐文海則是特意将大哥從書院薅回家裏。
他表示,自己接下來離開金陵跑生意,不知要走多久,接下來保護小妹的重任,只好交托給大哥,讓他別每日都住在書館裏,幹脆搬回府裏來住。
沐文洲沉默半晌,答應下來。
他原本想說,怕是回來也沒用。
但有用沒用是次要的,讓二弟能放心的離開金陵才比較重要。
他比自己重親情,也很看重小妹,昨天家丁眼花說白日見鬼他都信了,這麽繃着不行,得出去走走,換個心情。
而且……沐文洲瞥了一眼始終沒說話的沐成禮。
他知道父親其實也是想讓他回來照應着點兒的。
只不過父親知道他其實很想入仕,始終覺着頗對不起他,才不開口而已。
算了,回來就回來。
這事兒剛商議完,就聽說太子來了。
姜濯川一進來,就看着沐家父子三人,齊刷刷的盯着他。
姜濯川只覺着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很坦然:“這番前來,是因着昨日沐小姐有事托我去辦,我今日特來給她答複。”
沐成禮:“這答複非要當面給?”
姜濯川:“是。”
沐文海:“方便讓我們知道她拜托殿下做什麽麽?”
姜濯川微一遲疑:“這還請二公子親自問她為好,我不好越俎代庖替她做主。”
沐文海吃了個軟釘子,看向沐文洲。
沐文洲本不欲摻和,但見二弟擠眉弄眼的,便也跟着問了一句:“小妹貪睡,如今更衣見客不知道需要殿下等多久,這答複,不方便留封信給她麽?”
姜濯川搖頭:“需要當面商議一些細節。”
父子三人對視一眼。
太子殿下這番,不像是來談情說愛的,倒像是要探讨政務的模樣。
兩個小輩沒入仕,平日跟太子不熟,可沐成禮是看着姜濯川長大的,他能看出來,姜濯川今日确實在考慮着什麽。
到底也是親學生,他拍板放行了。
灼華見昨天姜濯川離開時滿面疑慮,還以為他不會幫忙了,沒想到才隔了一夜就得到肯定的答複。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姜濯川問出了困擾了他整整一天的疑問。
灼華略有一絲絲的,尴尬。
雖然她并不想要樹立什麽歲月靜好,天真善良的人設啦,可這麽歹毒的事,确實不是她想的。
她也想不了那麽深。
這時候如果否認了說她沒想到,又顯得她挺傻的。
就很難。
于是灼華避重就輕:“不管我想沒想到過,可只要最後的結果,能讓殿下滿意不就好了?”
這個說話方式,莫名的就很像趙回。
姜濯川平日聽趙回出主意慣了,自然就默認她的意思是想到了,但想到了也不居功,不擔責任,事不關己。
他心內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真是聰明伶俐,巾帼不讓須眉。
一個美麗、淡泊名利、輕功好、又謀略過人的姑娘,實在太招人喜愛啦!
于是,姜濯川眼看着自己的好感度條再次飙升,瞬間就飄到了55%。
他如遭雷擊。
難道面前的姑娘,對于他來說,已經比江山社稷更重要了嗎!
姜濯川的神情瞬間不太受控制。
灼華感受到他面色不好看,也跟着緊張。
灼華:我說錯了什麽嗎?
系統:沒有吧……不過我也不是姜濯川肚子裏的蛔蟲,我不知道。
灼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姜濯川跟她認識的那幾個姜家人似的,突然被激發出陰暗的裏人格來。
姜濯川倒是很快恢複了常态,他一打響指,從樹上跳下個人來,穿着沐家家丁的衣衫,但臉孔是很陌生的。
“這是你說要送我的暗衛?”
姜濯川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
“在下紅柳。”
她也不糾結這是本名還是代號:“那就麻煩你以後就在我院子裏當差吧,平常也不用真的僞裝成家丁去做那些粗活,我也不常外出,若是需要幫忙,會喊你的。”
态度很是随和。
紅柳應了,轉頭往下人房那邊去,但并沒真的進屋子,身形消失在茂盛的花木之後。
那棵茂盛的槐樹上,掉下幾片葉子。
“……”這場景,怎麽似曾相識。
不過算了,這些暗衛密探之類的,大約行動模式都差不多。
接下來言歸正傳,灼華按着竹簡中得來的信息,有分寸的給姜濯川提了一些撮合那二位的建議。
姜濯川一一記下,時不時問點細節。
二人進行了一段友好的技術交流時光。
等姜濯川走了之後,一直留心着殘月樓動向的沐家兄弟都來了。
沐文海問:“小妹,我就開門見山了,你要拜托太子殿下做什麽啊?”
灼華只說結果沒說原因。
“昨日看昭王和那位公主挺有夫妻相的,我就随口一說,希望殿下幫他們拉個紅線。”
沐文海皺起眉頭:“這紅線可不好牽,殿下就這麽幫你,沒讓你付出什麽代價?”
灼華一聽就知道二哥又想歪了。
倒是不怪他,畢竟殿下是來提過親的。
雖然那就是胡鬧,不可能當真的。
“說什麽呢?殿下沒這些心思,他就是人好,善良,所以沒拒絕我,不可能有什麽龌龊心思,我們之間,只有純潔的友誼!”
沐文海轉頭看向沐文洲:“大哥你說,男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