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龍傲天只想(十二)
其實只要仔細想的話, 并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的。
比如為什麽雲清長不是在他面前殺了阿亦,為什麽他還特地來他跟前告訴他。
因為雲清長将耀月石的吊墜丢給了他,之後阿亦也确實沒有再出現, 所以他信了他的話。
因為先前阿亦離開他的時候他便死皮賴臉的到處去尋他,所以阿亦大概是怕自己再糾纏他, 便用了這個謊言。
因為他沒有瞧出他換了面容, 那熏香将一切都掩蓋了。
他确實不配說愛他,分明阿亦和雲清長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可他沒有看出來。
他将他帶到了那肮髒的地方辱他傷他折磨他。
人在極痛之中會發出呼喊,而他不想聽到雲清長的聲音,所以他将他帶入地牢的第一天,便毀了他的聲帶。
因為想讓他自己看着自己是如何受體無完膚的,他才沒有弄瞎他的雙眼。
也在最終看到了那含着無奈的眼神。
他其實在之後時常夢到這個眼神,他不解, 越來越在意, 甚至于接近暴躁, 可是依舊毫無答案。
心中似乎是有一層迷霧,他越是想要往裏走, 周圍便越顯得迷惘。他覺得這是雲清長的陰謀,成功的讓他永遠的記住了這個眼神。
而現在, 他再想起那個眼神的時候唯有恐慌。
他不恨他——可他寧可他怨恨他。
是他讓他沒機會再說,是他說着愛他卻沒有認出他。
他本喜歡在他身上留下些痕跡,因為那會讓他有一種滿足感。仿佛那能證明懷裏的這人是自己的, 他的身上有自己的印記,只是他一個人的。
可是他現在不敢,也怕再看到那些紅痕。這會讓他想起....曾經他在他身上劃過的一刀又一刀。
那些細節在腦海之中無限的放大,他記起自己是怎麽一步步動手的, 親自握着那些刑具,折磨他的身體。
每每想到這些的時候,他一低頭,便似乎能瞧見自己的雙手都浸滿了他的血。
阿亦不該疼的。
該疼的是他。
天道最初來找他的時候,他說他想要他的阿亦回來,而天道只是沉默良久,只答應他可以重頭來過。
他當時未細想為什麽,只覺得重來一次也好,他相信他能保護好他的阿亦。
但現在卻什麽都明白了。
蕭繼詢安安靜靜的抱着懷裏的人,直到天色大亮,白聽沿微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仰頭望着安靜看着自己的人,便是湊上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接着便是看到眼前的人抱着他蹭了蹭,動作很是眷戀。
不得不說白聽沿喜歡極了如今的對方,若是說先前還帶着些嫌棄,那如今倒是覺得就這麽陪着對方到最後也無不可,就像上個世界陪淩宵然一樣。
起身洗漱之後兩人就打算按照定好的計劃走,不過去迷霧森林之前會路過萬路城,但蕭繼詢卻是問他想不想去花月城。
就舒服程度來說,定然是花月城對白聽沿的誘惑更大,不說蕭繼詢提出這點定然是備好了靈石的,剛從輕雲宗出來的白聽沿身邊也是財滿的。
于是他只思索了幾秒便點頭應了下來。
花月城還是那個花月城,裏頭燈火通明,來往游客只多不少,他們目的明确,便是向那花月城中最大的花樓走去。
這裏是花月城裏最費錢的地方,同樣裏頭的環境也是最好的。那浴池裏的溫水是始終流動的,便也給人一種幹淨的感覺。
蕭繼詢也是大方,直接付了三日的住宿費用,并除了每日送食物之外,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住的地方。
他們選的屋子裏挂滿了紅帳,連帶着裝飾都是紅色,就像是新房一樣。
“這裏倒還是一如既往。”白聽沿将一顆葡萄剝入口中,聞着空氣中的香味笑道。
屋內是點了熏香的,在花月城裏的東西都有功效,這香自然是帶些催情的作用的。這東西在特定的時候用是沒什麽,但這一直點着就沒必要了。
故而白聽沿取了剪刀,便将那香掐了。
花月城裏也并非只有一件事可幹的,既然是花樓,那肯定是有表演獻藝的活動的。
白聽沿牽着蕭繼詢的手來到了樓下看表演的地方,這裏的舞臺很大,但表演也是有規定時間的,正是這天色漸暗的時候。
一樓雖離舞臺最近但也還是第一排的人最占便宜,真正好的座位在二樓,有小間的隔間,還挂着簾子。所以白聽沿和蕭繼詢在二樓買了位置,兩人坐在一張榻上,一旁還備着酒水。
蕭繼詢給白聽沿倒了一杯,也給自己遞了一杯。
白聽沿其實很少喝酒,更多時候只在助興的時候喝上一些,比如這個時候蕭繼詢遞過來他就不會拒絕。
花月城的酒水裏很容易摻雜一些很難發現的東西,但以兩人的修為足以察覺,如今眼前的這壺酒除了烈了一些之外并無不妥。
一口入喉是辛辣,酒水來到小腹處便是帶來了一陣熱意。
白聽沿啧了一口,便沒再繼續喝。
很快舞臺上有了動靜,是樓裏的人開始表演了。因為雜,這上臺表演的人男女都有,且按照這花樓裏的規矩,上臺的人都是能夠被買下一夜的。
白聽沿純粹是來欣賞表演,就是下頭的出價聲較為喧雜。
一旁的蕭繼詢專心的幫他剝着各種水果,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興致不高,便想出聲問他要不要先回去。
而下方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瞧見白聽沿突然坐直了身子,眼中也變的饒有興趣,心中一緊,蕭繼詢的目光也看向了那臺上。
接下來要出場這位該是在這花月城裏極有名的,四周忽而散開了紅色的綢緞,接着便是從空中落下一個男子來。
他的手中抱着一架琴,身上同樣豔紅的衣衫就像是嫁衣。作為這的頭牌他自然長的好看,皮膚白皙細膩,這一露臉便已經使得周圍響起了抽氣聲。
“真不愧是良公子,今晚怕是有一番腥風血雨了。”
在花月城裏,誰更有人氣,誰便更有選擇的權利。比如這位良公子,他可以自己選擇今晚要陪的人。當然實力越是強的人越有機會,畢竟這良公子,也是雙修前列的人。
想白沿聽也是聽聞今日這良公子要上臺,才頗有興致的拉着蕭繼詢過來瞧瞧的。此時看對方出現,自是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對方。
當然他對對方沒什麽興趣,純粹只是因為前世也沒見過,故而來看看圖個新鮮。
不過他瞧的認真了些,也沒察覺到蕭繼詢已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便是從從身後抱住了他,輕聲問道“阿亦喜歡這樣的嗎?”
白聽沿望着下方臺上撫琴吟唱的美人兒,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祁硯曾經撫琴的場面,便含笑回了句“确實不錯。”
身後好一會沒了聲響,白聽沿這才轉過頭。蕭繼詢臉上的沒什麽表情,倒是眸子暗沉了些。
說來提出來這花月城的也是蕭繼詢,如今不開心的倒也是他。
白聽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随後湊到他耳邊道“放心,我說過現在最喜歡你。”
蕭繼詢“嗯”了聲,單手抱着他的動作未停,另一只則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聽沿覺得他順毛成功,便想轉回頭繼續看,但身後的人阻止了他的動作,忽的就吻了上來。
對方渡過來一口烈酒,猝不及防之下他便不能全部咽下。
白聽沿不讨厭對方偶爾的粗魯,順從的張開嘴,讓自己不至于被嗆到。瞧着對方吻去他嘴角淌下來的酒水,他伸手便環住了他的脖子。
“我們回屋裏去?”
在這花月城裏,即便是在人多的地方親親抱抱都沒有問題。蕭繼詢抱着他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周圍遇見的人都是識相的讓了道。
化神期的強者在最大的宗門輕雲宗都只有四位,可見以整個大陸來說,化神期也是金字塔頂端的存在了,蕭繼詢這氣勢一開,自是無人敢沖撞他們。
可以說化神期的強者已可以在大陸橫着走,這也是為什麽前世蕭繼詢覺得到化神期就足夠了。
兩人回到屋子之後便直接進了那大浴池之中,那香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點了起來,而蕭繼詢又給他喂了兩口酒,最後那水浮動着浮動着,白聽沿竟是睡了過去。
蕭繼詢再次吻了吻懷裏人的唇,接着“嘩啦”一聲,他将人從水裏抱起。出水有短暫的失重感,但他卻抱的依舊很穩。
他幫他擦幹淨身體換上衣服之後将他放上了床,接着便是清理自己,換上了衣服。
“我很快就回來”他低聲呢喃,随後起身離開了屋子。
蕭繼詢的腳步平緩,目标明确的向一處走去,接着便是在一處停下腳步。
很快那一處房門打開,從裏頭走出一個衣着松散的男子,正是那良公子。
他出門的時候打了個哈欠,也露出了裏頭躺在床上,似乎動不了的男人。
短暫的時間之內,他便已經與人尋樂一回。作為花月宗的弟子,他将雙修可是當飯吃的。他并未做将另一方吸幹的事,只是也讓對方沒讨到好處,并需要休養一陣就是了。
雙方都願意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榨幹了一個,再去找另一個就是了。
而他在出門之後就瞧見那不遠處站着,淡淡看着他的男人。
“方才我便察覺大人實力不凡,沒想到竟是化神期的強者。”良公子依舊一身紅衣,但那衣衫已經松開了許多,露出了裏頭的肌膚,他向眼前的人靠去,卻被對方猛然散發出來的煞氣被迫停住了腳步。
“看來大人并非是來找我的?”
此時這處圍聚着的也算有不少的人,也都知道良公子一晚能馭人無數,不過是因着眼前之人化神期的修為,知道就算要選,良公子也會先選這人,故而在遠處看着情況。
“不,我是來找你的。”
“大人找我,是為何事?”他能瞧出眼前的人對他并無興趣,甚至那冰冷的氣息,更像是來要他命的。
蕭繼詢的眸子定格在他的臉上,随後道“我,買你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結束的時候會稍微透露一下攻的信息诶嘿嘿
大概一共寫五六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