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本性

第52章

京市這地界，自古以來就是都城，三品以上的官員滿大街都是，就算是一品官員在四九城眯着，說不定就遇到哪個皇親國戚。現在雖然不玩封建社會那套，但雄霸一方的地方官員到了京市也只是個小蝦米，本來石磊這樣地方調動的根本就是個土包子，完全不值得別人注意。不過石家在京市一直站得很穩，只不過最以前是在公檢法系統，很少與政界搭邊，而石磊的到來，為軍界增加了新血。

表面上石磊只是個土包子師長，但實際上他是某集團軍的總司令，就是有些稱謂不能放到明面上。要不是他職位太重要，任務太多，在建省時也不至于整天不着家，一個野戰軍的師長也不至于見天的出外勤。

有些人看不透這其中的奧妙，有些人卻能夠察覺到石磊的進京勢必會為石家增勢，有錢不如有權，有權不如有槍。政治敏感的人都不會錯過這一點，只不過石磊到了京市後一直努力專心追老婆，游蕩在京市圈子的邊緣地帶，讓人不好接近。杜家自然認清這一點，向來喜歡向上爬的杜芸也明白石磊的厲害，所以在打聽到朋友交往的人中居然有石毅後，便跟着來玩了。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麽奇妙，安承澤這輩子本打算把杜芸當成個透明人，反正杜家本身就是中立的，和林家安家沒有任何關系，上輩子他眼瞎愛錯人而已，杜芸不欠他什麽，是他自己看錯人，這輩子也沒必要找她麻煩。可有的時候，你越不想搭理誰，那人便越能湊上來。

杜芸是名義上的杜家養女，其實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是個私生女。只不過那會風氣不好對仕途有影響，杜立峰的情婦又太有手段，知道自己上不了臺面，便想方設法讓杜芸進入杜家。杜芸遺傳自母親，做夢都想上位。安承澤和她是初中同學，後來高中一起沒考上一中，繼續做同學。杜芸知道安承澤和自己身份差不多，但他是兒子将來會怎麽樣說不準，便若即若離的吊着，就安承澤自己傻，賠進去一顆心。

這輩子安承澤初中在建省，高中在一中，和杜芸完全是兩條平行線，他更不是什麽安家二子，杜芸與他自然沒有交集。

然而四九城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石磊來到京市，杜芸盯上石毅，看似偶然，實則是必然。因為杜芸在圈子裏地位并不高，真正的少爺小姐們不會看得起她，也虧得她還算自愛，否則早就被幾個纨绔騙來玩了。杜芸夠不上真正的少爺，只好前世盯上安承澤，今世又看上剛剛進入圈子的石毅。

她的眼光不錯，等石磊的身份真正搬到臺面上來後，京市勢必要讓出個位置給他，到時候水漲船高，石毅也成了搶手貨。現在石毅還能交下幾個真心的兄弟，日後撲上來的絕大多數就都是別有用心的家夥了。

杜芸漂亮，就算是在京市這個不乏美女的圈子中，她也是數一數二的。她還很懂得男人的心理，對上少年人，就一副女神白蓮花模樣，那是中二期少年的夢中情人；面對二十多歲的青年，就是鄰家小妹的清新，這樣就算那些少爺看不起她，也會升起一絲憐惜，畢竟身為私生女也是長輩的問題，她是無辜的；而當面前三十以上的成年人時，她又是乖乖女的模樣，乖巧聽話，讓人忍不住心疼這孩子。

所以圈子裏的公子哥雖然看不起她的身世，但對上杜芸還都挺喜歡的，畢竟漂亮又可愛。而女人們的直覺卻比男人要敏銳，提起杜芸基本就是“婊子”二字，一針見血。

石毅剛唱了一首情歌，歌詞裏每一句都好像表達出他對安承澤的心情，當時把傻小子給唱傻了，正對着歌單研究兄弟類的歌，覺得這種歌也挺符合他和安承澤的。少年情懷總是詩，就算是石毅也會婉約一回，對于自己和安承澤的關系，他已經站在虛掩的門前，就差鼓起勇氣伸手一推了。

杜芸向他打招呼，石毅這種從小沒跟女孩子玩耍過的人也沒怎麽看她，随便點頭應了聲，繼續看歌單。杜芸倒也不着急，就那麽坐在石毅旁邊時不時搭幾句話，每次都輕輕地笑，露出一個宛如白蘭花般清淨優雅的笑容。

在石毅的印象中，女孩子一直都是哭哭啼啼十分麻煩的存在，再加上小時候母親就丢下他和石磊跑了，他對女人的印象都來自于柳茹。在班級裏能跟他說上話的女生也就是那些假小子，這其中或許有暗戀石毅的存在，可惜他是石頭做的，秋波都丢給熊瞎子了。好女人應該是做得了糕點撐得住場面開得了拖拉機賺得了銀子揍得了楊峰的存在，像杜芸這樣的，石毅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讨厭，但也沒什麽興趣。

這圈人裏杜芸的目标就是石毅，旁的男孩子來搭話她也有禮貌地回複過去，只是不與誰太親近，反倒讓男生們都躍躍欲試地想追求她，一時間吸引了在場大部分男生的注意力，弄得帶她來的閨蜜差點沒氣歪鼻子。可縱然這屋子裏所有男生都喜歡他，石毅看不上也白搭，杜芸跟她媽學習多年，倒也不着急，就是偶爾在一旁和石毅搭話。

石誠這時已經從帶她來的小姑娘那裏打聽到杜芸的家室，皺下眉頭，卻沒阻止杜芸和石毅接觸。很明顯杜芸并不是什麽好選擇，卻總比走歪路強。石誠想起安承澤的樣子，搖搖頭，他這個傻了吧唧小時候被人擠兌也不會告狀只會掄拳頭的堂弟，就算喜歡男人也不該喜歡小澤。

太聰明，多智則妖。作為弟弟他很欣賞安承澤的性格，可作為弟媳……說實話，就算安承澤是個女孩子，他也不會贊成兩個人在一起。石毅太單純，容易受傷。

雖然杜芸不是什麽好選擇，但要是真能讓石毅對女孩子感興趣，倒也可以，以後再介紹個适合的就是。

石誠走到石毅身邊，巧妙地幫助杜芸搭話，這麽一兩次下來，石毅倒是認識了杜芸，大概就是一般朋友的關系。而杜芸很有心計，她并不着急，讓一個人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而且石毅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樣子。

安承澤由于很少跟着，并不清楚杜芸的事情，但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石毅的變化，這塊石頭在想方設法回避自己，可又舍不得離自己太遠。每天晚上依舊睡在一張床上，卻不會像以往那樣賴過來一定要貼着他，但要是讓石毅搬床，他還不願意。喜歡安承澤的親近，時而會流露出迷戀的神色，可當安承澤太過靠近以至于他起反應時，石毅又會盡力拉開距離。

這跟杜芸沒有關系，只是石毅感覺到自己對安承澤的不尋常，在盡力将兩人的關系平衡到一個正常的兄弟關系中。偏偏他自己又喜歡安承澤，忍不住想要親近，舍不得離開，一天看不見心裏就難受，所以造成這種矛盾的情形。

安承澤知道石毅正游走在直與彎的邊界處，這個時候一定要處理好他的情緒，不能夠太過冒進，否則會對石毅産生不好的影響，畢竟青春期是很重要的時期。前生石毅青春期一直盯着張毀容臉，再見時就沒有現在這般輕松自在，沒有現在活得快樂。安承澤是一定要把握住石毅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要守護石毅，靜靜地等待他成長為一個出色的男人。如果他沒有猜錯，上輩子石毅為他付出太多太多，比他能夠想象的還要多，這輩子，由他來保護石毅。

要想石毅正确地渡過這一關，需要一個契機，安承澤曾經卑劣地想過利用與林德慧的暧昧讓石毅吃醋開竅，現在卻放棄了。這兩人一個是親人，一個是愛人，他不能如此利用這兩個自己最關心的人。

要是現在流行心理咨詢就好了，可惜九十年代末去看心理醫生會被當成精神病，學校裏也不開設心理咨詢室。大概是關心則亂，安承澤明明有無數種辦法讓石毅接受，可是因為生怕他那粗悍的內心受到一丁點傷害而投鼠忌器，最後變得無從下手。

算了，先順其自然，實在不行大不了先暴露自己，不過這是最後手段。

這樣矛盾的心情造成石毅迫切需要找到一個女孩子，就算是早戀也比他夢中做的那樣摟住安承澤親好。安承澤料錯了一點，石毅從來都不怕自己是個異類，他怕的是一旦自己忍不住越界就會破壞自己與小澤之間親密無間的關系，他怕小澤用看怪物的目光看自己。在這段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中，石毅想到的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安承澤。

杜芸的出現恰到好處，高二開學後石毅在周末依舊會出門玩，一次次接觸給了杜芸機會，逐漸與石毅熟稔起來。杜芸的生長環境決定了這個女人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石毅是個好懂的人，幾次接觸下來杜芸便了解到石毅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什麽樣的話題能夠讓兩人聊得熱絡一些。

石毅喜歡軍隊，哪怕是艱苦的訓練一提起來也會十分開心，不過在對話中他并不炫耀自己曾經做過怎樣怎樣的訓練，又怎樣怎樣厲害，他只是經常聊一些軍隊部署，日常訓練的話題，并對現役軍人十分感興趣。杜芸為了能與他有話說，特意去圖書館查詢華國軍隊的相關情況，還看了點孫子兵法。當然她不需要懂得太透徹，只要在說話時能夠在自己知道的地方稍微引導一下話題，就會讓人感覺她很有知識，又有共同語言。

在接觸中，杜芸逐漸發現，石毅喜歡小澤，一個叫做安承澤的男孩。她雖然始終不理解男孩子之間那種兄弟情義，因為她和閨蜜永遠是互相攀比的存在，閨蜜需要一個女人來展示自己的高貴，而她需要一個沒腦子的家夥來襯托自己的聰慧。這種不理解并不會影響到杜芸在石毅面前誇安承澤，一談起小澤石毅眼睛就會很亮，可是很快他又會沮喪起來，變成半死不活的樣子。

事實上自從杜芸見到石毅，他就一直是這種樣子，每次出門都無精打采的，明明單機游戲打得那麽好，拳皇根本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他就連打游戲的時候卻還是沒什麽興致的模樣。不過杜芸看出，石毅雖然很簡單，但有一種天生的魅力，有他在的地方，就算他不去顯擺自己，不去拉幫結夥，衆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跟随他，聽他的話。這讓杜芸很興奮，她認為自己沒看錯人，一定要抓住這個男人。

她覺得她很成功，石毅對別的女孩子沒有興趣，卻能每次都能跟她聊上一會兒。漸漸地杜芸開始單獨約石毅外出，石毅盡管看到只有自己一個人有些不願意，但還是會陪杜芸逛街，畢竟把女生一個人丢在大街上不好，不過那之後杜芸約他出來他都會問問有沒有別人，避免獨處，但是杜芸總有辦法讓別人約石毅後再把人支開，兩人單獨相處。

杜芸覺得時機成熟了，石毅就是這種很少注意女生的男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一定是很喜歡她。她只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将來石毅絕對會有出息，到時候她就會成為真正的上流人士，誰還敢瞧不起她。

必須趁早抓住這個男人，和他确定戀愛關系。杜芸做事很有計劃，她知道現在還不到獻身的時候，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但是她可以适當地有親密接觸，兩個人在一起做些什麽，早戀也無所謂，反正石毅完全不正眼看女人一下。

首要的，就是要去石毅家。這樣既可以拉近關系，又能見到石毅的父親甚至是大伯二伯，他們才是京市軍警圈子裏的重要人物。就算見不到也沒關系，因為那意味着他們兩個會獨處，到時候只要讓石毅抱抱親親摸摸，就能拿下這個人。

于是在一次看完電影，石毅根本想不出要去哪裏，每次都是杜芸做主。杜芸說：“要不去你家看看吧，我還沒見過男孩子的房間呢，家裏哥哥弟弟總是把門關的緊緊的。”

“小澤在家。”石毅簡潔地說，他完全不希望杜芸見到小澤。在他看來杜芸是另外一個世紀的生物，幹淨漂亮會說話會打扮，相處着還不煩，他害怕杜芸見到安承澤，如果安承澤喜歡上杜芸，跟他說想要早戀怎麽辦，他可能會瘋，可能會把杜芸打死……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石毅甚至很後悔自己這段時間被石誠逼着去見杜芸的行為，他害怕小澤知道自己和女孩子出去玩，盡管他每次出門連去過哪裏都不記得。

以後不能再和杜芸出來了，其實他一開始就不願意，但是除了第一次是杜芸約他出來，剩下兩次都是認識的男性朋友，結果一來就只有杜芸，石毅并不開心，幾乎是被騙出來的，下次他一定要問清楚。

“那我更要去見見你的朋友了，我聽你說，一直很好奇呢。”杜芸笑得很燦爛，安承澤可是一中的精英，就算家世不怎樣，将來至少也是人中俊傑，要是看着順眼，說不定可以發展成備胎。

石毅更加不耐煩，不願意領杜芸去。不過杜芸知道他家在哪裏，逛街的時候就盡量向那個方向走，到一中附近的商場時，杜芸“不小心”将飲料灑在衣服上，需要找個地方擦一擦，不然走在路上太難看了。

石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