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9.2更新get
維爾利小姐當衆将奧德麗公主的頭發給燒了的事傳遍了整個學校。
——哦, 還有兩個巴掌。這是知情者補充的。
“哦，那簡直是我長這麽大見過的最精彩的畫面，維爾利小姐……我得說, 可真有她的，她用了三個小火球術精準又細致地将奧德麗公主的頭發燒了個幹淨——一點也沒剩下。”
“我佩服她的勇氣, 卻又為她感到擔憂，校規可是禁止在校內私下打架的, 維爾利小姐恐怕要收到不小的懲罰。”
“奧德麗公主氣壞了！”另一個人說, “我看見她的臉漲成了紅番茄，她肯定要報複回來的！”
“勇敢的維爾利，可憐的奧德麗！——當然這個可憐說的是她的下場，從根本上說是她活該。”
還有人的态度就更加言簡意赅：“維爾利小姐太酷了！”
奧德麗的确氣瘋了。
她氣急敗壞, 當困住她的光圈消失後, 她捏着魔杖就想去找伊蒂絲報仇，但是卻被聞訊而來的潘妮拉住了。
奧德麗看見潘妮，眼睛發紅, 直接一個巴掌揮過去, 她一向把潘妮當做出氣的工具，此時潘妮正好成了她發洩怒火的出口。
但是潘妮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挨打。
伸手攔住奧德麗的胳膊, 潘妮看着她，冷淡地說：
“公主，你只會氣急敗壞嗎？”
“打你的并不是我。”
“這麽多次了，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是維爾利的對手——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蠢到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再去挑釁她……無謂的挑釁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潘妮瞥了一眼奧德麗焦黑的頭部，“難道是一無所有的頭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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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麗突然發現，她的認知在今天開始發生了巨大的沖撞。
她在今天經歷了人生中最丢人的事件。
然後一直軟弱卑微、她從來沒有放在眼中的潘妮卻開始用一種從上至下的蔑視眼神看着她。
這個世界怎麽了？
奧德麗感到迷茫。她安靜下來，尖銳地看了潘妮一眼, 轉身就走。
奧德麗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她沒有去找康納德告狀，也沒有去找學院老師，她不說話，也不見人。
可是羅拉主任還是在知道了——這一次伊蒂絲真的沒有遮掩，她就在七號樓動的手，看見的人太多了。
羅拉主任非常嚴肅地叫伊蒂絲來她的辦公室。
現在，伊蒂絲就在辦公室的門外。她平靜地敲了敲門，不久之後就聽到裏面叫進的聲音。
羅拉棕色的眼睛嚴厲地審視着伊蒂絲，誰都能看出來她現在很生氣。
“伊蒂絲，在我的眼中，你一直是個優秀的學生。
“可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光明正大地違反校規——在七號樓打人？！當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直接驚訝地打翻了手裏的紅茶！”
伊蒂絲表情坦然，“我知道自己違反了校規，我願意接受學校給的一切懲罰。”
但是羅拉主任明顯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皺眉，精準地說：
“你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伊蒂絲：“是的，我的确違反了校規，但是我并不認為自己打奧德麗是錯的——她在公開場合用侮辱性的詞彙攻擊布裏奇斯，并且傳播一些不符合事實的內容，這些內容對布裏奇斯和克拉克的聲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我作為布裏奇斯的朋友，有義務去制止這樣的情況！”
聽她一說到布裏奇斯，羅拉就明白了，她看着伊蒂絲，态度稍微溫和了一些，“伊蒂絲，我知道你和布裏奇斯十分要好，可，他的事情，太複雜了，你最好不好摻和。”
伊蒂絲最近聽到了太多不好的言論，以至于她對于這些事十分敏感，皺起眉，伊蒂絲忍不住反駁：“難道老師也認為我應該遠離布裏奇斯嗎？就因為他有暗系魔力？”她的聲音因為情緒微微拔高。
羅拉張了張嘴，沒直接回答，但是伊蒂絲從她的表情看出了答案。
伊蒂絲閉了閉眼，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一直認為索菲亞是一個神聖的學習魔法的地方。”
“我的導師也不止一次教育我，魔法神秘而偉大，我們應該用學習、包容、和接納的态度去對待它。”
羅拉肯定颔首，“你說的對。”
“可這一切難道放到暗系魔力身上就不算數了嗎？光的對立面是暗，有光系魔力就自然會有暗系魔力！”
“您是索菲亞的年紀主任，還是一名優越頂級的魔法師，您應該比誰都清楚暗系魔力的本質，所謂的光暗水火不同系別……它們都只是屬性不同的能量而已！”
伊蒂絲的聲音擲地有聲，辦公室安靜了很久。
羅拉目光複雜地看着伊蒂絲，這個學生從入學開始就給了她很深的印象，這不僅僅是因為伊蒂絲覺醒了火光雙系，更是因為，她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種對魔法純粹的敬畏之心，這種對魔法的敬畏不論是在大人還是學生中都已經越來越少了。
魔法需要純粹的敬畏——可現實往往與學院派的理論并不相容。
羅拉突然感到疲憊，她看着伊蒂絲，最終說：
“無論怎樣，你與奧德麗發生争執并燒毀了她的頭發是一個不争的事實，我會将這件事告訴你的母親，同時，你将要接受關禁閉一個月的懲罰！”
羅拉沒有就布裏奇斯的事情和伊蒂絲争辯下去。伊蒂絲也清楚地知道，糾纏與争辯都是沒用的。
她只點頭，沉聲說：
“我接受學校的懲罰。”
回去當夜，伊蒂絲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媽媽寫一封信。
可當她拿着沾了墨水的羽毛筆準備開始寫的時候，手卻騰空在羊皮紙的上方，久久沒動。
她該怎麽說呢？
告訴媽媽布裏奇斯有暗系魔力？媽媽會怎麽想？她，會不會對布裏奇斯也産生偏見？
伊蒂絲一想到媽媽可能對布裏奇斯露出冷淡疏離的神情，她就對告知這件事充滿了抵觸與抗拒。
并不因為她不信任媽媽，而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深刻意識到了，有些偏見，是根節于時代的。伊蒂絲無法接受媽媽和布裏奇斯站在對立的兩端，而她要站在兩端中間艱難地平衡取舍。
伊蒂絲看着空無一字的羊皮紙，在心中問自己無法接受的原因。
——因為媽媽和布裏奇斯都是重要的人。
伊蒂絲在心中默默回答，最終，她還是決定暫時隐瞞這件事。
于是，這一封家書就變得出奇簡短起來。
親愛的媽媽：
見字如面。
我終于将王室的奧德麗公主給狠狠打了一頓。為此，我收到了禁閉一個月的懲罰，不久之後，您應該也會收到學校寄往塔格瑪特的警告通知書。
我感到抱歉——僅僅是對您抱歉。因為“女兒因為違反校規被禁閉一個月”這件事聽起來并不光彩。
但，我并不後悔。
因為以上原因，這一個月我無法給您寫信了，願您安好。
您任性的女兒
塔格瑪特。
波琳娜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沉默了良久。伊蒂絲有一點猜錯了，對于她緘口的布裏奇斯這件事，她的母親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一無所知。
甚至早在幾天之前，波琳娜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喬琳親自寫信告訴了她這個事實。
喬琳是她最好的朋友，而維爾利與克拉克又一直有聯姻意向，波琳娜為喬琳能第一時間坦誠告知自己這件事感到欣慰。
但是，這的确是件麻煩的事。
是的，麻煩，當波琳娜第一次知道布裏奇斯擁有暗系魔力時，第一反應就是麻煩，不是說布裏奇斯很麻煩，而是，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和影響很麻煩。
伊蒂絲身在學校，她的年齡和所處的環境局限了很多東西，她并不知道，布裏奇斯的事情所帶來的影響不僅僅只在學校，更多的是外部——因為布裏奇斯是克拉克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從這件事之後，王室終于不再壓抑他們的野心，他們的人開始公然在議院的會議上找克拉克與大貴族一系的麻煩。
而大貴族這邊……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團結……
波琳娜凝眉在窗前站了很久，久到她的貼身女仆芬妮擔憂地問：
“是小小姐在索菲亞出了什麽事嗎？”
提起伊蒂絲，波琳娜才微微笑了，她抖了抖手中的羊皮紙，遞給芬妮，示意她看。
“沒什麽，就是在學校公然跟王室公主打了一架。”
波琳娜，維爾利家族掌權的女侯爵，對于自己的女兒公然打了王室公主這件事，不過付之一笑。
不過波琳娜臉上的微笑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又重新皺起眉。
她了解自己的女兒，伊蒂絲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從來都不是沖動的人，讓她能不顧後果公然對王室公主出手，這其中必然有原因，雖然信中一個字都沒提，但是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波琳娜很快就猜到，可能和布裏奇斯有關。
伊蒂絲對布裏奇斯……
芬妮問：“您是在煩惱聯姻的事嗎？”
在芬妮看來，現在克拉克家陷入危機，與克拉克聯姻或許已經不是維爾利最好的選擇。
但是波琳娜卻毫不猶豫地搖頭，“聯姻不會變的。”
只是……波琳娜嘆息一聲，看向窗外，不知道是在跟芬妮說還是再跟自己說：
“艾斯達拉……不會平靜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