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族[星際]

第78章

“那我和小鑫現在回來了，是默認死亡，然後想辦法重新獲得身份好，還是……”陸南忍不住問。

陸冠宇立刻搖了搖頭，說：“你們暫時留在歐墨尼得斯，一年以後還是用自己真實的身份歸來。我做那麽多，不是讓你們隐姓埋名的，而是為了讓你們能堂堂正正活在陽光下。”當然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再說陸南因為臉上鱗片的緣故的确還不适合出現在別人面前。

陸南心中非常感動，陸爸爸所說的每一個字眼中都體現着濃濃的關愛。不過，陸南想得比較深遠，就說：“但是，如果我和小鑫都平安了，等到公衆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時候，他們會不會質疑整個爆炸事件就是我們自己炒作出來的？那會對爸爸的名聲不利吧。”

“你不用擔心這個，既然我已經站在了這個位置上，那麽自然就會有無數人擁戴，也同樣會有無數人質疑。這都是正常的。”陸冠宇淡定地說，“而且，我們從未給你和小鑫置辦過‘葬禮’，我們沒有在任何方面承認過你們的死亡。所以，等到一年後時機成熟了，你和小鑫的存在重新公布于衆時，我們就可以說，這一年的沉默是為了确保你們二位的安全。願意理解的人自然就能理解我們。”

理由是很好找的，陸家人可以直接宣稱，當爆炸發生的時候，陸南和陸鑫正好待在藍星的另一邊。反正藍星那麽大，除了別墅區以外，其他的地方也被陸續開發出來了，兩兄弟不待在別墅區，這根本不能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沒有抓到爆炸案的主使前，大家考慮到兩孩子的安危，就沒有立即将陸南和陸鑫還活着的消息立刻公布于世。一直等到幕後黑手落網了，陸冠宇才敢對外公布真相。

擁戴陸冠宇的人會相信這個理由，反對他的人會質疑這個理由，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陸冠宇已經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陸南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微笑着說：“嗯，那就随爸爸安排吧。”

陸冠宇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像陸南小時候那樣揉揉他的頭發，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孩子已經長大了。于是他的手最終落在了陸南的肩膀上。他在兒子身上用力拍了兩下，說：“帝國分裂了，這回不是小打小鬧的，剛剛成立的第二帝國已經有了很多貴族世家的響應。”

“那就意味着不管最終的勝利者是誰，都無法避免一場屠殺。”陸南倒吸一口涼氣。帝國對于背叛者是毫不手軟的。

安斯艾爾沉默地聽着陸爸爸和陸南的對話。在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南南一直說的“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這句話的意思。安斯艾爾有些羨慕，但他卻一點都不失落。因為他的生命中一直不曾缺乏愛，他有燭光，他有伊萊。在他尚未擁有記憶的時候，他還有伊萊的父母……如果不是伊萊的爸爸媽媽一直給他灌輸魔法力，他根本就沒法從蛋中被孵化出來。所以，他同樣是在愛和期望中長大的孩子。

他還有大鳥……安斯艾爾偷偷朝燭光頭上的大鳥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大鳥真的一動不動呢，盡心盡力地扮演着一只裝飾物。

陸冠宇又看向燭光，說：“如你所見，現在帝國和聯邦都處在混亂中。兩個位面的法則不同，你可以把這裏當成是一個旅游度假的地方，但如果你舍得把孩子交給我，那麽我會像訓練自己的孩子那樣訓練他。這裏沒有魔法，但這裏有科技，這裏有詭詐的人心。”陸冠宇已經抽空從陸南那裏了解到了燭光的打算，他現在說這個話，也是對燭光的一種保證。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陸先生。你擁有我的尊敬和信任。”燭光立刻說道。

“你同樣擁有我的尊敬、信任以及無限的感激。”陸冠宇微笑着說。星際第一美人的笑容殺傷力巨大。

一直靜止不動的大鳥垂下了自己的翅膀，若無其事地用翅膀捂住了燭光的眼睛。

陸冠宇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一幕。

就在這時，伊萊大搖大擺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身為一只很有風度的大貓，外出捕獵并且巡視了領地之後（然而沒有獵物，這艘船也不是伊萊的領地），秉着賊不走空的原則……啊呸，秉着待客有禮的原則，它自然要給客人們帶一點食物回來。

伊萊将口中裝滿了食物的托盤放在了陸冠宇面前。

陸冠宇的耳麥中響起了星期二的聲音：“先生，飛船上的送飯機器人被襲擊了，襲擊者擁有最高權限，這應該如何處理？”星期二現在擔任這艘飛船的智腦，因此能輕而易舉地操縱飛船中的各項電子設備。随着它的說話聲，一個光屏被推送到了陸冠宇面前。

光屏中，一只英勇無畏的大貓正對着送飯機器人龇牙咧嘴。像送飯機器人這種設定了基礎程序的簡單機器人，它們只會按照簡單程序勞作，完全不受大貓的威脅。大貓見警告無效，覺得這些“鐵皮人”不夠上道，因此就把它們全部撲倒了。

伊萊倒是記得在這個地方不能随随便便殺人，所以只是想辦法把機器人倒置讓它們徹底動不了，就帶着食物滿載而歸了。

陸冠宇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開心過。陸冠宇說：“沒關系，星期二，反正食物依然按時送到了。”說着，陸冠宇轉了轉托盤，将一份烤肉轉到伊萊面前，說：“為我們帶來食物的勇士必須是第一個享受美食的，您配得這樣的榮譽。”

伊萊對陸爸爸的好感大增，這人類簡直太上道了！擁有這樣的父親，弟弟日後的日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吃過飯以後，陸爸爸就離開了。他現在公務繁忙，這回還是擠出時間來見陸南和陸鑫的。接下來，他需要乘坐小型飛船直接趕往首都星。陸爸爸雖然也很舍不得，但是親眼确定兒子們都沒事以後，他就把自己的激動和愛意壓在了內心的最深處。沒關系，就算相隔很遠，只要不是生與死的距離，那麽他們還可以每天都在天網上相見。所以，一時的分開不能代表什麽。

到達首都星的時候，陸冠宇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給冷承平先生發了一個短消息，只有兩個字“平安”。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對那位老人而言卻很重，從現在開始，他應該能夠每晚安眠了吧？作為一個特別不希望陸小鑫出事的人，爆炸案對他的打擊也是非常大的。

老實說，陸冠宇一點都不希望冷承平打擾到小鑫的生活，但在這樣的基礎上，陸冠宇願意釋放一點點善意。

飛船上，自陸爸爸離開以後，主要負責招待客人的就變成了三淼。在類似于這種看似“出風頭”的事情上，大森、二焱和三淼已經達成了共識。兩位較為年長者，他們不會認為三淼這種行為是在質疑他們的權威。大森顯然對他的研究更感興趣，二焱則太過正直，因此把和別人打交道這種事情交給了三淼，這對他們而言反而是一種……減壓。同樣的，三淼也享受這種試探人心的過程。

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五個兒子中必須要有一個來繼承陸爸爸的政治事業，那麽三淼必然是最合适的人選。

三淼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當他和別人交談的時候，他淵博的學識總是能讓他輕而易舉地找到切入口。他可以和礦工們聊一聊工作環境和福利改革，他可以和畢業于第一學院物理研究系的政治家聊那個時期的物理研究，他可以和喜歡園林藝術的政治家妻子聊起處理某種植物病蟲害的方法以及插花的藝術……他同樣善于傾聽，所以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博得別人的喜愛。

就像現在，三淼正和燭光聊着魔法世界的種種，無論燭光說起了什麽，他都不會讓燭光的話落空。

伊萊趴在燭光的腳邊，小聲地咕嚕着，陸家人都以為它這是在玩兒，但其實它是在和安斯艾爾說話。陸南倒是猜出了伊萊正和安斯艾爾說話，但伊萊變了調子以後，他其實也不怎麽能聽懂伊萊在說什麽。畢竟，陸南并沒有點亮貓語專八的技能啊。

憑着自己的見多識廣（畢竟在飛船中巡視了一圈），伊萊在教育自己的弟弟，并且在向安斯艾爾傳授着自己的經驗。

不過，安斯艾爾已經大了，他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因為哥哥一句話，就任由哥哥把自己插成雞毛撣子了。他開始有自己的見解了。所以，對于伊萊說的一些不怎麽對勁的經驗，安斯艾爾并不十分相信。他慢慢揉着伊萊身上的皮毛，心中樂呵不已。

陸森看得非常眼饞。在安斯艾爾撫摸伊萊之前，他一直像個優雅的紳士那樣克制着。但當安斯艾爾開始撫摸伊萊之後，陸森終于忍不住了。他站起來，鄭重地說：“我……我可以摸摸你嗎，我保證我所有的動作都會很輕，伊萊？”邱醫生等不明真相的人或許會把伊萊當成是燭光的寵物，但是陸家人在這些年中聽着陸南說了無數關于魔法位面的事情，他們自然會把伊萊當成一個值得尊重對待的獨立個體。

伊萊擡起眼皮看了陸森一眼，眼中充滿了同情。沒想到這個人類中難得毛發（其實是頭發）光滑漂亮的人竟然是個傻的。

在伊萊的認知中，陸南給它梳毛、按摩那全部是一種福利，所謂福利嘛，那自然是偶爾才能享受的，它期待很久才能享受一次。伊萊又不是家養的寵物，所以從來不覺得給所謂的主人摸一摸自己的皮毛就是一種恩賜。反而因為它對家人的看重，大家給它梳毛的時候，它都會覺得大家辛苦了。也就是說，在伊萊看來，這裏面的邏輯關系是，它要求別人給它梳毛按摩，而不是別人上趕着給它梳毛按摩。

現在南南的大哥竟然“請求”要給它按摩，伊萊不由覺得這位大哥實在是太實誠了！而實誠的人就容易吃虧啊！大喵就從來不吃虧！

伊萊對着陸大哥矜持地點了點頭。陸大哥立刻說：“那我先去洗下手，做下基礎護理。”

伊萊非常高興，可見這個人對自己真的太尊敬了。哪怕達尼奧斯契約了一位奴隸，但那位奴隸對達尼奧斯的尊敬還不如陸家大哥對自己的多呢。為了給自己按摩，陸家大哥竟然決定要好好洗手去了！伊萊心中充滿了謎一般的驕傲，它果然擁有極強的獸格魅力！

看着陸大哥認認真真地把自己的手洗了三遍，陸小鑫壓低了聲音對陸南咬耳朵，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這話剛剛說了半句，陸小鑫覺得不夠保險，便趕緊閉上了嘴，改用光腦給陸南發了消息。

陸南點開信息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大哥進實驗室做醫學實驗前的習慣性準備工作。大哥只有在進實驗室前，才會不厭其煩地洗這麽多遍手。”看完消息，陸南和陸小鑫對視一眼。

陸大哥洗完手以後，給自己的手抹上了一層無色的藥物。

陸小鑫用眼神說：“你看着吧，下一步就是帶仿真手套了！”

幾秒鐘以後，陸大哥果然戴上了随身真空包裝攜帶的無菌高仿真手套。

陸小鑫默默地捂上了眼睛，總覺得接下來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呢。

做好了準備工作的陸森走到了伊萊身邊，眼中冒出了精光。他先撫摸了伊萊的頭部，動作輕柔，修長的手指從伊萊的下巴上撫過，伊萊立刻舒服地擡起了下巴。陸森了然地點點頭。這只是陸·怪醫生研究員·森一個簡單的試探而已。試探的結果很明顯，看來魔獸雖然擁有了智慧，但是它們還是習慣于屈從于自己本能，因此和普通動物有着一些相似點。普通的貓也是喜歡被撓下巴的。

太上道了，真舒服！對陸森內心世界一無所知的伊萊眯起了眼睛。

陸森慢慢地用手感受着伊萊身上的肌肉，這肌肉的走向和普通的貓不太一樣，這或許就是魔獸升級以後可以變成人的生理原因之一。按照他之前解剖過的那些低等魔獸來看，解刨伊萊的話，最好的下刀點應該是在這裏……陸森的手從伊萊的身軀側面劃過。

伊萊非常自然地伸展了自己的身體，真舒服，這手法比南南還棒耶！不愧是南南的哥哥，果然全天下的哥哥都是最棒的咩？

陸森注意到了伊萊身後的那對翅膀，這對翅膀同樣是黑色的，可以完美地掩藏。不知道這對翅膀上的神經分布是怎麽樣的。按說，鳥類的神經系統和哺乳動物的神經系統是存在着顯著差別的。那麽，體型像大貓而又長了一對翅膀的伊萊，它的神經系統構成又是怎麽樣的呢？

太、太舒服了，他果然非常非常尊敬我愛戴我，才會讓我覺得如此舒服……伊萊難得有些被感動了。

陸森慢慢摸到了伊萊的下半身。他還記得伊萊是一個擁有智慧的獨立個體，因此非常注意地不會摸到伊萊身上一些不該摸的地方——比如說那對圓滾滾的貓蛋蛋。這是最起碼的尊重嘛，任何物種之間都禁止性騷擾。不過，陸森的眼神卻忍不住從上面劃過。貓咪的生殖器是長得非常有趣的，不知道如果伊萊以後有幸修煉到聖級，那麽等它能夠變成人類以後，這地方會不會随之産生什麽變化……

舒服到飛起來呢……伊萊忍不住揚起尾巴，用尾巴尖蹭了蹭陸森的手臂。

……

一場研究（按摩）結束，陸森和伊萊都非常滿意。他們的關系在這一刻拉進了不少。

“希望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陸森說。

陸小鑫小聲地對陸南咬着耳朵：“我敢打賭，大哥心中真實的想法是‘希望在你臨死之前，你會允許我在你死亡後解剖你的屍體，如果我更為長壽的話’，而如果伊萊答應了，大哥一定會覺得非常榮幸。”

“不知道為什麽，但總覺得你的确是真相了。”陸南同樣壓低了聲音說。

“嗷嗚——”伊萊仰頭低吼了一聲。

安斯艾爾盡責地翻譯說：“伊萊說，它很、很喜歡陸森哥哥。”可不是很喜歡麽，它甚至都想要和陸家大哥簽署魔法契約了。當然，為了不讓陸家大哥覺得冒犯，安斯艾爾在翻譯的時候把伊萊說的那些關于契約的話省略了。畢竟，安斯艾爾多少也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啊。

很快，他們就到達了四號基地。四號基地是一個人造的小型星球。說是星球，其實也可以說是一艘巨大的人造堡壘。陸冠宇雖然不差錢，但是造一座堡壘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因此這個四號基地其實不是在他手上建立的，而是他通過黑吃黑獲得的。堡壘如同小行星一樣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擁有固定的運轉軌跡。只要不強行改變運轉軌跡，它的運轉本身并不消耗什麽能量。

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一片星域都是混亂的，在這裏法律是被藐視的。不過，當四號基地變成了歐墨尼得斯的領地之後，以四號基地為中心，輻射開去的一片區域，正在慢慢變得有秩序。他們是一道光，他們的存在正在慢慢地剮掉那些在陰暗中生長出來的腐肉。

“老大，高樂樂申請一套單人宿舍，我們是不是要對他加強警戒？”當陸焱領着大家進入四號基地時，他接到了來自手下的消息。

“高樂樂？”陸焱皺着眉頭說，“你們什麽時候對戰俘如此優待了？他們想要什麽我們就給什麽嗎？拒絕！”

“老大，但這是你自己規定的。”手下不怕死地提醒說，“你當初說，戰俘中表現最優秀的可以适當提出一個在條件允許範圍內的小要求，只要這個要求不過分，我們都可以滿足他們。這不是為了調動戰俘工作的積極性嗎？”

他們對戰俘還算不錯，雖然勞動強度很大，有異心的會直接被槍斃，但是在一般情況下，戰俘至少能吃飽，而且還保留尊嚴。這是因為那些真正罪大惡極的人，歐墨尼得斯早就已經殺了。既然是戰俘，說明他們還不算太壞，沒沾什麽人命。

“就那個慫包？他是表現最優秀的？”陸焱覺得不可思議。

手下趕緊說：“就是他，然後他提出了想要一個單人小房間……老大你覺得這個要求到底是合理，還是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