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眉來眼去
西門瀾星真的覺得自己好難啊。
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 他必須每時每分每秒都和王憐花在一起。
一起在甲板上看日出,一起在船舷上看飛鳥與魚,一起在船頭上看日落, 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是的,還要一起睡覺!
“何必呢……我們都一起睡了好幾天了, 他們也不懷疑咱們之間的關系了, 沒必要繼續天天一起睡了吧。”西門瀾星垂頭喪氣。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一起睡過一張床了。
也就小的時候,生病的時候, 西門吹雪才會來陪着他睡。
而西門瀾星的身體一向比較好, 就算是個感冒傷風, 睡一覺也就好了。
這麽多天在船上一直和王憐花睡在一起,西門瀾星覺得自己的性向都有點歪了。
王憐花是真的太好看了。
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皮膚光滑白嫩, 就仿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般。
真是讓西門瀾星……
特別想問問王憐花用什麽配方的沐浴露!
這絕對是一筆會發財的買賣啊!
王憐花:……
為什麽他未來徒弟的思維邏輯總是那麽出其不意。
不過他喜歡!
Advertisement
“你必須每晚都和我睡一起。”王憐花對着鏡子給自己化着妝,“我可是答應你哥,要保護你的安全的。”
“……就睡個隔壁船艙而已。就算真的有危險, 王前輩你也絕對趕得及的。”西門瀾星嘆了口氣,這還是在他自己的船上, 能有多大的危險。
“睡在一起不是更方便麽?”王憐花擡起眼眸, “怎麽,難道你要讓那群黑衣人以為, 就才這麽幾日,西門二少就不行了?”
這個‘不行’兩字十分微妙,大概和‘被掏空了’有異曲同工之微妙,瞬間就讓西門瀾星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是幹幹脆脆用上之前那個喜愛美人片刻不離風評被害的形象呢?
還是掙紮一下然後獲得一個喜愛美人但是小小年紀身體不行的人設呢?
選A還是選B, 這是個難題。
難個P!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選A!
哪怕是王憐花坑了自己一把,西門瀾星還是從懷裏掏出了一面精致的化妝鏡遞給王憐花。
沒辦法, 實在是因為在西門瀾星的眼裏,那種普普通通的銅鏡實在是配不上王憐花的‘美貌’。
“這是……鏡子?”
王憐花有些詫異。
他不是沒見過精致的鏡子,當年在銀鏡才開始在貴族們之間流行的時候,王憐花就已經用上了。但是他從未見過能有這種清晰度的銀鏡,甚至連他眼角那微微的皺紋都照得一清二楚。
王憐花:……
突然有點不太喜歡這個鏡子了。
“之前在蘇州的時候,聽天機老人說他在參與評比什麽江湖美人排行榜,報名人數衆多,讓他十分頭疼,問我怎麽辦。于是我想了想,就把這鏡子給折騰出來了。”西門瀾星聳了聳肩,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面對着梳妝臺前的王憐花。
天知道,他的房間裏為什麽會有個一個梳妝臺……
這到底是什麽時候搬上船的,為什麽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既然收了你的拜師禮,那你從此以後就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了!”王憐花從桌子上端起一杯茶,無比自然地喝了一口,就仿佛那是西門瀾星的拜師茶一般。
“不,你等等,誰說我答應了?”西門瀾星連忙打斷了王憐花的自說自話。
“咦?不是拜師禮麽?”王憐花的語氣很是失望,那語調,聽得西門瀾星都有點心虛,“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禮物?”
西門瀾星道,“是的!”
“哎……我們倆的年紀差了太多,實在是不太合适啊。”王憐花嘆了口氣,帶着幾分顧影自憐。
西門瀾星拍了拍額頭,懶得和王憐花說話,走出了船艙。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大招還放不了,算了算了,他走了。
西門瀾星身後,王憐花笑了起來,很是開心。
收個徒弟真有意思。
比起沈浪那個他始終贏不了的,耍耍徒弟玩,都讓他覺得更年輕了呢。
王憐花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感覺皺紋也沒那麽讨厭了。
因為這做鏡子的人,未來一定會繼承他的衣缽,給這個江湖添上更多的樂趣。
比起沈浪來說,他王憐花才是贏到最後的人。
因為他的徒弟,注定更出色!
陸小鳳也很難啊。
只有他一個人和衆人分開了,坐上了福島的船,船上不僅沒有一個熟人,還有一堆敵對陣營的黑衣人。
用西門瀾星的話說,就是他被紅名包圍了!
陸小鳳是左看看右看看,這一船都是所謂的土財主,人數比他想象得還多那麽一些。
每天都會發生土財主甲因為住的地方不滿意,要和土財主乙換個房間,然而土財主乙不同意。
土財主丙認為土財主丁每天夜夜笙歌吵着他睡覺了,然後被土財主丁嘲笑土財主丙是XX不行所以睡得早。
陸小鳳每天無聊地‘觀戰’,感覺都可以把他們這些個故事編成一個繞口令了。
通過自己的個人魅力,陸小鳳也算是和船上的一些工作人員混熟了,聽到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線索。
比如負責做飯的大廚提過,說是以前幾次送人去福島,從來沒有都不需要做這麽多菜,說明這趟船上的人來的确實比以往多了許多。
比如負責搬運貨物的船工提了一句,說是這次福島船隊每個船都需要搬運很多貨物,他還被借調到了別的船幫個忙,拿了點賞錢,這就說明不只是陸小鳳他們一條船人多,而是每條船的人可能都比以往幾次客人還要多。
這是為什麽呢?
在陸小鳳的預測裏,因為沈浪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幾乎毀了福至大會這件事情,福島的人應該更加警惕,對要去福島的人審核得更加嚴苛,不輕易放一個可疑的人上船。
為什麽,他們這次卻反其道而行之,好像誰想去就都能去了呢?
莫非……
這群人打算放棄珊瑚島的福至大會,直接把這次當做最後一次,大撈一筆走人?
好像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得通啊。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那福島也就不安全了……
不只是為了錢,還為了掩藏福島的位置,背後的人很有可能黑吃黑,把他們全滅了啊!
不,不對,要滅口,為什麽不現在直接都滅了呢?
直接把他們綁起來抛下船,在海上飄蕩個幾天幾夜不就解決問題,還毀屍滅跡了麽?
陸小鳳摸了摸他的兩撇胡子,心裏有了推測。
這群隐藏在黑暗裏的人之所以沒有現在下手,肯定不是為了什麽江湖道義,而是所求更大!
至于大到什麽程度,他們到底想要點什麽,
那就只有去到福島之上,才能知道的。
只是這福島到底有多遠啊,怎麽航行了這麽久還沒到?
總不會是福島這群人在大海之上還要兜圈子吧?
福島的另外一條船上,又到了送飯的時間。
那名瘦小的皮膚黝黑的船工,再一次地來到了船艙前。
花滿樓可以聽到那船工和船艙守衛之間的對話。
“今天吃什麽?”
“魚……吃魚。”
船工好像有點害怕那幾個守衛,說起話來也有些結巴。
“怎麽又是魚!”其中一個守衛這麽說着,然後好像是踹了那名船工一腳。
花滿樓能聽到船工的悶哼聲,以及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第二個守衛伸手攔了一下,“哎,在船上就是這點不好,每天都吃魚,我都吃膩了。”
“快了,再過幾天就到了,到時候就能吃到別的了,忍一忍吧。”第三個守衛也跟着說了一聲。
“前幾天補給的時候好像送來了幾只雞,不過咱們沒有這口福,雞和雞蛋都不是咱們能吃到的。”第四個守衛拍了拍第一個守衛的肩膀,不讓他繼續發脾氣。
第一個守衛看着這情況,忍了忍,直接推開了房門,讓那船工趕快進去送飯。
船工從甲板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拎着大大的餐盒走了進來,在每個牢籠前放下了一個碗。
花滿樓再一次道了聲謝,捧起那個碗沿着周邊摸了摸。
果然,又是那個劃上了扭曲劃痕的碗,那個就像是小孩子畫蚯蚓一樣的劃痕。
花滿樓吃飯得動作還是那麽慢那麽優雅,哪怕在碗底吃到了一個完整的雞蛋,都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任何驚詫。
明明,那是連守衛都吃不到的雞蛋呢。
白雲號大船上,兩位劍客,日出而起,面對着廣闊的南海,站在甲板上練劍,直到日落而息。
沈浪一邊喝着兩口小酒,一邊感慨,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又有天賦又努力啊,
但是這麽兩個絕代劍客……
沒有一個人願意當他的徒弟。
他們都在船上共同度過了這麽久的時光了,沈浪明示暗示了不知道多少次,都被這兩位給拒絕了。
收個徒,怎麽那麽難啊。
不過,這兩個人的性格确實和他沈浪差的有點大。
沈浪一直是個大智若愚大大咧咧對什麽事情都好像有點懶散不上心,其實內心有乾坤的人。而這兩位呢,仿佛除了練劍,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們動容了。
哦,不對,還是有的。
就比如,西門瀾星每五天一次的報平安活動,都會讓這兩位劍客用那雙不知道吓退過多少對手的犀利眼神,注視着一直綠油油的蛤&蟆。
蛤%蟆被看得有點緊張,不自覺地‘呱呱’兩聲,在原地跳了跳。
葉孤城伸出手,把跳歪了點的蛤%蟆重新放回中間。
若是以蛤%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三個點鏈接而成一個三角形,那一定是個等邊三角形。
蛤%蟆委委屈屈不偏不倚地維持着那60°的角。
西門吹雪冷然道,“這是舍弟送給我的□□。”
葉孤城:……
蛤%蟆看着這架勢,撲騰跳了一下,讓這個等邊三角形變成了一個1:1:根號二的等腰直角三角形。葉孤城和西門吹雪,以及西門吹雪和那蛤%蟆之間的距離是1,葉孤城和蛤%蟆之間的距離則變成了根號二。
西門吹雪伸出食指點了點蛤%蟆的腦袋。
總算這只□□還知道誰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葉孤城準備今晚就連夜飛鴿傳書給飛仙島上的手下們,讓他們去尋找可以千裏傳音之物。
傳音冷卻時間一定要在五天以內。
哪怕只少一炷香的時間,只要冷卻時間比五個整天少,那他就贏了。
這時,蛤%蟆那頭傳來了西門瀾星的聲音。
【西門瀾星:哥,我這邊沒事兒,還救了一個在海上漂了很久的哥們,說是叫楚留香,你們認識麽?】
葉孤城看了西門吹雪一眼,那眼神在說‘看到了麽瀾星問的是你們’
西門吹雪淡然地回了一個眼神,仿佛在說‘注意開頭第一個字,是單數’
沈浪對于這樣的狀況已經習以為常了。
表面上這兩位絕代劍客惺惺相惜,經常互相傳遞眼神,有着外人都無法理解的默契。
實際上呢……
“楚留香啊,我倒是認識,不如我來給西門小弟回個話?”沈浪主動上前,打斷了兩位劍客之間的‘眉來眼去’。
西門吹雪直接拍了拍蛤%蟆回了句話。
【西門吹雪:不認識,別亂認哥(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好多人問我陸小鳳呢……
陸小鳳在福島的一艘船上呀,我好像提了,我沒提麽,撓頭。
花神那邊的暗示夠明顯了吧!!看出來了吧!!
*******
OOC小劇場:
楚留香:二少救我一命,無以為報。
西門瀾星:不,不了,以身相許就不必了。
楚留香:我想……不如我們義結金蘭,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楚留香的弟弟了!
王憐花:不,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