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的婚後生活
——高溫，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愛情。
——從此以後，你是我的愛人，我的太太，和我一生同行的人。
婚後高溫和何耐一起移民到新加坡生活。何耐在國際學校工作，偶爾也會在外面帶私人課程。高溫進了一家游戲公司做管理層。游戲公司的男生多，女生少，高溫因此收斂了自己拈花惹草的性格。而高溫也從不摘下自己的婚戒，好像是對自己的一個告誡。
從拍婚紗照到買房，再到裝修，高溫和何耐從來沒有發生過争執，他們配合得很默契，好像天生就應該一起過日子。
何耐賣了家裏北京的兩套房子，一起和高溫在新加坡買了房。裝修的時候，何耐只說想要布置成什麽樣子，喜歡什麽顏色，劃出錢給高溫，高溫便去買了。買回來的東西，做出來的設計，也一定是何耐喜歡的。
他們在新加坡買的是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裝潢整潔典雅。平時何耐下班回家大都很早，她會洗衣服，收拾房間，給大廳玻璃桌上花瓶裏換上新鮮的花束；洗澡做個人護理；為高溫切水果；再回屋裏一邊備課或者做翻譯工作，一邊等高溫回家。何耐會不定時接一些翻譯的工作，掙一點外快。
高溫到家以後，何耐會變成他的私人抱枕。高溫喜歡聽古典音樂，他會打開大廳的唱片機，聽音樂，吃水果，還有，吻何耐。他們的身體在經過兩年的情人生活以後，變得更加契合，他們很容易讓彼此滿足。
工作日二人都在工作的地方吃飯；周末多是高溫做飯。每逢周末，他們會睡到中午，高溫再送何耐去學跳舞，自己則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聊天，到時間了再去接她。二人下午會一道去菜市場和超市買菜、水果、零食，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最後回家做飯。
何耐不喜歡洗衣服，所以高溫一般會自己洗衣服。不過，何耐喜歡給高溫熨衣服，高溫的衣櫃裏全部都是整潔的襯衣，和成套的西裝。
高先生，早安。清晨，何耐吻了高溫。
早安，寶貝。高溫總會給何耐一個深吻，代替他的煙，讓他的大腦迅速清醒過來。
高先生，今天是九月一日，十六年前，我們是今天認識的。你說，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呢。
高溫看了一眼床頭櫃的日歷，乖，晚上我早點回來帶你去吃飯。高溫捏着何耐的耳垂說。
我給你做了巧克力，昨天晚上你回來之前做的，在冰箱裏。何耐貼着高溫的耳朵說。然後從地毯上拉過來兩盤巧克力。
你嘗嘗，能吃嗎？何耐可憐兮兮的樣子，高溫想，就算是沙子也得吃下去。
嗯，好像挺苦的。高溫歪着頭說。然後用吃了巧克力的嘴唇親吻何耐，把舌頭沖進她的口腔。你自己嘗嘗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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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在做東西上面完全沒有天賦啊。何耐仰着頭說。
家裏有一個人有天賦就好了，你想吃什麽，我都做給你。高溫抱着何耐躺回床上，他在何耐耳邊說，寶貝，我好想要。
大早上的，憋着。我還要上班。何耐推開高溫。
那晚上？
何耐把高溫的衣服扔到他身上，高溫笑了，他知道這樣的生活就是他想象中的幸福。
高溫買了很多關于哲學和經濟的書，下了班便翻來看看，久而久之也不再想去酒吧和歌廳尋開心了。何耐感受到男人一點一滴的變化，于是也想了很多方法給他驚喜。清晨的現磨咖啡；廚房角落的情侶杯；夾在草稿紙裏的情話；繡在襯衫衣領裏的英文名字；……；
寶貝，我愛你。高溫親吻着何耐的脖頸，輕柔地說。說你愛我。
Ich liebe dich(德語)何耐的聲音帶着上揚，美得如同湖面上漂浮的一根羽毛。
我聽懂了。高溫埋進何耐的頸間。他忽然想要一個孩子，他和何耐的孩子。那個孩子一定會非常漂亮。
今天是學校的開放活動日，高溫提前下班，到學校去看何耐。何耐正站在學生的中間，想把手中的花束抛出去。青春期的學生們都很喜歡何耐，喜歡親近她，喜歡順從她，也喜歡被她保護。
老師，你準備把花抛給誰。
何耐隔着人群，看到了高溫。我啊，把花給他。何耐指着對面的人。
高溫從遠處走來，笑着，也張開了手臂。何耐把花遞給高溫，撲進高溫的懷裏。
老師的老公長得好帥啊。
啊，真的好帥啊！
天生一對！
寶貝，我們生個小孩吧。高溫脫口而出，何耐的身子像是僵了一下，她回頭和孩子們告別，坐上高溫的車。
怎麽了？別不開心，我說說而已。高溫握住何耐的手。
沒有。我只是覺得生孩子養孩子都很難，我有點害怕。何耐低下頭，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高溫，你想要小孩嗎？
嗯，以前不想的。覺得帶孩子太累了，二人世界比較舒服。但是總覺得我們基因這麽好，不生有點浪費吧。
別臭美了。何耐別過頭說。我有點害怕。有孩子要考慮很多問題的，你說呢。
有我在嘛。沒關系，順其自然，別有負擔。高溫用手捏了捏何耐的耳垂。
高溫沒有得到何耐的首肯，只得繼續用tt，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個周末，二人一起在超市買東西時，何耐把高溫新拿的四盒東西重新放回貨架上。
那個，先，先不用了。何耐支支吾吾地說。
高溫大喜，在何耐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就看你的了。何耐挑釁式地看了高溫一眼，高溫決定回家大戰五百回合。不過高溫的運氣不太好，趕上公司和加拿大一家公司搞技術交流，被派出去好幾次。雖然每次時間不長，但回來總是筋疲力竭，還要倒時差。
今天高溫很高興，因為這次回來以後，交流活動正式結束了。
寶貝，我回來了，快給我香香。高溫一進屋就湊到何耐身後。
一身商務的味道。何耐有點嫌棄，把人推開，在客廳和卧室各點上一支熏香。
寶貝，我餓了。高溫可憐巴巴地看着何耐。
那我給你下碗面吧。高溫回來的時候，是淩晨四點，何耐提前起床給他燒了熱水，但還沒來得及做飯。
我想吃你，行嗎。高溫湊過來親吻何耐，被何耐用手指擋住。
那個，我，我那個晚好久了。你別鬧，我給你下面去。
高溫還沒反應過來，何耐已經走出卧室，但廚房下面去了。過了十幾秒，高溫總算接上了腦回路，樂颠颠地跑到何耐身邊，盯着她的腰腹看了幾個來回，然後摟了上去。
成了？高溫咬着何耐的耳朵。
不，不知道，我約了明天去檢查。別亂摸，啥也摸不出來。何耐打了幾下高溫的手臂。
我明天休息，一起去，一起去。高溫親着何耐的脖子說。
去，洗澡去。你身上有好大的味道，就那種出租車上的味兒。
高溫低下頭聞了聞，沒有啊。早聽說孕婦嗅覺敏感，真這麽敏感？高溫一邊想一邊脫衣服準備洗澡。
何耐孕七周，而且是雙胎。高溫在醫院已經笑到失去了表情控制。
別美了。何耐在被高溫抱起來轉了兩個圈以後，翻着白眼說。
寶貝，辛苦你了。你們兩個乖一點哦，不要欺負媽媽。高溫插着腰，對着何耐肚子裏的兩個小胚胎說。
神經病。
兒啊，你媽媽說我是神經病。高溫委委屈屈地說。何耐一下笑出聲音。高溫架着何耐的手臂，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走吧，回家了。
何耐是一個有腹肌的女人，所以到十五周肚腹才開始微微圓潤起來。高溫把手指畫在何耐肚皮上打轉。我們要不要換個房子，萬一以後不夠孩子們跑的怎麽辦。
何耐伸出三根手指頭給高溫。我，至少三年之內，沒有這個心力了。
你沒有，我有啊。高溫攥住何耐的手指。
你是不是想要家裏的存款。何耐橫了高溫一眼。
對了，咱家有多少錢。高溫摟過何耐。
卡在我的抽屜裏第一層，黃色那張，密碼是你生日，你自己看吧。
謝謝老婆大人。
哼，但是支付的時候還有一個加密密碼，你花錢沒個數。何耐一句話戳到高溫的心上。高溫當了二十多年的富二代，對錢完全沒概念。不過幸好，他有一個何耐，不會花到山窮水盡。
唉，我是不是太胖了。何耐對着鏡子，撫了撫自己隆起的肚腹，二十二周以後肚子忽然一下漲起來，以何耐無法想象的速度。
醫生不是說了，你這個是正常的，寶寶也很健康，體重增長也在安全範圍之內。沒事的。
胖的又不是你，你當然沒事了。何耐捏了一下高溫的胳膊，上面都是肌肉，捏得何耐手疼。
高溫溫熱的大手隔着薄衫撫上何耐的大肚子，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
不過他們也挺乖的，也不怎麽動。
拉倒吧，動的時候你不知道。何耐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被疼醒過。
那你怎麽不和我說啊，很疼吧。高溫吻了一下何耐的側臉，從身後摟住她的肩膀。
喏，習慣就好了。诶，動了，動了，你快點。何耐牽引着高溫的手，撫摸在自己的肚子上。胎兒在肚皮下微微的動作，引得高溫整個神經都緊繃起來，全身的每一個部位都不敢發出一點動作。
他們這麽動，你多疼呢。高溫捧着何耐的肚腹，把人拉進懷裏。
你這樣我更難受，放開，放開。何耐皺了皺鼻子。
诶，何耐，我陪你一起胖呗，你也沒胖多少。
真的？何耐這下高興了，她仰着臉，反手勾住高溫的脖子。
真的。高溫鼻子蹭了蹭何耐的後頸，像一只溫馴的小奶狗。
懷孕以後，何耐基本沒做過家務，除了端茶倒水還有換鮮花。因為家裏都鋪了地毯，高溫用吸塵器吸一下便了事，月末的時候，何耐會找小時工再來打掃一下，順便洗衣服。高溫往家裏裝了很多小孩子需要的用品，何耐只規定數額，不讓他花太多，至于買什麽就沒心思管了。兒啊，爸爸回來了。高溫親了一下何耐的肚子。何耐懷的是同卵雙胞胎，兩個男孩。三十周了，腹部高高地隆起來。
何耐在沙發裏挺了挺肚子，高溫坐到她身邊，把身體的每一個部位貢獻出去，随便何耐高興。何耐人靠在高溫身上，把他的身體拿過來當靠枕，讓他的雙臂展在自己身體的兩側。
何耐，其實你挺神奇的。你看你長肉都長這倆貨身上了。你胳膊、腿，還有臉根本就沒胖。高溫捏了捏何耐的小臉。
你再看我，我的肉都長臉和肚子上了。
沒事，生完咱倆一起減肥。這次換何耐安慰高溫。
兩個孩子突然在何耐肚子裏鬧了起來，疼得何耐眼睛都紅了，整個人縮在高溫懷裏，握緊了高溫的胳膊。高溫看着肚皮上起伏的波瀾，心頭一震。
何耐的忍耐能力很強，即使孕期有任何不适，也沒有在高溫面前有太多的展現。高溫從生活的碎片中知道何耐并沒有表面上這麽輕松，但他能做的事情卻很少。
高溫的眼眶紅了，把臉埋進何耐的肩膀裏。
怎麽了。何耐疼過勁之後，摸了摸高溫的後腦說。
我是不是很自私。高溫的聲音有一點啞。
嗯？你怎麽了。何耐把高溫的手牽到自己肚腹上，讓他摸兩個寶寶。
你受苦了，我什麽都做不了。何耐的肩膀感到一陣潮濕。
高溫，你哭了啊。你是心疼哭了嗎？何耐笑了，艱難地轉過身子，捧起高溫的臉。
诶呀別哭了，真丢人。兒子得笑話你了。何耐用大肚子拱了拱高溫，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淚
以後我們都不生小孩了。高溫握住何耐在自己臉上的手。
你不是喜歡小女孩嗎，不喜歡了？何耐笑。
不，你就是我的小女孩。有你們就夠了。高溫低頭吻了何耐，也吻了肚子裏兩個小淘氣。
何耐從第三十二周開始不再去學校上班，偶爾會做一些簡單的翻譯工作。因為何耐晚上睡不着，所以高溫索性也不睡了，他買了好多故事書來讀。
不想聽了，你都讀八百遍了，我都快背下來。何耐側着身子，靠在軟枕上。高溫在幫她揉肚子和大腿。
那換個故事吧。高溫趴到何耐的肚子旁邊，一只手給何耐揉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有個男孩十二歲的時候認識了喜歡的女孩，他特別喜歡女孩的長頭發，所以總是偷偷地剪下來一縷，拿在手裏，夾在書裏，像是有了一件信物。
啊，你以前還剪過我頭發。何耐半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來，亮晶晶地望着高溫。她挪了挪身子，高溫便知道了，他摟何耐在懷裏，捧住她的肚腹。
你怎麽知道我剪的是你的。高溫吻了吻她的發頂。
哼，你剪了別人的，哪兒敢告訴我。寶寶動了幾下，何耐用手安撫了兩下。
沒有，沒有剪過別人的。高溫過了一會說。
他們怎麽動得這麽厲害。高溫有點害怕，因為醫生說過像何耐這種情況，很容易早産。
過了一會，何耐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事，沒事。你不在的時候他們經常這樣，過一會就好了，畢竟兩個人就這麽大地方，肯定會鬧的。高溫，我得剪頭發，你這麽喜歡它，你來剪吧。
高溫摸了摸何耐的長發，我來啊？
嗯，随便剪短了就行。何耐大着肚子一點也不想去理發店。
那我可得好好剪。高溫慢慢把何耐放在軟枕上，腰下也墊上棉被，下床去找雜志了。
這麽晚了，別弄了，明天你還得上班。何耐喊住高溫。
啊，沒事明天剛好也沒會，我不去了。高溫埋頭繼續找東西，高溫在客廳翻了一會雜志，回卧室的時候，何耐卻睡着了。何耐能睡着可不容易，高溫蹑手蹑腳地給她蓋好毯子，也不敢走遠，就搬着枕頭睡在床邊了。
高溫，你怎麽睡在這兒。何耐淩晨五點的時候醒了，她看到床下面的高溫吓了一跳。
你昨天好容易睡着了，我就沒上去。高溫揉了揉眼睛柔聲說。
快上來，着涼了怎麽辦。何耐伸手要拉高溫。
餓嗎？餓的話我去弄點東西吃，不想吃的東西，我上床陪你聊天。高溫擠到床上。
不餓，有點渴。你先扶我上趟廁所。何耐現在覺得自己對身體的控制力快成零了，特別是起身的時候。
要不要我抱你。
不要，你把我和兒子摔了怎麽辦？何耐上廁所的功夫，高溫倒了熱水，放了一顆橙子味的泡騰片。
寶貝，你早上想吃什麽。高溫沒聽到回應，有點着急，跑到衛生間。何耐好像是愣住了，然後看了一眼高溫說，高溫，我們去醫院吧。我流血了，但是我不疼，真的，你說是不是我耐受性太好了？
高溫轉了兩個圈，去客廳拿手機。
你幹什麽？何耐問。
我打電話叫急救……
啊？不用，你不知道還要好久嗎？你之前不是看了書嗎。何耐嘆了一口氣，她比高溫淡定多了。你還能開車麽？要不打車？
能，能，能。高溫緩過神來，把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拿給何耐。
高溫，我起不來了。何耐使不上力氣，高溫打橫把人抱了起來。
你還真抱得起來，爸爸好厲害。何耐親了高溫一口，撫住腹部的一陣躁動。
你倆別鬧了。高溫感受到何耐在懷裏痙攣了兩下。手臂都在顫抖，厲聲和兩個還沒出生的寶寶說。
他倆不鬧怎麽出來啊。何耐抓住高溫的手臂，開始有點疼了。
疼。何耐，你疼就哭出來，喊出來，你忍着我心裏好難受。高溫哽咽了。
你怎麽又要哭了，我還沒哭。何耐攥着自己的衣角。
高溫把何耐送到醫院的時候，還遠不到生産的時候，醫生把何耐安排在病房待産。上午的時候何耐還能忍着，就是臉色有點發白。到了下午，何耐就開始哭了，是疼哭了。只是流淚，也不開口說話。高溫給她擦眼淚，自己心急的不得了。
何耐。高溫摟住何耐的肩膀，眼淚流下來，他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知道他從未如此擔驚受怕，他的心像是懸在崖邊，可能會随時墜落。
我沒事。何耐的嗓子啞了，從裏面生生擠出了三個字。高溫哭得更加難過。何耐很少見高溫落淚，此時高溫卻哭得像一個小孩子。
何耐生孩子的時候，高溫一直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何耐不讓高溫看她狼狽的樣子，所以高溫就讓護士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聽到孩子的哭聲，高溫也沒把眼罩拿下來。兩個孩子都不到五斤，但身體很健康，出生相隔不過十幾分鐘，但對高溫來講簡直是一種煎熬。
何耐。高溫摘下眼罩，先找何耐。何耐沒有什麽力氣，只是嘴角牽起一個微笑，告訴高溫自己沒事。
何耐，我發誓用一生保護你。何耐暈睡過去之前聽到的正是這樣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