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謀劃
“DNA對比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蔣美怡頓了頓,不無幸災樂禍的低聲道:“待會你可別太喜形于色,老頭子還在傷心呢!”
要知道,今天這一大清早警察局就派人過來請人,她陪着老頭子去認屍。
白布掀開的那一瞬間,撲面而來的腐臭和視覺的沖擊,讓她幾乎是瞬間就吐了出來。
因為在海裏泡的太久,再加上被魚群啃咬,屍體已經無法從表面辨認,無奈之下,警察只得采取了DNA對比。
她本以為好歹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出結果,哪知道她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對比結果就送到了蘇潤成的手上。
大驚大喜,直把她弄得一愣一愣,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忙不疊讓人準備去晦氣的鹽對着蘇靜妍就是一通亂灑。
蘇靜妍有些沒回過神來,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對手就被淘汰的感覺讓她有些忍不住飄飄然。
蘇淺妍死了?蘇淺妍真的死了?那也就是說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搶走一切了?
巨大的狂喜将她緊緊的包圍,她像是提線木偶,乖巧的跟在蔣美怡身後,待到她回過神來,卻一反常态的一把甩開了蔣美怡的手。
“怎麽了?”蔣美怡被甩得腳步一滞,有些驚慌的看着身後的蘇靜妍:“你高興傻了?”
“媽。”蘇靜妍直直的看着她:“這個消息沒有散播出去吧?”
“沒……沒有啊!”蔣美怡有些慢半拍,跟不上對方的節奏:“怎麽了?”
蘇靜妍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如果把蘇淺妍去世的消息散布出去,那麽那些一直跟她作對的老頑固就會松口了!
幾個模糊的方案在她的腦子的慢慢成型,蘇靜妍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可怕的弧度。
不,這還不夠!只要她把整個寰易都收入囊中,只要她成為了寰易的主人,葉辭遠還會選擇一個對他事業沒有助力的女人嗎?
這麽想着,她只覺得身體裏所有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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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不用等我了。”扔下這麽一句話,她便匆匆轉身離開。
比起在老頭子面前刷存在感,留下個好印象,倒不如來點實際的,就算是不能立馬把寰易的股權拿到手,也能讓葉辭遠看看清楚他到底愛誰。
想起上一次自己替蘇潤成整理文件時,無意間看到的股權轉讓書,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委曲求全二十多年,到頭來還是比不上蘇淺妍回來胡攪蠻纏一通。
想起那份蘇潤成已經簽字的股權平分的協議,她就忍不住恨得牙牙癢:蘇淺妍,這是你欠我的,我一定會拿回來。
這麽想着,她掏出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電話號碼,姣好的容顏在慘白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是夜,錦城的高檔公寓裏
“滾!”
俞景辰還沒走到公寓門口就聽見了裏面有東西被砸碎的聲音,伴随着俞初晴凄厲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拉開門,就見負責照顧俞初晴的傭人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
“俞……俞先生。”年輕小姑娘的臉一白,像是看見了什麽更可怕的東西一樣:“俞小姐,她……”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俞景辰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瞬間讓面前的小姑娘一下子紅了臉。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這種貨色也感興趣了。”待到那小姑娘離開,俞初晴嘶啞的聲音才在背後響起。
俞景辰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擰着眉頭看向不遠處腳步虛浮口氣惡劣的人:“怎麽又在發脾氣?”
俞初晴沒答話,扭頭跌跌撞撞的轉過身:“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她提起紅酒瓶,仰頭就是一通牛飲,壓根不考慮後勁。
一路跌跌撞撞的踢得酒瓶到處跑,踉踉跄跄一點也沒有往日裏的神采。
俞景辰也沒生氣,合上房門就走進去,差點沒被屋子裏的惡臭給熏暈過去。
往日裏她最愛的華服洋裝散落一地,桌子上擺滿了發臭卻一口未動的飯菜,四處都是空酒瓶。
看着自打從程家老宅搬出來後就一蹶不振的俞初晴,一股無名火竄上俞景辰心頭。
他幾步走上去,一把奪過她的酒瓶:“從程宅搬出來都有一個星期了,程修瑾都沒來看過你一,你這幅樣子做給誰看?”
俞初晴跌倒在沙發,呆滞的看着他:“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俞景辰勾了勾唇角:“你要我殺了蘇淺妍我殺了,我還特意安排了一具屍體跟蘇潤成做DNA對比,你要的我都做到了,現在你卻說不要我管?”
俞初晴沒搭理他,自顧自從一旁的地板上撿起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酒瓶子就要喝:“那又怎麽樣?”
程修瑾不願意見她,就算她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程氏,也不過是從早等到晚。
就算從她面前走過,他也不願意分半個眼神給她,而最讓她恐懼的,是警察局那邊已經幾次派人來要詢問關于當年程母的細節。
程修瑾在着手探查當年的事情真相,他不願意再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夜夜夢回,程母瀕死前的眼神一直折磨着她。
一時間,她就像是被架上熱鍋的螞蟻,生路死路都被人堵死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吃飯?只能借着酒精來逃避,麻醉自己。
“那又怎麽樣?”俞景辰氣極反笑:“俞初晴你知道嗎?為了給你消氣,我活生生把可以作為人質的蘇淺妍跟她肚子裏的孩子弄死了,可你卻這樣一副鬼樣子?”
他氣的雙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恨不得一把掌把她給抽醒。
“啪——”半晌,俞景辰抽出公文包裏的合約,一下子扔到了俞初晴身上。
“市中心有家新開的珠寶店,他們正好缺個形象代言人。”看着俞初晴呆滞的眼神,俞景辰忍不住笑了:“就這麽認輸還是你俞初晴嗎?”
認輸?俞初晴的手指一頓:不,我不認輸!我怎麽可能會輸!
她好不容易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怎麽可能認輸?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唾棄我又如何?
她顫抖着手拿起那份合約,不過幾眼就瞬間急的跳腳:“代言費才十萬?你是忘了我沒毀容前的身價了嗎?”
看着她勉強有些神采的眼神,俞景辰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你只需要答應就行了,這趟買賣你不會虧!”
看着對方将信将疑的神色,俞景辰嘆了口氣,似安撫的說道:“這家珠寶店的主人是程修瑾堂弟的未婚妻,你懂我的意思吧?”
俞初晴一愣:程家的親戚?那也就是說剪彩那天程修瑾應該也會到場,那到時自己就有機會接近他了?
看她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神采,俞景辰知道她這是明白自己話裏的含義了,只是,他忍不住叮囑道:“到時候你可別再揪着往事過不去了。”
“為什麽?”俞初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這個時候不正是應該施展苦肉計嗎?”
“傻不傻!”他擡手對着她額頭就是一個爆栗:“你再糾纏不休,只會讓他覺得煩,倒不如落落大方一些,興許還能贏得他的好感。”
俞初晴一怔:“你這是變相逼着我跟他撇清關系?俞景辰,你還是不是我親哥?”
看着面前已經被挫折打擊得神智不清的人,俞景辰強壓下內心的不耐煩:“就算你不跟他撇清關系又如何?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把握住他的心嗎?”
俞初晴一下子就愣住了,她想要辯解,卻發現壓根沒有什麽能夠成為她辯論的證據。
她抓緊了手裏的合約,也不知道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
眼見着只欠最後一道火候,俞景辰頓了頓,語氣裏不無鄙夷的問道:“難道你對程修瑾動了真感情?”
“怎麽可能?”俞初晴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就從地上竄了起來。
她将那份合約緊緊抱在懷裏,一邊從衣服堆裏抽出一條像樣的裙子,一邊對身後的俞景辰吩咐道:“幫我預約美容院,明天我就要去為廣告做準備。”
她要保證自己在剪彩那天,會用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去和程修瑾見面。
她要讓他看到自己離開他仍舊引人注目的那一面,她俞初晴問心無愧,自然也不會有邋遢的一面!
看着她重新充滿鬥志的背影,俞景辰終于放心的點了點頭。
他何嘗不知道俞初晴對程修瑾沒有感情,她不過是從來沒有遭遇過挫折,所以才會一蹶不振罷了。
如果這個翻身的機會,她不能好好把握,那麽這輩子注定只能在黑暗裏茍且偷生。
清晨的陽光淺淺的打進屋內,葉辭遠仰面躺在那張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滿面胡茬,絲毫沒有往日裏謙謙君子的模樣。
刺耳的鈴聲打擾了他的淺眠,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在血絲的襯托下,更加顯得他狼狽不堪。
他支起身子,從堆積如山的啤酒罐裏扒拉出自己的手機,見是經紀人打來的電話,撇了撇嘴,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