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八杯綠茶
譚小燕知道佟雪綠不能幫自己介紹對象後, 又恢複了之前那副高傲的模樣,用鼻孔看人。
佟雪綠懶得理她,只要她不犯賤大家可以相安無事。
除了做好自己的職責,她還幫孟大師傅洗菜, 作為回報, 孟大師傅每次給她打肉都是滿滿的一勺。
到了譚小燕那裏, 孟大師傅的手就開始羊癫瘋發作, 顫抖個不停,到最後頂多剩下兩三片肉。
譚小燕每次都氣得火冒三丈,可她對上的人是孟大師傅,別說現在劉東昌不再幫她, 就算是之前,劉東昌也拿孟大師傅沒轍。
估計譚小燕自己也沒想到,她那天不過是想給佟雪綠一個下馬威, 卻不想被佟雪綠将了一軍,最終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劉東昌不理她, 國營飯店其他人也不理她, 她好像被孤立了一樣。
午飯過後,國營飯店再次安靜了下來。
佟雪綠拿出初中的課本過來看。
穿書之前她雖然參加過高考, 可考的內容跟現在完全不一樣, 再說也過去了好幾年,她所有知識都還給老師了。
明年恢複高考後, 同樣分文理科,都要考的科目有語文、數學和政治。
其中文科加考歷史和地理,理科加考物理和化學。
她打算報考理科。
文科和理科之間, 她更擅長理科, 上輩子高考她報的就是理科。
她将初中的數學課本翻開, 快速翻了一遍。
題目不難,尤其跟後來的數學比,可以說簡單得不行,後來的數學考試各種彎彎繞繞的陷阱,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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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太久沒學習了,好多公式和解題思路都忘記了,不過好在底子還在,稍微看一遍就能慢慢回憶起來。
俗話說好記憶不如爛筆頭,她拿出本子和鋼筆來,快速抄錄一些重要的公式。
本子和鋼筆都是溫如歸送給她的,跟書籍一起送過來的。
她那天整理書籍時才發現。
說起來她欠溫如歸的好像越來越多了,回頭她得好好想想給他送點什麽東西才行。
她晃了晃腦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學習上。
大堂裏安安靜靜的,廚房裏偶爾傳來“咚咚咚”地切菜聲,那是郭衛平在練習切蘿蔔。
佟雪綠認真地驗算着公式,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透進來,光柱暖暖地照在她臉上,将她的頭發染成了金黃色。
方文遠和一班同事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畫面。
日光傾斜,空中飛舞着灰塵,她坐在桌椅旁一手撐着下巴,身子一半沐浴在陽光中,一半隐藏在陰影中。
安靜而美好。
方文遠差點沒認出來。
他記憶中的佟雪綠向來都是咋咋呼呼的,那天在醫院飯堂她更是咄咄逼人、牙尖嘴利,讓他顏面掃地。
這樣安靜的她,他從來沒看過。
不過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不是去沿慶縣當紡織工人了嗎?
他的同事甲看他怔怔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進來,“咦”了一聲:“那個女同志不是那個誰嗎?”
同事乙也跟着瞧了一眼:“我知道,就是方文遠的未婚妻!”
方文遠眉頭蹙了起來:“你們快別胡說,我跟她從來沒有談過對象,更沒有訂過婚!”
同事甲道:“不對吧,我記得她自己親口說跟你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方文遠:“那是長輩開玩笑随口說的話,再說了現在是新社會,又不是舊社會,誰還會把娃娃親這種事情當真?”
同事乙點頭:“你說得對,娃娃親跟盲婚啞嫁都是包辦婚姻,都是舊社會的糟粕,我們應該強烈抵抗和反對!”
“別說那麽多了,趕緊進去問問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吧。”
同事甲說着率先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佟雪綠擡起頭來,正好對上方文遠的臉,下一刻她把頭扭回去,仿佛沒看到他一般。
“……”
方文遠心裏莫名一陣心塞。
“娃娃親同志,現在還有什麽好吃的?”同事家嘿嘿笑道。
佟雪綠站起來,對着他們翻了個白眼道:“第一,我不叫娃娃親同志,我跟方文遠同志從來沒有定過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去公安局舉報你耍流氓,侮辱婦女同志!”
同事家不過是嘴欠,聽到她要去公安局舉報,頓時吓到了:“同志,對不起,是我嘴欠胡說八道,我跟你道歉,你可千萬別去公安局舉報我!”
這年頭流氓罪一告一個準,就算到時候不将他抓起來,他的名聲也毀了,以後讓他還怎麽在單位混?
佟雪綠看方文遠并沒有說什麽,也懶得再跟他們計較:“現在還有綠豆粥和紅棗蒸糕,你們要嗎?”
“要要要,來三份!”
“綠豆糖水一毛一分錢一碗,紅棗蒸糕九分錢一塊,一人兩毛錢,三人共六毛錢,另外糧票六兩糖票三兩。”
幾個人趕緊把票和錢掏出來遞過去。
佟雪綠收了錢去廚房端了東西過來,然後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
方文遠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她身上,尤其發現她在看課本時,心中震驚無比。
剛才他就發現了,佟雪綠算數很快,要知道她以前算數可是差得不行,讀書時考試每次都不及格。
而且她也不喜歡讀書,一看書就說自己頭疼,現在居然能耐得下心來看書。
怎麽感覺她好像變了很多?
其實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以前她總是追在自己屁股後面跑,可自從她離開佟家之後,她就好像再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上次自己去找她,不僅被嫌棄,最後還鬧到公安局去,這次也是,看也沒多看他一眼。
他想起妹妹方靜媛那句“她正眼都懶得看你,就好像大哥你是一坨狗屎一樣”,嘴巴狠狠抽了一下。
同事甲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不是說不在乎人家嗎?怎麽還一直盯着人家看?”
方文遠回過神來,咳嗽一聲掩飾尴尬道:“我哪有看她,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同事甲和同事乙兩人對視一眼,顯然不相信這句話。
不過他們也不敢多說,生怕等會被佟雪綠聽到,她又要說去公安局舉報的話。
佟雪綠對方文遠沒啥好感,但也沒到深惡痛絕的地步,就跟路上的路人一樣。
只要不來打擾她,她完全可以無視對方。
方文遠幾個人吃了東西後就走了,直到他走,佟雪綠都沒有擡頭再看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方文遠心裏莫名感到有些煩躁。
**
溫如歸重新買了火車票,這次他買的是卧鋪。
其實一開始就應該買卧鋪,畢竟要在火車上呆兩天兩夜,只是因為要把書籍送給佟同志,時間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最終只買到只有硬座的班次。
不知道她看到他“的确良”了沒有?
應該是看到了,就不知道她是什麽反應。
前幾天他在飯堂聽基地的女同事說,現在的女同志都喜歡“的确良”做的裙子。
他從來不留意女人的打扮,聽了那話後,他稍微留意了一下,果然發現基地有不少女同事穿起了“的确良”做的裙子。
風吹過來時,裙角飛揚,白裙飄飄,的确是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他想象着她穿起“的确良”裙子的樣子,耳尖慢慢紅了。
現在還是白天,他睡不着,坐車途中沒什麽事情做。
于是他從旅行袋裏拿出一個本子和鋼筆,在本子上勾勒了起來。
若是佟雪綠在這裏的話,便會發現他手中的本子和鋼筆跟她的一模一樣。
溫如歸做起事情向來很專注,全神貫注的,周圍的一切吵雜聲都被他隔離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很快,本子上就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
披肩的長發,一身襯衫長裙,水霧霧的眼眸下,還有一顆小小的黑點。
突然卧鋪上面伸出一個頭來,盯着他的本子嚷嚷道:“同志你畫的可真好看,你畫的是你對象嗎?”
溫如歸眉頭蹙了一下,把本子蓋上:“不是。”
“不是對象,那你畫的就是你媳婦了?”
溫如歸纖長的眼睫輕顫了一下,沒再回答他的話。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如果他再否定的話,會讓人以為他在耍流氓,猥瑣的畫女人,而且還不是畫自己的媳婦或者對象。
卧鋪上面的人看他沒回答,還以為自己猜對了,咧嘴一笑道:“同志你媳婦長得可真好看。”
溫如歸的眼睫再次輕顫了起來。
媳婦。
他從來不知道這個詞語是如此美好。
讓人一聽就血脈偾張心跳加速。
此時在學校的佟嘉信也血脈偾張,臉紅心跳。
不過他不是高興,而是氣的!
他直勾勾瞪着眼前幾個人,怒吼道:“把我的課本還給我!”
一個尖嘴的男生手裏拿着書本,朝他賤兮兮笑道:“有本事你過來拿啊?”
佟嘉信沖過去,對方就把書丢給另外一個人,佟嘉信再追過去,他們又丢。
像耍猴子一樣,把他耍得團團轉。
佟嘉信眼睛通紅,拳頭捏緊:“再不還給我,我就去告訴老師!”
尖嘴男生聽到他要去告狀,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去啊,看到時候老師是幫你還是幫我?難道你不知道老師有多讨厭你嗎?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姐姐!”
“你姐姐就是個黑心肝的爛東西,我表姨說,像你姐這種破壞別人婚姻的人,就該下地獄!”
佟嘉信一頭撞過去:“你胡說報道,我揍死你!”
尖嘴男生看他沖過來,身子一閃,佟嘉信一頭撞在後面的牆壁上,眼冒金星。
幾個男生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哈哈,廢物廢物!”
佟嘉信咬牙切齒瞪着他們,胸膛好像快要炸裂似的。
這時候,上課鈴響了,幾個男生把書本丢在地上,朝他做了個鬼臉,哄笑一聲跑了。
佟嘉信從地上爬起來,把書本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咬着牙回教室去。
**
方文遠走後,佟雪綠把碗筷收起來,拿到廚房去洗。
郭衛平腼腆一笑道:“雪綠姐,你剛才是在看書嗎?”
佟雪綠點頭:“對,我在看書,初中的書。”
郭衛平皺了皺眉頭:“你不是已經畢業了嗎?幹嘛還要學習?”
佟雪綠:“學無止境,學習不是在學校課堂才能學習,只要想學習,在哪裏都可以學習。”
郭衛平想了一下,似乎沒法理解她的想法:“我就不行了,我一看見書就頭疼,我還是喜歡做菜!”
佟雪綠想到佟嘉鳴三兄妹說的夢想,不由失笑。
在六七十年代,能在國營飯店當大師傅,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而有面子的事情,可惜再過兩年這種盛況就不複存在了。
不過她沒說什麽,人各有志。
突然郭衛平“哎喲”了一聲,站起來捂着肚子臉紅紅道:“雪綠姐,飯店交給你看一下,我……我去……”
佟雪綠勾唇:“去吧。”
郭衛平被她一笑,臉更紅了,捂着肚子從廚房後門跑了出去。
國營飯店裏面沒有廁所,要去外頭的公廁。
把碗洗幹淨後,佟雪綠準備再去看一會兒書。
可剛走出去,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就走進來。
女人身穿一身“的确良”,大鼻子小眼睛,留着幹淨利落的短發。
她腦海裏突然浮起蕭承平的樣子,兩母子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這女人是蕭承平的媽媽,在總後大院出了名的嚴厲,大院很多孩子都很害怕她。
這種上班時間她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佟雪綠腦海裏出現了四個字:來者不善。
不過她沒慌張,也沒主動打招呼。
蕭母看她看到自己,居然連招呼都不打,眉頭立馬皺起來:“以前我就覺得你刁鑽野蠻,但那時候好歹懂禮貌,現在看到人連招呼都不打,你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佟雪綠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卻做出震驚的樣子:“啊,你是寧姨?我剛才差點沒認不出來,寧姨,我聽說愛生氣的女人老得快,你估計就是太愛生氣了,我剛才看到你才會認不出來!”
“……”
蕭母聽到她的話,氣得差點吐血:“你簡直沒教養,你……”
佟雪綠:“寧姨你還發脾氣,你快摸摸你眼角的皺紋,肯定又多了好幾條!”
“……”
蕭母知道她在故意氣自己。
可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她就是滿腔的怒火,這會兒為了不生皺紋,只能硬生生将怒火壓下去。
蕭母在角落的座位上坐下,眼眸犀利看着她:“你過來坐下!”
啧啧,瞧這趾高氣昂的樣子,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慈禧太後呢。
佟雪綠慢悠悠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
蕭母看她這個樣子就來氣:“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就你這種沒規矩的人,哪家人會願意娶你做媳婦!”
佟雪綠被這話給惡心笑了:“那就不勞您費心了,我長得這麽漂亮,要想嫁人的話,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蕭母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你現在是年輕漂亮,可等你老了,你還以為你能抓住承平的心一輩子嗎?”
?
什麽鬼?
佟雪綠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該不會以為自己跟蕭承平在處對象吧?
蕭母以為她被自己說中了心事,哼道:“承平給錢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跟承平在一起,不就是貪圖我們蕭家家境好?像你這種膚淺的女子,我看多了!”
“婚姻最重要的講究門當戶對,你跟承平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我跟承平他爸不會支持你們在一起!”
佟雪綠被蕭母高高在上的樣子給惡心壞了。
不過以為這樣她就會生氣嗎?
不,她不會。
這種小說和偶像劇中“砸錢離開我兒子”的名場面難得一遇,她可得好好利用才行。
上輩子當了那麽多年的綠茶,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被人拿錢砸過,沒想到現在居然讓她遇上了!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
請用錢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
蕭母看她滿臉通紅,臉上越發得意了:“只要你肯離開承平,以後我可以給你介紹對象,可能比不上我家承平,但總歸比你自己去找的要好!”
就這?就這?
不砸錢就想讓她離開她兒子?沒門!
佟雪綠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她的表演。
“寧姨,你聽過一首詩嗎,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此時我的心情就是這樣。”
說出這句瓊瑤的經典臺詞,她差點沒把自己給惡心壞。
不愧是她。
不要臉!
蕭母在心裏罵了一聲:“只要我跟承平他爸不同意,你永遠也進不了我們蕭家的門!”
佟雪綠捂着心口,眼眸水汪汪的:“若為真愛故,一切皆可抛,況且承平他說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他就要離家出走,跟你們斷絕父母關系!”
蕭母咬牙死死瞪着佟雪綠:“不可能,承平他不可能說這種話!”
“承平會不會說這種話,寧姨心裏難道沒數嗎?”
蕭母就是心裏太有數了,所以臉色才會這麽難看,也才會來這裏找佟雪綠。
蕭承平從小就是個混不吝的性格,一旦決定一件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蕭母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你說吧,你要怎麽樣才願意離開承平?”
來了來了!
經典臺詞來了!
佟雪綠控制住嘴角上揚的弧度,蹙着眉頭搖頭:“寧姨,我做不到!”
蕭母瞪着她,眼睛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好一會兒她低頭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扔到她面前道:“裏面是一千元,只要你答應離開承平,這錢就屬于你的!”
一千元啊!
佟雪綠差點就心動了。
放在穿書之前,要是有人拿錢砸她的話,她立馬将狗男人踢開。
可這時候不行,她要是敢收這錢,回頭蕭母說不定就會去公安局舉報她。
她不能留任何把柄給別人。
她将信封推回去,受傷道:“寧姨,你這是在侮辱我,我是那樣見錢眼開的人嗎?”是的,我是。
蕭母抿着唇:“那你到底要什麽?如果你想進蕭家的門,我告訴你,你想也別想!”
佟雪綠一臉受傷的樣子:“寧姨,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接受我?”
蕭母點頭:“沒錯,你就死了這個心吧!”
佟雪綠捂着臉嘤嘤嘤哭了好一會,才紅着眼眶道:“既然如此,我懂了,你要我離開也行,不過你得答應幫我做一件事情。”
蕭母嗤笑一聲,一臉“果然有目的”的表情:“說吧,你想我幫你做什麽事情?買房子還是換工作?”
佟雪綠搖搖頭:“都不是,我想要一份完整的高中數理化冊子,然後還要寧姨幫我複印一千份。”
??
蕭母見鬼一樣看着她:“你要這東西做什麽?而且還要那麽多份?”
佟雪綠:“現在物質匮乏,很多地方的人都吃不飽,更別提上學受教育了,每次看到那些渴望知識的人不能去學校接受教育,我的心就如針紮一般!”
“所以我想複印一些資料無償幫助他們,寧姨,像您這樣善良的人一定不會拒絕吧?”
蕭母:“……”
弄一整套數理化的冊子不難,她大哥就是在教育局的,可要複印一千份,這工作量就很大了。
佟雪綠道:“如果寧姨不答應的話,那當我前面的話沒說過吧。”
蕭母瞪着她,好半會才咬牙道:“行,我幫你弄來,不過你要說話算話,要是你再敢糾纏……”
佟雪綠打斷她的話:“只要你把東西給我,我一定說話算話,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趕緊把承平送回軍中去。”
蕭母當然知道要将他送回軍中去,可他們倆要是不斷的話,送回去也沒用。
佟雪綠道:“對了,我現在住的地方還少了一棵果樹,如果寧姨能幫我弄來的話就更好了。”
獅子大開口,就等這個時候。
蕭母咬着牙:“行!”
最終蕭母是黑着臉離開國營飯店的。
看她一走,佟雪綠嘴角上揚起來。
一石三鳥啊。
她記得剛開始恢複高考時,很多人別說考試資料了,連課本都借不到。
這些資料她打算留到明年以平價賣出去。
一來可以賺錢,二來也可以幫助明年高考的考生。
一般的人很難買到完整的數理化冊子,就算她現在去書店找也未必找得到。
可蕭母有這個渠道。
這第三嘛,就是送走蕭承平這朵爛桃花。
蕭承平為人不差,只是有這麽個媽在,她連朋友都不想跟他做。
至于平白無故讓蕭母出錢,她會不會覺得內疚?
答案自然是不會。
如果她不拿這些東西,蕭母肯定會以為她舍不得離開蕭承平,以後說不定會時不時過來騷擾她。
到時候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再說了,蕭母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她,不讓她出出血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想着即将賺到第一桶金,佟雪綠心情很愉悅。
回到家,卻發現佟嘉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