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杯綠茶
衆人怔愣了幾秒, 随即紛紛讨伐了起來。
“我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這麽不要臉, 照我說打死了也是活該！”
“就是，你堂弟才幾歲啊，怎麽就做出這麽下作的事情？”
這年頭的人雖然大多數很質樸, 但也不缺乏下作猥瑣的人, 尤其是農村的二流子, 偷拿女人內衣褲偷看女人上廁所都是常有的事情。
佟雪綠嘆了一口氣道：“我堂弟佟彥良今年還不到十四歲。”
“才十四歲就這樣，長大了還得了？”
“照我看, 這應該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估計他爸媽就不是什麽好的！”
大嬸，你說得對！
佟雪綠在心裏默默點了個贊, 表面卻一副難過的樣子：“其實我堂弟佟彥良他已經受到懲罰，他的子孫袋被人給踹破了，醫生說他以後可能生不了孩子！”
“還有我奶奶當時剛好瘋病發作, 沖過去打人, 後來打不過反而被人打了, 你沒看到，我奶奶的臉腫了，牙也被打掉了一顆，心疼死我了！”
我的媽呀, 這也太生猛了吧？
居然子孫袋都被踹破了！
哎喲喂, 這可是大事情！
這樣的大事情怎麽能不跟別人好好唠嗑唠嗑呢？
不過話說回來，佟家的老太太瘋得可真吓人, 看來要讓孩子遠離他們一家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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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正是下工吃飯的時間, 衆人聽到了想聽的內容, 終于滿意地離去。
佟雪綠也滿意地帶着佟綿綿和佟嘉信兩兄妹回去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壓根不想讓佟綿綿接觸到佟彥良那個人渣。
只不過謝金花一幫人都來到家裏，佟綿綿不過去見人說不過去。
她只好再次叮囑佟嘉信，讓他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妹妹。
佟嘉信點頭應好。
他對佟雪綠的謹慎倒是沒覺得奇怪，只當她是太疼愛妹妹了。
**
回到佟家。
老家的人看到佟嘉信和佟綿綿，臉上興趣缺缺。
佟雪綠特意觀察了一下佟彥良，只見他蹙着眉頭，目光從佟綿綿的小臉蛋掃過。
不知道是不是某個地方太痛的原因，對方接下來并沒有再多的動作。
但佟雪綠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謝金花穿着鞋癱在床上，對佟雪綠昂着下巴命令道：“你去打個電話給真真，說我們過來了，讓她明天過來一趟。”
佟雪綠：“奶奶想見佟真真？”
孫桂蘭撇嘴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佟真真好歹在我們佟家養了十五年，難道媽想見她一面都不行嗎？”
佟雪綠：“二嬸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佟真真現在被關在農場裏，你們想見她沒那麽容易。”
佟真真被關在農場？
這話一出，屋裏安靜了幾秒。
謝金花從床上一躍而起，聲音又尖銳又刺耳：“真真怎麽會被關到農場去，他爸媽不管她嗎？”
她不喜歡佟大軍兩夫妻和他們生的幾個孩子，但佟真真是個例外。
佟真真嘴甜會說話，每次見面都會将佟大軍兩夫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包括兩夫妻偷藏私房錢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佟真真居然不是佟家的孩子，不過後來聽說她是做大官人家的女兒，她頓時又開心了。
有佟真真這個親生女兒和佟雪綠這個養女，她就不怕那個佟家會不給她兒子安排工作！
可這會兒聽到佟真真才認祖歸宗不到半年就被送去農場，她實在是懵了。
佟雪綠嘆了口氣：“佟真真生氣我搶了她的身份，可又不敢沖着我來，便将怨氣發洩在綿綿身上，我一氣之下便将她舉報到公安局，然後她就被送去農場了。”
佟家人：“……”
屋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除了老家人，佟嘉鳴和佟嘉信兩兄弟也是一臉震驚。
對于佟真真的事情，佟雪綠并沒有跟他們兄弟倆說。
佟嘉信張開嘴巴想說話，卻被佟嘉鳴給瞪了一眼，他的話便咽了回去。
孫桂蘭回過神來，一臉懷疑道：“你該不會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吧？真真現在可是佟家的親閨女，佟家會不幫自己的女兒？”
佟雪綠：“佟真真是佟家的親閨女沒錯，可和佟家人一起生活十五年的人是我，佟真真不過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幾個月而已，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你們覺得我和佟真真兩人比誰長得更漂亮？”
老家一幫人再次被消聲。
這跟佟真真被關去農場有什麽關系啊？
佟雪綠不等他們回答，就自顧自說下去：“答案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我長得比佟真真漂亮十倍，不，一百倍！”
佟家人：“…………”
他們平時在老家吹牛都不敢這麽不要臉！
佟雪綠：“就因為我長得貌美如花美若天仙，所以佟家人才會選擇放棄佟真真，你們肯定想知道這是為什麽對吧？原因很簡單，就憑我長得這麽漂亮，将來我想嫁個有錢有權的人家，那是分分鐘的事情！”
“可佟真真做得到嗎？她做不到，就憑她那扁平的鼻子，黑不溜秋的皮膚，哪個高官人家會看上她啊？佟家人選擇我，這正好說明他們聰明，懂得審時度勢！”
佟家人：“…………”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她不要臉還是那邊的佟家人不要臉。
謝金花拉着一張老黃瓜的臉，臉上寫着不高興三個大字。
她的鼻子扁平，皮膚比佟真真還要黑，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內涵了。
佟雪綠杏眸掃了衆人一眼：“奶奶，所以你們還要去見佟真真嗎？”
謝金花黑着臉：“不見了！”
見個屁，農場那種地方誰想過去？
佟二柱等人看着佟雪綠，眼裏有了新的審視。
之前他們只覺得佟雪綠牙尖嘴利，但并沒有太多放在心裏，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那邊的佟家居然為了她放棄了親生女兒。
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得罪她，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巴結着，這樣才能讓她給他們找工作。
馮招娣嘴唇一咧，露出一口大黃牙：“其實不見也無所謂，畢竟大侄女你才是我們的親人，以後我們的工作就要拜托大侄女你了！”
佟雪綠聞言，扭頭看向對方。
馮招娣是佟三壯的媳婦，跟佟二柱兩夫妻不一樣，馮招娣兩夫妻極品的同時還很狡猾。
佟彥良跟人起沖突的時候，他們兩夫妻縮在後頭不出面，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夫妻沖在最前面。
典型的自私自利。
佟雪綠敷衍笑了一聲，懶得回答對方的話。
一旁的孫桂蘭卻不想奉承佟雪綠。
她拉了拉婆婆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媽，撫恤金，把撫恤金要回來！”
謝金花這才想起撫恤金的事情來：“我那天打電話到廠裏，廠長說你已經将撫恤金拿走了，錢呢？拿出來給我！”
佟雪綠：“奶奶，有些話我想私下跟你說。”
孫桂蘭第一個不樂意：“有什麽話是我們聽不得的？媽，這人賊得很，你別被她忽悠了！”
佟雪綠眉頭一蹙：“二嬸你這是看不起誰啊？你以為奶奶跟你那麽蠢嗎？奶奶一看就是聰明人，誰還能忽悠得了她！”
謝金花朝兒媳婦不滿意地瞪了一眼：“人蠢別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孫桂蘭：“……”
媽你清醒點，你現在就已經快被忽悠瘸了！
不用佟雪綠吩咐，佟嘉鳴便牽着妹妹，帶上佟嘉信三人走出去了。
老家一幫人卻沒有一個人挪動。
佟雪綠突然嘆了一口氣，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謝金花：“奶奶，我之前還以為你是一家之主，現在看來其實你只是個老可憐，在這家裏完全做不了主，你看你叫他們出去，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聽你的話。”
老可憐？
謝金花差點被這個詞給惡心到！
不過更讓她生氣的是兒子兒媳幾個人，他們這是在挑釁她一家之主的權威啊。
她臉色一沉喝道：“全部給我滾出去！”
看謝金花發脾氣了，幾個兒子兒媳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拉着兒子女兒出去了。
**
大院的人正在院子裏吃飯，突然聽到一聲河東獅吼，不禁被吓了一跳。
接着便看到佟家一幫人都被趕出屋來，房門“砰”的一聲從裏面被關上。
看來佟家老太太果然瘋得很厲害啊！
孫桂蘭等人被趕出來，覺得又生氣又沒面子。
孫桂蘭看兒子在地上坐着不舒服，便想去隔壁借個凳子：“蔡大姐，你還記得我不？”
蔡大嬸看她走過來，将手裏的水往她面前一潑道：“不記得！”
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進門去了。
？？
孫桂蘭愣了好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她做是做什麽？明明前幾次過來還挺熱情的？
等反應過來，孫桂蘭氣得臉通紅，就想着去問問其他幾家人這蔡大嬸到底發什麽瘋。
誰知那些人都跟約好了似的，通通說不記得她，而且話還沒說完就走人。
簡直氣死她了！
馮招娣本來也想跟院子裏的人聯絡一下感情，看到孫桂蘭吃了閉門羹，她立馬打消了念頭。
“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孩子他爹，明天你出去打聽一下，看看佟真真是不是真被關到農場去了？”
佟三壯用手挖了挖耳朵，然後手伸到她面前道：“那你得給我車費。”
馮招娣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小聲點，回頭我再給你！”
她婆婆和孫桂蘭那兩個蠢貨，居然将錢放在包袱裏，害得家裏損失了好幾百元。
她之前說她的錢也在包袱裏，其實是騙人的，她的錢全部縫在褲子上，安全得很！
屋子裏。
佟雪綠坐在謝金花身邊，一臉親昵道：“奶奶，我一見到你就覺得非常親切，感覺好像以前見過你一樣，我覺得這可能就是血脈相連的關系。”
謝金花卻不買賬，撇嘴道：“少說廢話，撫恤金呢？”
佟雪綠對她的态度奇怪了一下，但也沒有多想：“奶奶，那撫恤金我暫時沒法給你。”
謝金花眼睛一鼓，瞪得跟鼓眼青蛙一樣：“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想将那錢私吞了？”
“奶奶，你小聲一點！錢我沒有私吞，我是拿那些錢去賺錢了！”
“賺錢？你這麽點年紀，你懂什麽賺錢？”
“我不懂，可我養父母懂啊！”佟雪綠一臉驕傲，“我那邊的爸爸可是解放軍後勤油料部主任，油料部掌管着農副業生産和物資的部分，這一出一進，每天經手的錢多到你不敢想象！”
“那你爸拿着去做什麽了？能賺到多少錢？”
謝金花不知道油料部是幹什麽的，但她聽懂了主任兩個字，反正就是當大官的！
“拿去做什麽奶奶你就別問，那是軍事機密，知道了對您老人家沒有好處，不過，”佟雪綠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等過陣子，我們連本帶利能拿回來一倍！”
謝金花“啊”的一聲，嘴巴張大，眼睛裏泛出貪婪的光芒：“多一倍是多少錢？”
“工廠的撫恤金是一千元，一倍就是兩千元。”
謝金花狐疑看着她：“撫恤金才一千，你沒騙我吧？”
佟雪綠露出委屈的神色：“奶奶你這話太傷我的心了，你可是我的親奶奶啊，我怎麽可能騙你？再說了，這種事情你到廠裏一問就知道，我說謊有意思嗎？”
謝金花也覺得她沒有膽量欺騙自己：“你們那個廠長怎麽回事？大軍可是救了他兩個兒子，他就給這麽點錢，我呸，沒良心的東西！”
佟雪綠看她提到佟大軍，眼裏沒有一點悲傷，反而十分在意撫恤金，心裏那個猜測不由再次浮上來。
謝金花一心只關心錢的事情：“那錢什麽時候能回來？”
佟雪綠回過神來：“半個月左右，到時候連本帶利一起給我們，等拿到錢了，我全部交給奶奶！”
這還差不多！
謝金花聽到這話，看她稍微順眼了一點。
佟雪綠又道：“不過這事情需要保密，不僅不能讓兩個叔叔嬸嬸知道，而且外頭也不能說！”
謝金花一臉不在乎：“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
佟雪綠搖頭：“不僅不能說出去，奶奶你還得對外說撫恤金已經在你手上，否則叔叔嬸嬸他們肯定會起疑心！”
謝金花也不完全蠢，三角眼盯着她：“你這是想蒙誰啊？要是回頭你不将錢給我，我找誰要去？”
“找廠長，找公安，找我的養父母都可以！”佟雪綠擲地有聲道，“你們是我的家人，我怎麽可能坑你們？就算奶奶你不放心，難道你還不放心我的養父母嗎？他們可都是當大官的，那點小錢他們根本不會看在眼裏！”
看謝金花還是不出聲，她臉色頓時一沉：“真是好心被雷劈，算了，明天我就去跟我爸将錢要回來，這樣奶奶你就放心了吧！”
謝金花剛才心裏已經有八九分被說服了，只是她還拿喬想要從她身上榨出更多東西來，所以才沒有出聲。
這會兒聽到她要将錢要回來，連忙道：“你這孩子脾氣怎麽這麽大，我又沒說你什麽，錢既然已經拿給你爸爸了，那就放在那邊吧。”
利息一千元，這樣的誘惑是個人都抵擋不住！
至于欺騙，她覺得佟雪綠沒有那個膽子。
這年頭出行都必須有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她哪裏都去不了，如果佟家那邊要是敢私吞的話，那她就敢去他們的單位鬧！
佟雪綠見好就收，從口袋裏掏出三十元塞過去：“這些錢你拿着，回頭等拿錢拿回來，奶奶你想怎麽花就怎麽花！”
謝金花的錢被搶走了，公安局雖然說會全力幫他們追回來，可她還是心痛啊。
雖然三十元不算多，不過再過半個月她就能拿到兩千元，到時候這大院裏的老太太，哪個都沒她有錢！
想到這，她的老黃瓜臉笑出了滿臉皺紋。
**
說服了謝金花，佟雪綠站起來去開門讓其他人進來。
門一打開，孫桂蘭第一個沖進來：“媽，那死丫頭跟你說什麽？撫恤金她給你了嗎？”
佟雪綠聞言回頭看着謝金花。
謝金花注意到她的眼神，指着孫桂蘭的鼻子罵道：“你問那麽多幹嘛？撫恤金不給我難道給你啊！”
孫桂蘭被噴了一臉的口水，那味道惡心她晚飯都要吐出來：“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擔心你被騙了？媽，撫恤金有多少，給我們看看吧？”
這話一出，馮招娣等人的眼睛“嗖”的一下集中到謝金花身上。
謝金花拉着臉怒吼：“看什麽看？這個家到底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滾一邊去，看着你就鬧心！”
“……”
被莫名其妙罵了一頓，孫桂蘭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大院的人聽到謝金花的怒罵聲，再次肯定她瘋了的事情。
連忙叮囑家裏的小孩，這幾天都不要到佟家去，看到老家那幫人趕緊繞着走。
佟雪綠看謝金花沒洩露秘密，便放心出去了。
佟綿綿和佟嘉信在蔡大嬸家，佟嘉鳴一個人呆在院子裏。
看到佟雪綠出來，他邁腿走過來：“佟真真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他的臉隐藏在夜色中，影影倬倬，讓人看不清楚。
“這個事情等處理完老家這幫人後我再告訴你。” 佟雪綠看着他道，“對了，你見過我們爺爺嗎？”
佟嘉鳴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問起爺爺，但還是點點頭：“見過，怎麽了？”
“咱爸跟爺爺長得像嗎？”
佟嘉鳴眉頭微蹙：“像，爸爸長得像爺爺，不像奶奶。”
長得像，那說明佟大軍應該還是佟家的孩子，難道……
“那爺爺在奶奶之前有沒有娶過媳婦，我的意思是，咱爸會不會不是奶奶生的？”
佟嘉鳴搖頭：“沒有，爺爺只娶了奶奶一個老婆。”
他在七八歲的時候就懷疑過這事情，回鄉下的時候還暗中打聽過，只是讓他很失望的是，他爸還真是她奶奶生的。
佟雪綠聞言也失望了。
沒想到謝金花那個老黃瓜居然能生出這麽好看的兒子。
而且偏心成這樣也是很奇葩，穿書之前，她爸也偏心繼妹，那些年她一度覺得十分委屈。
可跟謝金花比起來，至少她爸還算有點人性。
到了晚上睡覺，一個屋子睡不下，佟雪綠提議女人在屋裏睡覺，男人去外面的院子打地鋪。
現在是夏天，外頭還涼快一點，所以老家幾個男人也沒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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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佟三壯便拿着從他媳婦和他媽兩邊要來的車費，坐車去市區打探佟真真的消息。
佟二柱便在院子跟男人們插科打诨地打探佟雪綠和那頭佟家的關系。
打聽回來的消息是，佟真真果然被送去農場了，那邊的佟家也真的對佟雪綠很好，佟雪綠去一次市區，回來都是大包小包的。
聽到這消息，謝金花終于放心了。
回頭廠長問起佟雪綠有沒有将撫恤金交給她的時候，她便回答說有。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黃香蘭這邊跟國營飯店請了假，然後去市區看她表姐。
看到她表姐，她當場的眼淚就下來：“表姐夫他簡直……不是人！”
蘇秀英那天從醫院回去又被打了一頓，整張臉都腫了。
黃香蘭回頭看何家沒有人在，便壓低聲音道：“表姐，佟同志她說她能幫你，她還讓我帶了幾句話給你。”
她将佟雪綠說的話說給蘇秀英聽。
蘇秀英聽完眼睛一亮，可很快又糾結了起來。
“表姐，我覺得按照佟同志那個方法是行得通的，你還在糾結什麽？難道你還對表姐夫有期待嗎？”
黃香蘭看她這個樣子，繞是她性子那麽軟的人都有點恨鐵不成鋼了。
以前她對嫁人是很有期待的，可自從看了她表姐的婚姻後，她現在都有些恐婚了。
蘇秀英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對他早已經沒有期待，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在糾結什麽。”
她的生活就是一灘爛泥，她只是擔心離開這攤爛泥後，她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糟糕，比爛泥還不如。
黃香蘭還想繼續勸說，可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趕緊将話咽回去。
何寶根從外頭進來，粗着聲音罵道：“你還想在床上躺多久，你這個月請假多少天了？你再這樣下去，這個月能拿到多少工資？”
他罵完才看到坐在屋裏的黃香蘭，不過他并沒有感到一絲半點的尴尬。
蘇秀英聽到他的罵聲，全身不受控制顫抖起來：“我、我下午就過去。”
她不是不想過去，而是她的腰被他踢傷了，一站起來就痛得全身冒冷汗。
而且她臉上那麽多瘀青，她不想被人看到。
何寶根冷哼了一聲：“別在老子面前裝死，沒事就快起來做飯！”
說完，他也不跟黃香蘭打招呼，直接掉頭走了。
黃香蘭氣得渾身哆嗦：“他、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兩行眼淚從蘇秀英眼裏流下來。
以前他還有些顧忌，後來看她被打娘家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再打起來就往死裏打。
屋裏一時沉默，黃香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蘇秀英怕何寶根回來連黃香蘭一起罵上，趕緊道：“你走吧，這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
黃香蘭嘆了口氣走了。
蘇秀英看着表妹離去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手慢慢緊握成拳。
**
這幾天，佟家老家的人過得快樂賽神仙。
每天大魚大肉，時不時去國營飯店下館子，看得大院裏的人無比羨慕。
起初他們還提過要立馬接手工廠的兩個工位，可佟雪綠勸說他們，說他們應該趁機先玩一段時間，以後去上班了，可就不能再請假了。
孫桂蘭等人一想也對，反正工位是他們家的，誰也搶不走。
他們往日在鄉下那麽辛苦，現在享受一下也是應該的。
只是讓他們不太明白的是，院子裏的人都不愛搭理他們。
尤其是女人和小孩，看到他們就跑，讓他們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老家的人就這樣快活過了幾天。
佟雪綠原本還想多等兩天再出手，可這天她從廠裏下工回來，居然看到佟彥良抱着佟綿綿在摸她的臉。
她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