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個身體,連心理素質也降級了不成?淩方平一面默默鄙視自己,一面竭力平定心緒,漫不經心道:“每層樓守衛都挺森嚴的呀。”
扇子斜了他一眼:“你懂什麽?咱們這些兄弟都是小打小鬧的頂多配個電棍啥的,人19樓的可都是荷槍實彈,個個都是常帥親手訓練出來的,咱十個也不是人一個的對手。不過據說只有一半是常帥的親信,另外一半是聶總的人。”
不到半月,常高峰的名字已經如雷貫耳,這個人果然不論是當兵還是混黑都混得風生水起啊。聽小弟們談起他,都是一副敬佩滿滿的口氣,說他不光打架厲害,為人也特義氣,弟兄們都很服他管教。
淩方平裝出不屑的樣子:“那麽厲害的能有幾個人?19樓有多少守衛啊不知道你就敢吹?”
扇子跳起來了:“你沒見過,常帥衛隊裏的人都很厲害的,我堂哥也很厲害!”說到這裏又洩氣了:“多少守衛我是不知道,我堂哥酒醒了就再不肯說了。”
談到這裏,話題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淩方平心中粗略有了個底兒,盤算着這兩天去十九層溜達一圈,最起碼摸清守衛,想辦法弄清那個所謂的“重要人物”究竟是不是錢明。
但還沒等他去調查,就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是直接塞到他家門縫裏,被魏龍拾到遞給他的。封皮上簡筆畫了個大大的紅心,旁邊是歪歪扭扭的五個大字:“俞遠,我愛你!”
淩方平無語地把信拆開一倒,裏面掉出一打安全套和一張白紙。那真的是一張白紙,正反兩面瑩白锃亮。
惡作劇?譚澤堯?
淩方平盯着紙發了幾秒鐘的呆,發現那紙雖然很白,但卻有水浸濕過的微小的皺褶。隐形字?火烤?水泡?
淩方平想了想,先拿打火機烤了烤。于是,紙變黃了。
……
淩方平又去衛生間接了盆水,放水裏之前猛然心裏一動。鎖上門出去買了瓶碘酒,回來往上一塗,瞬間浮現出滿紙淡藍色的字跡。
淩方平再次無語了。靠,不管這人是不是譚澤堯都絕逼腦殘!如果他剛才沒有腦中靈光一現,想起看過的革命小說地下黨傳遞消息的方法,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态去買了瓶碘酒,那現在這些字全都泡水裏絕逼連“阿彌陀佛”四個字也剩不下。
紙上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跡,詳細列出了19樓的守衛人數、布局和換班的時間、方法,并在旁邊畫了詳細的布局圖,用紅筆标出了實驗室的位置。末了說有一樣東西将在淩晨一點送來,希望他到樓下接一下。
看字跡不像是譚澤堯,但除了譚澤堯又有誰知道他在打探19樓的情況?這份布局圖,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淩方平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了,等到淩晨一點不就啥都清楚了麽?晚上十點半,關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自暴自棄做了會兒仰卧起坐躺床上靜待,又一不小心睡着了。
半夜驚醒一看表,0點59分。詭異的生物鐘。
淩方平輕手輕腳下樓。深夜的小區很安靜,只有小蟲繞着路燈嗡嗡亂飛。淩方平等了幾分鐘不見人影,一只純白的半大薩摩耶犬從小區門口跑進來,徑直跑到他面前,把嘴裏銜的袋子撂下就跑了。
淩方平:“……”蹲下來把袋子打開,發現是幾袋塑料密封的熟牛肉。淩方平嘴角抽搐地看着袋子內側的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注意營養”,內心已經明白那位重度腦殘君正是譚澤堯,尼瑪送這玩意兒至于讓他半夜三更從床上爬起來麽,還用狗,用狗叼來。
進屋剛想把食物塞到魏龍的二手小冰箱裏,手指卻在袋底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熟悉的手感讓他瞬間判斷出這東西是什麽,進卧室關上門打開燈,瞬間深吸一口氣。是他最喜歡的Glock18,他向往多年都沒機會擁有的手槍,槍體大量采用工程塑料輕便卻耐用,有特殊模式選鈕,向下為射速1300發/分的全自動模式,向上為單發模式,最大可裝31發彈匣——也就是說,這是一款可當小型沖鋒槍使用的手槍。
淩方平撫着槍默默地想,這麽說,譚澤堯知道他蓄意找茬離開他的目的了?這次向他父親妥協,也是為了替他打探消息?淩方平驀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閉了閉眼竭力壓回眼眶裏的水汽。他眼窩本來就不深,當兵這麽多年,再變态的訓練再危險的任務受再重的傷都沒有哭過,卻向來對感動這種東西沒轍。
沒出息!
根據那封密信的描述,淩晨4點換班的時候是警惕最松懈的時候。淩方平頭一天晚上藏在17樓的廁所裏,躲過了下班前的例行搜查,3點58分,悄悄摸上了19樓。
樓梯口守了三個人,正在一面打哈欠一面聊天,成功掩住了淩方平的腳步聲。應該還沒換班,淩方平靜靜貼在牆上,大氣都不敢喘。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又響起了腳步聲,打招呼聲,聽得出來這三個人打着哈欠走了,另外三個又開始繼續聊天。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半個多小時後終于安靜下來,淩方平又等了一段時間,才悄悄挪過去看了一眼,頓時無語了。
三個人橫七豎八地坐在樓梯口,把樓梯口擋了個嚴實。要越過這道人體牆壁勢必會驚動他們,雖然用裝了消音器的槍解決掉他們也不難,但不到最後營救的關頭,他不想打草驚蛇。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那三堵人牆仍然橫在那裏,天都快亮了。淩方平只好下樓打算繼續貓廁所裏等天亮,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樓梯裏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來不及下到17樓了,淩方平閃身躲進18樓的陰影裏,腳步聲越來越響,淩方平默默地屏住呼吸,從門縫裏看了一眼。
那一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淩方平的記性不錯,那側臉的輪廓分明是見過的。
姚海山!
姚海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腳步聲并沒有停,繼續往上走了一段,然後停住了,緊接着傳來隐約的談話聲。如果淩方平的判斷沒錯,他是進了19層!
這一趟,也不算沒有收獲。比起那些荷槍實彈的黑幫高手,姚海山應該比較容易攻破吧。
跟19層的戒備森嚴不同,18層和17層一樣沒什麽守衛。頂燈只開了寥寥幾盞,整個走廊都陰森森的。淩方平小心避開攝像頭,貼着牆慢慢走進去,掏出手套帶上,捅開了一扇雙保險的門。
房間裏放滿了大型集裝箱,淩方平小心啓開一條縫。
翡翠原石!
他滇緬邊境出任務的時候見過,絕對不會認錯。譚淵涉嫌走私不是秘密,但警方苦于找不到證據,所以才跟西南LY支隊聯系派錢明來這裏卧底吧。譚淵為什麽會把原石藏在這麽明顯的地方?是這幾個月警方盯得太緊沒來得及轉移?還是信奉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錢明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才被人抓起來下落不明?
天已經蒙蒙亮了,淩方平沒來得及多想,就退出來恢複原狀,回到17樓。在廁所把鞋套和手套通通燒了沖進下水道。
沒多久17樓就熱鬧起來了。有小弟開始在外面掃樓道。淩方平把廁所拖了一遍,拿着拖把到外面拖樓道,拖到一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有人笑嘻嘻調侃道:“喲,這不是小俞麽?這麽勤快?你老公都不知道心疼你,不如跟了哥哥吧。”瞬間把淩方平吓清醒了。
聶承鈞。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淩方平抿着嘴不打算理他,聶承鈞卻湊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四個字:“你真命大!”
36生死抉擇(十六)
淩方平一拳轟在聶承鈞臉上,然後驚訝道:“咦,聶總的臉怎麽了?”
聶承鈞怒極反笑:“看在譚澤堯的面子上,暫時不跟你計較。不過,我猜你肯定不知道,你老公5月初就向他爸爸妥協了。知道你老公現在做啥事不?”
淩方平淡淡道:“啥事?”
聶承鈞只說了五個字,就佯作潇灑地轉身離去:“人都是會變的。”
人都是會變的?
這是在挑撥離間?可惜目前他和譚澤堯之間的裂痕可以媲美東非大裂谷,再寬個幾尺根本看不出來。雖然這裂痕看上去很像一個鬧劇,但是——淩方平相信聶承鈞說的是真的,五六月份的時候譚澤堯偶爾會借口談生意消失幾天,以譚澤堯的能耐,如果真的在談生意,不會就那麽無聲無息不了了之。
淩方平嘆了口氣。一上午都在糾結譚澤堯為什麽要騙他的問題。糾結到後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