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9)
的難看了,果然,他生病不能考科舉是對的,否則,連皇上後宮中僅僅負責生孩子娛樂皇帝的皇妃們都比不過的他,哪好意思去當什麽朝廷命官?
好吧!看起來他似乎也考不上,華樂這段時間對這一點認知極深,所以,在沒有人針對他,想要收拾他的情況下,他自己反倒有些日漸人消瘦了。
沈玦第一個發現了這一點,他對華樂日後能在承寵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他對真正的柏相再也不會回到皇宮之中更有信心,所以,華樂還是他要牢牢把握住的人,所以,沈玦也是整個皇宮,現在對華樂最為在意的人了。
禦花園的涼亭之中,華樂面前嬌俏的女子笑的花枝亂顫,頭上的步搖都跟着一晃一晃起來,華樂在眉頭緊鎖,坐在那裏,手中捏着一枚玉石制成的棋子。
沈玦走了過去,看了一眼棋盤,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不如下面的我替華先生下吧!”
面前的嫔妃見到是皇子到來,連忙行了禮,回話道:“只是嫔妾正在和華公子下棋,不如殿下問一下華公子的意見,嫔妾是沒什麽意見的。”她位分不高,但到底是皇子的長輩,語氣尊敬也不必太過敬意即可。
沈玦看向華樂,華樂賭氣的将棋子放在沈玦手中,眼中莫名的有一絲委屈閃過,“殿下下就是了,反正我也是輸定了的。”
沈玦笑了笑,當華樂站起身來之後,便坐在了華樂的位置上,然後,華樂就看着沈玦落子,幾招之內便扭轉了他的劣勢。
華樂:……
果然,他不考科舉是對的!
等到棋局下完,沈玦才站起身來,嘆息道:“先生的棋藝還需要磨練啊!不如去我那裏,咱們再對弈三百回合如何?”
沈玦目光閃亮,似乎是被勾起了下棋的瘾,可惜面前的皇妃越下越拘束,最後只得暫停了棋局,沈玦才尋華樂一起下棋。
華樂聽到沈玦的話有一點淡淡的淩亂,還三百回合,這是讓他連續輸三百次給人虐着玩的節奏嗎?他能不能不去,他并不是十分的喜歡下棋……
華樂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就聽到沈玦道:“先生不願意嗎?我本來還想着,先生能幫我看一下課業,有沒有什麽錯漏,免得被太傅發現,明日責罰我。”沈玦一臉委屈。
華樂猛地一僵,現在一提起課業他都害怕,要不是因為幫沈玦看什麽作業,他何至于現在搞得自己進退不能,最後投在沈玦旗下,默默搞點奸細的事宜,說不定那天還要跟着謀反……
等等……沈玦讓他陪下棋,該不是為了商議什麽事情吧?華樂看向沈玦,總覺得面前的小孩的雙眼深不見底,藏着無數的算計陰謀,和沈沅的眼睛極像。
“好。”華樂聽到自己這麽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打零分,流行麽……好像似乎也不是罵我的啊!為什麽評論一水兒的零分……糾結了好幾天在考慮是不是反話……
☆、第 74 章
柏子玉給蕭宇也畫了個妝,讓他看起來更像是江湖的豪俠,那種有錢到處撒的人,一身勁裝統統是錦袍,兵器也點綴了極好的玉墜兒,腰間還挂着玉佩,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潇灑模樣,為了讓蕭宇也變得沒有辨識性,柏子玉還給蕭宇換了個發型,不準他再随便的用布條紮住頭發,而是用精致的玉環扣住頭發。
柏子玉收拾好蕭宇的衣着之後暗自點頭,轉頭給自己也又恢複了曾經的打扮,看起來越發的像個小厮,一身黑撲撲的衣服,頗有些奇怪,褲子,長筒靴加短短的上衣,穿出奇怪的模樣,短而碎的發型,黑漆漆的眉毛,一笑,就顯出兩排大白牙來,怎麽看都更想是小厮。而腰間,則挂着一水兒的武器,各種各樣的,從暗器到兵器,無所不全。
用柏子玉的話說就是,不是以前的柏相了,柏相帶着兵器到處跑不好,他現在就是個武人,帶着兵器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麽,反而會怕他。
蕭宇默默的點頭,默認柏子玉的各種打扮,即使是他也覺得蠻奇怪的,不過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惹得旁人喜歡他了吧!蕭宇默默的糾結着,而且,柏子玉多得是奇思妙想,一些猛地一看很奇怪難看的服飾和發型,看的久了,竟然也品出幾分好看潇灑出來,蕭宇現在就是出于這種,怎麽看都覺得柏子玉有點奇怪的潇灑的狀态。
“我們下面要去哪裏?”蕭宇問柏子玉。
“當然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啊!咱們去找個靠山的地方,你打獵我教書,好好過日子就成了。”
蕭宇:……
他不信……
“這樣多好玩啊!等玩夠了,咱們再去其他地方玩。”
果然……
蕭宇點點頭,“好。”
蕭宇要是想要躲什麽人,除非是掉到敵人的窩裏,否則,滿天下的靠追着他跑,那是絕對追不上他也找不到他的,陳浩現在就出于這種疲于奔命的狀态。
蕭宇和柏子玉卻已經迂回回去,回到陳浩身後,找了個距離桃源谷遠的山脈腳下,扮作一對逃難的兄弟,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皇宮之中,華樂拖着下巴發呆,沈玦讓他去沈沅面前晃一晃,奪回沈沅的注意力,然後,突然做出不符合柏相的舉動,讓沈沅越發的想念柏相,而沈玦,則已經找了相似的人去扮作柏相,去一些地方藏了起來,想要引得皇帝出宮。
前段時間陳浩說是找到了柏相的蹤跡,皇上不就是差點沒有出宮嗎,只不過後來,發現了柏相并不在那裏而已,沈沅才沒有離開,但是這一次,若是沈玦下手,找人假扮柏相,他總能引得皇帝離開皇宮了吧!而只要他離開了,那麽沈玦,就有了機會去謀朝篡位。
啊呸呸呸!是順應天命,改朝換代!華樂輕輕的拍打了下自己的嘴。
“你在做什麽?打自己做什麽?”沈沅突然出現在華樂身後,華樂剛剛還在想謀朝篡位的事情,猛地見到沈沅,吓的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卻被沈沅拉住。
“我聽宮人提起,說華樂公子最近悶悶不樂,怎麽?是在想我嗎?”沈沅微笑的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些調笑的意味。
華樂突然有點難堪的感覺,不過,心中也随之一淩,宮人中,也有沈玦的人了嗎?竟然能傳話到沈沅那裏,沈沅知道嗎?
華樂搖搖頭,他本來就不是敏捷之人,自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沈沅突然輕嘆一口氣,抱住華樂,“你放心,我總不會不要你,即使是子玉回來了,我的宮中,也永遠有你一席之地,你不必擔憂。”
沈沅覺得,華樂可能是在想這個,也就把自己打算好的事情,告訴他,安撫他的心,看着最近似乎瘦了不少的華樂,沈沅還是覺得有些憐愛的。
因為下棋下不過衆嫔妃自尊心受挫而憂思過度纖瘦起來的華樂:……
“皇上,您總是如此想事情嗎?”華樂突然默默的開口道。
“怎麽?”沈沅一愣。
“你總覺得,天下人都該為了您生為了您死,圍着您轉嗎?”
“朕是皇帝。”所以富有天下,所有人當然都該圍着他轉,若是做不到,那麽,他拼命搶的這個天下,又有什麽意義?他是天下之主。
華樂沉默了下,“可是皇上,即使是您是皇帝,但是你對旁人無心,旁人只怕也會對您無心啊!”
所以,後宮嫔妃才沒那個心思去勾心鬥角,只是想着生孩子,從不談感情,所以,沈玦才會敢于謀逆,違抗君父,毫無親親父子之情,即使是沈沅身邊的大太監,他冷眼看着,也是恐多于敬,更不要說什麽真心追随。
整個皇宮,仔細看下來,除了他還能偶爾把沈沅當做平常人,偶爾心底也會有不願傷害,不願算計的想法,竟無一人真心對待這位皇帝。
天下之主,八方拜服,又如何?
沈沅看着華樂慈悲憐憫的目光,突然笑了,一把輕輕捏住華樂的下巴,低聲調笑道:“真像,你這目光,真是得了子玉的三分精髓,他也總是這麽看着我。”
所以,柏相也在可憐您嗎?華樂低下頭去。
“皇上,我想出宮,您放我離開吧!我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好,即使是考科舉也考不了,但是,我就想回去找個地方教教書,過一輩子罷了。”
沈沅又笑了,“所以,你也想走嗎?可是,你有蕭宇那樣的高手相護嗎?”
華樂不說話了,他沒有。
“既如此,還是好好呆着吧!朕,會對你好的,你看,你說了這樣的話,朕還是不會把你怎麽着。”沈沅依舊輕笑。
華樂沒有說話,既然逼迫他留下,那麽,就真的怪不了他了,他沒有本事,性格懦弱,只是學柏相學的有點成果,其他的可謂是一無是處,可是,他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不稀罕做什麽皇妃,他原想着,若是沈沅肯放人,那麽,他就離沈玦遠遠的,絕不參與這些事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些規矩在他眼裏還是很有分量的,只是,沈沅逼他,他無路可走,只能陪着旁人砍出一條路來。
“皇上,你找到柏相了嗎?”華樂開口道。
“沒有。”
“肯定會找到的。”華樂笑了。
柏子玉和蕭宇正窩在山裏吃烤兔子,蕭宇手藝不錯,柏子玉的手藝也還可以,特別的暗器用的可比蕭宇準得多,一打一個準。
兩個人齊心協力,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攢了不少銀子,準備在山腳下蓋一座房子。
“下午去一趟鎮子吧!”柏子玉嘟囔着。
“好。”
“把那些打來的獵物賣掉,然後,咱們去買吃的,聽說這裏有種小吃不錯,叫什麽綠豆腐的。”
“好。”
“等在這裏玩夠了,咱們就滿天下的找美食去,怎麽樣?”
“好。”
果然一如既往的悶啊……柏子玉暗暗感慨,可惜,誰讓他喜歡呢?
鎮子上,似乎有些不同以往,柏子玉伸手抓住一個在跑路的人笑的露出兩排白牙,問道:“這是怎麽了?大家都要去看什麽呢?”
那人愣了愣,剛想甩開,卻發現自己根本甩不開他,只得回話道:“說是有人發現了柏相的蹤跡呢!咱們都正跑去看呢!”
“柏相?”柏子玉一愣,“柏子玉?”
“對啊!說是受了傷,在咱們這裏的客棧裏養傷,身邊還跟着一個男子,說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兩個人都住在咱們鎮子的客棧裏呢!”
“受了傷?嚴重嗎?”柏子玉挑挑眉。
“聽說是,挺嚴重的,動不動就說要死了,說也不能移動,必須請太醫,咱們鎮子這一次可是要出名了,說不定還能驚動貴人來呢!”
“柏相不就已經是貴人了嗎?”柏子玉笑了笑道。
“自然。”那人低頭看了一眼柏子玉抓住他衣服的手,示意,是不是該松開了,他再不去就搶不到好位置旁觀柏相了。
柏子玉松開了他的衣服。
蕭宇看着柏子玉道:“是非之地,我們離開。”
“不好,我倒是想知道,這是誰幹的,莫非是想引皇帝出宮?”
不得不說柏子玉腦子轉的是快了些,蕭宇想了想才明白柏子玉的意思,現在的柏相毫無權勢,只留下一個虛名,扮演他也沒有辦法獲取利益,若說現在的柏相還能有什麽用處,那就是吸引皇宮內那位的視線。
而既然假扮重傷将近身亡,估計也不是為了坑一兩個太醫前來,以柏子玉在沈沅心中的地位,得知柏子玉危在旦夕,只怕會丢下一切拼命往這裏趕,順便帶上整個太醫院。
“可是皇帝出宮能幹嘛呢?離開了皇宮……”柏子玉目光一亮,“皇子!”
蕭宇看向柏子玉,“既然明白,咱們離開。”
☆、第 75 章
“我不想走,過幾天沈沅說不定就來了,而且,我還沒看夠熱鬧呢。”
“不行,跟我走!沈沅到來,若是對方真的不懷好意,只怕沈沅的身邊處處都有危險,一旦被他們發現你的蹤跡,只怕也會深陷困境。”
柏子玉看了一眼蕭宇,發現他是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張了張嘴想繼續争取,卻又覺得蕭宇這一次肯定不會聽他的,只得聳聳肩,“好吧好吧!咱們跑遠點,正好,沈沅來這邊,咱們去京城,看看哪位皇子這麽的有勇氣,敢造他爹的反。”
“不準!”
柏子玉:丫的小侍衛想造反!
下一刻,蕭宇擡手一掌砍在柏子玉的脖子處,柏子玉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臨暈之前,柏子玉還有空想了句,丫的小侍衛果然就是想造反!
等到柏子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蕭宇走過來問他餓不餓。
“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兖州。”
“哦,你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的嘛!”柏子玉翻了翻白眼,看着蕭宇,他就暈了一趟,居然都跑到幾百裏之外了。
蕭宇頓了頓,解釋道:“我給你下了點睡覺的藥,所以,其實已經兩天了。”
柏子玉:……
“蕭宇!”
“我不能讓你冒險,其他的,我都聽你的。”蕭宇一臉鄭重。
柏子玉怒瞪着片刻,還是自己先行松氣,嘆了口氣道:“我……好吧!好吧!随你吧!也不能完全都不聽你的,那樣日子也沒法過的,你說不讓看熱鬧那就不去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柏子玉撇撇嘴,又道:“但是我很生氣!”
“我知道。”蕭宇點點頭。
“所以我要去做一件事情你不能攔着我!”
“只要沒有危險,都可以。”蕭宇道。
“好!”柏子玉堅定的點點頭。
蕭宇在知道柏子玉出門做什麽之後,突然感到十分的後悔,因為當柏子玉再次戰到他的面前的時候,奇裝異服的程度更上一個檔次,讓他差點有點接受不能,還好他是讓柏子玉一點點的磨練出來的,才沒有在見到這樣的柏子玉的時候突然失态。
“耳朵上是……”
“耳環。”
“眼睛上……”
“眼線。”
“那衣服……”
“普通的拼接款外套而已,其實我想穿牛皮之類的呢!但是,這也沒有啊!只能找人拼湊些布料,做成這樣的拼接款外套,還有T恤,不過穿上之後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粗布啊!”
“對啊!錦緞之類的不适合做成拼接的服飾,沒有粗粒感,我走的就是朋克風,雖然這個确實是不太像,但是我盡力了。”
蕭宇深吸一口氣,許久沒有說話,他需要緩一緩。
“我好看不?”柏子玉湊過去微笑道。
“好看!”蕭宇面無表情的道,“只是,我們還是把耳環摘了怎麽樣?雖然是個圓環,跟女子佩戴的并不一樣,但是,感覺像是異族人啊!”
“你說了聽我的的。”
蕭宇不說話了,這次他再也不用擔心柏子玉被人認出來了,他從不知道,柏子玉在眼睛上畫了黑黑的線之後,竟然也可以這麽的,魅……整個人讓他覺得,有種奇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接下去的幾日,蕭宇跟柏子玉可謂是形影不離,生怕一個錯眼,柏子玉就不見了,或許是現在柏子玉的打扮在旁人眼裏太過辣眼睛,所以,即使是他還是那個蕭宇,卻也沒有人覺得他長得像是蕭宇,而柏子玉是柏子玉了。
“我們去哪裏玩?”柏子玉騎在馬上,嘟囔的道。
“去找師兄如何?去住幾天。”蕭宇道。
“桃源谷的師兄?”
“對!”蕭宇點點頭。
“好啊!正想看看這些人平時都在谷外做什麽的。”柏子玉開心起來,其實他的心裏還是挂念着皇宮和那個假的柏子玉呢!聽蕭宇說,沈沅真的出宮了。
又過了幾日,到了下一個城鎮的時候,柏子玉和蕭宇一進城門就發現了不對,整個城鎮聽起來靜悄悄的,大白天的竟然沒有什麽人在做生意走動,一個小城池那麽多人,也沒有人成親嫁娶之類的,前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山溝溝裏趕路,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帝賓天了,舉國同哀,不準婚宴嫁娶,頭七還未過,也不能開市。”在蕭宇抓住一個走過的路人問出原因之後,蕭宇一時間還有些微愣。
“沈沅死了?”柏子玉見蕭宇放走那個路人之後,才驚訝的道:“我們還沒有正面對決他怎麽就死了呢?”
蕭宇看向柏子玉,“他是人,不是神,即使是小計謀,也可能陰溝裏翻船,丢了自己的性命。”
“或者,是計劃?是他假死想要引出幕後黑手?”柏子玉還是不敢相信,他們鬥了這麽久,他正信誓旦旦的等着最後的對決,讓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柏相,讓他明白,他的柏相早已經離他而去,已經因為心力交瘁死掉了,自己只是和華樂一樣的替身……
結果,人卻死掉了?!
蕭宇望了一眼柏子玉,“不會,舉國缟素,他即使是活着,也是再也活不過來了。”
柏子玉努力消化了一下這個事實,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是小強,能孤獨到老死的那種,結果,他還沒有來得及品嘗孤家寡人的滋味,怎麽就能死了呢!這是哪個皇子幹的,這不是搗亂嘛!”
蕭宇默默的糾結了一下,“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死了,這樣,你就不用再一天到晚想着怎麽跟他作對了。”
“那我的人生該多麽的無聊!”柏子玉抱頭哀嚎。
蕭宇沒有說話,柏子玉又道:“那咱們去京城看看呗,看看是哪位小主這麽的有本事,能搞死他爹。”
“不準……”
柏子玉:……
“該去師兄家了,已經傳信過去,師兄也推掉了事務,趕回家中,等着招待我們呢!”
柏子玉:……
親戚什麽時候走不成啊!讓他學學古人去京城給沈沅上柱香,懷念一下故人,然後哀嘆兩聲自君故去,人生了無生趣之類的好伐……
這種念頭又被蕭宇慘無人道的拒絕了。
因為沈沅出事,陳浩的責任又從找尋柏子玉變成了扶靈回京,沈玦作為皇子中最大的一位,頂着一群從零歲到六七歲的小屁孩的壓力,硬生生的登上了皇位。
他是嫡子,又是長子,母族勢大。
再加上沈沅的所作所為,重臣眼裏都跟明鏡似的,不就是柏相不肯屈服,皇帝非要逼他做皇妃,所以柏相跑了,高明遠等人明知這一切,卻也只能阻攔皇帝不能真的滿天下通緝柏相而已,一個個心中早已經怨氣騰騰。
而沈沅之死,聰明人大都能看出一點貓膩,柏相閑雲野鶴,品行高潔,若是離開,必不會再回來,那麽,重傷引去皇帝,刺殺的事情肯定與柏相無關,必是有人假扮,那麽,殺了皇帝誰最能得益?衆大臣紛紛望着大殿之上的少年,一言不發。
其實,他們也是有點理解的,畢竟,先皇可是想着要廢後娶柏相的人兒,兒子真的謀逆他,也只能說是父不慈子不孝,若是沈沅并沒有做那些事情,僅憑子弑父的懷疑,沈玦的皇位都不會坐的這麽順當,定會被衆臣拉下馬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沈玦的龍袍還沒有做好,就在一衆大臣和沈玦母族的支持下,登上了皇位,當然也有些人質疑,可惜,沈沅把他的同族貶斥的都挺幹淨,除了他自己的兒子,和前段時間死掉的钰王之外,幾乎再無人有資格登上皇位,而沈沅的兒子們,沈玦今年才不過八.九歲,其他人,身份不夠,地位不夠,而且年齡更不夠,非嫡非長,母族也不強勢,自然無從扶持。
再加上皇後娘娘也不是傻的,平時溫婉賢良給人看看也就罷了,這種朝代交替的時候,自然展現出自己霸氣冷酷的一面,有皇子的嫔妃還未來得及團結朝堂,就被捏死在後宮裏。
另一邊,蕭宇和柏子玉終于到了他師兄的地盤。
“蕭宇,你來啦!”跟柏子玉打了一架的黑衣男子迎了出來。
柏子玉:……
“是你啊!”
“對啊!離你們比較近。”黑衣人拍了拍柏子玉的肩膀,“你這身打扮……可比在谷中的時候,更加的……不可言說啊!”
柏子玉拱拱手,“客氣客氣,好看不?”
黑衣人:……
蕭宇打斷兩人的對話,“那日人多,不曾挨個介紹,這是我師兄,袁傑,江湖人稱大力士袁傑。”
“哦,難怪不夠靈活。”
黑衣人:……
雖然袁傑和柏子玉看着挺不對付的,但是,不過過了幾日時間,還沒等蕭宇想出什麽好辦法讓兩個人化幹戈為玉帛,就見柏子玉三天兩頭的朝袁傑的院子裏跑。
袁傑的家還算是一處大戶,自從他入贅了沈氏山莊之後,就從窮小子變成了一方豪強,若是有客人來訪,是可以單獨分到一處院落的。
“你天天去找師兄幹嘛呢?”蕭宇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懷疑柏子玉又看上其他人了,這真的不是不可能。
看起來,有必要再去和師兄打一架,幫他在臉上加點顏色了。
“比武啊!”柏子玉道。
“比武?”蕭宇愣了愣,柏子玉的武功說白了都只是招式而已,袁傑打不過他?事實證明,袁傑還真的打不過他,靈活,是每個只靠力氣吃飯的人的痛,關鍵是,他即使是好不容易抓住幾次柏子玉也不能下狠手一拳揍倒,自然次次必輸無疑。
☆、第 76 章
皇宮之中,卻沒有人能像是他們這麽悠閑,沈玦初登皇位,即使是有沈沅的聰敏才智,可是卻毫無治國之策,只得自己下令,讓幾位重臣兼職太師,教導他為君之道,這也是他拉攏朝臣的手段,從不同的人那裏學取自己想要的,兼聽則明,又給了這些人足夠的面子,帝師之位,即使是他,日後沒有大罪也不能輕易動搖,這樣,這些人自然就被綁到了他的船上。
華樂想要離開皇宮,沈玦聽到信之後直接去了華樂所在的宮殿,當着衆宮人的面深深的對着華樂鞠了一躬,才開口道:“先生,先生教導之恩,弟子不敢忘懷,弟子願意封先生為太師,奉養于鄖陽,請先生應允。”
宮人在大總管的指揮下以此退去,沈玦才直起腰上前一步,“為何要走?”
“你答應我的,我自然是要走的。”華樂沉着臉。
“你想走?當太師榮養在鄖陽也不成?”沈玦怒氣沖沖。
“對!我不想再看到這個皇宮了,殿下,不!皇上,午夜夢回,你看不到自己的渾身是血的父親嗎?你不會覺得自己的手沾滿了鮮血嗎?”
沈玦默默的看着他,“先生,是你自己答應的,也是你,告訴我父皇說,民間多庸醫,多假藥,還說你一直很後悔沒有見到病重的父親最後一面,才引得父皇越發的搖擺不定,最終離開了皇宮,先生,殺人者,有何臉面談這些。”
“是,我是懦夫,我敢做不敢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讓我替柏相死了不就成了,為什麽要逼我做那麽多的事情……好吧!是我自作自受,我早就該自己抹脖子死了才一了百了,皇上啊!您讓我走吧!我現在就想找個小山溝裏當個教書先生,了此一生。”華樂懇求道。
沈玦低着頭,許久,才點點頭道:“好,我遵循諾言,送你離開皇宮,改名換姓。”
“好!多謝,多謝皇上!”華樂喜笑顏開。
“我母後在慈寧宮,你若是想辭行,可以前去。”沈玦低聲道。
華樂猛地瞪大雙眼,又默默的低下頭去,喃喃道:“我……我我不必向太後辭行了吧!”
“去不去随你。”沈玦道。
“恩。”華樂點點頭。莫非他喜歡皇後娘娘的事情被沈玦看出來了?華樂突然有點害怕,雖然沈玦這麽說似乎是讓他去的意思,看起來對他挺好挺仗義的,可是,要不,還是不去了吧!
他真的只是有一點點喜歡而已,而且只是很膚淺的那種喜歡,不必為了此,默認這一切的。
華樂偷偷的離開了皇宮,并沒有去向太後辭別,慈寧宮內,太後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滑過杯沿,“不該想的不去想,才是過普通人日子的做法,這才聰明,我的玦兒,到底和他父皇是不一樣的,我的玦兒,做事總是太留餘地了,是好,也是不好。”
太後微微嘆了口氣,示意身邊的大宮女把酒壺撤下去。
“把酒杯和酒一起深埋了吧!別讓活物不小心碰了。”
“是。”宮女領命而去。
午夜夢回,不會夢到自己殺死的父皇嗎?他當然會夢到啊!可是,這裏根本不允許他對父皇有親親父子之情,他不動手,那麽,日後死的,就肯定是他了。
兩項擇一個,他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沈玦目送着華樂的馬車緩緩駛離皇宮,轉過身去,道:“想辦法把這件事傳給高大人等人,讓他們知道,朕與先皇,是不一樣的。”
“是!”
蕭宇和柏子玉在袁傑的地方住了些日子,柏子玉又坑了袁傑一筆銀子,用柏子玉的話說,那就是袁傑自己哭着喊着送上來的。
拿了銀子之後,兩個人這才告辭離去,離開的時候袁傑已經對柏子玉依依不舍了,雖然蕭宇也不知道柏子玉是怎麽做到的,明明他的師兄最讨厭娘裏娘氣的男人,和迂腐的書生,好吧!柏子玉現在确實是不太像是這兩種人了。
“我們去哪裏?”蕭宇看向柏子玉,朝廷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這裏,新皇登基,萬事待興,根本無人顧忌找他這麽一個人,連陳浩都忙着跟新皇的心腹勾心鬥角,保護自己的地位,就更沒人記得他這個人了,也許有人記得吧!比如高明遠,比如霍忌,再比如其他的一些大臣,可是這些大臣都恨不得旁人都不記得柏相才好,免得哪日誰有想起柏相來,又想起先皇,作踐柏相的名譽一番。
柏子玉猶豫了下,隐居,他是不願意的,繼續走親戚,這個也不急,不如……
“咱們入江湖吧!你那麽厲害,不如去跟庾璟搶武林盟的地位?”
蕭宇面無表情:“柏玉公子和庾璟是好友。”
“那,咱們下江南去經商去?做富商?”
“我不會……”
“這個我也不會,但是不會可以學嘛!咱們就找一處好地方,開始買賣兵器,做一個跟江湖有糾葛,卻又是經商的行當,如何?”
蕭宇沉默了下,若是柏子玉願意定下來,他也是願意的,也就點點頭。
“那太好了,這樣的話,咱們就可以想闖江湖就闖江湖,想做生意就做生意了,也不會搶了庾璟的位置,想出去玩也不必擔心銀子,還需要從你的師兄弟手裏坑錢。”柏子玉興奮道。
蕭宇默默望天,心疼袁傑一秒鐘。
“所以,你寫信再給袁傑要點錢吧!做生意需要本錢的。”
他就知道……
于是,袁傑又收到了柏子玉和蕭宇的來信,表示很希望日後可以和他做鄰居,建立一個山莊,但是,還有一點小麻煩,需要一點點錢解決,日後必定奉還。
袁傑一想到日後蕭宇就要和他待在一起,頓覺人生暗無天日,可是又想了想喝酒霸氣爽快,打鬥他雖然總是輸,卻次次能給他靈感讓他精進,還能嘻嘻哈哈的陪他開玩笑的柏子玉,又有些猶豫了,所以,為了以後柏子玉能經常來串門,要不,這錢,還是給吧!
很快,袁傑家不遠處的山上,就新建了一處藏劍山莊,出産一批批的詭異的兵器,蕭宇也驚訝的發現,他原來還是從來都不了解柏子玉,柏子玉那些對于武器的奇思妙想,每每都讓他驚訝不已,背靠着袁傑和庾璟,他們的武器在江湖上吃的很開,很快,藏劍山莊就在衆人的鼎力相助下落成。
這日,柏子玉和蕭宇也邀請衆人一起來他們的山莊玩耍。
山莊之內,庾璟哭着趴在桌面上不願意起來,哀嚎不已,“柏兄啊,你怎麽就去了啊!小弟連你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啊!”
柏子玉拍了拍庾璟的肩膀,一臉的悲痛,“別哭了,你這樣,我哥也會傷心的,我哥一向身體不好,逝去,其實都是早晚的事情,庾兄,你要看開一點啊!”
“子玉,你說說,你哥多好的人啊!老天不開眼啊!為什麽要他的命啊!子玉,明日,咱們一起去拜祭一下你哥可好?”
柏子玉悲痛的點點頭。
因為柏子玉不想改名,又不想讓人覺得他還是柏子玉,也就告訴旁人,他是柏子玉的親弟弟,從小被柏玉公子保護的極好,藏在旁處養大,因為哥哥病重,他才來到蕭宇這邊,沒想到和蕭宇一見鐘情,再見終身,在柏玉公子臨死之前,柏玉公子将他交給了蕭宇照顧,于是,他們結成了連理,而柏玉公子死後,他作為唯一的親弟弟,就将柏玉公子的骨灰帶到了這裏,随着他們的定居,而在後山建了墓,将柏玉公子的骨灰埋了下去。
而他,則因為懷念柏玉公子,自此就改名叫做柏子玉,來替他哥哥活下去。
至于庾璟為什麽沒有懷疑面前的人就是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