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9、第39章
趙冬未及阻攔,讓趙明秀吐了口,如今再想攔已晚矣。
正月十五被趙明秀拖進酒店,和滿臉不情願的嚴程一起坐聽二人鄭重而歡喜地宣布結婚一事後,也只是冷哼一聲,埋頭鮑魚扇貝一幹海鮮中,由着這倆喜氣,嚴程別扭,不發一言。
這小半年來該說的他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到底沒把這兩人分開。如今擋路石也算都解決了,他們又把什麽都準備好了,他再反對,倒成了礙人姻緣的惡人了。何必呢?何苦呢!
所以酒店回來後,趙冬開始着手給老媽準備嫁妝。上次在邵秦亞那兒處理了一批藥渣後,他卡裏又多了70萬,留下幾萬零頭,把100萬轉進以趙明秀證件開戶的一張存折。加上年前邵家送來的一家珠寶店,趙明秀的嫁妝絕不弱勢。
邵家歷史悠久,興盛了幾百年,財源自不可能只是那幾座翡翠礦脈,除了私底下的一些軍火生意,金礦銀礦鑽石之類的寶石礦手裏也握了不少。批發做久了,看零售商們轉手就是幾倍利潤,難免有些不平,就去插了一腳。
比之那些下游商人,守着礦山的邵家成本比人家低不說,品質還比人家好,又掌控着那些珠寶商的進貨渠道,自然沒人敢欺負這“新人”。甚至為了結善緣,那些珠寶商能幫一把就絕不能踩一腳,因此邵家的珠寶店開得很是順利。不到三十年的功夫已滿世界開花,聲名煊赫,俨然成了珠寶界的龍頭老大。
但在中國,因為複雜的歷史原因,邵家卻是幾次入市都铩羽而歸,但屢敗屢戰,終于等到了國門大開,改革開放。但此時國人溫飽有餘奢侈不能的經濟收入直接導致了邵家珠寶的慘淡經營,就算相信中國市場終有一天會成長為一顆了不得的搖錢樹,但就現在而言,邵家對開在中國的幾家店還是有些恨其不争的。
邵夫人看到趙冬托小兒子送上的那副高冰福祿壽镯子後,直道對方有心了,人老了就喜歡聽好話,趕上小兒子就要成家了,這種好彩頭可不就對了她的心思?知道趙冬就是那極得小兒子喜歡的孩子,又聽聞小兒子前段時間得來的高檔料子都是從那孩子手裏挖來的,卻是個賭石的天才。一個高興,就把開在濱江的那家珠寶店送了出去。倒不是邵夫人敗家,實在是這店的盈利在邵家眼裏算不得什麽。
這讓趙冬止不住感嘆,果然是家大業大,出手這麽闊綽。推辭不掉,趙冬就忝着臉收下了,算是提前N年實現了心願,給手裏“藥渣”尋了最好的出路。當然為報答邵家,他每年還是會留下些頂級翡翠送去的,或者以後可以找個機會,把炎陽暖玉和移墨寒玉也送點過去?不過只有一點點,這可是能傳家的寶物呢!
嚴克和趙明秀都是那年頭少有的高知分子,卻并不崇洋媚外,甚至行事頗有些老舊。這不,在被西方羅曼地洗腦,有條件的都想穿白禮服走紅地毯在神父面前莊嚴宣告我願意的時候,這倆經濟條件都不錯的卻照着父母那輩的規矩,送聘禮給嫁妝辦喜酒。
嚴克的聘禮很讓趙明秀的同事羨慕,甚至讓些年輕姑娘眼紅,一座修複完好的花園洋房,帶草坪假山噴泉玻璃花房的那種,一輛很漂亮很适合女性開的轎車,一盒黃金首飾,還有30萬現金。
改制後趙明秀一個月工資800,這在濱江已是了不得的高薪了,就是在外資企業工作也不一定有這種待遇。多的是一兩百就能把日子過得不錯的尋常人家,這30萬說是天文數字絕不誇張。
可趙明秀的陪嫁更讓人驚嘆,一盒子六塊極品玻璃種翡翠——帝王綠,羅蘭紫,美人血,雞油黃,海洋藍,濃墨黑。便是不懂行的人,也不由被這幾塊透着瑩光,內裏似在流動的寶石黏住視線。且這六塊料子個頭相仿,都有成人拳頭大小,雖不一定能做成镯子,可這種後世一個戒面價值百萬,便是現在也有萬元的極品翡翠,這種尺寸已夠讓人瘋狂了。
嚴克的養父母和大哥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對翡翠不似趙明秀這般無知,便是不清楚具體價格,看這水頭也知道價值不菲。且嚴克的養母是國畫高手,書香傳家,一眼看出那裝翡翠的盒子不凡,借着觀賞翡翠的機會辨認,卻是珍奇難得的金絲楠木!看向趙明秀的眼神添了茫然,不是說這兒媳出身很尋常嗎?
等趙冬再遞上坐落濱江市中心的珠寶店憑證和100萬存折時,就是嚴克也不由抽搐了下嘴角,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娶了個富婆啊!
他生意做得是不小,可也沒辦法一下子拿出這麽多流動資金啊有木有!知道這情況的傅家老兩口和傅愛國也沒懷疑這錢是嚴克挪給對方撐面子的。就算他真樂意費勁巴拉擠出這些錢,那珠寶店卻是和他們沒一點關系,總不能說買就買吧?
一時間,本對趙明秀有些輕視的七大姑八大姨紛紛閉了嘴,只覺這傳說出身尋常還帶着拖油瓶的女人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再不敢輕言得罪。
趙冬折騰出這些自不是為了打腫臉充胖子,胡亂大方,他心裏小算盤可打得精着呢。這嫁妝再多,也屬婚前財産,他放在他老媽名下,給她掙了面子,萬一将來兩人不和要分手,也沒道理分這部分財産。倒是嚴克的聘禮,便是連房子都寫的趙明秀名,要想分開,絕對損失嚴重。
趙明秀的嫁妝把那些親戚鎮住後,連最後的麻煩都解決了,喜酒放在了濱江最好的酒店。嚴克財大氣粗,直接包了整個樓,親戚朋友客戶全請了來,帶着打扮得天仙似的媳婦一桌桌介紹過去。卻是讓有機會喝喜酒的人止不住感嘆,難怪能把嚴老板迷住呢,就這相貌這身段氣質,別說30多了,40多照樣能迷倒一大片啊…….
相比外間的熱鬧喧嘩,趙冬嚴程這桌就顯得特別安靜,嚴程是氣得不想說話,傅興覺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至于顧輝錢慧月,兩人直接當自己透明,專心研究甜點,看有沒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阿月,今晚回家給我收拾個房間出來,我以後要常駐。”趙冬切開一個泡芙,咬了一口,嫌太甜,放到了顧輝盤子裏。
“別鬧別扭,阿姨會生氣的。”顧輝吃完那個泡芙,不贊成地看向趙冬。
“我夠給她面子的了好不好,那六塊翡翠可都是我的壓箱底啊!還有那錢那店,為了我媽結婚爺傾家蕩産了有沒有!”聞言,趙冬一臉泣血表情。
“爺?你是皇帝嗎?”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趙冬聞言看去,是個七八歲的小女生,他們這桌坐的都是孩子,全是傅家近支或世交。不過趙冬之前沒興趣和嚴家人深交,一桌人只認得嚴程和傅興覺。
趙冬這會兒心情一般,沒興趣給這明顯被《戲說乾隆》荼毒的孩子科普分辨,只是扯了扯嘴角,胡謅道:“皇上在那邊和皇後結婚,太子是你對面的哥哥,我是王爺。”
趙冬不知道,他這随口一說,卻是又給自己找了個外號,王爺……
“噗……”被肅着臉滿嘴胡言的某只刺激的傅興覺手忙腳亂拿紙巾擦嘴,一邊責怪地看他,“你別教壞我妹。”
趙冬不置可否地把玩着腕上手串。
最終趙冬還是奢侈地為自己雕了個玉牌,磨了個扳指,穿了個長珠手串。都是用的炎陽暖玉,這暖玉功效比較隐蔽,除了佩戴之人,旁人便是離得再近也察覺不到。所以撇開舍不舍得的問題,做再多首飾佩戴也沒關系,這不趙冬為趙明秀雕了副镯子,這會兒正戴在她手上呢。
相對而言,移墨寒玉就比較高調了,若說炎陽暖玉是個人空調,那移墨寒玉就是中央空調,範圍內的人都能感知!打個比方,一塊鎮紙大小的移墨寒玉放在書房裏,那書房到了夏天就跟開了空調似的,氣溫宜人,進來的人都能覺得涼爽舒服……
所以移墨寒玉制作的首飾絕對不能大,不然會被人發現。碰上浪漫點的許還以為美人得天獨厚,清涼無汗,碰上不靠譜點的,說不定以為他老媽煞氣太重或陰氣太盛,靠近誰就讓誰涼飕飕呢……
于是千思萬想之後,趙冬憑着彪悍的精神力雕琢法能人所不能,給老媽整出了個鳳舞九天玉牌,雕工細致,每根鳳羽,每片祥雲都清晰可數,整個玉牌都是溫潤瑩白的顏色,只除了鳳的眼睛,是深沉如墨的黑,那是趙冬推進去的一星移墨寒玉。
只要這塊玉牌不離身,便能讓趙明秀不畏寒暑,并不被人發現。所以說趙冬果然是個孝順孩子啊,為了母親,什麽奇思妙想都能弄出來。
其實趙冬手裏還有塊玉佩,是和鳳舞九天一對的龍成伴,自然是為嚴克準備的。只是現在他可不準備給他,這麽珍貴的近乎玄幻的寶貝,沒有讓他徹底交心前,還是自己留着更好。
“哼!”這是被趙冬深深打擊的嚴程,他現在已明白趙冬的財富和他家沒任何關系,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那讓他連最後的一點安慰都沒了。
他就是不如這個趙冬……
“看見沒,不是我想住你們那兒,沒看這裏有人多不歡迎我嗎,要是住過去,指不定怎麽被人抽筋扒皮做人肉包子呢。”趙冬繼續哀嘆,“哎,早知如此,我就該讓嚴叔叔入贅,哪用得着今日這般看人臉色過活兒哎喲……”趙冬捂頭,一臉控訴,“老媽你幹嘛!”
“教訓胡言亂語的某個倒黴孩子。”趙明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家兒子。
“程程,你是哥哥,讓着點兒阿冬。”好容易抱得美人歸的嚴克其實是有些怕趙冬的,為以後的安定生活,不得不出賣兒子。
“我才不會叫他哥哥!”捂着腦袋的趙冬聞言卻是先嚴程一步蹦了起來。
“趙——冬——”趙明秀故技重施,擰着兒子腰側軟肉,用力一轉,“趕緊叫人!”
“……哥哥……”皺着臉的某只眼淚汪汪沖着嚴程開口,好疼的有沒有!早知道女人這麽善變這麽不知感恩,他才不要傾家蕩産嫁老媽呢,這才剛進門,人家後爹都沒暴露真面目呢,你怎麽就先成後媽了呢!
“……嗯。”看着從來一副萬事不萦纡心,總是成竹在胸的趙冬露出這種可憐巴巴的表情,嚴程心情大好,被嚴克威脅地瞪了眼,卻是三分勉強七分得意地應了下來。
“哼!”一口氣憋在胸口的趙冬不再看這狼狽為奸的三人,轉頭看向顧輝求安慰。
“你還是住我家吧,不然肯定會被趙阿姨掐~”老爸帶人走後,突然意識到似乎只有趙明秀能讓趙冬吃虧的嚴程懷着險惡用心,發出了邀請,或者是威脅?
“阿顧,我們回買西吧,我不要留在這裏!”趙冬悲鳴。
“沒事兒,我去和趙姨說,你可以經常過來,畢竟糖仁界那麽多事,我們根本忙不過來,你這老板閑着沒道理的。”果然,關鍵時刻還是顧輝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