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第二食堂

第6章 (6)

你們收拾爛攤子，結果還擺我一道，哼唧！

談完後，輔導員做了總結，讓以下逃課同學一人寫五千字檢讨，下個星期交上來。

“原本在其他專業都是三千字差不多，不過你們是中文系，就趁着這個機會磨一磨自己的寫作能力，另外我對網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檢讨還是很熟悉的，如果讓我發現超過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雷同文段……”

幾個同學都在心裏咆哮，這尼瑪怎麽可能自己寫五千字的純檢讨啊喂！

“我也不要你們重寫了，說明你們的确沒什麽靈感。”

他們剛松一口氣，結果溫越又說：“那你們就把抄襲的這篇論文抄十遍，練練字跡也是好的。”

“……”那幾個同學差點一口老血吐了出來，個個都是悔不當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為了一個多小時的游戲去逃課啊。

“通過這幾個同學的經歷也希望能夠告誡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再犯，好了，放假的事情也說到這裏，最主要的還是安全，你們去晚自習吧。”溫越走時叫走了花陌陌。

等他一走，整個會議室沸騰了，那幾個逃課同學簡直是一臉血的看着梁浩然：“梁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浩然一臉坦誠，“我沒有跟輔導員說，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男生一臉悲憤，“卧槽！這是哪個那麽想讓我們死啊。”

邊上有同學安慰他，舉了英語專業的例子：“算好的了，英語專業檢讨三千字純英文，要五個以上權威外文資料來源。”

“這都什麽鬼……你不錯了，寫中文起碼還能自己多诹诹，把魯迅那個《從三味書屋到百草園》先複述一遍，再哭訴自己一時享樂主義上身，忘記了集體，忘記了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以後要痛定思痛，在書桌上刻上三個早字，時時刻刻記在心上。你串起來寫一遍，三千字就好了。”

“哥們……你深藏不露啊。”

那同學一臉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久病成良醫，多扯點名人名言，看起來誠懇。”

“謝了。”

這邊在出主意，梁浩然那邊則是同學們再和他痛斥打小報告這種行為，吵得梁浩然頭疼，他越過包圍的人群看到了唐且，連忙投向求助目光，希望他的室友能給以幫助。

“唐……唐且，你說是不是我幹的？”梁浩然一開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到唐且身上了。

“唐且是你室友，肯定幫你說話了。”

眼看着又要吵起來，唐且也覺得吵得頭痛，說：“我覺得這倒不是關鍵。”

“啊？同學們呆住了。

“輔導員現在特地當着大家面這麽來一出，等到後天翹課提前走的人應該會少很多吧？”

一般來說放假那天的車票是最難買的，有的同學為了提早回去，或者是想避開人流，肯定有不少人都會選擇翹課。

唐且這麽一說，大家都覺得的确有道理。也算是間接幫梁浩然解了圍。

其實大家也是鬧一鬧，也沒有人真的會抓着學習委員不放。

大家三三兩兩的出去上晚自習，唐且一個人在跟着大部隊的尾端，剛經過廣場，唐且只覺得莫名的後背拂來一陣風，再一回頭，看見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後。笑盈盈的望着他。

唐且一看感覺這女孩子有點眼熟，想到口袋裏還沒來得及丢的飯卡，想起了這女孩到底是誰。

這不就是那個顧樊樊嗎？

☆、紅糖炖鳳凰蛋04

昏暗的燈光也遮擋不住顧樊樊的美貌，說得誇張點，唐且覺得即使顧樊樊呆在黑暗中，也能因為自己驚豔的美貌自行發光。

顧樊樊嘴唇微啓，聲音悅耳動聽，說話都像唱歌似的，“晚上好。”

“晚上好。”

“你是大一的新生嗎？”

“是的。”

顧樊樊咬了咬嘴唇，神情為難，吞吞吐吐的問：“學弟，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

唐且并沒有因為眼前的美色亂了陣腳，依舊是理智占據大腦的問：“怎麽了？”他是不會再沒聽到問題之前就滿口答應的。

顧樊樊一愣，沒有料到唐且竟然沒有中招，靈動的大眼睛裏流露出無奈，表情可憐兮兮的，“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幫忙的，學弟。我……被一個人纏上了。”

“纏上了？”

“嗯。”顧樊樊點點頭，“就是有一個男同學可能誤會了什麽，他一直覺得我是喜歡他的，所以他會一直來找我……無論我怎麽說他都不相信，他會說我現在之所以單身就是在等他，我之前也找了其他同學假冒我男朋友，希望這樣來拒絕他，但是他都有辦法證明那些同學或者學長和我沒有關系。”

唐且心中了然：“所以你想讓我假扮？”

“嗯。”顧樊樊神情越發的楚楚可憐，“我知道這可能很為難，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顧樊樊的雙手擺在身前絞來絞去。

唐且想了沒多久，迎着顧樊樊期盼的眼神說出了答案：“不好意思，學姐，這個我幫不了。”

這種遇到超級大美女有求于人，假扮成她的男朋友，然後兩個人經過一連串事件，擦出愛的火花，最後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的橋段對唐且而言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唐且從來不期待校園豔遇（而且，這是不是坑也不好說。），他所想的就是在這四年好好念書，然後出來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再說了，唐且是個很怕麻煩的人。

顧樊樊長得這麽漂亮，做什麽事情肯定都是一呼百應，這樣都沒有解決問題，唐且不覺得自己去就能解決問題。

那個男聽起來那麽執着，萬一從此記上唐且也真不好說，唐且四年就被綁在這裏了，那人真要有心，他自己肯定是躲不過去的。

顧樊樊完全沒有想到唐且竟然會拒絕他。

她表情一怔，這完全不按劇本來啊喂。她還從來沒有遇見過會對她說不的男人。

唐且沒等顧樊樊想好對策說下一句話便道：“學姐，很抱歉幫不了你，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求助學校，我還要上晚自習我就先走了。”

顧樊樊下意識的嗯了一聲，唐且就當得到回複轉身就走了。

唐且快要進教學樓的時候回頭望了眼，看見顧樊樊依舊一個人站在廣場中央，孤零零的影子印在地上，十分可憐。

不管顧樊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唐且覺得她出現的太巧了，巧的就像是設的一個局，他先是撿到飯卡，然後聽助教說顧樊樊的事情，接着顧樊樊就出現了。

也許事情不會那麽巧，但是有了第二食堂的事情在前，他也不得不考慮的多一點了。

他是最後一個去教室上晚自習的，班上的同學剛剛經歷了溫輔導員的“恐吓”現在還屬于餘恐未除的階段，沒有人說話，教室裏靜的有些反常。

唐且照例在前排坐下，因為來的太急他根本沒來得及帶書，所以只好找花陌陌借了本書看。

沒看兩頁，唐且身邊就坐了一個人，是萊頓，萊頓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西裝，配合着健碩的身材，吸引住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唐且甚至聽見，萊頓一坐下來，背後就有幾個女生傳來了細微尖叫聲。

“今天上班了吧？”

“嗯。”

“感覺還好嗎？”

“還行吧。”唐且簡單的說。

萊頓看了看唐且的表情，“你的臉好像不是這麽說的。”

“沒什麽。”

萊頓猜測道：“是不是那些來的客人，你有些不适應？”

“還行，今天來了個小姑娘據說是火龍。”

“火龍啊。”萊頓感慨了一聲：“龍這樣的生物壽命太長了，生長速度也太慢，是不是被她吃的東西吓到了？”

“還好。”萊頓今天這麽對他噓寒問暖，還真是很可疑。他擡頭看着萊頓，看到的只是萊頓一臉坦誠的表情。

“你這是怎麽了？”

“什麽這是怎麽了？還有其他客人嗎？”

“遇到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點了一份紅糖炖鳳凰蛋，你忽然這麽關心我的工作的确很反常。”

“紅糖炖鳳凰蛋啊。”萊頓顯然對這道菜不陌生：“這道菜挺好吃的。”事實上，因為紅糖炖鳳凰蛋是補血養氣聖品，所以萊頓他們會用這道菜來養食物。當然這事他不會說給唐且聽。

“你是要做出這樣的動靜給安吉麗娜看嗎？”

萊頓一頓，臉上依舊帶着笑，看不出情緒。“你怎麽會想到那裏去呢，我只是關心一下我的同學而已，你的這份工作還是我推薦給你的。”

“但是你這樣無目的的對我進行關懷，我會很困惑的。”

唐且望着萊頓，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果然很聰明。”

“謝謝贊美。”

“雖然有第二食堂的規則庇護你，但是我不保證安吉她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所以你才要不停的跟我刷好感度，為了提醒安吉，不能随便對我下手？”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萊頓語氣中帶着一絲危險感。

唐且并不回答，既然萊頓都說了是為了他的安危，他不說配合，但是也不能嗆聲。

“你還要在這裏坐多久？”

“十分鐘吧。”

“哦。”

唐且就幫着萊頓演了十分鐘的戲，在這十分鐘他還是得知了不少消息的，比如第二食堂冬天的生意最好，因為不同位面時間流動時間不同，冬季恰好是各個位面各種大事件發生時期。所以冬季很多其他位面的人回來到這裏。

但這裏的生存環境，生物圈都和他們自己的世界截然不同，所以第二食堂就成為了他們的必來場所。

大部分的位面都是互通的，只要有能力，或者找準地方傳送，在各個位面間傳送是很輕松的一件事。

正因為如此，所以各個位面的聯系也十分的頻繁，久而久之，各個位面聯系在了一起。

艾斯特學院應運而生。

緋淵就是艾斯特中的一員，這所學院面向所有位面的學生進行招生，裏面所包含的學科可以說是最多的，裏面的考核也是最嚴格的。

艾斯特學院的學員等級分為五級，一至五級，一級是最低級別，艾斯特要求學員沒有成為三級是不能畢業的。

萊頓據說也是艾斯特中的一員，只不過他還沒有考核三級學員就已經退學了。具體為什麽退學，萊頓不太想說，唐且自然也不會問。

等到他說完這些介紹，晚自習也要結束了。

下課鈴一響，萊頓驚訝道：“原來都要下課了啊。”

“你說了不少東西。”

“這個你以後在食堂的呆久了也是要知道的，其實食堂的待遇還蠻不錯的。”萊頓還想再和唐且說兩句，他的室友已經開始準備走了，叫了他一聲。

萊頓回了一聲，投以唐且一個微笑：“總之，加油吧。”

萊頓走後，班上的同學也走得差不多了，安吉麗娜和卡門繞過唐且往門口走，正要出麽，安吉麗娜卻停下了腳步。

卡門也跟着停了下來：“安吉怎麽了？”

“沒什麽，卡門你先出去吧。”

“啊？”

“我有點事情想和唐且說一下。”

“啊？你們倆……”卡門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不知道唐且和安吉麗娜有什麽好說的，這兩個人完全就不怎麽休息，但是想到安吉麗娜和唐且都經常去圖書館又明白了。“行，我在外面等你哈。”

只等卡門一出去，安吉麗娜一個箭步沖到了唐且的身邊。她眉毛緊蹙盯着唐且：“你不要以為傍上萊頓我就沒辦法了。”

“你想多了。”

安吉麗娜的目光陰鸷，極具攻擊性，仿佛唐且只要一句話說的不對，安吉麗娜就會撲上來，毫不猶豫的咬斷他的喉嚨。“不是最好。”

“你可以放心。”

“你不用叫我放心，我是不會放棄幹掉你的。”安吉冷哼一聲：“我遲早會找到辦法。”

扔下最後一句威脅，安吉麗娜轉身出了門，又恢複成了那個溫柔腼腆的安吉麗娜。

唐且能夠理解安吉麗娜的擔憂，畢竟這是事關家族存亡的大事，不顧要是讓他因此喪命的話，那還是算了。

眼看着過去的假期越來越近，學校的社團招新活動也轟轟烈烈的舉行了。

星期三的中午，學校廣場擺起了上百張桌子，各種社團再次挂橫幅，貼廣告，發傳單，積極地宣傳社團，招攬新生。

而唐且則根本沒往廣場過，反正他想好了不參加社團，所以他直接繞開去了第二食堂。

他去第二食堂的上班時間也是按他的情況而定，雍容給的要求很簡單，有空就去。

廣場上的聲音的确很大，唐且與那裏相聚很遠都能聽到不少社團再用音響放音樂。

“學弟。”

他剛走到圖書館附近，就看見顧樊樊站在路口像是在等他，看到唐且過來朝他招了招手。

☆、紅糖炖鳳凰蛋05

當唐且看到顧樊樊站在那兒朝他打招呼，他就知道這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學弟。”

“學姐好。”雖然唐且很想裝作路過，無視她，但是顧樊樊堵在了去第二食堂的唯一路口，他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我昨天想一下，我那麽貿然請求的确不太好，真的很抱歉。”顧樊樊向唐且深鞠一躬，飄逸的長發從身後滑落，在空中調皮的劃出一個弧度。

不得不說顧樊樊的确是魅力驚人，她的一舉一動都可謂是楚楚之姿，“希望你可以原諒我，學弟。”

“沒關系的。”唐且回答，他想早點應付完顧樊樊然後去上班。

“學弟……”顧樊樊直起身，自然的伸手捋了捋鬓前的散發，将它們順到耳後，她眨眨眼，看向唐且的眼神那麽的可憐，那麽的無助，她是多麽需要眼前這個人的幫助。“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她的眼中蘊着水光，仿佛下一刻眼淚就要湧出來了。

不知怎麽回事，唐且思緒莫名的恍惚了一陣，在他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不停的提醒着他，催促他去幫助顧樊樊，那聲音雖然很小，他能夠感受到強烈的意願，那意願驅使着他，讓他用嘴唇吐出可以二字。

實在是太古怪了，唐且隐約察覺出不對勁，立刻狠心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強烈的疼痛感又讓唐且恢複理智。

顧樊樊見這次她精心施展的媚術也沒成功，不禁驚訝于唐且的自制力。

唐且也大概知道這一切都是顧樊樊在搞鬼，他一副看透的語氣，“學姐，如果還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控制我，還是算了。”

“學弟，看來你誤會了。”顧樊樊收起委屈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控制你，我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幫忙。”

“這個忙我幫不了。”

“你有難處我也是知道的，不過學弟，你不如先聽我說一說我的想法，再來考慮是不是重新拒絕我。”其實無論顧樊樊怎麽說，唐且都是會選擇拒絕的，他見顧樊樊一臉鎮定，還十分有信心，似乎堅信唐且一定會答應的。

顧樊樊也很驚訝，還沒有人類可以抵抗住她的請求，而這個唐且竟然死扛下來，怪不得一直是單身！

事情發展越來越好玩了，唐且問：“怎麽說。”

“我可以幫學弟解決一個事情，學弟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可是我不認為我現在有什麽麻煩事。”唐且以為顧樊樊說的是考試包過，選修課高分什麽的。

顧樊樊被拒絕也不惱怒，她微微一笑，問：“如果我說是幫你解決那個一直跟在你後面的女孩子的事情呢？”

這下輪到唐且一愣了，“你是指安吉麗娜？”

顧樊樊聳聳肩，“就是那個外國姑娘。”

“我和她之間沒什麽，你誤會了。”安吉麗娜沒辦法殺唐且，但是顧樊樊的話就說不定了，本來估計安吉麗娜的心情就很糟糕，她再往槍口上撞上去……

“真的是這樣的嗎？”她沖唐且眨眨眼，向前走了幾步，湊到唐且耳邊悄悄地說：“被她抓住吸幹血也不算嗎？”

唐且猛地擡頭，顧樊樊臉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現在覺得這個條件怎麽樣呢？”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顧樊樊用手指不停的着纏頭發，“我是你的學姐呀。”

就算她這麽說，唐且肯定也不會不信，“那換個問題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我幫你的忙？”

“因為……我相信你呀。”

唐且思考了一會兒，只要他一天是第二食堂的員工，安吉麗娜就一天不能動手，離他畢業還有四年，他還有四年時間和安吉麗娜好好交流解釋。看來解決這事兒也不是很急，最後他搖搖頭：“不好意思，學姐這個忙我還是幫不了。”

“……”顧樊樊雖然笑容不改，但眼裏飽含的情緒十分的複雜，唐且都能讀懂她的部分情緒。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能夠麻煩你讓一下嗎。”唐且說。

顧樊樊沒有說話，身子一側将路讓了出來。

唐且與她擦肩而過時，她忽然問：“那要怎樣你才會幫我的忙？你需要什麽？”

“我什麽都不需要，學姐。”

唐且前腳就要進食堂了，顧樊樊忽然又問一句：“你不願意幫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不好看？”

如果她這樣都算不好看的話，那麽這世界的審美觀得畸形到什麽地步。

“和這沒關系。”他說完，掀開食堂的門簾，鑽了進去。

這門簾是近兩天剛裝上去的，雍容說天氣越來越冷，他坐在櫃臺總這麽吹着，皮膚會幹燥的。

一進食堂，裏面的氣氛就讓唐且感到很舒适，因為又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他站在櫃臺前沖雍容打招呼：“老板，我來了。”

雍容正拿着一柄鏡子照的正歡，也沒看唐且，嘴上說：“哦，來了，幹活去吧。”接着又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鏡子上，末了加上一句自己的感慨：“你怎麽這麽美呀。”

“這樣美麗的容顏也只有我能駕馭的住了。”

“哎……這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上天的錯。”

唐且面不改色，當做沒有聽見任何話，他拿起掃把開始掃地，今天窗口的別西蔔沒有來上班，所以緋淵再次客串了打菜大媽的工作。見到唐且，緋淵很開心的和他打招呼：“學長，你來了。”

“嗯，你不是說要考試嗎，來的這麽早？”

“考試還要過幾天呢，等你們放假我們就要考試了。”

“哦。”

“對了，學長。”緋淵看了看雍容的情況，确定他不會在意這邊的情況後，朝他招招手，音調也可以的降低了，“快過來，有個好玩的事情跟你說。”

“什麽事情？”

“就是上次來這裏吃鳳凰蛋的那個女生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

“那個女生我特地去問了食堂的老客人，她說那個客人在X大的非人類圈很出名的。”

“然後呢？”

“我們學校有一個科目就是辨別各種非人類的，我這麽課學的還不錯，但是無論我怎麽看也沒看出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看不出來？難道他有僞裝？”唐且猜測道，他從小到大一直看了不少和緋淵他們這個圈子相關的小說漫畫什麽的，所以接受他們的存在非常的輕松。

輕松正常到緋淵一開始還有點懷疑，唐且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什麽非人類混在人間把他丢到兒童醫院産房去的。

說到底還是唐且的中二病的問題，相信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在這個大前提下，一切情況都有了原因可以解釋，有妖怪？有吸血鬼？肯定是從二周目來的嘛。

“僞裝？”緋淵瞪大了雙眼，一臉“你不腦抽，我們還是好朋友”的表情，“學長，這個是僞裝不來的，我們和你們其實身上都有一股“氣”，這個是教科書上的說法，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們可以感知這些“氣”，我們和你們的區別就是我們的氣要比你們充沛的多，如果你們某些人類身上的氣要相對多一點的話，那麽他的各方面素質必然也是高于普通人的，我在那個客人身上感受到“氣”的持有量真的只和普通人差不多。”

她指着唐且：“就和你身上的持有量差不多。”

“歡迎光臨。”這邊剛說完，那邊就聽見雍容說出了歡迎語，兩個人一起回頭朝那邊看，習慣性的說歡迎語。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說完唐且就覺得不好了，他看到雍容一臉微笑的問要吃點什麽，關鍵是他沒有看到說話的人，櫃臺那邊都是空的。

他剛想回頭問緋淵這是不是老板抽瘋的結果，但緋淵卻是興奮的朝着大門招手：“花花，這裏這裏。你今天你要吃靈芝草炖雪精啊，我幫你拿。”

一個轉身，再回來緋淵就端了一個青花小盅放在臺上。

“學長，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們食堂的忠實客人，從食堂剛開的時候就在的花花，你可以叫她拈花。”

唐且只覺得一陣微風湧來，然後他身邊的溫度就忽然降了十幾度，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這到底什麽鬼？！

“诶？學長你怎麽能背對客人了，很不禮貌的喲！”

唐且一臉沉着，“你說的客人我看不見。”

“啥？”緋淵立刻扯着嗓子叫雍容：“老板，學長看不見客人怎麽辦？”

雍容又拿起了鏡子，舍不得放手。“去花園給他拿開目草吃。”

“知道啦，花花你等我一下哈。”緋淵一咧嘴，甩着雙馬尾就往後面跑，不到三分鐘她就拿了一株白色的植物回來了。

“學長，這個就是開目草，吃了你的眼睛應該就能看見了。”

“什麽都能看見？”

“沒那麽誇張了，但是所有的非人類的形态你都能看到，除了他們隐身了。”

☆、紅糖炖鳳凰蛋06

開目草通體潔白，葉子十分的小，邊緣帶有鋸齒，葉子表面還附着着一層絨毛，唐且接過開目草時撲面而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沁人心脾，“直接生吃嗎？”

“嗯，吃了就行了。”

唐且嘗試性的咬了一片葉子，一股淡淡的苦澀味在嘴裏散開，有些像苦瓜，唐且并不反感，他吃下了其餘的部分。

緋淵一臉期待，“學長，感覺怎麽樣？”緋淵在課上也學習過開目草的功效，但是他們大部分都不需要這種草，本身能夠看到其他生物的人吃了開目草會有副作用，所以她也沒嘗試過。

她一直很想知道吃了開目草到底會出現什麽情況。

“沒什麽感覺，就是嘴裏有些苦。”唐且老實回答。

緋淵摸摸下巴，“老師說開目草的功效是一吃就有效的，學長你再看看花花？看能不能看見她，她就在我邊上。”

唐且只覺眼睛一酸，快速的眨了幾下排除不适感，此時再看窗口果然是多了一個人。

緋淵所說的拈花，是一個梳着發髻，身穿飄逸古裝，環佩玎珰的女子。

雖然梳着婦人發髻，但拈花十分的年輕，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而已。拈花也不知道唐且能不能看到自己，也是好奇的望着唐且。

“能看見了。你好，歡迎光臨第二食堂。”

拈花一怔，随即微笑，矜持的朝唐且點點頭，“你好。”

“這就生效了？真的和老師說的一樣，一進嘴裏就有效啊。”緋淵扭頭，對着雍容：“老板，學長已經吃了，現在沒事了。”

“嗯。”雍容忙着自己的事情，随意的說：“開目草的錢從他工資裏慢慢扣。”

開目草實際上是一種十分名貴的植物，對外的售價也是不菲的。

緋淵暗自在心裏罵了一句奸商，然後跟唐且說：“學長，這個開目草的價格挺貴的……老板他……做事比較喜歡分清楚……不過店裏的福利很好的。”

“沒事。”唐且想的倒是很開，“來上班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有工資。”

緋淵幹笑兩聲，唐且這是在某種程度上真相了，要知道雍容最大的兩個特質，一是自戀狂，二是奸商，緋淵在他手上已經被坑了無數回了。

都說吃一見長一智，但是在緋淵這裏，這個道理根本行不通，她完全就是越坑越慘。原本和雍容定的合同上的工期其實也是上學期間，可是緋淵毛手毛腳的，經常破壞食堂裏的設備，從扣工資到加工期，禍越闖越多，工期自然也是越加越長了。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拈花已經端着托盤找了位子坐下，唐且看拈花雖然穿着寬袖長裙，但活動起來卻很靈活，一舉一動都韻味十足，覺得拈花可能就是古代人。

“你朋友是古人？”

“古人？算吧，拈花應該活了很久很久了，反正聽她說是見證了很多很多東西了。”

“她來這裏吃飯是因為她在學校活動？”唐且想通過這點判斷一下第二食堂的銷售範圍到底是多大。

“對啊，她的根據地就在這裏喲，而且這地方你不會很陌生喲。怎麽樣，要不要猜一猜？”

唐且看着拈花忽然想起什麽，脫口而出一個地點。“圖書館？”

“诶？”緋淵沒想到唐且一猜就猜中了。

“學長為什麽你這麽快就猜到了？”

“因為我會去的地方也不多，而且我覺得她看起來有些眼熟。”一開始并不覺得，看就之後，唐且就覺得自己應該是對拈花有印象的，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緋淵聽了，捂嘴直笑。“眼熟就對了。學長，你去圖書館喜歡去幾樓？”

“三樓。”

“那三樓外面有什麽呢？”

學校圖書館每一層樓的公共區牆壁都被詩情畫意的畫上了各種各樣的人物肖像，或者是風景畫之類的。

比如一樓期刊閱覽室外面就是各種偉人的頭像。

唐且常去的三樓是文史類，外面繪制的是各種古代圖，比如仕女圖，或者出巡圖等等。

“壁畫？”

“沒錯，就是壁畫！”緋淵打了一個響指，指了指遠處慢條斯理在吃東西的拈花，“拈花就是那壁畫上的其中一個。”

“壁畫？”

“你是說她是壁畫上的人物？她吃完飯回去又會變成壁畫？”

“對啊，拈花就是壁畫裏的人，壁畫才是她生活的地方呀，這裏都算是她覓食地點而已。”

之前說一些非人類生物，例如妖怪再或者其他世界的人，唐且理解的速度還能特別快，但是這種直接身邊最平凡的東西發生異變……

不過當唐且想起食堂都成精了，壁畫裏的人物能出來下館子，這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吧？

說到壁畫，他還記得《聊齋志異》中就有一個關于壁畫的故事。

故事大致內容是說男主角在欣賞壁畫的時候，發現畫中的少女竟然從壁畫中走出來，男主角在不知不覺中就跟随少女進入了壁畫，還和人家好上了，壁畫裏也是一個完整的世界，畫中其他的人物也生活在那裏，最後男主角被得道高人叫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和壁畫中的女子有過一段情緣。

“原來如此，每個壁畫都是這樣的嗎？”

唐且忽然想起了老家自然博物館裏的巨大霸王龍壁畫……

“那怎麽可能。”緋淵笑了起來，“萬物成靈也是要機緣的，這都是萬中無一的事情，要不然怎麽說食堂只會有一個呢，就算你把隔壁師範的第二食堂拆掉了，過十幾年也不會出現我們這樣的。”

“明白了，你之前說問朋友，是她？”

緋淵翻了個白眼，一臉無奈：“終于明白老板說的你是有多聰明了，學長不帶這樣的啊，這樣跟你聊天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緋淵沮喪的嘆了口氣。

學長雖然才剛來幾天，但是做事什麽樣樣表現的都比緋淵要好得多。

和唐且比起來，緋淵大概就只有不是人類這一個優點（其實還不确定是優點還是缺點）了。

“既然你那麽好奇，就吧事情問清楚吧。”唐且看起來比較随便，吃什麽也行，穿什麽也行，買東西也不太挑，但是實際上他做事只要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做完。（當然前提是不是在做蠢事。）

緋淵就這麽跟着唐且轉話題，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花花好像有一些顧慮，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她嘆了口氣，真相放在自己面前，但是上面蓋着一層布，自己只能坐在那裏，那種感覺，簡直是心癢難耐，有萬千只爪子在胸口撓一般。

兩個一直聊到拈花把菜吃飯，對方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輕輕的擦拭嘴，和緋淵打了聲招呼，然後準備離開。

雍容熱情的送客：“下次再來啊。”

唐且聽到雍容出聲，想到雍容的存在，他問緋淵：“你為什麽不問老板，他應該知道很多事情吧？”

緋淵撇撇嘴：“老板不是知道很多事情，是他什麽都知道，但是老板這個人腦筋很死的，他會跟你說不要管客人的閑事，我們要做的就是客人在店裏時好好地招待他們，等到客人出了食堂，那他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這個客人走了，總會有新的客人來。”

她說的這些話，就是當初自己擔心唐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