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蔣方舟也不是不想反抗劉家的惡行,可劉偉軍在數得上是跺跺腳也能地動山搖的人物了,蔣氏地産的發展劉家功不可沒,看在劉偉軍的面子上,w市大大小小的企業都會給蔣氏多留些顏面,這也是蔣方舟之前那麽堅持要娶到劉雅原因之一,事實證明他确實猜得不錯,有了劉家的幫助,蔣氏飛躍地十分迅速。
如果沒有這一次的事情,蔣方舟也許永遠也看不出劉家潛在的危險,但現在他看出來了,卻已經來不及了,劉雅早已迅速反撲,蔣方舟被劉父牽制地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着蔣氏被劉家蠶食。
至少在劉父看來,這個公司到了誰的手裏都沒差別,兩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一個是他堂堂正正的女兒,蔣氏被誰拿到手,都不能少了他的好處,而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只有壓制蔣方舟的各種反抗。
蔣方舟事業失意,喪氣良久,終于在情場上找回了領地。
新認識的那個冷豔女人名叫朱敏敏,是土生土長的w市人,醉後妖精打架一場,兩人就開始保持聯系了。
朱敏敏雖然長得很冷,但骨子裏卻是個不擇不扣的小女人,她聽說過蔣方舟的名號,對蔣氏地産也高看的很,蔣方舟和他在一起時,總被奉承崇拜,劉雅結婚後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溫柔小意,蔣方舟又在朱敏敏身上感受到了。
他瞞着劉雅在公司內部的樓盤裏挑出一套非常豪華的新屋送給了朱敏敏,還掏了小金庫替她裝修購物,過起了金屋藏嬌的生活,另一方面,也在加緊從一開始就沒停下的財産轉移。
朱敏敏是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女人,她在w市的一家地産公司擔任公關經理,也算的是那個公司臺柱型的人物,業務能力一流,有很能猜透人心,蔣方舟原本還有點舍不得w市留下的基業,可自從劉父和他徹底撕破臉以後,他就漸漸絕望了。劉雅對他的态度變化的太明顯,蔣方舟自己也知道,那幾場毒打消磨掉了這個女人對他所剩不多的迷戀,所以他也沒有對劉雅的态度寄予太大的希望,雖然已經這把年紀的他另起爐竈似乎不太可能了,可只要有錢,在哪個地方過日子不是過呢?
蔣氏地産名義上歸屬地産公司,實際也就是個中介替開發商賣房子的,固定資産實在是沒有多少,幾次業務的經營所得也是在公帳裏,蔣方舟和朱敏敏好的蜜裏調油,得知了他的這些煩惱,兩個人合計了很久,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讓朱敏敏用自己的名義辦了一個皮包行事的人力資源公司,然後用抽逃債務的方式從公帳裏調出了幾乎所有能夠動用的流動資金,這筆錢雖然過了劉雅的目,但有蔣方舟設計好的人員名單呈交,加上蔣氏還有最新一期的樓盤開盤所需要用的裝修資金和人員工資,劉雅雖然懷疑,但拿不出明确的證據,只能撥款。
蔣方舟抽空了賬面上的錢,就把朱敏敏送到了國外避風頭,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尋找和劉雅離婚的機會。
劉雅逐漸也覺得有些不對了,蔣方舟對她的态度越來越淡漠,甚至有時候在公司裏聽到她和兩個兄弟當面吵起來,也不會有任何偏幫的行為,對她明目張膽奪權的行為也全無阻攔,劉雅說劉力揚要有實權,蔣方舟就把市場部的所有人員調動雙手奉上,劉雅說劉力揚手上人手不夠,秘書室的女孩兒們就又多了四個同事,直至最後,蔣方舟甚至完全無視公司內部的一切危機,和銀行借貸了一百萬的流動資金沖入公帳維持公司的正常經營,當然,銀行的這筆貸款,蔣方舟是靠着劉偉軍的關系拿下的。
劉雅也只是個半吊子財會,竟然全沒有發現中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劉力揚對新工作自然是沒那麽容易上手的,他連基本的管理常識都沒有讀完,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對公司運營了如指掌?但公司內部以他為尊的形式令他感覺到非常受用,所以平時只要不需要去醫院檢查,劉力揚都願意呆在公司裏享受成功人士的感覺。
“劉總,這份報表您簽個字吧。”
行政部那個漂亮的一塌糊塗的主管每天都需要帶着一大疊單據給他簽字,劉力揚當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蔣方舟沒有教他,劉雅沒時間教他,在學校他也沒有多用心學過此類常識,他只是覺得既然報表都已經呈到他面前了,應該也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所以每當這個漂亮女人彎下腰給他講解各類報表分類的時候,他就更加願意盯着她的腿打量而不是看那堆毫無趣味的單據。
“劉總你別鬧!!”行政部的主管王瑞婷氣惱的把劉力揚哆哆嗦嗦擱在自己腿上的鹹豬爪掰了下去,劉力揚的胳膊逐漸恢複地差不多了,也能做些小範圍的活動,他一直知道自己下半身出現的問題有多嚴重,因為腿部還沒好利索的關系,他一直無法挪動腰部以下的部位,所以現在他人生的唯一樂趣,也只有調戲調戲美人而已,要讓他幹出什麽更加進一步的事情,可就有點為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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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婷的嬌嗔鬧得劉力揚骨頭都要酥了,吸了吸鼻子,被王瑞婷催促地簽下那堆單據,劉力揚猴急猴急地去摸人家的腰:“你別動,我這個模樣你怕什麽啊,摸一摸又不會少……!”
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辦公室裏的兩個人都有點變了臉色,王瑞婷急忙收好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報表,攏了攏頭發低低的朝進來的劉雅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耳朵都成了粉色。
劉雅偏過頭目光不善地看着她離開,轉過頭很不贊同地盯着劉力揚:“你在公司就不能幹點正經事嗎?”
劉力揚不爽地靠在了輪椅背上,撇了撇嘴,他其實并不喜歡劉雅把他看的那麽緊,這會讓他有種自己已經是殘廢了的錯覺,但是輕易他也不願意和劉雅鬧出不快,畢竟現在的蔣氏蔣方舟不管事兒,說話的還是劉雅,就連行政的實權都是劉雅為他争取來的。
“媽,你這是幹嘛啊?”劉力揚傷好了之後嘴皮子利索的很,“我又吃不了她,摸一摸有什麽?”
“反正你給我消停一點!免得到時候事情還沒辦好你先栽在女人身上了!”劉雅頓了頓,心裏很是酸澀,她還是不敢告訴劉力揚他真實的身體狀況,想了想,倒也說不出什麽太重的話,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劉力揚無語地對着大門翻白眼。
劉雅出了門,想了想,還是翻開了通訊錄裏的一個電話:“喂,珠姬有空嗎?帶明浩出來吃頓飯吧。”
她還瞞了劉力揚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把劉力揚在國外的那個懷孕的女朋友接到w市來了,還幫她安定了下來。
金珠姬是個棒國女人,鵝蛋臉,小眉毛小眼睛,鼻梁高挑,臉上細數下來動過不下百十回刀子,可确實整的非常完美。劉力揚卻是個完美主義者,她和金珠姬上床之前确實不知道金珠姬是個人造美女,後來懷了孕離開,也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就是害怕要那麽早負起責任,其二就是見到了金珠姬小時候的長相,真心害怕自己以後的孩子會長成那個模樣。
金珠姬卻是對這個花錢大手大腳的男朋友舍不得放手,步步緊逼想要結婚,這才使得劉力揚不得不灰溜溜地跑回國。
但有一件事情他卻預料錯了。
金珠姬并沒有打掉孩子,就算劉力揚已經跑回了華國,她還是锲而不舍地在留學地打探着劉力揚的消息,并且把孩子留了下來。劉力揚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她并不在意自己生下的是不是私生子,反正只要留下這個孩子,她的未來肯定就坦蕩了。
金珠姬的父母只是棒國普通的工薪階層,她能出國留學,實在是花費了父母很多的心血,如果不在國外就綁回一個金龜婿,那麽回到了棒國,她想要找一個好男人就更困難了。
劉雅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幾近臨産了。
那時候沉浸在劉力揚無法生育的悲苦中的劉雅已經恢複了鬥志,她立刻想到了在遙遠的他鄉,劉力揚還留下了那麽個唯一的希望。
因為生産不得不休學的金珠姬就這樣被劉雅接到了w市。
現在,孩子已經差不多一歲大了。
金珠姬坐在w市收費最昂貴的一家咖啡廳裏淺酌着這家店的招牌咖啡,一個胖乎乎的男孩窩在劉雅的懷裏正在撒嬌。
這個孩子就是金珠姬的孩子,劉雅給他取名叫做劉明浩。
說起來,劉雅對這個孩子實在說不上有多喜歡。劉明浩長得并不像劉力揚,也不像金珠姬,也許和以前金珠姬未整形的時候有點相似,蒜頭鼻,單眼皮,下颚微突,牙也長得不好,雖然年紀很小,但發際線卻很高,憑白老态橫生。
劉明浩的性子有點驕縱,普通話說得也并不好,此刻他正拉着劉雅的衣襟讨要巧克力。
“奶奶下回來給你帶!”劉雅被纏地沒辦法,只好保住他輕聲哄騙,雖然對這個孩子的長相并不那麽滿意,但畢竟他也是劉力揚的親生孩子,劉雅對他不可能沒有感情。
“媽媽,”金珠姬一開口就非常強勢,“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才讓我和哥哥見面?我的爸爸媽媽已經在催我結婚了,明浩也那麽大了,難道你想讓他一直都當私生子嗎!?”
劉雅本來也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想要看看孫子,一聽到金珠姬咄咄逼人的不标準的普通話,頭更痛了,撫着額頭解釋:“力揚他很忙,我總不好就這樣吓他吧?結婚有什麽好着急的?明浩還小呢,你們年紀也不大,力揚那邊我總是要找個借口解釋啊,你來的消息我又沒有告訴他。”
金珠姬氣呼呼地奪過劉明浩抱在懷裏,眼神看着窗外不說話了。
劉雅臉色有點不好,面皮抽了抽還是忍下了怒火,溫聲問道:“在這裏住的怎麽樣?”
“哼!”金珠姬冷冷的哼了一聲,“比起首爾差遠了!這裏又窮又落後,連大學生也沒有幾個,如果不是哥哥在這裏,我一輩子都不會來華國定居的!”
“你!”劉雅因為她的不識好歹終于有些生氣了,她斂起笑容,眉毛豎了起來,“你要是覺得w市那麽不好,趁早回去吧!”
金珠姬挑釁地看着她:“我當然想要回去,反正,如果明年我還不能和哥哥結婚,我一定會回到首爾去的,我一個人也可以把明浩養大,在這樣等下去,我連和別人結婚都不可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啊!”劉明浩是劉雅的死穴,一提起孩子,劉雅的氣焰頓時降了下去,有氣無力地嘆息了一聲,強作鎮定,“好好的,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力揚那邊你再等等不就好了?明浩是我們劉家的嫡孫,我們還能虧待了他不成?你也知道劉家在w市的地位,等到你和力揚結婚了,想要什麽東西沒有何必急于這一時呢?”
金珠姬的臉色松動了下來,她撇了撇嘴,有點不開心地喝完了杯子裏的咖啡,抱着劉明浩站了起來:“那好,我知道了,媽媽,今天我想帶明浩去買幾件衣服,你給點生活費吧?”
劉雅挑起眉頭:“我不是一號才給過你一萬塊嗎?這才幾天啊?”
“一萬塊能幹什麽啊!”金珠姬有點氣急敗壞,威脅似的抱緊了劉明浩,開口說,“你給不給?”
劉雅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眼裏翻騰着隐約的怒火,但還是努力把這股怒氣壓制下去了。她翻了翻手提包,從夾層裏掏出兩千塊錢數了好幾遍,才遞給金珠姬。
金珠姬一把拿過錢抱着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已經預約好了要燙頭發,再不去就要來不及了。
劉雅一口把自己面前的飲料喝光,氣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結賬!”
侍應生拿過的賬單讓她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沒有搞錯吧?我們才喝了兩杯飲料,怎麽會那麽貴?要一千多?”
侍應生沒有說話,無言的掃視了一眼周圍,劉雅這才發現因為她的質問,店裏的人都開始盯着她竊竊私語。
劉雅氣惱的翻了翻手提袋,好半天才找出來零散的八百塊錢,她沒辦法,只能把自己的手表壓在這裏,出門去取現金。在取款機上,看着餘額處顯示的碩大的五位數數字,艱難地眉頭都跳了起來,緊緊地咬住了牙關。
怎麽會就艱難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