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會議室裏一片狼藉, 季星橋進去的時候裴正在撿地上的文件,他彎腰指了指後面的人,用眼神示意季星橋去看看。
沈疏麟背對着站在窗戶邊,窗玻璃從裏面推出去半截,冷風只往裏頭灌,季星橋手臂上汗毛豎起, 走過去碰上沈疏麟的胳膊, 伸手拉緊了窗戶。
“不冷嗎?小心感冒了。”
室內還開着暖氣,穿得有夠單薄,被風吹幾下遲早會出毛病。
沈疏麟很聽她的話, 不顧裴正還在這收拾轉頭抱住季星橋,整個身體都壓在她肩上, 季星橋撫慰他的背, 聽到他說:“橋橋,我打了小叔叔。”
陳述句, 沒有聽出任何的歉意。
季星橋斜眼看向裴正,他已經收拾好一大摞文件貓腰推開了門。
“他該揍。”
“你不覺得我有錯?”
季星橋輕輕搖頭,“沈辛柏最近八卦沒完沒了的, 那個态度我看了都煩, 你作為他小侄子當然有權教訓他!”
一個拳頭不夠,不能把他打醒可對不住沈家人。
沈疏麟悶聲笑着,“……我不小。”
季星橋眉眼抖動,知他話裏有話,一時笑意藏不住, “沈老師,你可真是個get小能手。”啥車都能開。
安撫好沈疏麟,季星橋稍微松口氣轉向裴正辦公室,她探出頭去,敲了三下半敞開的門,裴正捏着筆的手沒有停頓,只說“進來”,似乎知道是誰,頭都沒怎麽擡。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很抱歉橋橋,我進去時他們已經鬧掰了。”
季星橋有些迷糊,“他們之前有什麽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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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正放下筆,總算擡頭看她,“沈家繼承人的傳聞你應該有聽過。”
“嗯。”說到底,并不是什麽秘密,沈辛柏和沈疏麟雖然是叔侄但依舊存在競争關系,這在豪門圈子裏并不少見,因為財産問題而鬧得分崩離析你死我活的例子有很多。
裴正淺笑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沈家是多大的一份肉,為了繼承權出現矛盾理所應當,更何況你現在和疏麟好了,你曾經又和沈辛柏訂婚,沈辛柏覺得你是在報複他,打他臉,這樣一來兩人鬧掰的意向可以說很強烈了,不能美人得不到江山也丢了對吧。”
季星橋當下開口解釋,“我早就跟沈辛柏說清楚了,我們也沒什麽關系,這點我可以保證。”
他還是搖頭,“你跟我解釋沒有用,你得開誠布公告知所有人,即便我相信你,那疏麟怎麽想,沈家人,你家人,那些抱着看好戲的人又會怎麽想?橋橋,戀愛需要浪漫,生活需要的是真誠。”
“我知道了。”季星橋一直當裴正嘻嘻哈哈沒啥威嚴,這會倒是感覺到他像極了長輩,畢竟是和季雲霄同齡,看懂的人生道理都比她多。
季星橋略微喪氣的下樓,沈疏麟就站在樓梯口朝她揮手,另一只手心裏放上幾塊奶糖,他都不用說“喵喵喵”季星橋就會像流浪的小貓咪找到了歸屬,一蹦三尺高的搶走他的奶糖。
“橋橋,我小叔叔其實沒還手。”
沈辛柏在他動手前每一句都激怒着沈疏麟,“她曾經與我訂婚是喜歡我,躲到國外也是因為我,與你在一起只是喚回我的手段,而你其實也挺在乎沈家的家産吧,有了季星橋便有了80%的勝算!”
沈疏麟聽不下去,拳頭舉起來久久沒放下去,沈辛柏故意怼上自己的臉冷笑一聲,“你體內一直都存在暴力因子,疏麟你控制不了的,總有一天你會傷了季星橋。”
他徹底暴走,打翻沈辛柏,他也沒掙紮,輕松的站起來指着自己嘴角的傷,“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控制不了的證明。或許,你應該看看季星橋會怎麽對你。”
幸好,她走進了會議室,第一時間握住他的手。
沈疏麟瞞着這些經過,說着一些聽上去像是給沈辛柏說好話的語句,季星橋再一次握起他的手,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剛才沒注意,你也受傷了。”
一點擦傷,就皮膚表面紅了點,根本算不得什麽傷口。
季星橋替他吹吹,“呼呼就不疼。”
沈疏麟撫起她的馬尾,季星橋的側臉碰到發梢怪癢的,笑着歪了頭,“沈老師,今晚跟我回家吧。”
他眼眸深沉,縱使有千萬句話想說也都忍住了。
“不急,等參加完漫展的活動,我再跟你回去。”
也算是變相的答應了。
當晚,季星橋趕去季州酒店,一路順暢到達包廂,遲寧父母笑容可掬,兩家人邊吃邊聊,遲寧吃的不多,稍有神情異樣時,季雲霄都能立馬發現,撫着她背溫柔的問她是不是又犯惡心了,他态度很好,遲寧父母非常滿意。
季星橋吃了一半接到顧鄭航電話,還是智能app那回事,她跟父母打了招呼出去接聽,走到半開放的露臺上透氣,顧鄭航是個很有想法的研發者,與季星橋很聊得來,她也提了幾個有建設性的意見。
聊了十幾分鐘,季星橋收起手機聞到一股煙味。
打火機發出“叮”一聲響,零星的火光被沈辛柏夾在指尖,季星橋瞧見他憔悴的臉色心裏有諸多疑問,靠近點那股煙味混合着濃濃的酒味讓她皺鼻。
“沈辛柏,為什麽要這樣做?”
向來潔身自好給自己标配“絕世好男人”的沈總,竟然有朝一日變成了桃色緋聞不斷的花花大少,原以為他只是熟男代表結果玩性加深也能成為情場浪子。
這與沈家對他的期望絲毫不相配,沈家估計都鬧成一鍋粥了。
沈辛柏對季星橋的好意并沒有領情,他抽的更兇,久到季星橋覺得沒趣擡腳要走前,沈辛柏手中的煙快要燒到指尖,他強有力的拽起她手腕,季星橋穿着高跟沒站穩直往他懷裏踉跄,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沈辛柏還沒放開她。
季星橋皺着眉,她好端端跟他說什麽話?轉而惱自己,低聲呵斥他,“沈辛柏,放手。”
他只是又加重幾分力道,面上笑得漠然,“季星橋,你真的在談戀愛嗎?”
季星橋被醉鬼捏的手腕疼。
他又說:“原來你從來沒有與我戀愛過,那樣甜美的笑我沒有在你臉上見過啊。”似是嘲諷,總歸回憶難堪,季星橋一時失神,卻怎麽都想不起過往來,那些日子太久遠了,久到她覺得心裏難受滿腦子都在想沈疏麟,當她難過時,沈疏麟會給她奶糖、買冰糖葫蘆,當她高興時,沈疏麟會溫柔的撫摸她的發,他不用說話,她也會有一種心滿意足的甜。
而這些與沈辛柏沒有半點關系。
她也不想再去回憶過去,嘴角露出不快,“沈辛柏,放手。”與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恍惚間帶着幾分警告與肆意。
沈辛柏忽的松開,季星橋松口氣、轉身向外的瞬間,沈辛柏心底湧起一股躁動,丢下煙頭眼眸也暗了幾分,他的腦子裏全在叫嚣“得到她,得到她”,而後憑借着欲望的本能強勢的從身後抱住她,“沈辛柏!”她低聲驚呼,還不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沈辛柏的呼吸掃在她的頸間,她頓時揚手要去掰他的胳膊,沈辛柏喝了酒力氣依舊很大,也沒在管她是否樂意,箍住她的手狠狠扣住,嘴唇碰上她的耳垂,俨然一副親密無間的情侶姿态。
季星橋掙紮着,腦袋跟着亂動,沈辛柏的親吻好幾次從她的側臉上滑過,她不甘心的動起腿,向後踢他不成,反倒被推着往前壓在牆面上,季星橋哪裏受過這樣的折磨,身上好似承有一種巨大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沈辛柏不甘心的摸進她的襯衣裏,季星橋被那冰涼的觸感驚到,下一秒帶着哭腔躲他。
“不……你滾開!”
沈辛柏手微微頓了下,仿若被她的哭腔震住,神智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一道閃光燈打下,沈辛柏偏頭下意識護住季星橋的臉,他最近桃色緋聞太多,身邊有很多狗仔跟拍,他有擔心會拍到季星橋,可沒想站在露臺入口的人不是狗仔,而是盛藍棋。
沈辛柏替季星橋整理衣衫,沒想回頭就是一巴掌落下,季星橋瞪着眼,眼圈都是紅的,可就是沒有眼淚落下,沈辛柏心想他連她一滴眼淚都不值得流了啊。
“季星橋,你這個賤人!”盛藍棋擺着柔軟的腰身氣沖沖走過來,高跟鞋聲在這片夜空下猙獰的可怕,季星橋看也沒看的往外走,盛藍棋揚起一巴掌将将就要落下 ,沈辛柏已經擋在她面前抓起她的手,“盛藍棋,你想做什麽?”
她親眼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前任攪和,盛藍棋怎麽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的怒氣沒法發洩,沈辛柏又護着季星橋,她氣都氣死了,偏偏季星橋不聞不問連一句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越是平靜越是火大,盛藍棋掙開沈辛柏的手,高聲叫住她的名字,也不管會不會引來人圍觀,反正盛藍棋的朋友們都在入口處看好戲。
“季星橋,你很缺愛嗎?你是個什麽東西,天生賤骨頭上趕着搶男人?”
她終于停下來,盛藍棋口不擇言就是為了激怒她,季星橋轉過身來,眼裏的淚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憤怒。
“盛藍棋,你別得寸進尺。”
沈辛柏趕上來抱走盛藍棋,轉頭對季星橋道:“橋橋,你先走,她是個瘋子。”
盛藍棋被稱為瘋子,她更加張狂,顧不得體面狂罵,“季星橋,你真不要臉,辛柏當初不要你,你倒好故意回來出現在他面前,他不會愛你,當初不愛你,現在也不愛你,你永遠都得不到他!你就是一個小三,搶別人老公的人人唾罵的小三!”
“你閉嘴!”沈辛柏已經極力隐忍,他壓根不想季星橋卷進這場無休止的鬧劇。
幸而,季星橋只是回頭丢下話來,“盛藍棋,這些話我原封不動的送給你,至于當初的真相,我替你背了三年的鍋,你們口口聲聲說是真愛,我也就不打擾了。往後,也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分開,畢竟渣男賤女湊一對,總比禍害別人要好。”
她說得潇灑利索,沈辛柏仿佛被遏制住了喉嚨,呼吸變得不暢,連身邊禁锢着的盛藍棋都變得比以往還要惡心。
盛藍棋在身後的叫罵,季星橋就當沒聽見,她犯不着為不相幹的人生氣流眼淚,丢下一身的不爽,在踏進走廊時,被盛藍棋在門口圍觀的朋友叫住。
“季小姐,這麽巧啊。”
不是熟悉的聲音,就連臉都很陌生,季星橋揚眉,就聽他繼續,“肖俊揚,上次飙車來着,就是因為你哥的緣故,我丢了幾樁買賣,季小姐,準備怎麽賠啊?”
陰陽怪氣的語調,他竟然敢伸手搭在她肩上,季星橋往後退一步,他的手落了個空,眼角釋放不滿,臉上倒是嘻嘻哈哈不正經,“怎麽敢跟沈總摟摟抱抱,其他男的就不行嗎?”
季星橋算是知道什麽叫“物以類聚”,能跟盛藍棋在一處交朋友的人能好到哪去?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肖俊揚沒打算放過她,跟在她後面吊兒郎當繼續,“季小姐,我雖比不上沈家,但好歹比他年輕,床上也……”
“俊揚,她是誰?”
浪蕩子還沒說完,中間插進來一道女聲,季星橋耳朵受折磨,只想快點回到包廂,不然事情鬧大了她哥又要煩了,可女人不依不饒的逮着她馬尾,季星橋吃痛往後退,回頭時,那女人的話跟巴掌一起打過來。
“小□□,敢勾引我男人!”
然而巴掌并沒有打在她臉上,季雲霄來得太及時,身高馬大的擋住外來的麻煩,推開女人甩在牆邊,再冷眼掃過去雙手抱胸看好戲的年輕人,“肖俊揚?”
“喲,季總啊,又上演兄妹情深呢!”
他還記得上次飙車的後遺症,都說做人留一線,季雲霄給他的底淘了個精光。
甩在地上的女人嬌氣的湊在肖俊揚身邊,低聲下氣的讨好撒嬌,“俊揚,你給我讨個公道,他打我!摔得好疼哦。”
季星橋簡直無語了,今天真的是有夠大開眼界,什麽惡心人的戲碼都見着了。
季雲霄還沒開口,季星橋察覺出他正在暴怒邊緣游走,伸手挽住他胳膊勸阻,“哥哥,別理他們,我們走吧。”
季雲霄拍着她手背,輕聲說:“你先回去。”
季星橋可不敢反駁他,走三步停一步的回頭,很快季雲霄儒雅的撥起電話,對方的臉色跟着變得鐵青,連帶着身邊的女人臉色都是慘白。
看來季雲霄不打算放過他們,果然有事哥哥都會替她擺平。
遲寧在包廂門口與男人說話,神情緊張,男人背對着她,季星橋看不到樣子,但遲寧見到季星橋,男人就走了。
“遲寧,你朋友嗎?”季星橋還沒習慣叫她“嫂子”,遲寧點頭捂着嘴,又犯惡心了。季星橋扶她去廁所,在另一處轉角瞥見剛才男人的側臉,他也向她們看來,眼神關切滿是心疼,季星橋怔了會,看到正臉倒是與肖俊揚長得很像,她心底劃過一絲詭異的念頭,無奈遲寧嘔的太厲害,季星橋也沒法繼續想其他。
那人是肖淩風,如今肖氏最得寵的私生子,雖然身份灰暗但靠着聰明的頭腦已然在肖氏立足。
他走進季雲霄,視線落在肖俊揚身上,只是一劃而過并沒多做停留,“季總可否手下留情,就當是給肖某一個薄面。”
肖俊揚此時正被季家的保镖掌着胳膊,動彈不得任人魚肉,他見到肖淩風還挺張狂,“去你媽的,你給老子滾!”
季雲霄沒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各自退一步,“也好,畢竟你最适合處理垃圾。”一句話,罵了肖俊揚,也罵了肖氏。誰都知眼前的肖淩風是拯救肖氏的男人,垃圾而已,季雲霄還真看不上眼。
保镖跟在季雲霄身後,悄聲問起,“老板,這人真的不用處理?”
季雲霄挑眉,“誰說不用處理?”接二連三得罪季家,他妹妹誰都能欺負呢?不搞死搞殘就不錯了!“只是有人代我處理而已,先不用管了。”
“是。”
“肖俊揚為什麽在這?”
保镖支支吾吾才道:“臨時改聚會,盛小姐邀請的一波人,他剛好在此列。”
季雲霄“哼”一聲,“一丘之貉。”
話落,又想起遲寧一晚上無精打采,心裏不免多了幾分猶疑,她到底是因為身體不适,還是因為想見其他人呢?
想到這,季雲霄眸光變得銳利,轉眼已是怒氣翻湧。
季星橋因為第二天工作,被送往城南的小區,遲寧父母就留在季州酒店住宿,其餘人回了城東別墅。
季星橋還是季雲霄親自開車送的,一路上他都臉色繃的很緊,季星橋說他們要結婚挺突然的,季雲霄也是“嗯”來“嗯”去,好不容易到了路口,季星橋說自己餓了,剛才吃了一半出去,再回來就不想吃了。
季雲霄将車停在路邊,與她一同下車吃燒烤,季雲霄很少在路邊攤吃東西,季星橋說:“要不我打包回去吧,你也趕緊回家,遲寧還等着。”
沒想,季雲霄苦笑着問她,“你覺得她會等我嗎?”
季星橋沒敢繼續往下問,就怕吃出個一二三不對勁來,季雲霄買完單還是打了包遞給她,“早點回去吧,有人來接你了。”
誰?
她還沒回頭,肩上落下一道重量,沈疏麟清雅聲線揚起,“季大哥。”打了聲招呼,季雲霄放心将人交給他,自己開車走了。
季星橋等不急吃烤雞腿,聞着比季州飯店的大廚做的菜還香,沈疏麟揉揉她的軟發,“晚餐沒吃東西嗎?”
“吃了,就是中途……”她差點說漏嘴,“遲寧是孕婦,吃的都就着她了,沒啥辣的吃不香。”
烤雞腿很快就吃完,沈疏麟拿着雞翅膀遞給她,“顧鄭航給我來電話了,他說之前找過你,應該是你吃飯中途的事吧。”
“呃,沒錯。”季星橋頗為心虛,雞翅膀都沒胃口了。
“所以中途還發生了什麽?”
她懷疑沈疏麟在她身上裝了監控,怎麽感覺什麽都知道,他一臉溫和的看着她,甚至用拇指給她拭去嘴邊的醬汁,然後放進嘴裏嘗了嘗,似是篤定的點頭,“味道還不錯。”
他一度鎮定過頭,季星橋卻沒好意思繼續瞞下去。
“好啊,其實還遇到了肖俊揚,就是我之前有跟你提起過的飙車富二代,有鬧了點不愉快,後來我哥解決幹淨了。”
沈疏麟拿出紙巾擦着她的手,一根接着一根,季星橋見他不說話,反握着他的手說:“沈老師,生氣了嗎?可不能怪我啊,他帶的女人說話太難聽了。”
他擡眸深情都蔓延開來,“我與他置什麽氣,陌生人犯不着。”
季星橋只顧着吃東西,特意忽略掉沈辛柏那段也就沒見到沈疏麟之後的神情,“橋橋,晚上吃太多不好,會積食難受哦。”
“沒事啦,我吃完翅膀不吃了。”她拿起羊肉串,“你幫我分擔一點,總是比我吃的還少,我長胖了你可別嫌棄我。”
沈疏麟與她一人一根燒烤串,扭頭道:“不會的,女孩子胖胖的軟軟的才可愛。”
“亂講!”
“我喜歡那樣的。”
“哎呀,你別說胡話,我要瘦!”
“你很瘦!抱起來都沒問題哦。”
“那你單手抱我試試看啊!”
季星橋說着就要跳上他的背,沈疏麟轉過身與她面對面,季星橋直街撲入他懷裏,雙腿不自覺的往上攀,夾住他的腰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沈疏麟右手箍住她的腰,他手上拿了烤串不想碰上她的衣服,季星橋堪勘要往下滑,沈疏麟逗她,“摟緊點哦,掉下去摔屁股吶。”
明明知道她沒個支撐的力,聽他這樣一說,順勢夾緊了他的腰,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更緊了。
烤串是沒法吃了,玩心鬧大後季星橋體溫都升高。
“我說不胖吧,挺好抱的,小小一只軟乎乎。”
季星橋腦袋擱在他肩上,“就會說甜甜的體面話。”
“不對,是真心話。”
而且是日月可鑒的那種真心話。
夜裏總有很多飙車黨,呼嘯而來疾馳而去,季星橋被轟鳴馬達聲吓得往他懷裏拱,沈疏麟縱使定力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軟玉在懷的甜蜜折磨。
他抱着她上樓,将她放進門裏才好些。
“沈老師,晚安啊。對了,周末我們在家吃火鍋吧!我買食材,你愛吃什麽?”
沈疏麟什麽都吃,只要是季星橋買的。
“都可以,我不挑食。”
“好,就這樣說定了!”
合上門,沈疏麟的笑慢慢散去,手機收到消息,他返回小區正門口,那裏停着一輛改裝過的黑色古董車,價值不菲。
車後頭還停着一輛紅色法拉利,沈辛柏靠在車頭上點煙,嘴角的傷還沒好,抽着煙扯着嘴角不免發痛,但那些痛對于他來說不值一提。
他見到沈疏麟,二話沒說将改裝車的車鑰匙丢給他,轉身進了法拉利裏,轟鳴馬達聲響在耳邊,沈疏麟眉頭緊皺也上了古董車。
他們的目的地是金城郊區的彎角山路。
有時候要教訓人不是非得拿到明面上來說,背地裏的賭約或許能讓人更心服口服。
沈疏麟和沈辛柏同時間到達山路入口,因為停着十幾輛豪車,車主各個都帶着伴兒,吵得很。
郊區旁有一棟廢棄的樓盤,山路可飙車外,樓盤裏還可以做極限速滑,沈疏麟嫌棄這裏人多在車裏沒下來,沈辛柏在車頭前與肖家的少爺說話。
至于說了什麽,沈疏麟并不關心。
他的表情越來越漠然,寒氣落在眼眸中,握着方向盤的手蠢蠢欲動。
唇邊微勾一抹笑,只知道有人要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是《星辰知我意》裏提到過這個飙車的彎道山路,那個廢棄的樓盤也發生過不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