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媽,我回來了。”
在車上小睡了一會,陸以圳回到家裏的精神總算好了很多,拎着饅頭羊排還有擺脫賣水産的大媽處理好的帶魚,他愉快地推開了久未推開的充滿回憶的家門。
和媽媽在這裏相依相偎地住了八年,家裏的每一個細節都刻骨銘心,陸以圳一邊在鞋櫃旁邊換上拖鞋,一邊卻是想,從現在開始,他也有了兩個家,和媽媽相依為命的這個家,還有從今往後和容庭一起奮鬥的那個家。
他低着頭自己笑了下,忍不住開始哼歌,“我不再讓你孤單~我的風霜你的單純~我不再讓你孤單~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換了鞋,陸以圳放下手裏的塑料袋,去脫厚重的羽絨服。
然而,正當他剛要過身,一個身影猝然出現在他眼前,“啊啊啊啊我的媽呀!”
“嗯,沒錯,确實是你媽。”
一反在外人前幹練的形象,此刻,陸媽媽穿着寬松的睡衣,長發随意地披在肩上,當然,這落在沒有防備的陸以圳眼裏,簡直就是個女鬼。
陸以圳驚魂未定,按着胸口,“您走路怎麽都沒個聲兒啊!”
陸媽媽全然不搭理陸以圳的話茬,只是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似乎又長高不少的兒子,以嚴厲地口吻問道:“你不想讓誰孤單?要和誰地老天荒呢?”
陸以圳愣了下,尴尬地抓了抓頭發,“媽,這是歌詞,歌詞好嗎……您問這個幹嘛啊。”
“那你脖子上是什麽?母蚊子咬的?”
陸以圳一僵,本能地摸了一下……他明明記得自己上樓前特地照過鏡子,應該什麽都沒有啊?
陸媽媽狐疑地打量着陸以圳,見他又是迷茫又是疑惑,這才哼笑了一聲,“別摸了,我詐你的。”
“……”陸以圳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拎起地上的東西就往廚房走,“媽您可真是……這都幾點了,您怎麽也不睡一會啊……”
陸媽媽迅速地跟了上去,“你別跟我打岔,我先問你,怎麽不在家裏住了?連你衣櫃都空了!”
“我……”陸以圳一邊把魚扔到空的鐵盆裏,一邊思考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最後,他擰開水龍頭,轉過身,索性坦白……了一半,“媽,我談戀愛了,不在家裏住了。”
陸媽媽謹慎地盯着陸以圳,“已經發展到同居的地步了?”
“是啊!同居半年啦。”開了口,一切反而輕松下來,陸以圳甚至笑了一下,“我都二十了,您不會反對這個吧?”
陸媽媽似乎有些悵然若失,對着陸以圳看了半晌,她才搖了搖頭,眼神裏也沒有一開始責問的意圖,只是感慨,“不反對,反對有用嗎?你都這麽大了……戀愛也是好事,不過怎麽這麽快就同居了?我上次在法國遇到你,你怎麽都沒提這一茬?”
“呃。”陸以圳逃避地轉過身,假借洗魚躲開了陸媽媽的注視,“那會兒關系還沒定呢,所以才沒跟您說。”
陸媽媽贊許地點點頭,“嗯,慎重點好……不過那你們同居的也太早了!”
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陸媽媽重新嚴肅起來,“陸以圳,你今年才幾歲啊就跟人家女孩子同居!你對人家負得起責任嗎?萬一要是給人家搞懷孕了,你連娶人家領證都領不了!”
“……咳咳!!”陸以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親媽啊,誰搞誰還不一定呢,你現在應該擔心你兒子好不好!
滿腹槽點無處可吐,陸以圳只能對着死魚翻個白眼,然後敷衍地回答:“哎呀您放心吧,您兒子我是那種不顧後果的人嗎?我們都戴套啦!”
陸以圳說着,想起剛剛的事情,卻忍不住臉紅,他有些不耐煩地推了下媽媽,“好啦,您出去歇着吧,我做飯吃飯,您在這兒擋着,影響我廚藝發揮!”
陸媽媽狐疑地看了眼陸以圳,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可很快,她又逼着自己壓下了這股念頭。
兒子大了,戀愛正常,有生理需求更正常,她問多了确實讓兒子不自在。
作為一個開明的家長,陸媽媽一向是很願意給予兒子自由的……唔,是适當的自由。
《丹心》劇組的剪輯工作在臘月二十五日正式開始。
即便馬上就要春節,但家就在北京的高思源導演,非常周扒皮地要求盡快投入到電影後期制作中——他希望這部電影能趕上來年的暑期檔,而一部3dimax電影的後期工作卻又是非常複雜而繁重的。
在吳永欣的牽線下,臘月二十五,陸以圳也來到了高思源的工作室,參與了《丹心》的初期剪輯。
“唔……陸老師,您收一點下巴,微笑微笑……來,高導也看我,一、二、三!”
連着幾下單反的咔嚓聲,攝影師滿意地站起身,他拿過一旁的ipad,wifi-sd卡已經将陸以圳和高思源站在工作室門口的合影傳輸到了ipad上,“兩位老師看看,這樣可以嗎?還需要修圖嗎?”
高思源瞥了一眼,沒有發表意見,陸以圳倒是認真地翻看了幾張,最後指着第一個,“把這個給楊玲姐吧,這張我比較帥!”
攝影師忍不住笑了下,接着點頭,“沒問題。”
照完相,陸以圳就乖乖地跟在高思源身後進了剪輯室,就在兩分鐘後,《丹心》劇組的官方微博發出了陸以圳和高思源的這張合影。
“電影丹心v:我們“能文能武”的男一號陸影帝陸以圳v今天也加入到我們後期剪輯的團隊啦!導演老高v大家都知道以圳是我們北京央影學院v的導演系高材生吧!這可能會是未來的陸導第一部跟進的作品呢,讓我們一起來期待![圖片]”
雖然陸以圳的粉絲群體還不夠強大,但這條微博的評論量和轉發量,都比前幾天發的劇照圖呈現出了一個明顯的小高峰。
“麋鹿”們原本就鐘愛陸以圳身上,與衆多演藝圈其他演員所不同的學生氣質,從演戲回歸到自己幕後的本專業上,不少粉絲都對此大發好評。
而即便是路人,看到這張照片也忍不住對陸以圳的外貌點評一番。
陸以圳至今的作品可以說就《同渡生》和《丹心》這兩部,一個是小鎮子裏的年輕人,衣服不說是破破爛爛,但絕對是相當返璞歸真的造型,而《丹心》裏的古裝扮相,又讓他看起來和本人有很大的距離。
這樣偏日常的生活照,是極少曝光在大衆面前的。
今天,陸以圳一身淺灰色的休閑運動褲,檸檬黃插袖的白色棒球服,整個人都顯得青春活力,嘴角輕松的笑意,明亮的眼,雖然一看就是沒有化妝,整個人都沒有什麽棱角,但恰恰是這樣的自然,讓不少人大呼顏值爆表。
“央影就是央影orz!!連導演系的學生都這麽帥。”
“感覺陸以圳演的電影都把自己演老了啊!感覺本人比他的角色都嫩好多!”
這樣的評論,恰恰就是陸以圳的團隊所想要達到的效果。
看到微博上網友的反饋,楊玲滿意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她迅速撥了個電話給吳永欣,“吳姐,我覺得咱們可以和這個造型師簽長期一點的合作合同了,他很了解以圳的風格,網友反響也非常不錯,找機會應該多放一點這樣自然的照片上去,過完年肯定還能幫以圳再簽下幾個廣告。”
既然陸以圳已經表态不願意再拍戲,經紀公司肯定要從其他角度挖掘陸以圳身上的商業價值,換句話說,就是在他能拍電影賺錢以前,還要換其他的方式來從陸以圳的身上吸錢。眼下,商演、廣告,這些來錢快的工作,只要價錢合理,品牌逼格不要太low,吳永欣幾乎是來者不拒,都替陸以圳接了下來。
與此同時,為了維持陸以圳的話題度,吳永欣也試圖将時尚的元素往陸以圳身上引。
男孩子的形象打造其實不困難,陸以圳氣質明顯,幹淨陽光的好學生,皮膚白,腿長,基本上別的男演員不敢嘗試的新鮮元素,都可以毫無顧忌地往陸以圳身上招呼。只要投入一定的時間,吸引公衆的關注不成問題。
那麽接下來,就可以送他去各大時裝周露臉了。
這樣,即便一兩年陸以圳才會演一部作品,也足以保證他在圈內和人氣不往下掉了。
比起經紀人和宣傳所關心的這些問題,陸以圳幾乎是完全沒有納入他的視野,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關注。
雖然高思源一開始帶着他來剪片子完全是出于電影宣傳考慮,但很快,陸以圳所表現出來的認真與熱情,就讓高思源重新調整了自己心裏對他的定位,開始真的把陸以圳當做一個學生來帶了。
所有的後期人員此刻都在自己的電腦前認真盯着電腦工作,高思源和陸以圳窩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裏,兩人都沒有端着什麽架子,非常随意地坐着,卻是極認真地在研究電腦上的畫面。
“其實咱們這種純為賺錢的片子吧,後期最關鍵的不是什麽蒙太奇啊,鏡頭的藝術啊,你不要考慮這麽多,那些會給你很大的負累,關鍵只有兩個,第一,別穿幫,第二,鏡頭切換要快,下狠心剪,不要舍不得……其他的就沒什麽了。”
高思源一邊說着,一邊把工作人員已經粗剪過的鏡頭一幀幀拉進時間線上,“每一場的标序都是非常清楚的,你稍微篩選一下,然後排列起來……哎,這樣就可以了,一開始完整場景的工作是非常無趣的,你做的事情跟富士康的員工沒什麽區別,基本都是重複工種,但難度還是有的,比如怎麽篩這個鏡頭,你看看這兩個,都是你在皺眉頭,你覺得應該選擇哪一條?”
雖然高思源滿口都是對初期剪輯的厭惡與不屑,但陸以圳仍然聽得非常認真,眼睛也始終沒有離開電腦屏幕上的畫面。
此刻,高思源反複拿出來浏覽的鏡頭是電影裏,虞長恩拒絕向虞忠透露關于他身世更多細節的一個反應,虞忠看出了虞長恩對他刻意的隐瞞,眉頭不自禁地蹙起,表現出了明顯不愉快的情緒。
這是電影裏,虞忠第一次将自己對身世之謎的疑惑擺在觀衆面前,是為後面表現出來對義父的不滿與反叛的一個鋪墊。
優秀的電影,無論是商業片還是小衆的文藝片,首先就要保證沒有一個鏡頭講廢話。雖然看起來,這個鏡頭只是對陸以圳表情的一個特寫,但實際上,它既是後面情節的伏筆,也是對人物性格的塑造。
而此刻高思源所展示出來的,為了後期剪輯選擇而拍攝出來的兩條,單從陸以圳的表演上來看,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但……這兩個鏡頭裏,對焦似乎是有所不同的?
陸以圳湊近了一點,這才發現,在第二個鏡頭裏,有一個幅度非常小的變焦,他似乎是在強調陸以圳這個皺眉一般,讓人的注意力更加放在了他的表情上。
如果單從這兩個鏡頭的內涵上來選擇,陸以圳自然會毫不猶豫選擇第二個。
但是,陸以圳并沒有忘記高思源剛才的提醒——不要讓鏡頭的藝術性成為負累。
陸以圳重新審視起了這兩個鏡頭。
對于一個120分鐘的商業影片,而且是帶有武俠色彩的電影來說,這個鏡頭其實只會在觀衆眼前出現兩秒不到的時間,巨幕屏上的特寫已經足以突出此刻虞忠的表情了……固定鏡頭的變焦,縱使會加深一層含義,卻反而會顯得多餘,有畫蛇添足之嫌。
越是想要起到強調效果,其實越應該簡單粗暴。
片刻的思忖以後,陸以圳從容地開口:“選第一條吧。”
高思源一怔,立刻反問:“為什麽?難道你不覺得第二條內涵更豐富嗎?”
陸以圳笑着搖了搖頭,“還好吧,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鏡頭是用來講故事的,而不是拿來給導演或者剪輯師炫技的。”
就在這一瞬,高思源眼底滑過稍縱即逝的驚豔之色,“小陸同學啊,你這個……接受能力很快嘛!”
“啊?有嗎?”陸以圳眨眨眼,全然不懂高思源的贊賞從何而來。
高思源啧啧兩聲,并沒有急着說什麽,而是按照陸以圳的選擇,迅速完成了這一段反應鏡頭的剪輯。
然後,他将鼠标交到了陸以圳手中,“來,你自己剪下一段。”
高思源指揮陸以圳開了一條新的時間線,示意他來完成這幾個鏡頭的組接。
陸以圳深吸一口氣,猜到對方大概是想要考驗自己,于是格外用心地去研究這一段。
高思源交給他的,是一組動作鏡頭。
這裏,虞忠從房檐躍到不遠處的樹上,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動靜驚動了屋裏的人,迅速制止了自己的同伴,然後屏息貼在樹幹上的一段動作。
一共四十多個鏡頭的素材,陸以圳大概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最後剪成應該只有五秒鐘……真是浪費膠片。
感慨着,他迅速地篩選起了這些鏡頭。當虞忠潛伏着不動的時候,陸以圳就選擇以推拉的方式拍攝的鏡頭,而虞忠快速地跳躍、下蹿時,他則選擇了固定鏡頭拍攝的效果,而在最後一秒,為了凸顯虞忠屏息不動的緊張氣氛,陸以圳卻在固定鏡頭和搖鏡頭中猶豫起來。
前者自然是會起到靜默的效果,但搖鏡頭帶來的不确定感,卻又更令人緊張。
稍作權衡,陸以圳最後還是選擇了固定鏡頭。
無他,雖然搖鏡頭會帶來緊張,但這裏卻并不是需要烘托氣氛的地方,真正的高潮全在下面男主的打鬥之中,這裏瞬息之間,鏡頭剪輯應當是越快越好。固定鏡頭可以将時間再度壓縮,而搖鏡頭卻在無形中累贅起來。
半個小時的剪輯與調整,陸以圳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份“考卷”。
“高導,您看一下。”
玩手機的高思源擡起頭,親自按下了播放鍵。
行雲流水的畫面立刻展現在高思源面前。
無論是畫面內,陸以圳幹脆利索地動作與細致到位的表情,還是畫面外,他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剪輯和流暢細膩的畫質,高思源都禁不住想要為陸以圳擊掌驚嘆。
他忽然想起兩人第一次在大學生微電影節上的結識,對方自己剪輯的微電影和現場限時比賽時的宣傳片設計,都體現出了超乎同齡人的天賦。大抵是因為看多了對方的表演,他險些忽視了對方早就表露在自己專業領域的真正的才華了。
剛才高思源向陸以圳介紹的道理雖然淺顯,但很多導演科班出身的年輕人卻不那麽容易理解和接受,如今各大電影學院對學生的教導,都是在不斷深究電影的藝術性,這經常讓學生們固步自封,等到真的進入工作崗位上,放不下藝術的包袱,每一個鏡頭都恨不得雕琢到極致。
但,大多數走進院線的商業電影,并不以藝術作為第一衡量标準,觀衆才是掌握電影發展命脈的真正群體。
過于晦澀複雜的視聽語言難以覓得大衆的認同,想成為一個被市場認可的導演,首先,你就要放下那些學院派的架子和格調,要讓電影語言通俗化。
而這樣的“化繁為簡”,這樣的“割舍”,往往會讓許多年輕的電影人感到迷惘和痛苦。
至少,高思源從業以來所見過的後輩,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從這樣一段掙紮的旅程中慢慢找到自己的發展方向,然後形成自己真正的風格。
然而,陸以圳就像是摘下一個帽子一樣,輕松地就摒棄了那些“金科玉律”的束縛,撥開遮在眼前的種種屏障,走上了康莊大道。
沒有一點冗餘的手法,直白幹脆的拼接……若非高思源親眼見證了這個過程,他絕對不相信,這樣的剪輯片段是出自一個還沒有真正進入到電影劇組實踐過的大學生之手。
高思源側首盯着陸以圳,一邊用深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他一邊忍不住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陸以圳啊陸以圳……你确實不該當演員,讓你拍我這麽無聊的片子,真是對你的侮辱,踐踏!”
陸以圳:“……”
一個傾囊以授,一個天資聰穎,一天下來,陸以圳已經完全掌握了實際操作上的技巧,并且開始正式分擔整個剪輯團隊的工作。
當然,對于細節的處理陸以圳仍然有許多不夠熟練的地方,但剪輯室的其他工作人員都不吝于給予這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幫助和指導。
如同陸以圳每次順利的融入一個班級、一個劇組一樣,來打了三天卡,他就迅速剪輯組的同事們混成一片,很快在微博上互粉。
原本陸媽媽對于陸以圳簽約經紀公司的事情還頗有微詞,作為母親,她本心并不希望陸以圳去做一個演員……但是,看到陸以圳每天都在剪輯組實習,陸媽媽也總算放了心,投入到自己回國以後的事業上。
——是的,雖然對着兒子花言巧語,美其名曰“回國陪你過年”,但實際上,陸媽媽此行還是有許多公事要辦。
回到北京的第二天,陸媽媽就租了一輛suv作為在北京暫時的代步工具,然後投入到無限的應酬工作。
對此,陸以圳又是歡喜又是憂。
憂的是,他原本還打算帶媽媽去逛個街什麽的,畢竟自己賺了錢,還一直沒機會孝順媽媽,哪想到陸媽媽一回來就忙自己的事業去了,陸以圳提了兩次“逛街”的事情,都被媽媽一臉嫌棄地拒絕了,“我在美國什麽不能買啊,還比國內便宜,要你亂花錢?你賺的那點小錢,不夠你娘我買個包的,自己留着吃飯吧。”
歡喜的是,陸以圳既可以毫無顧忌地在家翹着二郎腿給容庭打電話或者視頻,還能趁媽媽晚上有應酬,跑去容庭的家裏約個小會(炮),然後再被容庭開車送回來。
原本預料的“異環戀”(三環和五環)沒有發生,兩個人反而“小吵勝新婚”,背着媽媽,頗有點中學生早戀的興奮。
“哎哎哎……別摸了!”昏暗的車庫裏,陸以圳一邊按住容庭的手,一邊虛喘着,“你們劇組什麽時候放假?要是你真不回家,不如就來我們家過年吧。”
容庭瞥了眼陸以圳,單借着地下車庫裏聊勝于無的光線,他都能看見對方耳廓上泛起的紅暈。容庭忍不住一笑,卻并沒有放手,“可以考慮,不過你怎麽和媽媽說?”
“就說你過年回不了家過來玩呗,這有什麽的……哎呀容庭!我跟你說了你不要再撸了!”
容庭哈哈笑起來,手上放過對方,卻忍不住傾身吻了過去。
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處都讓人覺得幸福,這才是戀愛真正該有的感覺吧。
然而,正當兩人正在車裏糾纏,忽然,車後方響起了一聲清晰的鳴笛。
容庭從後視鏡裏往外看去,一輛suv,正對着他們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