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曝
“可我昨晚上的确看見了車慧她離開房間……”聽見苗寒池說的話, 何麗莎喃喃道。
“你詳細說說看你昨晚看到的景象。”苗寒池說。
“我半夜聽見有什麽聲音聲音,就醒過來了一次。”何麗莎慢慢說,“然後看到我的右邊, 也就是車慧所在的位置上空無一人。我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去了哪……之後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番話和她之前說的并沒有什麽區別。
苗寒池問:“你發現車慧不見了之後, 你沒有起來去找她?或者告訴其他人?”
“沒有,”何麗莎搖了搖頭,她反應過來這聽上去的确有些不太正常,于是急忙補充道, “我就是很困, 根本睜不開眼睛, 意識也沒有真的清醒……我也是直到早上醒來, 發現長老死了,才反應過來昨晚看到的情況很異常。”
何麗莎說完, 有些不安地瞄了一眼四周,發現其他人在聽到她說的話後, 都流『露』出一種不太信任的神情, 心中有些苦惱。
但她昨天晚上是真的爬不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那麽困頓……
苗寒池對她的說法沒有表『露』出什麽神『色』, 只是繼續問:“那你看到左邊的段春靜了嗎?她還睡在她的位置上?”
“是的, ”何麗莎很确定的點頭, “我特意轉頭看了一眼, 确認了她還在我的旁邊, 我才重新睡了過去。”
“你看到的是她的正臉?”
“不, 她背對着我,我只看到了她的後腦勺,但是她的位置上有人,這點我敢肯定。”
聽着苗寒池和何麗莎一問一答,段春靜按捺不住了,『插』話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是在懷疑我嗎?”
苗寒池看了神情激動的段春靜一眼,淡淡道:“我的确有此意。”
段春靜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承認了,先是愣了一會,才惱怒地說:“好啊,那你有什麽證據這麽說!”
“你們随我進來。”苗寒池對着衆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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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身又進入客房,其他人好奇地跟上去。等到了屋內,孫甜甜等人才迫不及待地問:“苗少将,你是發現什麽了嗎?”
苗寒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衆人觀察一下這個房間,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個房間和其他的房間有什麽不同?”
衆人聞言四處打量,但不管怎麽看這個客房都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不管是房間大小還是布局都跟其他的客房沒有什麽不同。
“咦,床鋪地位置好像有點不對?”
孫甜甜盯着靠近門邊的一張單人床猶豫地說道。
“那個是我們推過去的,”何麗莎說,“因為我們三個人,這個房間內只有一張單人床。所以我們昨晚是直接打的地鋪,并沒有睡床,而是将它推到門邊堵住房門,防止有狼人闖進來……”
“你們睡的是地鋪?”這個時候,黎爍突然開口問道。
“是。”
“那這樣的話,你的證言就不一定能作為證據了。”黎爍『摸』着下巴說。
“為什麽這麽說?”方嘉然不解地問他。
“你們不覺得這個房間的家具布置太對稱了嗎?”黎爍反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就連花紋都是一樣的。”
聽他這麽一說,衆人才恍然察覺的确是這樣。這個房間內的家具擺設的很少,但只要出現都是兩個一對的。就算是書桌這種只有單個的家具,兩邊的抽屜數量還有花紋都是對稱『性』的,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看不出區別。
陳文浩還沒明白過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問:“家具對稱又怎麽了?”
苗寒池走到房間中央,指了指下方的地板對何麗莎說:“你們昨天就是在這裏打的地鋪對吧?”
“……是。”何麗莎隐隐也有些明白了,此時臉上的神『色』重新變得淡然。
“這裏是房間的正中央,”苗寒池說,“如果你睡覺的時候,頭的朝向是前方,右邊是車慧左邊是段春靜,那麽只要把你的床鋪調轉一個方向,就可以變成你左邊是車慧,右邊才是段春靜。”
陳文浩這個時候也聽明白了,瞪大了雙眼:“你、你的意思是,其實昨天晚上有人動了何麗莎的床鋪,将她掉了個個——但是不對啊,就算不知道自己被人動了手腳,也能發現房間是颠倒的……”
“她發現不了,”黎爍打斷了他的話,“不是都說了嗎,這個房間的家具擺設都是對稱的。”
所以不管從前還是從後看恐怕都沒有什麽區別。更不用說當時還是連燈都沒打開的深夜,在夜『色』的遮掩下,怕更是發現不了房間的不對。
衆人此時都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段春靜。
“如果真是這樣,那處于何麗莎右邊離開的人,應該不是車慧,而是……”孫甜甜話沒說完,段春靜忽然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讓她驚吓的沒能繼續說下去。
“這只不過是你們的猜測!”她惡狠狠地瞪着苗寒池,“你沒有證據!”
“我的确沒有證據。”
出乎意料的,對于段春靜的指責,苗寒池痛快地承認了。這讓衆人大吃一驚,因為他們還以為苗寒池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決定『性』的證據,才會告訴大家這個結果。
段春靜在短暫呆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後就“哈”地笑了一聲,眼『露』不屑。
但她還沒能說話,就又聽見苗寒池繼續說道:“但是我也不需要證據。”
“什麽?”
“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儀式的規則不是嗎?”苗寒池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殺掉’狼人的方法是讓衆人投票,将其交給古堡處理。那麽根本不需要什麽鐵證,只要想辦法讓證言變得有利于自己,同時讓一個人的嫌疑變得最大,得到最多票數而淘汰就足夠了。
“根本沒人看到車慧真正的殺了葉恩光,但是因為你和何麗莎都認為她晚上獨自一人出門,所以她就有了最大的嫌疑,足以讓大家都想要投票給她——被懷疑既是罪名,我說的沒錯吧。
“所以我也不需要有證據,只要能說服大家,讓大家覺得你身上的嫌疑比車慧更深就足夠了。”
段春靜啞口無言,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覺得投票的實質被一語道破後,顯得仿佛他們很是冷血。
最後還是方嘉然輕輕咳嗽一聲,說道:“但是這樣,還是不太好吧……不管是車慧還是段春靜,我覺得都還是掌握了确鑿證據後再說,今天就先不投票了吧?”
聽到方嘉然的話,苗寒池突然開口:“其實确鑿證據還是有的。”
他這話又把大家搞糊塗了,窦世龍說:“你到底什麽意思?一會說有證據一會又說沒有證據……到底有還是沒有?”
“我沒有段春靜調換何麗莎床鋪地證據,但我有她給陳文浩和何麗莎下『藥』的證據。”
“給我下『藥』?”不只是陳文浩,連何麗莎都大吃一驚。
“你難道真的認為你晚上産生的那股睡意是正常的?”苗寒池說,“我不止懷疑你和陳文浩被下了『藥』,包括死去的葉恩光還有睡熟的車慧,都被人下了『藥』。所以陳文浩和車慧會一頭睡死過去,你掙紮着清醒一瞬但爬不起來,而葉恩光更是被人燒死都沒能發出任何的聲響。
“你不妨仔細想一想,你們昨晚上吃過什麽東西,而又是誰給了你們食物。”
何麗莎陷入沉思,而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逐漸變得蒼白。随後她的目光移到段春靜的身上,結結巴巴地說:“是你……昨天是你突然去了廚房,回來帶了一些點心,說怕晚上饑餓又想出門,所以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當時見到食物,陳文浩就興奮地撲了過去,受他的影響下她自己也跟着吃了點。最後連不怎麽想理睬外鄉人的葉恩光和車慧,也沒忍住地品嘗了一些……
“你現在說的,仍舊是你的猜測!”段春靜沐浴在衆人懷疑的目光裏,仍舊毫不畏懼的和苗寒池針鋒相對,”你并不能證明我帶給大家的食物就一定是我下了『藥』!”
“不,這能夠證明。”苗寒池搖了搖頭說,“你當初說去廚房拿點心,但你一定沒有真的去過廚房,不然你就會發現,廚房裏根本沒有什麽可以吃的食物。”
“啊!”孫甜甜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
其他人也同時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餐桌,想到那一盤盤血淋淋的“人體器官”,臉『色』隐隐有些蒼白。而何麗莎和陳文浩則是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們。
“沒錯……如果你真的是去了廚房準備食物,就算不被吓得尖叫,也應該是空手而歸才對。”蔡明玉喃喃道。“但是你卻真的帶回來了點心,那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些點心是她提前準備好的『迷』『藥』點心——根本不是什麽臨時起意!”窦世龍搶過了話頭說道。
至于段春靜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答案只有一個……
“……你是狼人?”車慧表情古怪地看向段春靜,“你竟然是狼人?!”
“這不可能啊,她又沒有白月村的血統!”陳文浩高聲叫道。
段春靜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笑了笑。
黎爍和苗寒池忽然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清晰的危險感,神『色』大變。但他們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沖上去,段春靜已經仰頭長嘯一聲,白皙的皮膚上冒出無數黑『色』的濃密粗『毛』遮蓋了她的全身。随後她身上傳來骨骼拔高變形的怪聲,轉眼間就從一個妙齡女郎變成了一頭足有兩米多高的恐怖狼人。
女人們全都被驚吓到,發出一陣陣尖叫。段春靜沒有理睬其他人,只是咆哮着沖着癱軟在地上的車慧撲了過去。
“死吧!”她狂笑着,張開血盆大嘴一口咬上車慧的腦袋,“我活不了,你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