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愛你的
他們兩個人分開的太快,和旁邊還在不斷縮短巧克力棒的孫甜甜他們比起來,勝負幾乎沒有懸念。
見到此情此景,窦蜜歡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看向黎拔苗。黎拔苗掩飾不住地失落下去,淚珠在眼眶裏滴溜溜兒的打轉,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他這副模樣讓所有人都有點不忍心,尤其是因為剛才的游戲搞得好像自己心中有鬼的苗寒池和黎爍,更是為了掩飾心虛的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想看游樂場晚上的花車游/行嗎?”苗寒池問黎拔苗。
“花車……游/行?”黎拔苗茫然地擡起頭。
孫甜甜笑着給他解釋:“就是有大玩偶跟五顏六『色』彩燈的游/行隊伍哦,可以看到海盜船還有糖果屋什麽的。”
大玩偶!海盜船!
黎拔苗和窦蜜的雙眼都蹭的亮起來,一齊叫道:“想去看!我們想去!”
游樂場的花車游/行有固定的區域和軌道,苗寒池他們提前帶着兩個豆丁過去占位置。游/行還未開始,根本坐不住的黎拔苗和窦蜜吸着大人們給買的果汁,不敢『亂』跑就又開始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黎拔苗,為什麽你沒有媽媽呀?”窦蜜問出了她從開始憋到現在的疑問。
“我有媽媽啊!”黎拔苗一臉的不解。
窦蜜的眼珠轉了轉,轉頭又掃描了一遍苗寒池和黎爍兩個人的身體數據:“可是那兩個人都是男人啊,媽媽應該是女人。”
黎拔苗也回答不上來,他的數據庫裏當然有窦蜜說的資料,但同時他的設定上卻又明确無誤地告訴他,苗寒池和黎爍就是他的父母。
“媽媽……就是媽媽啊。”他含含糊糊地說,“沒有為什麽,就是這樣。”
仿生人的腦筋都很死,這種含糊其辭的回答沒有辦法被理解。窦蜜怎麽都想不通,幹脆提出了驗證法:“要不然你去問問你媽媽,他究竟是不是你媽媽?”
黎拔苗也覺得是個好主意,他放下手中的果汁踢着小短腿爬下座椅,吭哧吭哧地跑去找苗寒池:“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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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題還沒問出口,苗寒池擰了擰眉:“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媽媽!”
黎拔苗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心裏慌慌地回去找窦蜜。
“你問了嗎?”窦蜜問他。
“問、問了……”
“他們怎麽說?”
“媽媽……不讓我叫他媽媽……”黎拔苗小小聲地說。
“那他就不是你的媽媽!”窦蜜都不用運算,當即做出了判斷,“你是個沒媽媽的小孩。”
“我、我……”黎拔苗的聲音庫都組不成完整的句子,他由機械構成的心髒不能告訴他這種猶如置身荒野的遺棄感是怎麽回事,但是運算核心卻提醒他,模拟這種情緒的方式就是哭泣。
于是他低下頭,『揉』着眼睛哭了起來。
苗寒池和黎爍聽到哭聲回頭,不知道他又怎麽了。
“黎拔苗,你過來。”黎爍沖着他招了招手,黎拔苗一邊哭着一邊沖過去撲進他懷裏。沒等黎爍開口問,懷裏的豆丁就抽抽噎噎地問他:“爸爸!為什麽我是個沒有媽媽的小孩!”
“哈?”黎爍眨了眨眼。
“媽媽說,不讓我叫他媽媽……”黎拔苗繼續哭,“媽媽不願意當我的媽媽……我是個沒媽媽的小孩,哇……”
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黎爍才拼湊出來真相。看着哭得傷心的黎拔苗,黎爍嘆了口氣。
他伸出手蓋住黎拔苗的耳朵,一改往常的挑釁跟苗寒池商量:“以後他叫你媽媽,你就應一下。反正只有幾天,被喊喊又不會掉塊肉。”
“那怎麽不換你當他的媽媽?”苗寒池也有點懊惱,但他一個大男人被孩子追着喊媽媽……他心理上仍舊過不去這個坎。
黎爍這次倒沒跟他争,反而真的松開捂着黎拔苗的手,詢問他:“要不以後我來做你的媽媽?”
“不要,不要!”黎拔苗哭着打滾,“那我又沒爸爸啦!我也要爸爸!”
完了,這仿生人的運算回路是個死循環。
不管別人怎麽勸說——中途連孫甜甜和窦世龍都加入進來哄勸,除了讓苗寒池親口承認以外,黎拔苗就是無法接受別的人當媽媽。
黎爍試圖讓苗寒池改變主意,可是兩人差點沒再度打起來。最終,兩個人放棄了還沒開始的花車游/行,帶着哭個不停的黎拔苗提前從游樂場回家了。
這一晚上的氣氛比起前幾天還要來的壓抑。
黎拔苗把自己縮成一團躺在苗寒池重新改造出來的小床上,時不時地在睡夢中還在抽泣。黎爍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格外差,從回來的路上到現在,他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既沒有繼續去安慰黎拔苗,也沒有跟苗寒池吵架。
這種氣氛讓苗寒池很不爽,覺得好像自己被當成了一個罪人。可是有些原則跟讨厭的事情,又不是別人沉默不語或者哭泣,就能無條件妥協的。
就在這種詭異的靜谧裏,夜幕再度籠罩大地。
……
黎爍在走廊上奔跑。
他非常的興奮,藍『色』的眼睛裏跳躍着激動的光芒,兩只還沒褪去嬰兒肥的小手拖着一把比他身高還長的細劍,劍身被拖拽着在漢白玉的地面上劃出一路刺耳響聲。
“爸爸!爸爸!”他一路高喊着,“你在哪?快來看我!我會用劍技了!”
他拐過一個彎,前方的走廊有一間房門虛掩的書房,正從裏面傳出黎松與其他人交談的聲音。
黎爍停下腳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後努力将細劍扛起來,邁着短步就要過去——
“……陛下,您是不是該盡快把二皇子殿下送出宮廷了?”
邁出的步伐忽然停頓,黎爍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茫然地愣在原地。
“這件事還不用這麽急……”他聽見黎松回答着之前的那個人。
“可是二皇子殿下再有兩三年就快十歲了,現在不把他送走,年紀越大想得越多,這隐患就更深啊陛下。”
“但是黎爍他先天資質不足,就算繼續留他在皇宮裏,他也不會對繼承人的地位造成什麽影響。”
“可這傳出去終究名聲不好。帝國向來只留唯一繼承人在皇宮培養,在政圈的中心留下多個皇室血脈,只會勾引那些心思浮動的貴族拉黨結派。二皇子殿下可能沒這個心思,但那些大貴族呢?陛下,這不得不防!”
黎松半晌沒說話。過了良久,黎爍才聽見他的父親深沉地嘆了口氣。
“或許你們當初說的是對的……若只生了老大一個就好了……“
黎爍睜大眼睛,忽然抱着細劍驚恐地往後跑。他一路順着走廊逃出宮殿,逃進了後花園。他沒頭沒腦地鑽進灌木叢,細小的木刺劃破了他的肌膚,于是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踉跄着從灌木叢裏跌了出來,滾在地上,細劍“當啷”一聲摔在遠處。他掙紮着爬起來的時候,感受到了一只溫暖的手覆蓋在了他的頭頂。
“老二,你這是怎麽了?”雲詩媛将黎爍拉起來,摘去他腦袋粘上的樹葉。
“媽媽……”黎爍望着雲詩媛得體又溫柔的笑容,鼻子一酸就想撲進她的懷抱裏。
可他卻被輕輕推開了——
“不行哦,黎爍。”雲詩媛嘆了口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皇子,你必須稱呼我為母後。
“不可以這麽不得體。
“不可以使用這麽平民化的用語。
“不可以,忘記你的身份!”
……
苗寒池驚醒過來,才發現床上另一側的黎爍似乎正在做噩夢。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皇子殿下此時身體卻蜷縮着,英挺的眉『毛』緊緊皺着,額頭和脖頸上都冒出了冷汗。
苗寒池在不管他和叫醒他之間猶豫了兩三秒,最終還是伸出了手:“黎爍?黎爍,你醒醒……”
下一秒,他的手忽然被緊緊攥住了。
苗寒池吃了一驚,就想抽回來。可是黎爍用的力氣十分大,讓他完全掙紮不動。苗寒池看到黎爍的嘴唇煽動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麽,讓他忍不住把耳朵湊近了一點。
而就在這時,黎爍猛地睜開眼,苗寒池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藍『色』的瞳仁裏——
“……媽媽?”黎爍盯着苗寒池,雙眼放空地呢喃了一句。
“……”
苗寒池深吸一口氣收回身,一腳踹在黎爍腹部将他踢下床:“你給我趕緊醒過來!”
第二天早上。
黎爍打着哈欠,『揉』着還在泛疼的肚皮去衛生間洗漱。
苗寒池坐在床邊陷入深思,過了一陣才走到小床邊,把睡眼惺忪的黎拔苗扶起來坐正。他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對方保持平齊。
“媽……”黎拔苗看見苗寒池,下意識地想叫人卻反應過來急忙閉住了口。
“黎拔苗……”苗寒池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角抽了抽,不過随後又調整回來心态,“我不是你的媽媽,你應該明白。”
黎拔苗蔫蔫地點頭,努力忍住眼淚。
“但是,你雖然不能有媽媽,卻可以擁有兩個爸爸。”
黎拔苗驚訝地睜大眼,不擅長說這種話的苗寒池有些難為情,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你并不比別人吃虧,因為……我是愛你的。”
黎拔苗先是愣了許久,等他的運算核心分析完了這番話的意思後,他尖叫起來,猛地抱住苗寒池不停地喊“爸爸”。
門外,去洗漱的黎爍還根本沒走多遠。他隔着後方半開的房門聽着黎拔苗興奮的叫喊聲,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忽然偷笑起來。
第一期結束
一周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黎拔苗在剩下的兩天時間裏長得飛快,按照苗寒池和黎爍在人生道路上不斷前進的格子數,他的身高也肉眼可見地抽直,從三四歲的小豆丁,慢慢變成了十六七歲的少年郎。
而第一期節目的最後一天,就是模仿四個“孩子”在高中畢業儀式上的畢業演講。
節目組安排了一個大禮堂,所有嘉賓們從一大早就收到了一張邀請函,邀請他們來當觀禮的賓客。
黎拔苗從一大早就十分緊張,在禮堂後臺不斷地渡步。演講稿只用看一遍就能記錄,但他非要嘴裏不停嘀咕不然總覺得自己會數據丢包。他轉悠一會就掀開後臺的幕布,看向禮堂的大廳。
苗寒池和黎爍正坐在觀衆席上,他們的右邊坐着的是方嘉然和蔡明玉,左邊則是孫甜甜和窦世龍。席敏芬倒是想湊近一些,可是卻沒搶到臨近的位置,臉上的笑容有些淡。
這一周下來,四隊嘉賓的直播間人氣已經有了明顯的區分。
遙遙領先的當屬苗寒池和黎爍兩人的直播間——雖然他們二人對整個游戲環節都興致缺缺,根本稱不上賣力也從沒讨好過觀衆;方嘉然和蔡明玉資歷最老,雖然第一天開始的時候不溫不火,但一周下來人氣保持的卻是最穩當的,是當之無愧的第二名;孫甜甜和窦世龍因為年輕活潑的風格,加上爆出了婚訊的大新聞所以也不算差。
算來算去,反倒是席敏芬和習宸的這對有些失常,直接從開局的大好形勢淪為了人氣墊底。
不提席敏芬自己的隐秘目的,造成這一切的還是因為習宸。從第二天的“愛情長跑”後,他的狀态就一直上不來。“懷孕”的時候就一直『亂』發脾氣,“嬰兒”出生後更是不聞不問,凡是開始哭鬧就會大吼大叫讓它閉嘴。
席敏芬一開始還會打掩護,後來幹脆也煩了,只努力維持着自己的人設。
直播間裏的路人稍稍指責兩句,就會被習宸的腦殘粉追着撕咬,誰也說不得她們的“大少爺”。久而久之,直播間的人氣肉眼可見地下降,偏偏習宸粉絲們自己還在彈冠相慶,慶祝她們又為維護蒸煮出了一份力。
但這些現場外的事情,現場內的嘉賓們還什麽都不知情。
苗寒池和黎爍此時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正走上演講臺的黎拔苗身上。
“首先,我要先感謝我的爸爸和我的阿爸。”黎拔苗聲音還透着顫音,但掃到臺下的苗寒池和黎爍時,又逐漸變得鎮定下來,“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一切……”
苗寒池和黎爍靜靜地聽着,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這一周來的種種經歷。
從一開始的趕鴨子上架,到真的把一個仿生嬰兒“撫養成人”,人生種種百态濃縮在一周裏,帶來的感覺真的是十分奇妙。
黎爍看着臺上的黎拔苗,那個被他親自命名的孩子,第一次發覺到他似乎從來沒想過他的未來。
就算是在他狂熱追求慕容思羽的那個階段,如何真的和慕容思羽結了婚,兩個人會不會生下孩子,他會不會成為一個父親……這種理所應當去思考的事情也一次都沒有幻想過。
想到這裏,黎爍就有些出神。
“孩子成長的太快了。”苗寒池看着看着,忽然低聲道。
臺上的黎拔苗只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從嬰兒變成了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神采奕奕地看不出前天還是個會賴在黎爍懷裏打滾,會抱着苗寒池撒嬌喊“爸爸”的幼童。
坐在苗寒池旁邊的蔡明玉正擦着眼淚,聽到他的話搖了搖頭。
“就算不是節目組的仿生人,當孩子要遠離父母的那一天時,仍舊會覺得他們長大的太快了。”她平靜地說。
……
畢業典禮結束後,這一期的節目就算正式結束了。
接下來所有嘉賓們都有一星期的休息時間,然後再來參加第二期的錄制。
為了慶祝殺青,節目組給嘉賓們安排了豪華飛船送他們回首都星,趁着節目沒有關攝像頭的這最後一點時間,直播間裏的觀衆們也在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別:
【這就結束了感覺都沒看夠!】
【沒事,反正還有錄播版呢嘿嘿,我現在就要整理一下剪輯,放出去給她們劇透!】
【好壞啊你們,大家下周見啊。】
【嗚嗚嗚,我都看哭了。為什麽最後一天是走煽情風啊,誰能告訴我這些仿生人之後都會怎麽辦?難道不能帶走嗎?】
【能帶走的話早就帶了,沒看孫甜甜抱着窦蜜哭得超慘嗎……這些仿生人大概會這個周期結束後清空數據重新安排崗位吧,不會銷毀就是了。】
【但是數據都格式化了!跟人類死掉了有什麽區別啊!什麽都不會記得!】
【可問題是仿生人就是這樣啊!你們就不會往好處想,又不是銷毀,節目組肯定會好好安排它們上新的工作崗位,嘉賓們如果想再見還是能去看望的啊。】
【要我說,就節目組的『尿』『性』,這肯定又是圈錢的陰謀。先讓你們舍不得,再說可以衆籌把仿生人都買下來不清除數據,到時候觀衆就乖乖掏錢……呵( ̄_, ̄)】
……
節目組返回首都星的飛船上,黎爍盯了一會自己手腕上的光腦,突然站了起來。
“我去一趟衛生間。”他淡定地對身旁的苗寒池說。
苗寒池詫異地掃了他一眼,不明白為什麽這種事也要跟他說,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黎爍往外走,但是離開衆人的視線後卻沒有向着衛生間的方向去,而是轉身去找了另一個艙室內的導播。
“您想要黎拔苗的核心數據?”
導播聽完黎爍的來意,吃驚地問。
“沒錯。”黎爍說,“我要把它帶走。”
導播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怎麽,對我還不能答應?”黎爍挑了挑眉,還在想着要不要幹脆威脅利誘兩句,就看見導播連連擺手:”不不不,怎麽會呢。二皇子殿下您要是想要一個仿生人,哪還有拒絕的道理。只是……”
“只是什麽?”黎爍不耐煩了。
“只是黎拔苗的數據,早就被苗少将給要走了啊。”導播無辜地眨了眨眼。
黎爍:“……”
“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已經溝通好了,難道苗少将沒有跟您說過這件事嗎?”
黎爍:“……”
最後他氣沖沖地又回去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把黎拔苗的數據要走了?”
一回到原來的座位上,黎爍顧慮攝像頭,将頭湊近苗寒池。從外面看上去仿佛兩個人在親密地說着悄悄話,但實際上卻是黎爍在咬牙切齒地興師問罪。
“這還用告訴你?”苗寒池斜了他一眼。
“當然,那是我兒子!”黎爍說,“你怎麽可以不說一聲就把他帶走!”
“那他還管我叫爸爸呢。”
兩個人說完這番對話,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這行為猶如離婚夫妻争奪孩子撫養權一樣的既視感,全都不自然地轉開了自己的視線。
安靜地坐了一會,黎爍還是有些心不平:“你什麽時候把他帶走的?明明你跟我一起上的飛船,一直都沒離開過座位。”
“我讓石方彬他們代替我去要的。”苗寒池回答。作為有下屬的上司,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面。
黎爍聽了心理超不平衡,他也跟自己的副官打過電話。但是辛學那種只想着混混軍功就行了的鹹魚,向來只肯在朝九晚五的上班時間段裏随傳随到,一到下班時間就立刻切斷所有聯系方式,讓他想找人都找不到!
不過轉念一想,當初會拒絕掉那些別有用心的貴族,挑選中辛學當他的副官就是看中了對方的這種鹹魚勁兒……也只能自認倒黴。
之後的路途,兩個人就再也沒相互交流過。
等回到了首都星,皇室已經安排了車隊來迎接黎爍。有侍從恭敬地請苗寒池也跟着上車,但卻被他拒絕了。
黎爍跨進懸浮車裏的時候,連頭也沒有回。當車隊緩緩駛離機場,苗寒池呼吸着首都星的空氣時,忽然覺得之前的一周仿佛就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現實什麽也沒改變。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和黎爍仍舊是原來的政敵、情敵和不對付的死對頭。
苗寒池忽然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失笑。如果他和黎爍不是這種惡劣的關系,那除此之外還能是什麽呢?
他搖了搖頭。
沒等多久,軍部派來接他的懸浮車也來到了機場,苗寒池坐上車一路回到第一軍區。看着熟悉的深藍軍基地,他不知為何有些煩悶的心情漸漸變得好轉起來。
他一路風風火火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直接推開了房門——
“歡迎少将回歸!”
早就埋伏在辦公室內的石方彬、龐峥還有季海沣三人,興奮地大叫着。同時龐峥舉着一個泡着許多柚子葉的噴壺沖着苗寒池就是一陣狂噴。
大量的水霧淋了苗寒池滿頭滿臉,清新的柚子香飄『蕩』在房間內,讓苗寒池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行走的柚子。
這還不算完,季海沣舉着一個熊熊燃燒着的火盆,殷勤地放在苗寒池的腳前:“少将來來,跟二皇子那個沙雕待了這麽多天……快跨火盆,去去你身上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