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洞房花燭夜
常言道,婚姻是一座墳墓。
苗寒池和黎爍現在就被人關在這座墓中的棺材裏。
這口棺材足有二十平方,既沒有窗戶大門也被鎖死,所有的多餘家具都已經被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張足夠松軟寬大的紫木雙人床和一間玻璃透明的浴室。那張雙人床上鋪着紅『色』繡着交頸鴛鴦的棉被,上方還撒着淡粉『色』的玫瑰花瓣。棉被裏面則塞着兩枚镂空雕花的香薰球,從中散發的香氣絲絲縷縷勾人眷戀,透着一股催情的味道——不至于讓人喪失理智,卻足以在心思浮動的時候讓人意『亂』情『迷』。
——這一切的準備是想讓被關在這裏的人們做點什麽簡直一目了然。
苗寒池搓了搓手指,盯了一會手腕上還沒去除的抑制環,擡頭看向鹹魚一樣癱在雙人床上的黎爍。對方不知道是已經是放棄了掙紮的打算還是單純只是麻醉彈的『藥』效還沒過去,此時安靜老實的不可思議。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苗寒池說。
皇室的人不會喪心病狂到在他們的婚房裏也安裝攝像頭,所以有些話也就适合趁現在說,并且最好在第二天衆人願意将他們放出去之前就達成共識。
“你要說什麽?”黎爍掀開眼皮瞅了他一下。
“我覺得我們應該合作。今天婚禮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管我們願不願意,他們都有辦法營造出我們已經答應了的假象。而繼續跟其他人硬抗,最終的下場就是你現在這幅模樣。”
“你想跟他們妥協?”黎爍瞪着他。
“是假裝跟他們妥協。”苗寒池平靜地回答,“現在他們多使用強硬手段對付我們就是因為我們不配合,如果我們能稍微表現的符合他們的期待,對于我們的監管也會放松不少。”
黎爍從床上爬了起來,嗤笑一聲:“你說這麽多,但到頭來也就是讓我配合你跟你裝情侶是吧!要我跟你做這種事情,我還寧願天天跟那群看熱鬧的混蛋打上一場!”
“在局勢不利于自己的情況下不能正确下達迂回或者撤退的判斷,你的指揮素養只有這種水平嗎?”
“如果退一步就是放棄首都星,你會選擇帶着部下當一個逃兵?”黎爍針鋒相對,“這是我的底線,你自己願意做樣子就盡管的來讨好我吧,反正我是絕對不會配合你的!”
苗寒池咬牙,讓他一頭熱的去熱臉貼人的冷屁股——還是黎爍的冷屁股,這種事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你當真不肯和我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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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幹!”
“哪怕像現在這樣失去自由行動的能力?”
黎爍咧嘴無聲地嘲笑。
苗寒池深吸一口氣:“那你也要放棄去尋找思羽了嗎?”
“……你說什麽?”黎爍的目光如利劍一樣刺向他,苗寒池卻完全不為所動。
“你難道認為在如今這種類似禁足的情況下,你還能出去帶人尋找思羽的下落?還是說你覺得哪怕你将這一切都假手于人,自己只用安心的等待就足以接受了?”
黎爍的臉『色』陰晴不定,眼中的痛恨、猶豫,還有掙紮形成了一個漩渦,将所有的思緒席卷進去統統攪碎。
就算他再不想承認,此時心中也是明白苗寒池說的是對的。如果他的表現仍舊不能讓父親他們滿意,那他短時間內是絕對離不開首都星,更不用說回去執掌“守護之劍”去尋找慕容思羽的下落。一想到他會就像頭困獸一樣受縛在這種地方,只能眼睜睜地等待着其他人去搜尋聖女,祈禱他們能帶回一絲一點的線索……光是想象就足以讓他覺得憤怒痛苦!
“……要怎麽做?”黎爍擡起頭,沙啞着聲音問,“你準備如何合作?”
“很簡單,只要稍微裝裝樣子。”苗寒池說,“他們也清楚不可能真的讓我們成為愛侶,只要能夠維持住一個起碼的假象,他們就會跟着順水推舟給予我們一定的‘補償’。”
“你想今晚就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态度?”黎爍也不是完全的傻子,一開始他只是不能接受合作的提議,但現在既然同意了也就跟着在思考,“布置成這樣的氛圍我們若還能平靜接受,想必就足以作為‘妥協’的信號了。”
“我是這樣想的。”
“這種思路倒是可以,”黎爍沉聲說,“但仍舊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在空中碰撞,明白他們全都想到了一塊去。
“的确,這個前提不解決,那今晚的計劃根本無法開始。”苗寒池慢悠悠地說着,開始拉伸起雙臂的筋骨。
“只有一張雙人床就算了,可連被褥也是僅有一套……”黎爍從床上站起來,扭了扭脖頸。
“我要睡床上!”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發現對方說了同樣的話後又同時補充了一句,“我是絕對不會睡地上的!”
火/『藥』味瞬間在兩個人之間彌漫!
最先出手的是苗寒池,憑過往的經驗他深知自己在體術上的能力略差于黎爍,而現在兩人的異能都被抑制環封印住,想要獲得優勢就只能先下手為強!
黎爍側身避開他的拳頭,右手猛地下探擋住苗寒池同時踢過來的左腿,而與此同時他也舉起手肘襲擊向對方的胸膛。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打鬥在一起,最終還是黎爍技高一籌,一個掃堂腿将苗寒池鏟倒,抓着對方的手臂壓制在背後,兩個人一起順着慣『性』跌進了房間中央的雙人床上。
激烈的戰鬥讓兩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苗寒池試圖掙紮卻被黎爍壓制的很牢。因為之前中過麻醉彈,效力還沒能完全從身體內去除,黎爍的手臂沒有辦法像往常那樣用力,為了防止苗寒池逃脫只能盡量下壓身軀用體重來困住對方,這就讓兩人的距離變得十分貼近。
“我贏了。”黎爍『露』出白牙,笑的如同一只剛剛捕獲獵物的雄獅。
苗寒池被他炫耀的語氣弄得不想說話,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利卻毫無辦法,只能忿忿地閉着眼睛将臉埋進下方的棉被裏。
“承認吧!說你輸給我了!”得不到回應的勝利者很不滿足,用鉗制着對方的大腿碰了碰敗者的腰。
苗寒池擡起頭剛想開口,突然感覺到在他的腰側被什麽東西抵住了……遲鈍的大腦反應過來那究竟是什麽存在後,苗寒池整個人的臉都被氣得通紅。
“黎爍你給我去死吧!”
苗寒池猛地爆發,将毫無防備的黎爍一下掙開,然後他毫不猶豫的趁勝追擊,一腳向着對方裆部那該死的玩意兒踹了上去!
黎爍大驚失『色』,憑着本能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才堪堪躲過苗寒池的攻擊,回想着方才那下如果踢實了絕對是斷子絕孫等級的攻擊,黎爍的臉也氣得扭曲:“苗寒池,你發什麽瘋!”
苗寒池冷笑:“問問你自己!”
這話實在是沒頭沒腦,黎爍滿頭霧水的想了半天,才半猜帶蒙的發現了原委,頓時覺得十分委屈:“這房間裏點着催情香,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硬的!不過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我有的你不也有嗎!”
他的表情非常的坦『蕩』,完全看不出半分情/欲在裏頭。不僅如此,他還用那種“你參軍訓練這麽久,連這種熏香味道都聞不出來嗎”的懷疑眼神打量着苗寒池,還在質疑着對方的專業能力。
如果不是他的演技太好,那就是他真的對男人之間能做的事情一無所知。
不過想想也是,黎爍又不是gay,怎麽可能會對這種事情産生了解。苗寒池能知道是因為在軍隊中缺少女人,他見過不少甚至也曾有人試圖邀請他一起“互幫互助”,雖然每次他都将人打走完全不參與,但仍舊讓他了解到了男人之間是怎麽做的。但是黎爍卻不同,雖然同樣加入了軍部,但有着帝國皇子的身份,估計也沒有什麽人有膽子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想通這點,苗寒池緊繃的肌肉開始放松下來。
鬧了個烏龍,苗寒池也沒心思跟對方争誰能睡床的權利了。他擺了擺手,剛想說自己棄權,就見對面的黎爍忽然腳下用力,如同一顆炮彈一樣沖着他直撲過來!
苗寒池大吃一驚,倉促的出手防禦,但黎爍向上襲擊的拳頭只是個假動作,他的手虛晃一下就一個猴子偷桃……捏住了苗寒池下身的命門。
“搞了半天,你自己不是也受熏香影響立起來了嗎!”黎爍一臉疑『惑』,“所以你到底為啥這麽生氣?”
苗寒池渾身僵硬,而黎爍甚至得寸進尺地握在手裏捏了兩下!
“我知道了,你是被我的大小給震驚到了吧。”在對方理智崩潰的邊緣大鵬展翅的無知者一臉得意洋洋,“其實你也不差了,不過還是我更天賦異禀!”
說着,他終于放開苗寒池,伸出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在馬上要分崩離析的理智上扔下最後一根稻草:“還是我贏了。”
二皇子殿下一臉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