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實驗 重重地吻下去
或許是因為即将分別, 裴月神今晚格外的黏人,躺在梁戎懷裏就不肯動,也不願意好好睡覺, 偏要纏着他說話。
梁戎平日裏就招架不住,現在彼此心意相通, 總覺得心火燒得格外重,裴月神也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你身上好熱。”
裴月神用手去摸他額頭,發覺他體溫似乎比平時更燙。
“發燒了嗎?”
她坐起來認真摸摸自己的臉, 有些擔心的皺起眉。
梁戎目光沉靜,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喜歡裴月神這樣擔心他的模樣,他終于能夠明确的感覺到她也在喜歡着自己。
“怎麽這麽看着我?”
她憂心的問:“哪裏不舒服?”
梁戎唇角淡淡勾起來, 用額頭輕輕觸碰她的額角, 語氣懶洋洋:“嗯,不舒服。”
“哪裏?”
梁戎把她手拉到自己懷裏, 撫平她的手指壓在胸口, 裴月神沒想太多, 只當他是真的不舒服,在他胸口好一番摸索,小模樣無比的認真謹慎, 梁戎終于沒忍住低聲一笑。
裴月神疑惑地擡頭,梁戎霎時捏住她下巴重重地吻下去。
她眨了眨眼睛,梁戎的手掌遮住她雙眸,吻移到她側臉, 綿綿的灼熱氣息落下來,他聲音低沉沉:“接下來,我可能會控制不住。”
裴月神抓住他衣服, 仍舊在擔心剛才的事:“什麽意思,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
梁戎似乎是無奈的笑了聲,手指輕敲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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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哪有什麽不舒服,他只是有壞心思在作祟。
這下裴月神什麽都懂了,卻開始因為他剛剛的話而緊張,她并沒有經驗啊,應該怎麽做呢?
裴月神忽然擡起雙臂緊緊抱住梁戎,同樣送上自己的吻。
梁戎頓了頓,垂眸看她。
很少會主動的姑娘,此刻羞澀得連睫毛都在飛快顫動。
梁戎安撫地拍着她後背,給予她安心的力量。
“別怕。”
“我不怕。”可她卻紅着臉不敢睜眼睛,緊張的等待着什麽。
梁戎低聲笑着,心尖都融化,将她拉到懷裏細致的吻着她指尖。
“好乖。”
其實她并不需要會什麽,他都會教她。
一步一步,循序漸進,溫柔而浪漫。
也因此,這一夜對于裴月神來說是陌生而绮麗的。
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似乎飄在雲端,像涯邊搖搖欲墜的水珠,或者是一望無際海平面的孤舟,她以為自己會落不到實處,可最後還是安全降落,被梁戎緊緊抱在懷裏。
她最後已經毫無力氣,思緒也有些糊塗混亂,昏睡過去之前只記得梁戎在她唇角落下個萬般溫柔的吻。
裴月神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下午,這一覺睡得足夠沉,也足夠長。
梁戎在守着她,睜開眼就落入他定定看着自己的漆黑雙眸裏,裴月神先是怔了怔,想起昨晚的事,立即抓起被子要蓋頭,梁戎挑眉攔住。
“幹什麽啊!”裴月神又驚又羞,連忙要捂住自己,發覺身上已經穿好睡裙,她擡眸看向梁戎。
梁戎淡笑着俯身把她抱起來朝外走去:“乖,吃東西。”
“你給我穿的嗎?”
“還能是誰?”
他心情很好,眼神和熙,唇角噙笑,低沉的聲音裏都透着顯而易見的溫柔。
裴月神低頭看身上的衣服,總覺得穿着跟沒穿差不多,布料少得只能堪堪遮住重要地方,瓷白的皮膚上有許多梅花般的紅痕,梁戎不時從她身上轉過一眼,眼神總更添幾分灼熱。
剛開始倆人還一本正經地陪她吃飯,最後是怎麽鬧到一塊去的裴月神已經不記得,總之這一天她仍舊沒能走出家門。
兩天後梁戎才離開陽城出國,在他離開後裴月神好好修養了幾天才有精神上班。
而梁戎不在,她将絕大部分心思放在裴氏上,甚至入股故從安的娛樂公司,開始和江顯的娛樂公司打擂臺。
故從安很樂于跟她合作,只要能讓江顯倒黴,他總是幹勁十足。
倆人強強聯手,還真把江顯娛樂公司原本談得差不多的幾個大資源截胡搶了過去。
江顯現在處境有些尴尬,一方面是酒店股票暴跌,一方面是娛樂公司接連遭受打擊,而他似乎只顧着跟自家老爹鬥法,根本沒關注到裴月神已經在腐蝕他的堡壘。
**
“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個試驗品!”
江靜經過江淮岸書房時,剛好聽見裏面傳來的暴怒聲。
她已經很少回家了,可每次回來都能聽到他們争吵的聲音,像這樣毫無意義的吵架她已經聽得有些麻木,可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江靜很确定自己聽到的是“試驗品”三個字。
什麽意思?
爸為什麽說哥是試驗品?
她原本想離開,可現在卻被這個話題吸引。
江靜小心翼翼的靠近,将耳朵貼在門邊,屏住呼吸仔細聽裏面的對話,然後聽到了江顯的聲音。
“我很清楚,你當初把我帶回來的時候就說過。”
江顯習慣了江淮岸對自己的稱謂,這麽多年來沒有任何人把他當人,這個名義上的父親更是只把他當稱手的工具。
江淮岸說過不會把他當兒子,但的确需要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他們可以是最好的生意夥伴,共同讓江家變得更好,前提是江顯要讓他看到價值。
江顯的确用自己的方式讓江淮岸看到了,他利用着那個唯一把他當人看待的裴月神,因為利用她才得到今天的所有一切,現在也是時候要把一切還回去了。
“我累了。”江顯聲音竟然透着濃濃的疲倦。
是的,他累了。
他生下來是一個錯誤,活着也是一個錯誤,來到江家是一個錯誤,遇上裴月神是一個錯誤,而傷害她更是大錯特錯。
他這一輩子仿佛都沒有做過一件正确的事,就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注定得不到救贖。
可是他真的好累,身邊形形色色這麽多的人,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他和在乎他,唯一會跟他吵架的人是江淮岸,可他只是在擔憂他保不住江家的財勢。
江顯閉着眼深深躺進沙發裏:“這是我們欠裴家的。”
江淮岸大怒:“那是你欠她的!而不是我欠的!”
江顯睜開眼定定看着他,意味深長的問:“你真的沒有欠嗎?”
這眼神太有穿透性,像是能看透江淮岸內心隐藏的秘密,他有剎那的慌神,随即連忙掩飾好,可江顯還是明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心虛。
……而為什麽是心虛呢?
江淮岸到底有什麽秘密?
他派出去查事情的私家偵探還沒有給他回話,一切像一團迷霧…
江顯深深的看着江淮岸,幾乎想洞穿他的僞裝。
江淮岸知道江顯聰明過人,擔心再呆下去會真的讓他看出什麽,這次的争吵最終匆匆結束。
**
在梁戎離開陽城兩個星期後,裴月神的公司開始上市,她忙得腳不沾地,江靜專程跑來見她,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那天本應該是個風和日麗的天氣,之後卻忽然下起小雨,裴月神獨自開車回家,看到站在她家門外一身濕透的江靜。
裴月神下車後,兩個人在雨慕裏對視了幾分鐘,江靜一直哆嗦個不停。
裴月神最終還是讓她進屋,并扔給她一塊毛巾,江靜低聲說着謝謝,垂着頭用毛巾擦臉。
“有熱水嗎?我想喝。”把頭發擦幹後,江靜擡頭看向身旁的裴月神,她眼神帶着點希冀期盼,熱切的注視着裴月神。
裴月神看着她的雙眼,幾乎以為看到了江顯,他們兄妹在這方面有些相似,都被人照顧習慣了,想再享受她的體貼。
江靜在盼着她可以像從前那樣,做那個傻裏傻氣愛護她的姐姐。
“想喝自己倒。”裴月神面無表情。
江靜失落的低下頭。
裴月神根本沒把她當個客人招待,甚至有些愛搭不理,江靜多少覺得有些尴尬。
好幾分鐘之後,江靜忽然鼓起勇氣開口:“……月神,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江家?”
她會說這個裴月神并不意外,江淮岸那個老頑固是不可能來求饒的,江顯現在似乎迫切的等着輸給她,更不會來求饒,剩下一個江靜,當然不願意将江家的富貴拱手讓人。
裴月神冷漠搖頭。
江靜語氣急切:“別這樣好嗎,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
“江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你哥,還有你,都欠我。”
江靜最近是真的承受了很多打擊,因為江家被裴月神打得節節退敗,她在這個圈子也越來越沒面子,這幾次的聚會都被其他人偷偷戳脊梁骨,她真的忍受不了生活發生那麽大的改變。
她眼中隐有淚光,抓住裴月神的雙手喃喃道:“月神,我們就不能回到從前那樣嗎?你回來好嗎?我會好好對你的,我不會再跟着我哥欺負你了。”
有句話說得對,刀沒有砍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現在的江靜就是這樣,直到真切的感受到外人的排擠時她才明白,如果沒有江家,她什麽都不是。
所以現在除了江淮岸,她是最不希望江家被擊垮的人。
裴月神難得見她示弱,難得會看到她這麽誠懇的态度,覺得這樣的江靜真是新鮮。
她好整以暇的欣賞了好一會兒,在江靜愈發脆弱懇求的目光下,緩緩的傾身抱住她。
這個懷抱無比溫柔,幾乎令江靜以為裴月神改變了想法,她欣喜若狂的連忙回抱住她,卻不知道裴月神此刻的眼神多麽冷若冰霜。
裴月神輕柔的拍着她後背,“可是我受夠了,受夠圍着你們兄妹團團轉的日子,你們想讓我再回去做你們的丫鬟?不可能的,江靜,別傻了。不過別擔心,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什麽事?”
裴月神拿出準備好的監聽器,那是一片宛如芯片樣的物品,薄薄的貼在她衣服上後根本不太能看出來。
江靜神色茫然:“這是什麽?”
“我想知道一些事,你不用告訴任何人,只要每天待在家裏就好,事成之後,你會得到一筆錢,一筆就算沒有江顯也可以過得很好的報酬。”裴月神的聲音充滿巨大的誘惑力。
“好!”拿到錢她就可以出國擺脫江淮岸和江顯。
裴月神讓江靜休息好就離開,踏出裴月神家門後,江靜看着飄搖的雨慕有些迷茫,她很清楚現在除了江家,沒有人願意接待她,可是這個家,她真的不想回去。
她忽然能體會到江顯的感受,明白他為什麽一定要挽回裴月神,因為她的存在證明着他們都曾是被在意過的“人”,不是工具,不是符號,不是任何身份,而是個活生生的人。
離開之前,江靜匆匆留下一句“對不起”就跑進雨中,雨慕很快遮住她身影,把她來過的蹤跡掩蓋得一幹二淨。
裴月神坐在窗邊看着她離開,而那聲“對不起”她其實有聽到,只是很多事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如果真覺得對不起她,就盡快讓她知道想知道的事吧。
其實那天搬進梁戎家時,裴月神知道江顯一直在外面,也知道梁戎中途出去見過他,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個梁戎提到的關于江顯的秘密,她實在很好奇。
就算今天江靜不找上門,她也會想辦法接近。
外面雨聲漸漸變大,淅淅瀝瀝的澆在地面,裴月神出神的想,一切似乎都到應該結束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