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集播出後,網上的水軍增多了
來管。
憑什麽?!你算什麽東西?!
憑我是你老子!你是我造下的種!
你給我滾出去!
哼,要不要我去你學校幫你廣播廣播,兒子攆老子滾,讓你的老師、同學都來評評理。
江晟惡狠狠地瞪着面前畜牲不如的男人,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你不是要去上那什麽破大學嗎?這房子你也不打算住了,你老子手裏沒錢,不過找你要兩個來花花,別這麽小氣……你最好動作快點,別想躲着我,惹急了我,跑到你新學校去……哼,我坐了十幾年牢,臉皮這種東西早他媽沒了,你要嗎?我送你一打……”
江晟忍着一肚子怒火回了小屋,把門摔得震天響。
從出生到現在,他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恨,對一個人的憎惡甚至到了産生邪念的地步。
眼睛裏閃着兇狠的光,拳頭握到骨節泛白,指甲陷進肉裏,客廳裏的男人唱起了下*流的歌,他咬緊牙,把恨意死死按在心裏。
他不能沖動,臨近高考,他什麽也不能做。
不能!!!
随後的幾天,男人住在了江家。
高考迫在眉睫,男人在這時候出現,攪亂了江晟的情緒,上課總是不在狀态,最後一次模拟考掉到了三十多名,班主任氣得臉都綠了,在辦公室裏批了他整整一個小時。
江晟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下去,他必須靜下心來,不能受男人幹擾,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複習,迎戰高考。
可回到家,男人躺在一屋子垃圾裏笑話他,喲,大學生回來了,要爹給你做點吃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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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門,仍隔絕不了男人的謾罵。江晟捂住耳朵,那些難聽的髒話,那些致命的威脅,仍會透過縫隙灌進腦子裏。
他無路可逃。
高考前五天,整整十天沒見到人的金世宇再忍不住,趁着課間偷偷跑上三樓,打算着偷偷瞧一眼,就一眼。
這一瞧,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江晟整個課間都趴在桌子上,睡覺?
沒有做題,也不和同學說話,一直趴着。
金世宇以為他生病了,買了藥托人送進去,江晟卻連頭也沒擡一下。
放學江晟走在前,金世宇悄悄跟在後面,懷疑他是不是太拼了,熬壞了身子,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他得看着這人,萬一他不看路摔了,傷了,旁邊連個人也沒有,怎麽辦?
一路跟着他到了家,金世宇嘆口氣剛想轉身離開時,從屋裏傳出一道陌生的吼聲。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江晟的罵聲傳出,他才确信不是錯覺。
屋子裏有人,誰?
他二話不說跳進院子,本想一腳踹開門,又怕惹江晟不高興,在事情沒有搞清楚前,他忍了下來。
蹲在窗下,聽着屋裏兩人的談話,也搞清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屋裏的男人是江晟的親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強*奸犯。
“這房子到底什麽時候賣……你以為拖着等高考結束就能遠走高飛了……別他媽做夢了,我會到你的新學校等着你,敲鑼打鼓告訴你的老師同學我駱老三是你親爹,你是我強*奸了你那不要臉的娘生下的東西……”
江晟暴怒,沖到他面前,兇狠地揮起了拳頭。
只是這拳頭遲遲落不下去,男人嘴角挂着得意的奸笑,“兒子打老子,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哼,你個廢物,我來教教你怎麽打人啊!”
駱老三打了一輩子架,人高壯,五大三粗的,一拳下去,江晟摔倒在地,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沖動的金世宇沖到門前握緊把手。在擰開的一瞬間,屋裏傳來江晟壓抑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我身體裏果然是流着你的血,下賤、肮髒、最劣等的血,所以,你別逼我,逼急了,我會跟你犯同樣的罪。”
江晟目眦欲裂,咬牙切齒,把每一個字都說得很重,“我會親手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江晟起身,擦擦嘴角的血,轉身回了小屋。
駱老三豈是吓大的,尤其這種毛頭小子的威脅他真不放在眼裏,在客廳叫嚣、謾罵了一陣,便躺在沙發裏,把電視音量調到最大,舒舒服服地看起電視。
金世宇緩緩松開了手,心情沉重地離開江家。
他可以替江晟把那個混蛋打跑,恐吓他,讓他再也不準出現。
然後呢……
江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他刻意隐藏的秘密被發現,以後,他還能再輕松地面對自己嗎?
離高考還有三四天,他不能再來擾亂江晟的情緒。
他必須要忍,和江晟一起撐過這最難熬的幾天。
高考一結束----他轉過頭,用帶着寒意的眸子看向亮燈的房間----他會,親手收拾了這個人。
第二天,他找人打聽了男人的底細,一個剛剛刑滿釋放的殺人犯。
殺人犯?
金世宇嘴角噙笑,他心裏有了主意。
現在,只需要靜靜等着,這最後的幾天。
江晟進了教室,看着黑板上的數字,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時間能過得飛快。
一轉眼高考結束,一轉眼大學畢業,他會逃到那個人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是,他是脆弱了,像個窩囊廢一樣,只能逃避。
不然呢,他該怎麽做。
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江晟就是個強*奸附屬品,是不該留下來的野*種。
他真有自信能坦然地活在世人輕視的目光和惡意的嘲諷中嗎?
世宇,金世宇,一直等着他的世宇,會怎麽看他?
不能想了,江晟,你沒有那個時間,什麽都不要再想,什麽,都交給高考後。
上午最後一節課間,坐在江晟前面的周聞一聲接一聲地嘆氣。
周聞的父母早逝,一直住在舅舅家,看着舅媽的臉色過日子,和江晟一樣,期盼着高考早點結束,上了大學就可以擺脫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臨近高考,舅舅一家參加了單位組織的旅游,五天四夜,把他一個人扔在家。
按理說,不用看臉色,周聞這幾天應該過得更滋潤才對。
偏偏他人大膽小,除了讀書什麽都不會那一型,平時一個老鼠都能吓得吱哇亂叫,晚上一個人老幻想有人進門了。
做個飯不是糊就是生,這兩天過得慘兮兮的。
江晟那麽糟糕的心情,都被他逗樂了。
周聞抓着他的手,求助的眼神望着他,江同學,江哥哥,江大俠,你反正在家一個人,要不,你來陪陪我,就這幾天,高考完了,他們就回來了。家裏三個卧室呢,你随便選一間,我保證不打擾你複習。江子,你忍心拒絕這麽可憐的我嗎?
看着他那慫樣,江晟還真不忍心。
當然,他也有私心。
周聞的請求對他來說就是雪中送炭,他求之不得。
放了學,他連家也沒回,跟着周聞去了他家。
下午放學,班主任通知了明天開始放假,讓大家在家好好休息,調整狀态,做好考前的一切準備。
江晟在周聞家待了兩天,也是這一個多星期以來過得最舒心的兩天。
如周聞所說,他們各待一個房間,各自複習,互不幹擾。
來得匆忙,他連換洗衣服也沒帶,周聞從衣櫃裏拿出兩套新的給他,連內褲都是配好的,大小居然正合适。
江晟有些納悶,這怎麽像是專門為他準備好,等着他來似的。
周聞支支吾吾地解釋,七姑八姨過生日送的,也不知道他穿多大。
江晟不疑有它,換了衣調侃這個膽小鬼兩句,便回屋複習去了。
除了需要準備一日三餐有點麻煩,不過,複習累了,能有個人陪他說說話,打趣打趣也挺有意思。
來之前他便把手機關了機,不想聽到男人那些帶着威脅的話語。
只要那人不把房子拆了,随他怎麽折騰,江晟也不想再管。
高考前一天,他和周聞打個招呼,便出門去了。
他前腳剛走,周聞就給金世宇打去了電話。
江晟回家了,身份證和準考證都在家裏,他回去拿,明兒從這出發去考場。
金世宇挂斷電話又皺起了眉頭,他一分鐘也不想讓江晟去面對那個人,但他又不能出面去拿。
好容易憋了這麽多天,萬一暴露了,再觸到了江晟那根敏感的神經元,影響發揮,都是他的罪啊!
忍吧!
☆、罪孽
江晟到家時,男人正好不在。
他回到小屋打開抽屜卻怎麽也翻不到他的身份證和準考證。
就是怕丢,他明明放在固定的地方,不敢随便移動,怎麽可能會沒有。
他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有收獲,急得一頭一身的汗,眼淚都快出來了。
突然間,他想到了男人,想到了男人那些惡毒的威脅。
男人不在,整個房子他都翻了一遍,也沒有。
他打開手機,果然,收到一條彩信,照片裏赫然擺着他的身份證和準考證。
江晟怒火中燒,撥通了男人的電話。
男人在花街喝着酒摟着小*姐,沒空把東西還給他,要他自己來拿。
當然,還有----
“我想了想,你上大學總得有錢吧?當爹的都快餓死了,就把你那錢拿來先墊墊……急什麽,你不是有同學嗎,找他們借點,以後再慢慢還……我說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不想要我一把火燒了,也對,上那個破學有什麽用,不如早點出來掙錢,爹也好早點享清福。”
電話裏傳來女人的笑聲,男人也跟着笑起來。
江晟沒有辦法了,只得帶着存折打了車去找男人。
錢沒了他可以趁着暑假死命打工,天無絕人之路,他總能想到辦法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拿到證件。
到達花街已經是傍晚,找到男人說的房門號,他敲開了那扇罪惡的門。
穿着暴露的女人調戲了他兩句,便扭着腰走了出去。
江晟把存折扔到他腳下,冷冷地說出密碼後,伸出手,“我的證件。”
男人把存折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數字,很不滿意。
“就這點?夠塞牙縫的?你唬誰呢?!”
江晟,“我就這麽多,你愛信不信,你把我殺了也拿不出更多的來。”
男人冷笑一聲,“行,等我明天取到錢就把證給你。”
江晟怒了,“我明天早上就要考試!”
男人撇撇嘴,“那我可不管,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拿假的密碼糊弄我。誰讓你這兩天總關機,害我找不到人。總之,我拿不到錢你就別想拿到證。再說了,少考一門也死不了人。”
江晟紅着眼怒吼,“駱老三!!!”
男人很不滿,發狠瞪着他,“給我滾,再鬧我叫你永遠也拿不到。”
江晟的忍耐到了極限,他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麽這麽會耍他,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時刻,安排一個可能會毀了他一生的人。
半個月的壓抑和痛苦一瞬間爆發,他朝男人揮出了拳頭。
駱老三在道上混了十幾年,打過幾百次架,在牢裏也是出了名的硬骨頭,能打贏他的還真不多。
江晟一個自學成才的十九歲小毛娃,力量和速度都不夠,三兩下就被駱老三打趴在地。
一個過肩摔,江晟重重摔倒在地,後背着火似地疼,他卻顧不上,咬着牙跳起來,嘴裏怒吼着,再次沖向男人。
額頭撞到桌角,血當時就下來了,江晟腦袋一陣眩暈,半天都站不起來。
駱老三到底年紀大了,禁不起他這樣折騰,氣喘籲籲地指着倒在地上的他說:“我警告你,別再鬧了啊,別以為是我兒子我就不會把你怎麽樣,惹急了我,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腦袋好像快要裂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叫嚣着疼,嗓子眼被異物堵住,他咳了好久,咳出一口血。
鮮紅的血液在提醒他,他還活着,活着。
活着,他就必須反抗。
他心裏只有一個信念,他不能讓這個惡魔徹底毀了他的人生。
他是江晟,和這個王八蛋沒有一點關系的江晟。
他扶着桌子,一點點站起來。
他的父親姓江,他的母親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他們是世界上最愛他的兩個人。
鮮血滑過整個臉龐,他五官扭曲,表情猙獰地好似一頭兇猛的野獸,怒目圓睜,發狠地、死死盯着他的目标,
他不是一個被人唾棄的□□犯的兒子,他的身體裏不能流着那個肮髒的人的血。
他會考上T大,會在那裏等着金世宇,開始他們新的生活。
“啊!!!”他用盡全力地嘶吼着,發洩着,朝着那個不該存在的人揮動拳頭。
他是,江晟。
駱老三把他壓在地上的時候,他還在掙紮,尖叫着、怒吼着,企圖掙脫男人的束縛。
駱老三把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後,整個身子都壓在他背上,這小子像瘋了一樣,他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制服。
“我看你是不打算上那個燒錢的學校了,行啊,以後跟着我好好混,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不要你,我可得要你,我的下半生可全靠你呢,小子!”
“怎麽,提到你娘難受了?哼,那種賤女人你沒必要對她有感情。知道我怎麽找到你的嗎?你娘告訴我的,她可是為了自保,連你也能出賣的賤貨。不過她那個閨女長得倒是不賴,哼哼……”
“別白費力氣了,你再過十年也不是我對手,趕緊把你那破房子給賣了,聽見----”
駱老三的話沒說完,打鬥中摔在地上的江晟的手機響了。
駱老三本不想接,誰知那響聲沒完沒了,他煩躁地接起,那邊響起了一個急切的聲音,“學長,你在哪?學長。”
駱老三:“你是誰啊?”
金世宇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聲音陡降了好幾度,“江晟在哪?”
駱老三:“你管他在哪兒!”
生怕他挂斷電話,金世宇什麽也不在乎了,忙道,“你不是要錢嗎?我有錢,多少都給你。告訴我,你們在哪?!”
駱老三看着江晟笑的得意,毫不猶豫報出了地址。
小毛孩,再來一打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萬一真是個有錢的主,他也賺了。
為防江晟再折騰,駱老三找出事先準備好的繩索把他綁在了床頭,塞了條毛巾在他嘴裏,堵住了他沒完沒了的嚷嚷。
金世宇來得出乎意料的快,駱老三不過抽了一根煙的工夫,那人就到了跟前。
門被用蠻力踹開,力道大到舊門板直接飛了出去,差點砸中駱老三。
駱老三手裏的煙掉在地上,看着眼前站着的鬼面羅剎一般的人,說實話,他這個老油條也吓了一跳。
要不是看着他穿着和江晟一樣的校服,他還真有點慫。
就沖這力道,這人絕對是個練家子。
金世宇環顧四周,發現了被綁在床頭鮮血糊了半張臉表情痛苦地看着他的江晟。
他快步上前,扯掉他嘴裏的毛巾,把那個人緊緊摟在懷裏,懸着的那顆心才落到實處。
“學長,學長……”
這個時候,江晟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金世宇。
他的秘密即将被揭開,他肮髒、下流的身世,都将被擺在金世宇面前。
這一刻的江晟,連對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駱老三沒時間看他們在這同學情深,出聲提醒,“嘿,帶錢來了嗎?錢夠的話,我可以考慮現在就把準考證還給你們。”
金世宇松開江晟,小心拿手抹去他臉上的血,“學長,你等我一會。”
江晟沒有回答,金世宇起身站到駱老三面前,冷冷道,“帶了。”
駱老三從上到下打量他,口袋也是癟癟的,這小子耍他呢!
“哪呢?!”
金世宇勾起唇角,“在我手上,這就給你。”
駱老三一垂眼的功夫,金世宇一個墊步踹腿,将五大三粗的他踢出幾米遠。
駱老三眼前直冒金星,他沒想到活到這把年紀還能着了一個毛小子的道,站穩身子晃晃腦袋,怒火中燒的他剛想反擊,金世宇鐵一般的拳頭砸了過來,速度快到他根本來不及躲。
鼻子砸出了血,他連哼叫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踹倒在地。
為防綁架,金家老爺子從他從五歲起便安排各路名家教他習武,酷暑嚴寒,一天不落。
初中三年,他沒少惹事,真正發起狠來,連羅鋒都怕。
直到這一刻,江晟才明白當初他說的那句,“我不跟你打,你不是我對手”是什麽意思。
卸下面具的金世宇像一頭殘暴的猛獸,不給獵物喘息的機會,沖上去撕咬、啃噬,把他最血腥、暴戾的一面展現出來。
駱老三找不到一丁點反擊的機會,眼前的男孩發了瘋一般,要致他于死地。
拳頭如雨點般砸在臉上,鼻梁斷了,眼睛也廢了,牙齒打斷,不堪重擊的駱老三發出一連串慘嚎。
從震驚中回過神,江晟沖發了瘋的金世宇喊道,“夠了,世宇,夠了,住手,世宇……”
金世宇滿手都是血,他停下揮拳的動作,看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起身來到江晟面前,跪在他身邊。
“學長……”
江晟眼眶裏憋着淚,抿緊雙唇,不讓脆弱的嗚咽洩漏出來。
他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最不希望被看到的人,便是世宇。
約好高考後要在一起的世宇,一年後會追随他的腳步而來的世宇,他第一次喜歡上的人,世宇。
金世宇溫熱的手撫上他的臉頰時,眼淚再也憋不住,他痛哭失聲。
金世宇拿手掌蓋住他的眼睛,掌心被淚水濡濕,耳邊是他溫柔的低語,“學長,沒事了,學長,有我呢,我在……”
他的脆弱只給了這個人,他的世宇,永遠不會嫌棄他的世宇,他哭得更兇了。
金世宇擡手去解他手腕上的繩子,江晟緩緩睜開眼。
不知何時站到跟前的駱老三,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眼看着就要紮下來。
“世宇!”江晟瞪大眼驚呼出聲。
金世宇猛地回頭,縱使反應再快躲開了,胳膊上還是被劃了一道口子。
江晟極力掙紮,可惜手腕上的繩索綁得太緊,他動不得分毫。
鮮血染紅了白色校服,金世宇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目露兇光地看着表情猙獰的駱老三。
一擊不中,駱老三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拼盡全力,吼叫着沖上去。
金世宇側身躲過,手肘朝後猛地一擊,駱老三也不是吃素的,快速下蹲躲過他的攻擊。
金世宇不再貿然出擊,只守不攻,他在等着情緒失控的駱老三耗盡體力。
果然,沒用多久,受了傷的駱老三明顯體力不支,金世宇擡腳一掃,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也掉在一邊。
金世宇抓着他頭發按着他的臉往地上狠砸了幾下。
駱老三再沒有反抗的能力,嘴裏發出痛苦的哼哼聲。
金世宇冷冷道,“證件在哪,交出來。”
駱老三咧開缺了牙的嘴,一嘴的血,笑得瘆人。笑幾聲,咳幾下,拼着最後一股勁,朝着金世宇吐了口血唾沫“想要證?做夢去吧!”
他歪過頭,那張糊滿血的臉看着很吓人,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看着江晟。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哈哈……你們……永遠也別想拿到證……我會讓你像我一樣……在這個社會上……腐爛……下賤東西……和你那□□娘一樣。”
江晟的怒火再次被挑起,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把眼前這人生吞活剝。
“二刈子……沒想到……我駱老三的兒子也是個……喜歡被男人*操的賤*貨……哈哈……早說啊……爹能滿足你。”
“駱老三!!!”暴怒的江晟咆哮出聲。
駱老三笑得更得意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別做夢了……不管你走到哪我都會找去……我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個殺人犯的爹……有個□□娘……你他媽就是個野種……我會纏着你……到你工作、結婚、生個小野種……死死纏着你……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江晟,這就是你的命……你的命……我很快會去找你……等着我……哈哈……”
“啊!!!”受不了這種惡毒宣言的江晟狂吼出聲。
駱老三是他一輩子的惡夢,到死,他都擺脫不了。
只要這個人存在一天,他就沒辦法過正常的生活。
就連他的生命,都是可恥的。
陷在悲痛情緒裏的江晟沒有注意到金世宇的眼神,漸漸變了。
從瘋狂、兇殘到清晰明了,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
他伸出手,撿起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刀尖擦着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
江晟被響聲驚醒,目瞪口呆地看着金世宇拿起了刀,一點點擡高,冰寒的刀刃在燈光照射下閃現銀色的光芒。
江晟:“你……你要幹什麽,世宇,你想幹什麽,世宇!”
金世宇的手停在半空,駱老三也被他這副鬼樣子吓到,哆哆嗦嗦地叫喊着。
江晟快被吓傻了,一個勁喊着金世宇的名字,“世宇,不要這樣,把他交給警察,世宇,你別沖動,世宇,世宇……”
金世宇轉過頭,臉上的鮮血幻化成一朵妖豔的、危險的血色殘花,開在他年輕、俊美,摻雜着邪惡、危險的臉龐上。
他眼神平靜無波,看着他這一生唯一的愛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誰都不行,學長,你自由了。”
江晟拼命搖頭,拼命掙紮,手腕磨出了血,膝蓋不停蹭着地面,瞪大驚駭的雙眼,“不,世宇,住手,世宇,我求你,世宇,不要,世宇……”
他絕望的嘶吼喚不醒金世宇的理智,下一秒,高舉的雙手帶着瘋狂燃燒的憎恨,沖破理智的束縛,疾速下落。
江晟閉緊雙眼,聲嘶力竭的吼聲響徹雲霄。
“住手,世宇!!!”
☆、長大
眼淚,那是十多年前的東西了。
這十年,他不管再累再辛苦,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沒有掉過一次眼淚。
他早就丢掉了那種代表脆弱的東西,這個世上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他的眼淚流給誰看?
他學着堅強,一點點,一步步,走到今天,他的淚腺早就堵了。
直到----
“住手,世宇!!!”
聲嘶力竭的吼聲穿透屋頂,淚水洶湧。
蘇棋閉緊雙眼不敢去看面前那可怕的一幕,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他的安駿,他的世宇,同樣的人,同樣的一幕,同樣的一步。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重蹈覆轍,為什麽,改變不了……
他已經不再是江晟,可為什麽,同樣的事還要再經歷一次。
再經歷一次,撕心裂肺的痛。
為什麽……
綁在身後的繩子斷了,他的手垂在地上。
他擡起頭,對上安駿那雙墨色深瞳。
安駿手裏拿着刀,不遠處的孟澤驚魂未定,一臉恐慌地看着他們。
安駿拿刀割斷他腳上的繩子,把失去力氣的他擁進懷裏,輕拍他的背,像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語氣溫柔。
“沒事了,蘇棋,沒事了,對不起……”
蘇棋的惡夢,終結了。
他的安駿,回來了。
刀子扔在地上,安駿轉過身,把他扶到背上,雙手繞過他膝蓋,“我們回家吧!”
蘇棋沒有反駁,任由他擺弄。
也罷,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走回去。
安駿的肩很寬,背上也很溫暖,蘇棋連抗拒的力氣也沒有,頭一低,倒在他肩上。
他把眼淚蹭在安駿的衣服上,脆弱,就只在今天。
孟澤放縱的笑聲響在身後,象征着這一場鬧劇的落幕。
倉庫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寒風裹挾着冰雪朝他們湧來,蘇棋把頭低得更厲害,完全掩在安駿的身後。
耳邊傳來男孩有些粗重的呼吸聲,清涼的空氣混着男孩身上的味道傳進鼻子裏。
蘇棋閉着眼,仿佛在這寂靜的深夜裏聽到了男孩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很有力。
一步一個腳印,沒有遲疑。
前方的路不知道還有多長,他們,對未來充滿期待的他們,只能走走看。
寒冬時節,也許,可以依偎在一起,并肩同行。
他勇敢敲開了那層堅冰,完全走出來。因為----
他找到了,最重要的理由。
他的安駿,不是金世宇。
孟澤被抓的事上了娛樂版的頭條,報導沒有明确指出被襲擊的藝人是誰,網絡上鋪天蓋地的猜測,均指向安駿。
當初兩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這次安駿卻很低調,公司裏一直壓着,沒有正面回應。
網上爆出安駿經紀人受傷住院的消息,徹夜守在派出所門口的狗仔也拍到了安駿出入的畫面。
事情再也捂不住,公司方面召開記者招待會,要安駿扮演弱者,發揚善良小天使的精神,在記者面前表示會原諒孟澤。
無數的鎂光燈聚焦在安駿臉上,他的表情很平靜,語氣也沒有起伏,卻讓人聽着無比的堅定。
“這場事件的受害者是我的經紀人,蘇棋。孟澤因為工作不順,懷恨在心,綁架并企圖殺害他。”
記者提出了很多敏感的問題,旁邊的翟世偉一頭冷汗,生怕這個倔脾氣的臭小子會搞砸了記者會。
安駿一一回應,對話簡短卻犀利,不該回答的不能回答的,他三兩句把圈套丢回給發問的記者。
最後有人問起了他會不會請求法官輕判孟澤。
“我不會。”
翟世偉的心掉到了十級地獄裏,病房裏守在電視機前的蘇棋默默看着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了的安駿。
安駿的情緒沒有波動,臉上的表情仍舊淡淡的,“我為什麽要請求輕判?就因為我是公衆人物,我的形象必須要求我同情弱者。可我不明白,什麽時候施暴者也變成了弱者。他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來傷害我,所以,他就是大衆眼中的弱者了嗎?我一定要為他的沖動和那一千一萬個理由買單嗎?有人說他情有可原,是的,所有人都可以原諒他,因為他傷害的不是所有人。而我,和我的經紀人不會原諒他。他把一切的不幸都歸咎在我們身上,卻不想想他才是真正傷害了我和他自己的那個人。我希望法律會給他一個公正的判決,讓他懂得,任何理由不能成為傷害的借口,他必須要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蘇棋關了電視,嘴角牽起舒心的笑。
記者會後,安駿的言論在網上發酵。
粉絲們多數還是支持他的,為什麽藝人就要扮聖母,不管受到多大傷害,都要違心地說原諒施暴者。
這個世界,不應該為施暴者開綠燈。
安駿樹立了一個很好的形象,他的人氣沒跌反漲,翟世偉懸着的心終于放回肚子裏。
唉,他老了,已經看不懂娛樂圈的風向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有主張,他是管不得了。
當然,有褒就有貶,網上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批評安駿太沒有公衆人物的自覺,自古寬容是美德,以德服人才是最應該提倡的精神。孟澤并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只不過一時沖動,應該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安駿身為公衆人物,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應該被抵制。
病房門被拉開,探進來一個圓圓的腦袋。
蘇棋連頭也不用擡,便知道是誰,“進來吧!”
安駿目前的工作有大朱幫着照看,他的腿輕微骨折,再住兩天院便回家養着。
安駿拎着一袋子水果走進來,不敢看他,拿出個蘋果洗了後,坐在床前,像犯錯的小孩一樣低着頭削蘋果。
蘇棋看着他這副乖順的模樣,覺得好玩,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軟的短發。
安駿悄悄擡眼,眼神裏滿是詢問。
你不生我氣了嗎?
安駿笨手笨腳的,蘋果皮斷了好幾截,果肉也被削掉不少。削好的蘋果切成小瓣,裝在碟子裏。
安駿叉了一塊遞到他嘴邊,蘇棋不客氣地咬下,嚼嚼,還挺甜。
“工作結束了?”
“嗯。”
“不是叫你別來了嗎?你也累一天了,回去好好歇着,明天還有工作。”
“嗯。”
安駿每次都答應得爽快,每次都沒聽進去。
祈東還說他很聽自己的話,呸,都是錯覺。
“你的微博有多少粉絲了?”
這個話題終于讓小萌犬提起了興趣,兩眼放光地看着他,“兩千八百多萬了,離影帝還差兩千一百萬,我會努力的。”
蘇棋笑了,這小子的終極目标就是影帝,每天數着粉絲數計算差距的樣子,別提多----用安寧的話說就是“多萌呀!”
蘇棋忍不住又來了個摸頭殺。
小萌犬舒服地眯了眯眼,任他摸個夠,就差沒晃尾巴了。
“長大了。”
小萌犬睜開眼,一臉小得意,“我做得好嗎?”
小萌犬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到蘇棋這裏讨贊,一個滿意的微笑,一個肯定的眼神,都是他的精神食糧,無窮動力。
“還不錯。”
這場開年大戲唱了足足半月才消停下去,蘇棋出了院,在家養傷,翟世偉送了個輪椅來,要他不要操心工作,好好養傷。大朱卻不滿地嚷嚷,你家小狼崽太難□□了,也只有你這種變态能搞定他,趕緊養好傷我完璧歸趙。
祈東熬了一大鍋骨頭湯端來,以形補形嘛!
晚上十一二點,難搞定的小狼崽不請自來,在廚房悄悄鼓搗了一碗面,吃完了刷好碗抹了嘴刷了牙消滅一切證據才悄悄進屋來。
掀被時動作盡量小心,怕寒氣灌進來驚醒了熟睡的蘇棋。
他窩在蘇棋身後,想摟又不敢摟,看着他的後腦勺,直到眼皮打架,才陷入夢鄉。
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蘇棋才輕輕轉過身。
小家夥每天工作都滿滿的,也是累到極致了。
眼圈越來越黑,做節目時也得上妝才能顯得精神點,惹人心疼。
蘇棋知道自己的心移了位,越來越偏,一步步偏到男孩身上。
這一次,他卻不想糾正。
淩晨五點半,鬧鐘響起,安駿掙紮了好久才起身。
睜開眼,蘇棋卻不在身邊。
他疑惑地下了床,來到客廳,餐桌上擺着兩份熱氣騰騰的早餐。
煎蛋、包子、豆漿。
安駿愣怔了一會,蘇棋拄着拐一瘸一拐地從廚房走出來。
“別傻站着了,快刷牙吃飯,一會安寧就該來了。”
安駿乖乖聽話去了洗手間,坐在餐桌前拿起包子咬了一大口。雖然是速凍的,味道還湊合。最重要是蘇棋拄着拐也要給他做飯的這份心意,這一整天他都飽了。
煎蛋不老不嫩剛剛好,蘇棋今天是超常發揮了。
豆漿還有點燙,他邊吹邊偷偷瞧着對面那人。
在安駿眼裏,蘇棋就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他不在乎他眼角的小細紋,不在乎他額頭的小皺褶,蘇棋帥得他移不開眼。
喜歡,還在加深。
蘇棋放下攪豆漿的勺子,斟酌了一會才緩緩道,“安寧一會就到,時間不多,我就給你講一個很短的故事吧!”
安駿停下了吹豆漿的動作,疑惑地看着他。
蘇棋凝視着那張年輕、英俊的臉龐,“高中的時候,我喜歡過一個人,當然,他對我……應該也是喜歡的。我曾經想過,以後的大學、工作都會和他在一起。可能,那個時候的我,太天真了。”
安駿垂下了眼,心裏好像藏着個刺,因着他的話,越紮越深。
“後來,我們還是分開了。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愛了。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注定不能走到一起。我知道,我欠了他的,可能,可能到今天,他還在恨着我。可我還是,不想回頭。”最後的四個字,蘇棋說得很堅決。
安駿的手放到了桌下,緊緊交握着。
“安駿,我跟你說過你很像一個人,你們,幾乎,一模一樣。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可以用平常心來面對他。直到孟澤……”他停頓了一下,過去太慘烈,每一次想起都是錐心的折磨,“孟澤這件事讓我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我才知道,我辦不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一輩子,我都沒辦法再去面對他。所以,安駿,我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安駿擡起眼皮,深邃的目光讓蘇棋看不透那裏面住着的靈魂。
“你是不是,金世宇?”
☆、開機儀式
進入三月,大型古裝歷史劇《大清宮》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