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婚禮
（改）
婚禮這天，杜馨娘一改以往的樸素，穿了一件紫紅色暗紋大袖深衣，下着淡紅色的裙子，白色繡着玫瑰的寬大腰帶一束，顯得纖細的腰盈盈一握，她的皮膚本來就比較白，穿着紫紅色帶起了絲妖媚，梳了個雲髻，化了淡淡地妝，更是優雅而大方。
“夫人，你今天真漂亮。”小魚禁不住地道。
“那平時我就不漂亮了嗎？”杜馨娘笑道。
“沒……沒，都漂亮。”小魚忙道。
“好了，逗你那？”杜馨娘笑道，随後正色道：“小魚，今日你就在房裏寸步不離地看着少爺，我把水珠留下，有什麽事就讓她去做。”
“奴婢知道了。”小魚很慎重地應了下來。
杜馨娘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去了西廂房，此時，顧家文已經在丫鬟們侍候下穿上了喜服，頭發整整齊齊地束起了發髻，帶起了紅色的發冠，人顯得更加英氣了，只是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冷漠。
看到杜馨娘，顧家文眼裏閃過了一抹驚訝。
“夫君，準備好了嗎？”杜馨娘微笑地問。
顧家文沉默地看着杜馨娘，不知想些什麽，而杜馨娘在他的目光下，很是不自然，于是喚了一聲，“夫君。”
“好了，我們去主院吧。”顧家文淡然地道。
杜馨娘敏感地感覺到顧家文的情緒不是很好，更準确地說，越接近婚禮，他的情緒就更不好，難道他不想娶公主嗎，這可是大家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去到主院，顧家文拜見了顧萬福夫婦就出門迎娶安夕公主，同時也大開顧府的大門，迎接各路來客，顧萬福和顧家祺在前門，而杜馨娘和顧張氏就留在二門處，迎接各府的女眷們。
柳媽媽和程媽媽對京城的人都很熟悉，一一給杜馨娘和顧張氏介紹，之前就對所請的人做了功課，這次主要是認識一下客人的容貌，倒也沒有手忙腳亂，也有一些人是客人攜帶的，都是靠着柳媽媽和程媽媽提醒，倒也平安無事。
杜馨娘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揉了揉自己有些笑僵的臉蛋，就聽到二門外有人喊道：“丞相府劉夫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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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馨娘和顧張氏對視一眼，迎了上去，只見一個穿着一品诏命夫人朝服的高貴婦人走了下馬車，看着已經四十來歲了，身材依然保持着苗條，容貌精致。
因為是一品诏命夫人，所以沒有诏命的人都是要行大禮的，杜馨娘跟在顧張氏身後，蹲下了身子，同着大家一起喊，“拜見劉夫人。”
其中也有人是喊“見過劉夫人”，這是有诏命的命婦們行的小禮。
“大家免禮。”劉夫人笑道，然後來到顧張氏跟前，道：“太夫人，恭喜了。”
“同喜，同喜。”顧張氏笑道。
劉夫人笑了笑，目光落在杜馨娘身上，迷惑地問：“這位是？”
“民婦顧杜氏見過劉夫人。”杜馨娘行了一個福禮。
柳夫人笑道，“看到二夫人還真是意外，沒想鄉下地方竟然能出現如此标致的人兒。”
她的笑沒有達到眼裏，看着有些冷意和疏遠，而在場的人聽着這帶貶帶褒的話神色各異，落在杜馨娘身上的目光更重了，而杜馨娘卻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帶笑而謙虛地道：“劉夫人過獎了。”
劉夫人笑了笑，然後別開眼和熟知的打起了招呼，這時外面又響起下人的聲音，“永安侯餘夫人到。”
又是一個一品夫人，只是這個餘夫人沒有穿朝服，而是一件乳白暗花的裙子，藤紋暗紅色的褙子，金色的大腰帶，顯得很高貴，她的臉蛋有些大，但是眼睛、鼻子、嘴巴搭配得很和諧，看着就覺得這人很有福氣。
“五娘，你也來了。”劉夫人高興地迎了上去。
五娘，是餘夫人的閨名，看來兩人的關系很好。
餘夫人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溫和有禮的目光落在顧張氏身上。
顧張氏忙蹲下身子行禮，杜馨娘和其她人一樣也跟着行禮，和之前的一樣，行大禮的是沒有诏命的，行小禮是有诏命的。
“拜見餘夫人。”
“見過餘夫人。”
“大家免禮。”餘夫人笑道，虛手朝大家扶了一下，待大家起來後，目光就落在顧張氏身上，笑道：“想來這位就是顧太夫人了。”
“民婦顧張氏。”顧張氏行了一個福禮。
劉夫人上前拉着餘夫人，笑道：“好了，我們別打擾太夫人接客，我們去花廳裏坐坐，都有些日子不見了，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
于是兩人離開了二門，由着下人帶去了花廳。
不久後，在京城的三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十一公主、十五公主一起來到了，大家都出來行禮……
禮後，幾位公主的目光各異地都很集中地落在杜馨娘身上，要是換了一個普通人，被這麽多公主注目，肯定吓得再度跪下了。
杜馨娘很恭順地站在着，垂眸，任由那些目光打量，而心中卻是越發的冷，她讨厭這樣的狀況——
幾位公主打量完後，卻什麽也沒說，就随着大家一起去了接待客人的花廳。
客人很多，快到午時了，請帖上的客人也基本到了，杜馨娘趁着這個空閑，跟顧張氏說了一聲，就匆忙地回了一趟院子，看看小石頭，然後又給臉做了一下按摩，然後神情有些恍惚，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麽虛僞客套地接待客人了。
前輩子，這不過就是一件普通的事，就是她笑一天下來，臉部都不會累，如今卻不行了。
午時初，就有丫鬟來報，迎親隊就快到了，大家都離開了後院，前往大門迎接行禮，此時才看得出來，來參加婚禮的男人比女眷們多了一倍。
顧府的大門很熱鬧，幾位公主站在前面，還有三個年輕男子在一旁，一起熱鬧地讨論着，從他們的稱呼中看來，那三個年輕男子就是三皇子楊安行、五皇子楊安民、九皇子楊安臣。
不久後鞭炮聲遠遠地響來，越來越近，迎親的隊伍很長，看到頭看不到尾，顧家文坐在馬上，臉上帶着淡淡地笑，而他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就是安夕公主同母的哥哥——十三皇子楊安疆，是送嫁的。
聽說這楊安疆被人戲稱為天下第一美男子，杜馨娘看了不由地感嘆，她不得不說，前世她不知看了多少帥哥，卻無法拿出一個來和他比較。
她記得這個楊安疆是和顧家文同年的，二十來歲，是當今皇上最小的兒子，和安夕公主一樣最受皇上寵愛，長得從沒見過的好模樣，不高不矮，不瘦不胖，皮膚白淨，鼻梁挺直，一雙長得比女人還美的單鳳眼勾魂攝魄。
杜馨娘想，這個不應該說俊美，而是說妖孽——
而妖孽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因為他們會誘惑人心，帶來災難，是禍水，此時杜馨娘覺得這話有了那麽一些道理了。
也許感覺到有人打量，楊安疆朝杜馨娘這方向看了一眼，此時杜馨娘已經垂下了眸子，恭順地站着。
楊安疆沒有感覺什麽異樣，移開了目光。
大家照着不同的身份行了禮後，接下來才進行婚禮的習俗，踢轎門，過火盤，然後就是拜堂。
因為新娘是公主，這高堂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坐得了的，但是皇宮裏面的貴人們也不可能出宮的，所以高堂是無人坐，只是象征地拜了拜，然後就是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而這送入洞房就是出了顧府，進驸馬府。
觀完了禮，女眷們進了內院的酒席，杜馨娘依然跟在顧張氏身後接待客人，其中落在她身上那探讨的目光就沒斷過。
一個公主下嫁平妻，是頭一回，而她能和堂堂的公主同一個丈夫也是頭一個，大家的注目禮自然少不了，杜馨娘淡然地接收了。
酒席上大家喝酒說笑着，倒也沒有什麽出格的事，也算是熱鬧平安。
在酒席後，幾個公主鬧着說要帶上大家去鬧洞房，大家那敢鬧公主的洞房啊，所以都沒有跟去，幾個公主就說着要去找其他皇子們，于是就一同離開了。
至于洞房怎麽鬧，杜馨娘就不知道了，也無心去知道，她還有很多事忙呢。
夜晚來臨，顧府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杜馨娘梳洗後，退了所有的下人，在梳妝臺前梳理頭發，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今天的情景，不禁笑了，沒想有一天，她竟然要為自己的丈夫籌辦婚禮娶小老婆，要是在前世，不知是多麽荒謬的事，如今在這個世界卻成了理所當然。
放下梳子，她來到床邊，此時的小石頭已經進入夢鄉中，露出小肚子，含着小手指，模樣甚是憨厚可愛，杜馨娘微微一笑，親了親那小小的臉蛋，然後把小石頭含着的手指拿了出來擦幹淨。
雖然她不想在這個世界有所牽挂，但是意外來了，有了，她也欣然接受了，因為這個孩子給了她從沒有過的感覺，那是滿足，還有看着小石頭也能湧起一絲絲的幸福和愛意，似乎有了這種感覺後，她就再也沒有感覺過寂寞和孤單了——
翌日。
新婦是公主，自然是沒有敬茶禮，況且大家也受不起公主敬的茶，但是公主還是會早上過來一趟的，這是吉利的問題。
今天，杜馨娘梳着垂髻，除了一支流蘇步搖顯眼外，其他只有兩三件小發飾做點綴，身着粉紅色雲錦大袖衣，白色衣邊，腰帶束起一個蝴蝶結，風一吹就飄動起來，看着有些飄逸。
她和大家一樣早早就到了主院，等待安夕公主和顧家文的到來，其中小石頭她沒有帶去，讓小魚在院子裏寸步不離地看着。
顧家文和安夕公主并沒有讓大家等很久，因為他們也早早過來了。
安夕公主這次穿着一件祥雲紋紅色的大袖長裙，金色的寬腰帶，妖媚而高貴，臉上還帶着幸福的笑容。
行了禮後，安夕公主在上首的主座坐下，也請大家坐下，揮了揮手，一個丫鬟端上了茶杯茶壺，安夕公主親手給沒有茶的茶杯倒滿了茶，然後對大家笑道：“雖然說我不用敬茶，但是必定我是為人兒媳，不能失去身為兒媳孝道，這杯茶還請大家喝下，聊表敬意。”
随着她的話，丫鬟們把公主倒的茶一一放在大家面前。
大家這會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顧家文在這時道：“快謝過公主。”
大家忙起身謝過，也幸好之前顧家文就幫大家準備好了禮品，紛紛把禮品放在托盤上，然後才接過茶，另外，顧家玉輩分小，自然是沒有茶的，而是收見面禮。
安夕公主看了看周圍，問：“怎麽不見少爺和小姐們。“
“他們都是小孩子，怕驚到公主了。”顧萬福道。
“太老爺，看您說的，大少爺和大小姐是我侄子，二少爺是驸馬和姐姐的哥兒，自然也是我的哥兒，怎麽會驚到我，難道太老爺覺得我氣度小，連孩子的錯也容不下嗎？”安夕公主委屈地道，盡顯小女人的姿态。
“草民不敢。”顧萬福忙道。
“太老爺別急，我也是說笑罷了，您別太當真。”安夕公主忙道，然後看了大家一眼，笑道：“還望大家能放下我公主的身份，不要拘束才是，不然我真的很不安。”
大家忙應是，接着安夕公主就吩咐人到院子裏去景苑、秀苑接小石頭、顧平安、顧吉祥三個小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