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魔的路(下)
“怎麽,不開心?”送王副隊離開,趙恣文回來就看見陳休淵躺在病床上,嘴唇抿成一條線,怎麽說兩個人都決定要過一輩子了,趙恣文當然知道陳休淵不高興的時候是什麽表現。
“我一直以為,到了對付趙素的時候,他們會叫我一塊去的。”
“別賭氣,這件事叫你确實不合适。”
“為什麽?”
“第一,這是大規模行動,和邪修打的時候,一定有很多修士參與,你跑去吓人啊?”
“……這确實是個問題。”
“第二,你還是個新丁,并且是個沒受過任何訓練的新丁,你知道怎麽和其他人配合作戰嗎?”
“不會。”陳休淵這點也承認。
“那麽第三,我猜,行動的時候就在這兩天,可是這兩天,你在幹啥呢?”
“……躺在病床上……”
“明白了?”
“明白了。”陳休淵明白了,但是也更郁悶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心裏原因——他能夠不在意別人怎麽說,因為那些說話的人并不是他在意的人……
而三科,雖然還只是一個概念,但已經讓他在意了。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無敵超人,能為三科做很多事,他以為應該是“非我不可”。然而,第一次任務他就躺倒了,還要國家掏醫藥費。而沒有他,別人做得依舊很好。陳休淵的自尊心,真的有些被打擊到了。
“別像個缺少陽光雨露的喇叭花似的。”趙恣文坐在了床邊上,摸着陳休淵的臉。
“這解釋是什麽意思?”
“簡單兩個字——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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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休淵忍不住笑出了聲來:“BOSS,安慰安慰我吧。”
“我現在難道不是在安慰你?”
“親親我。”
“你多大了……”趙恣文感嘆着,但動了動找了個合适的位置,低頭吻上了陳休淵的唇,“滿意了?”
“暫時,BOSS你朝上做一點,我想躺在你的大腿上。”
“拿你沒法子。”既然這麽說了,那麽趙恣文當然是貢獻出了自己的腿。
安安穩穩的躺好,陳休淵從下而上的看着趙恣文,忽然說:“BOSS……我好像受天譴了。”
“什麽!”趙恣文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陳休淵的腦袋還在他大腿上,八成他就要真的跳起來了。天譴也不是他第一次聽到了,而每次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伴随着的結果都是異常慘烈的非死即傷,非死……
“小陳,你這真的是天譴?不過你這不是生病啊?”
“天譴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怪病而死只是最簡單,也最激烈的一種。關于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不是天譴,我也不是十拿九穩的,不過,BOSS你應該能和我一塊想想。”于是陳休淵就把自己的總結和猜測全都和盤托出,“而且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上次和老神仙見面,聽他的意思,我應該是修士的天敵,專門吃修士的老虎。那麽我不去吃修士,反而去和同類作對,确實應該遭天譴。”
“小陳,我也拿不準你這個到底是不是,你從三科退下來吧……”陳休淵是個野路子,那麽趙恣文就是個大外行,他可不敢斷定陳休淵這個到底是,還是不是。不過他同樣覺得是寧可信其有,最好的選擇是避開危險。
“BOSS,你還記得咱們倆說的帶練嗎?我在想,如果是你動手,那麽是不是我就不會遭天譴了?”
“這也不能确定吧?這種情況,也有可能被算成你是在幫我做白工。”
“那我要點報酬?”
“嗯?也好,但也不能太便宜了,錢太少可能依然……怎麽?”趙恣文正算計着多少錢正合适——他把錢給陳休淵卻是半點心疼或者猶豫都沒有,感覺就像是左手給了右手——陳休淵卻拽了他兩下。
“BOSS,誰說要錢了?”陳休淵對着趙恣文,露出了一個既純潔又天真的笑臉~
“……”趙恣文眉毛挑了一下,猛地用雙手分別捏住了陳休淵的臉頰,然後向兩邊拉扯,看樣子是不把陳休淵整容成大嘴巴的青蛙王子不罷休!
陳休淵嗚嗚咦咦的痛叫了半天,趙恣文才終于放手,陳秀玉摸着自己的臉,感覺真的肥了一圈,被捏的地方火辣辣的痛:“BOSS,你手真重。”
“變包子臉了,我喜歡。”可接下來,他又無奈的嘆了一聲,“你真的是修士的天敵,你是我的天敵才對。另外,我答應了,就用那個做報酬吧。”
“BOSS~~~”陳休淵猛地起身,作勢就要朝趙恣文身上撲。
“去!傷還沒好呢,別瞎折騰。”趙恣文嘴上說的兇狠,但卻小心的接住了陳休淵,免得他把自己磕着碰着了。
“BOSS,還有一件事。”陳休淵躺在趙恣文的胸口上說。
“不許得寸進尺。”趙恣文的聲音陰沉沉的。
“不是那方面的。BOSS,我只是想學點打架的功夫。”
“等你病好了,我和你去買玉吧?至于學功夫……這件事該問大俠。”買玉這件事聽起來和陳休淵的要求無關,然而趙恣文聽到陳休淵要學功夫,他最先想到的是陳休淵把護身的東西都給了他,所以一些時候才必須親自己作戰。他學功夫是好的,但是護身的東西也更要準備。
而在趙恣文和陳休淵談到大俠的同時,正在和一個武警老友喝酒的大俠,也想到了他們。原因自然是這位一邊喝酒,一邊哭得鼻涕眼淚到處都是的老友,不過他并不是想讓陳休淵來除魔滅鬼,而是想讓他來治病,或者至少介紹一個靠譜的治病的修士——大俠所知道的天渡治病能力強的,也只有一個随波大師,可是他還死了。
而大俠的這位老友,別看哭得模樣難看。可卻是個實打實的鐵血漢子,他的肩章和獎章真正的是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大俠都對他敬佩不已。一米九的個頭,身材矯健,臉長的雖然沒有陳休淵那麽喪心病狂,但也是個陽剛威武的帥哥。可他現在這模樣,只能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了。
他為什麽傷心?為了他老婆……
陳休淵樓下的薛雅雯遇見了個極品的老公,大俠的這位朋友,就遇見了個極品的老婆,而更糟糕的是,他和他老婆現在還沒離婚,而且他竟然到現在還覺得是他對不起他老婆,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該——
這個原因,就得從這位武警的職業說起了,他是武警,而且是武警裏邊的特警,做的都是危險的工作這是一定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這也是一定的。結果,也不知道是因為冬天搞潛伏演戲,還是夏天在髒水裏的武裝泅渡,總之他把自己的腎給傷着了。
不是那種能要人命的傷,而是那種讓人X痿的傷……雖然也不是一點功能也沒有,但基本上就變快槍手了。原本就是三天兩頭不着家的工作,結果還這樣,于是這位就覺得非常愧對自己的老婆,完全是百依百順,任打任罵的那種!
從這方面說,确實是男方對不起女方,于是他的那位老婆,就真的打,真的罵。打,堂堂一個特警每次回家之後回隊裏,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罵,他這老婆最喜歡的就是站在家門口,敞着門,罵她自己丈夫“不行”,而且每次罵完必然得意洋洋。
更難以理喻的是,她竟然還在自己的單位宣揚——她一邊用着高檔的皮包和化妝品,但這些都是她丈夫用血汗換來了的,一邊對同事哭訴自己的苦命和不幸,哭訴自己老公的廢物。而這位也同樣是工作在公安系統的,當然,工作也是他老公幫忙介紹的。
這位潑婦現在唯一能夠被人誇獎的地方,大概就是她還沒出軌吧?不過聽說她總是和局裏新近的年輕警察們,打情罵俏的。所以,是還沒出軌,還是沒被抓到過?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武警現在是喝醉了酒,又信得過大俠的人品,這才實在憋不住委屈了,哭成了這種樣子。
大俠知道,他中醫、西醫都試過了,現在也就只能再試試“巫醫”了。但是治好了病,他要是還和那個潑婦在一塊,大俠覺得那就實在是太委屈他這個兄弟了。他覺得,或許可以把兩件事打包,一塊去趙恣文那裏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