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塊小甜點
景樾在原地焦躁地擰眉。
終于,敲第六下的時候,門開了。
咔嗒一聲。
從門縫裏探出半張紅撲撲的臉蛋,小姑娘身子搖搖晃晃站不太穩。半昏半醒似的,迷迷糊糊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找到焦點。
“樾……老師?”見鬼了一般,宋非蘿扶着門框,努力瞪大眼睛辨認,剛才她在貓眼裏看了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但現在真的見到了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沉浸在幻覺裏面。
“嗯。”景樾低頭看着她燒紅的臉,神情莫辨。
原本以為小姑娘會驚訝地喊一聲,卻沒想到愣神過後宋非蘿反而很淡定地說了句:“進來吧。”
淡定得很反常。
淡定得不像話。
淡定得讓景樾有點意外。
其實男人不知道,小姑娘是燒傻了,還以為在做夢。
把門帶上後,在後面沒什麽力氣地推他:“你走前面呀。”宋非蘿想着,既然是夢裏,那景樾當然會乖乖聽她的話了。
男人有些莫名,但還是聽她的走在前面。
呀,這麽聽話,果然在做夢呢。
景樾剛往裏面走了兩步,想起她的病情就停了下來。他一停,跟在後面的宋非蘿來不及剎住,就一頭撞了上去。
男人後背肌肉結實的很,宋非蘿原本就燒得渾身乏力,這一下就直接被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咚地一聲悶響,小姑娘痛得“嘶哈”一聲,皺起眉癟了癟嘴,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她怎麽這麽慘,連做夢都這麽痛。
“嗚……”杏眼裏已經一片霧氣彌漫。
景樾連忙蹲下身去扶她,兩手從她胳膊底下穿過想把人從地上帶起來。
但誰知小姑娘偏偏魔怔一般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她甚至還掰開他的手,把整張臉往地磚上貼,惬意地嘆出聲:“好冰好舒服……”嘀咕完幹脆一下子放開景樾整個人往後倒去,恨不得把全身粘在地磚上。
景樾被吓了一跳,慌忙在她頭着地前伸出手一掌托住她後腦勺,稍一使勁兒把人拉回來。
沒貼上冰涼的地磚,宋非蘿賴在地上,不滿地瞪過來,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良久,好像突然又想起面前這個人是誰了。
紅撲撲地臉突然湊過來,因為矮他大半個頭,發燒時灼熱的氣息一下一下噴在他下巴上。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小姑娘突然咯咯地笑了。
舔了舔唇瓣,聲音軟糯得像是要化了:“哦是樾樾呀哈哈……”
景樾一震。
還沒回神,腰身就被一圈軟軟的,柔柔的東西抱住。
香糯柔軟的氣息頓時繞過來。
垂眸一看,是兩條白皙的手臂。
“抱抱……”不僅死死摟住他,還不安分地在磨蹭着。
景樾的喉結以肉眼可見的弧度滾了一下。
嗓子突然有點發幹。
“乖,別動。”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平日清冷的聲音有點發啞。
他算是明白了,小姑娘這是燒傻了。
不僅燒傻了,膽子還比平時大。
嘶,很燥人。
聽他說完宋非蘿似乎是不動了,就只是單純抱着他,覺得男人身上和地磚一個樣,冰冰涼涼的,窩在懷裏,很是舒服。她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沒再扭身子,只是盯着男人的脖頸,好像在努力研究什麽。
“嗯乖。”哄孩子般,景樾暗松口氣,兩手半掐半托着小姑娘的腰身把她抱起來往客廳走。
低頭看一眼,懷裏人的确是乖乖不動了。
再走幾步,他正打算把人放在沙發上,“該吃藥……”
然而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下一秒,脖頸倏地一癢。
小姑娘伸出粉嫩的舌頭,突然舔了下他喉結。而且像試探的小孩偷到了糖吃般,舔完就立馬縮了回去。
“……”
景樾整個人一顫,渾身肌肉一緊,四肢百骸湧起一陣麻意。
偏偏那個始作俑者沒半點自知,還在咯咯地笑。
啧。要命。
景樾在原地好不容易平複了氣息。
“宋非蘿。”他自以為嚴肅地喊她名字,然而聲線已經不知不覺中微微走音了,“你別鬧。”
他強撐着繼續走,眼看終于就要走到沙發了。
可是小姑娘好像對他剛才那句“別鬧”很不滿意,又往前湊了湊,這回幹脆一口咬住那塊凸起的喉結,舌頭靈巧地從齒縫中間一排掃過,用貝齒輕含慢舔地慢慢磨。
磨了一小會兒,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她自己退開看了看男人脖頸處留下的齒痕,研究了幾秒,竟然就湊上去親了一口,“啵”地一聲,不太響,但這一聲撞得頭頂的某人耳廓發顫。
景樾腿一軟,差點跪下。
一秒。
兩秒。
“嘶——”倒吸口涼氣。
他深吸口氣,邊努力平複紊亂的氣息邊趕緊把身前的腦袋推開,宋非蘿被他推進軟綿綿的沙發裏。
這次好像沒有不滿,乖乖地窩成一團,可能因為發熱嘴皮子很幹,不時地砸吧嘴,兩片唇瓣被反複舔舐成桃花色。
看着看着,男人下身剛平複的一股熱源又騰起,也跟着覺得口幹舌燥。
景樾無奈地以掌扶額,連忙挪開了視線。
可是小姑娘親的時候不帶半點情.欲,似乎只是覺得好玩。親完後腦袋又立刻耷拉下來,還是暈乎乎的。
怕再發生點什麽,景樾立馬退開身子。
然而綿密的熱源和微痛麻意依然從喉結處不斷湧出,燙得他差點以為得病的是自己。
而沙發上盤坐着的那個人卻鼓起腮幫子,還在賭氣似的,接了他上一句話,“就鬧!”
“……”
啧,誰他媽能告訴他為什麽有人發燒就跟喝了假酒一樣?
景樾沒脾氣了。
把軟弱無骨的小姑娘扶過來,摳出四顆藥,兩顆兩顆地塞她嘴裏。
“啊——”先塞了兩顆藥。
小姑娘這次很配合地乖乖張嘴:“啊——”兩顆藥都含了進去。
然而頭痛的事又來了。
那退燒藥是裹着糖衣的。
小姑娘含在嘴裏就全當糖吃了,含在嘴裏慢慢地嚼,等它化。
喂過去一整杯的水也沒用。
果然,幾秒鐘後,男人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糖衣化了以後,小姑娘原本享受的五官突然如鐘馗般扭成一團,苦着臉“哇”地一下連同那口水一起噴了出來。
坐對面的景樾被噴了個正着。
“……”
“嗚哇——”還沒來得及嫌棄,對面宋非蘿就先被苦得委屈地扯開嗓子嚎,小臉皺成一團,淚花飙得跟不要錢似的,左右開弓,怎麽也抹不盡。
強忍下額角的青筋,沒辦法地在心底嘆口氣,景樾把她頭擡起來,抽幾張紙巾把整張臉擦幹淨,又給她喝了一杯水去去嘴裏的苦味,這才消停。
重新摳出兩顆藥,但怕她又吐出來,雖然也不是沒想過用嘴喂藥的這種方法,但樾老師覺得這麽低級的方法他根本不屑用。
對,不屑呢。
于是這次他就直接簡單粗暴地伸手把宋非蘿下巴一擡,但剛碰到她臉,那體溫就燙得他手一縮。
他沉着嗓音:“不許含着,吞下去。”
咕嘟一聲,這回她總算是咽下去了,中間也沒再發生什麽意外。
做完一切,景樾覺得自己仿佛是個當爹的,心累得不行。
“蘿蘿。”拍了拍半昏半醒的宋非蘿:“量過體溫嗎?”
宋非蘿皺了皺鼻子,還能回答他:“沒……”
“頭很痛嗎?”
“不……”
雖然她這麽答,但是剛剛手上觸到的溫度,根本不用量體溫,景樾就知道她明顯燒糊塗了,這樣的高燒不去醫院看肯定不行。
想了想,又把小姑娘抱過來,走到玄關,握住那雙白皙的腳替她穿好鞋,幹脆把人抱到樓下他停着的車裏。
宋非蘿這次溫順得很,在副駕駛位置上昏昏沉沉地閉着眼,一動不動。
但看不出她這是睡着了還是昏過去,景樾不放心,替她擺正姿勢系好安全帶,一切弄妥當後才一腳油門踩下。
本想去醫院,但最近的醫院都要開好一會,又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期,景樾想了想,還是往一處私人診所去。
那醫生他之前陪鈴木修看病時見過,挺靠譜的。
到了診所又好一番折騰,量了體溫,差一點就飙到三十九度以上了。
然而那醫生面不改色,眼鏡一推開了幾種藥說按時吃了就行。
景樾這次有點懷疑了。
“不用挂水嗎?”
那醫生莫名其妙瞥他一眼,“小姑娘年紀輕輕打什麽針,吃點藥就好了。”說完就把人推開:“哎哎,讓讓,後面下一位。”
一邊還感慨世風日下般地自顧自搖頭,“我說你們現在這些小情侶真是沒見識……一點點發燒而已,怎麽搞得絕症一樣,是不是要我給拍個片動個刀才放心?”
“……”被說沒見識的樾老師閉嘴了。
幾分鐘後,又開車把小姑娘送回了家裏。
之前因為量體溫被吵醒,宋非蘿竭盡全力總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現在意識又有些模糊了。
正打算把人背上去,景樾又突然一愣。
他出來時候把門一摔,沒帶鑰匙。
宋非蘿身上……估計也沒有。
一直以來長腿帥臉低音炮,錢多低調智商高的樾老師,從來沒有犯蠢出錯的樾老師,在這一刻,被自己蠢到了。
正當他坐在駕駛座上思忖着要不要把宋非蘿接回工作室照顧的問題時,車窗被人敲了敲。
第一聲。
他忙着把那袋藥拿手上。
第二聲。
開始解安全帶。
第三聲。
景樾終于慢悠悠放下了車窗。
随着車窗搖下的程度,窗外露出一張神情不太友好的臉。
是個男人。
男子穿着西裝,一身利落的社會風骨。
“你是?”景樾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見他終于放下車窗,男人在景樾開口前率先一手搭上車框。
眼神敏銳地掃過景樾身旁副駕駛座上的宋非蘿,直起身子,喲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這位大叔,打算把我妹帶哪兒去呢嗯?”
作者有話要說:
樾某人:實不相瞞,我是你妹夫。
謝謝留言投雷的小可愛們,挨個抱起來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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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件今天的蠢事。
說實話,這不是我第一次寫女主發燒然後我自己也發燒了……已經是第三次了,抱着不信邪的态度,我早上用溫度計一量——居然!果然!竟然!還真的發燒了_(:з」∠)_
真的日了狗了。
現在在打開後臺放存稿,所以你們應該見到的是存稿的阿綏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