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們遇見的渣渣

第46章

咫尺間，便是天涯海角，任你萬般能耐，依然追不上另一個人。

因為，他不要你了。

尚淩軒張了張嘴，幹澀道：“幫我撿起來。”

沐空安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笑了笑，彎下腰将東西撿了起來，将東西放在課桌上，

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說。

空氣裏是死一般的寂靜，整個教室也只剩下了四個人，祁寒從旁邊看着，仍是一臉溫雅的笑容，完完全全沒有上去解圍的意思。

沐空安看着尚淩軒手中的教條，尚淩軒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些假條，紋絲不動。

沐空安跟他對峙了一會兒，猛地轉頭就走，尚淩軒猝不及防地看着沐空安的背影，完全沒想到那個人會放棄假條決絕離開，心裏竟然有些慌張，仿佛這個人就會這麽走出自己的生命，再也不回頭。

尚淩軒不甘地叫出聲，“沐空安，你不要假條了嗎？！”

沐空安連頭都沒有回，走回位置對着孫曉萌笑道：“曉萌，去醫務室可好？”

留在教室的話确實需要體委的假條，而如果去醫務室的話需要的是病假條，那個假條沐空安也有。

被沐空安完全忽視的尚淩軒心中陡然竄出來火苗，“沐！空！安！”

沐空安沒有回頭，他還是對着孫曉萌說這些什麽，他的聲音很低，尚淩軒聽不見，心裏的怒火幾乎要炸了，“沐空安！就為了個婊子你他媽的就把十幾年的兄弟情忘得一幹二淨！你還是個東西嗎？！”

“你以為她做得那些爛事沒人清楚嗎？！也就是你這種沒智商的才會被她盯上利用！”

“你長點腦子不行嗎？！你他媽的以為老子願意在你身後亦步亦趨地護着你啊！不是兄弟誰管你啊！”

沐空安感到孫曉萌身子一震，情不自禁地将孫曉萌護在身後，冷冷地對上尚淩軒那狠戾的眸子，平靜道：“尚淩軒，我喜歡她。”

“就算利用，我也心甘情願。”

什麽——？！

一道閃電橫空劈下，尚淩軒只感到五雷轟頂！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去，仿佛在抗拒着什麽。

我喜歡她，這四個字就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插進他的心髒，

痛、不、欲、生

猛地一步，身後的桌子被尚淩軒撞後一大步，桌子上的東西“稀裏嘩啦”地掉下來，那聲音在這寂靜的氛圍裏竟然是如此清晰。

“沐空安——！”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劇烈地響起，沐空安冷眼看着那個目眦盡裂的少年。

“你、騙、我！”這幾個字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帶着連主人都不曾意識到的顫抖。

沐空安輕輕一笑，那笑容看在尚淩軒眼裏格外諷刺，

“你說過的，你明明……！”尚淩軒一下子就頓住了，沐空安說過什麽呢？

沒有，他從來沒告訴過自己，他喜歡自己。

從來沒有。

那一瞬間，尚淩軒格外迷茫，那個人竟然從來沒有說過喜歡自己，可是他告訴自己他喜歡那個女人。

尚淩軒想要說什麽，但最終只是顫了顫嘴角，什麽都沒說出來，胸口仿佛被扯出一個大口子，嗖嗖的漏風。

尚淩軒看着他一直認為永遠不會離開自己的人，突然感覺那麽陌生，那種濃濃地被抛棄的感覺席卷全身，讓他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

“我明明什麽呢？”沐空安涼涼地笑了，面目夾着些哀傷，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平靜道，“我明明什麽呢，尚淩軒？”

尚淩軒哆嗦着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緊接着，尚淩軒仿佛是不願意面對一般，幾個健步沖出門外，把門摔得震天響，沐空安看着搖搖晃晃的門，半晌扯出一抹笑，

卻是無盡的諷刺。

祁寒将那些假條放到沐空安手裏，眸子黑壓壓的，看着旁邊的孫曉萌，半晌冷笑地挑起孫曉萌的下巴，輕笑道：“你看上的，就是她？”

祁寒明明是笑着的，卻讓人感覺到森森的冷意，沐空安只感覺像是被豺狼盯上一般，骨頭中不自覺滲出些涼意。

沐空安拍開祁寒的手，祁寒不在乎地笑笑，他貼在沐空安的耳邊，語氣仍然是曾經那般溫雅柔和，“真可惜，你注定不能跟她在一起。”

沐空安冷冷地看向他，祁寒輕輕地笑，湊近沐空安，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道：“沐空安，你信不信，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沐空安一把推開他，眸子冷硬如冰，祁寒完全不在意，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手心，語氣緩慢地加上了下一句，“什麽都沒有，只有我。”

說罷，甚至不等着沐空安回答，轉身就走了，沐空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寒的背影，心裏拔涼拔涼的。

麻麻，救命！變态出沒了qaq！

*******

沐空安最後還是拿着那張假條去找老師請假，猶豫了一下，在假條名字旁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放孫曉萌一個人在教室，而且在剛剛被尚淩軒指着鼻子罵了一頓以後，沐空安還真的不大放心。

等到沐空安從班主任那裏回來的時候，孫曉萌還是維持着剛才的姿勢趴在那裏，沐空安将請假條放在講桌上，回到位置上趴在桌子上陪着孫曉萌。

沐空安自己是個男人啊，女孩子的心思他還真不懂，揣摩都揣摩不來，可是這是任務啊，看孫曉萌這個樣子，萬一有點什麽事，自己哭都沒得哭。

猶豫了半晌，剛想要開口便聽見女孩子有些沙啞的聲音，“沐空安，你喜歡我？”

“恩，很喜歡。”沐空安沒有什麽猶豫地說。

“是對家人般的喜歡吧，”女孩子笑笑，眉宇間全是慘淡，她猛地撲進沐空安的懷裏，帶着哭腔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賤？”

沐空安并沒有立刻回答，這時候女孩子似乎也沒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只是繼續說下去。

“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知道他不喜歡我，還非得自甘下賤跑過去獻身給他，人家完全看不上！”

“我他媽的為什麽這麽賤啊！”

沐空安猶豫着輕輕地撫摸着女孩子的後背，輕聲道：“這也是一種勇敢啊，勇于追求自己所要的，只可惜方法不對。”

“曉萌，你很好，相信我。”

“嗚……嗚……”控制不住般，女孩子在少年身邊嚎啕大哭。

“我恨他！我恨他！”

“你很好，真的很好……”

“嗚……嗚……為什麽他要這麽大肆張揚！……”

“我只是喜歡他，我只是喜歡他而已啊嗚……嗚……”

“所以一張紙條我就信了，我就自甘下賤地去了……！”

“他讓我成了一個笑話……！”

“我傻傻地以為他喜歡我，結果那不過是個賭約——！”

“總會有人珍惜你，明白你的好的，哭吧，發洩出來就好……”沐空安聽着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心裏竟然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傷，他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任女孩子發洩。

“嗚……嗚……”

他終于明白，尚淩軒是知道了什麽才這麽厭惡孫曉萌的了。

他也終于明白，尚淩軒為什麽婊子婊子的叫了。

只是尚淩軒，你永遠也不會明白，自甘下賤是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和深情的。

“曉萌，鳳凰只有浴火才能重生，而你，一定會成為那最耀眼的鳳凰。”

********

祁寒下來的時候，尚淩軒正坐在一邊的草地上，周圍幾乎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沒有人敢靠近。

祁寒微微閉了閉眼，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好人，這時候，竟然還想點醒自己的情敵。

“淩軒，”祁寒平靜的叫着，尚淩軒皺起眉張口就道：“滾……！”

“我是祁寒，”

尚淩軒一頓，語氣有些緩和道：“祁寒，有事嗎？”

祁寒坐在他旁邊，笑道：“就這麽生氣？因為沐空安喜歡她？”

“沐空安才不喜歡她！”尚淩軒氣惱地嘶吼道。

“呵……”祁寒憐憫地看着尚淩軒，“那空安喜歡誰呢？你嗎？”

祁寒湊近尚淩軒，“別騙自己了，他怎麽可能喜歡你呢？”

尚淩軒的眸子猛地睜大，祁寒輕輕笑道：“淩軒，我喜歡沐空安。”

什麽——？！

一拳帶着呼嘯的風聲直直地打在祁寒的嘴角上！

尚淩軒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他紅着眼睛低聲吼道：“不準——！”

祁寒揉着嘴角，輕聲道：“你憑什麽不準呢？”

尚淩軒猛地站了起來，張嘴就想說什麽，但是沒說出口，半晌才頹然道：“我喜歡你，祁寒。”

祁寒笑出了聲，他指着自己的嘴角，嘲諷道：“這就是你的喜歡？”

尚淩軒張口結舌，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冷聲道：“你離他遠點！”

“呵，”祁寒淡淡地說道，“尚淩軒，你還想騙自己到什麽時候？”

“我喜歡沐空安，我會追求他，”祁寒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尚淩軒一拳就揮過去，祁寒伸手去擋，兩個人竟然你來我往地打起來了！

操場上的人都被他們引了過來，只聽得到尚淩軒近乎野獸般嘶吼道：“他是我的！你離他遠點！”

然後，尚淩軒愣住了，祁寒一腳把他踹倒，竟然也停了手，他緩緩地對着尚淩軒笑了笑，“看吧，這就是你最真實的想法啊，尚淩軒。”

尚淩軒跪在原地，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來我對他，竟是這般心思嗎？

尚淩軒恍惚間看見祁寒的嘴一張一合，竟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麽。

“尚淩軒，你承認吧，你喜歡他。”祁寒輕輕地說，眸子間帶着顯而易見的憐憫。

好半晌，尚淩軒才道：“是的，我喜歡他。”在他放棄我之後，我才發現我喜歡他。

為什麽會這麽冷，九月天，豔陽高照，

為什麽我會這麽冷？

尚淩軒冷得身子都在發抖，

在他放棄我之後，我終于意識到——我喜歡他。

*******

孫曉萌心情特別差，沐空安多多少少總有些擔心她的精神狀況，這情況下去在學校裏也不能安心上課，索性直接請了假，說自己需要去醫院檢查身體，說孫曉萌身體不舒服，就跟孫曉萌一起出了校門。

反正，除了祁寒和尚淩軒，也沒人知道他們倆個住在一起。

中午的時候，孫曉萌還是那麽低落的樣子，沐空安有些擔心，就拉着她出來買明天遠足需要用的東西。

遠足這東西，其實說起來并沒有什麽，但是對于沐空安目前走一個小時都會喘的身體，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曉萌，你吃面包還是蛋糕？”沐空安拿着一個蛋糕一個面包，笑眯眯地問道。

孫曉萌有些勉強地笑道：“随便都可以。”

“那就蛋糕吧，還柔軟一些，明天走那麽多路還是吃點柔軟的東西吧，”沐空安笑眯眯地在小車裏放下兩塊蛋糕。

沐空安從超市裏轉悠，時不時地拿出兩樣東西問問孫曉萌的意見，雖然她一般都會說‘好’。

沐空安對于孫曉萌現在的狀态多多少少有些無奈，他并不大清楚孫曉萌的往事，也不清楚那些對于她究竟有多大傷害，但是看她這個樣子，估計是最近又受傷了。

她明明一向都是驕傲的女孩子，卻被人活生生折騰成這般模樣，那個人怎麽狠得下心來？

思及此，沐空安竟然真的有幾分心疼。

“曉萌，這個怎麽樣？”沐空安指着一對毛絨熊看着孫曉萌。

“恩。”孫曉萌根本就沒看，随随便便應道。

待沐空安将那毛絨熊放到小車裏，孫曉萌才驚訝地擡起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不需要。”

說着，孫曉萌就想把那對毛絨熊放回去，被沐空安攔住了，他依舊笑得燦爛，卻如此的堅持，“需要的。”

“曉萌，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你怎麽知道？！”孫曉萌有些驚訝，她的生日一向不會告訴別人，沐空安怎麽會知道？

沐空安笑得神秘莫測，他怎麽會告訴她當初在她家裏的時候，日歷上這個日子被重點圈了出來，他只不過猜一猜罷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沐空安有些嚴肅地說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在我眼裏的孫曉萌，是一個驕傲的女孩子，她聰明而堅毅，固執而驕傲，她死死守着自己的尊嚴，行得端做得正，她沒什麽不好的。”沐空安頓了頓，又道，“或許你曾經确實有污點，或許年少時你做過許多不理智的事情，或許你有黑歷史。”

“可是，那又如何？”沐空安深深地凝視着她，“你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反而是自己受傷；你的人品沒有任何問題，反而被人品低劣的人所傷；你千錯萬錯，也不過是愛錯了人。”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啊，曉萌。”

“歷經千難萬險最後浴火重生，才形成那獨一無二的鳳凰；不經歷痛苦與磨難、絕望與掙紮，你又怎麽能脫變成最美麗的那個鳳凰？”

“曉萌，你的過去沒有什麽可恥的，你的未來比更多人都要光亮，”沐空安堅定地說道，“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曉萌。”

大滴的淚水滴落到手背上，孫曉萌看着面前堅定的少年真摯的眸子，努力揚起了一個笑臉，重重地點了點頭，“恩！”

語氣還帶着哽咽，笑容卻像雨過天晴一般，那般明亮和美麗。

沐空安笑了，帶着些欣慰和感嘆，“我等着你浴火重生的那一天。”

“謝謝你，沐空安，謝謝你……”孫曉萌忍不住撲倒在沐空安懷裏大哭，旁邊的人驚異地看着少男少女，看到男生輕輕拍打這女孩子的後背，眸子清澈而安寧，還帶着濃濃的欣慰感，路人們會意一笑，這一對可愛的兄妹。

“喂！這可是超市，不要哭太久啊，別人還以為我抛棄你了呢，”沐空安調侃道，對着孫曉萌笑着說道，“我去那邊拿兩瓶牛奶，你在這裏等我哦~”

“好，”孫曉萌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突然感覺心中的陰霾都被清掃光了，陽光是那麽溫暖。

沐空安，我真的很感謝你，你知道嗎？

孫曉萌笑着看着那個少年遠去的身影，第一次對于渺茫的未來感到如此期望，這是她自懂事開始，心裏第一次這麽安寧和美好；

陽光掃盡了心中的陰霾，她終于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感受世界的美好。

不需要擔心辱罵毆打，不需要擔心下一頓的夥食，不需要擔心明天的學費，不需要擔心如影随形的疾病和死亡；

她只願意，像那個少年期望的那般，浴火重生！

“呵，”一個孫曉萌熟悉的冷嘲聲在耳邊響起，她擡起頭，就看見那個人燒紅的眼睛，“婊子！”

少年咬牙切齒地罵道：“你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他那麽向着你這麽一個婊子？！”

“呵呵，”孫曉萌不由自主地笑了，她看着那個人因為嫉妒而燒紅扭曲的漂亮面孔，心中突然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活該！他就是不要你了！

讓你總是欺負這麽一個好人，活該他不要你了！

“尚淩軒，沐空安是一個好人。”孫曉萌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其事，“他這麽好的人，自然會有無數人願意以真心待之，”

“你不珍惜，當然有人要珍惜！”

尚淩軒扭曲了一張漂亮的面孔，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中蹦出來，眼裏幾乎能燒出火來！

“你要怎麽才肯離開他！”

“我不會離開他，”孫曉萌斬釘截鐵的說道，她這些日子跟沐空安相處，完全知道對方是多麽寂寞的人，那麽人是多麽希望有一個家人啊，自己又何嘗不把他當成家人？

孫曉萌眸子冷淡而高傲，她仰起頭毫無懼色，“你不珍惜，我來替你珍惜！”

“但是，尚淩軒，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去珍惜他了！”因為傷他最深的人是你，至今仍然在傷害他的還是你！

我怎麽會放心将我的家人交給你呢？

尚淩軒眸子無可抑制的睜大，充血的雙眸閃着嗜血的光芒，他低聲咆哮道：“孫曉萌，你去死——！”

伴随着呼嘯的聲音，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一個人的臉上！

孫曉萌閉着眼睛，卻沒有感受到臉上的疼痛，她詫異地睜開眸子，卻看見沐空安被打的偏到一側的臉！

——那一巴掌打在沐空安的臉上了！

尚淩軒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孫曉萌幾步走到前方，“啪——！”響亮的一聲，尚淩軒愣愣地摸上自己的臉。

“你竟敢——！”尚淩軒像一個吃人的野獸一般暴跳如雷，沐空安一擡手就将孫曉萌扯到自己身後，護住了她。

沐空安看着尚淩軒，眸子裏是前所未有的冷淡，他淡淡道：“尚淩軒，你就是來打人的嗎？”

那聲音，那語氣，完完全全就是對一個陌生人的！

尚淩軒暴怒的火焰一下子就被置于冷水中，冰涼刺骨，他的骨頭縫裏都滲透着絲絲涼意！

“沐空安，你聽我說……”尚淩軒有些艱澀地開口，卻被沐空安毫不留情地打斷。

“我不想聽！”

“沐空安！你看清楚！她打我——！”尚淩軒低聲吼道。

沐空安緩緩地沖着尚淩軒笑了，那笑容格外諷刺，還夾雜着輕微的厭惡，“我只知道，是你先動手的。”

“你打了人，還把錯歸到另一個人身上，尚淩軒，我瞧不起你。”沐空安冷冷地看着他，轉身欲走。

尚淩軒終于崩潰了，他喊道：“沐空安，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