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和煙一起,正式成了影衛。落青雲這個名字,也是煙幫我取的。”
顧飛鳥喝了一口米粉的湯,十分疑惑地看着落青雲,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你這次說的是真話嗎?”
落青雲使勁點頭。
“好吧,我明白了,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超爛。”顧飛鳥說得毫不客氣。
落青雲倒是不介意她給出這樣的評價,一碗米粉下肚,他擦了擦嘴:“你一會兒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顧飛鳥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喝了一口湯,被落青雲這麽一問,她神情頓時有些落寞:“想到處走走,但是我不知道還能去哪兒。皇城我也來了有兩年了,可是熟悉的就只有香客來這一片。住處的話,現在我想住皇宮裏就住皇宮裏,想去致成館就去致成館,只要我願意還可以随時去将軍府上吃香喝辣,厲害得不得了,說給人聽都會覺得我在吹牛。但是……我覺得哪裏都不對,哪裏都不是我家。我原本長在樹上,現在被折下來插在瓶子裏,沒有根,心裏不踏實。”
“你是想魏先生了。”
“我怎麽能不想?”
落青雲沉默下來,想安慰她兩句,可是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一偏頭看到外面雪積得更厚了,落青雲小腦瓜靈機一動:“不如,我們打雪仗?”
顧飛鳥臉上落寞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橫眉立目看上去十分憤怒,拿手在桌子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我重傷初愈,出門都要被人看着,走兩步就頭暈眼花,你竟然想跟我打雪仗?”
落青雲也努力瞪大雙眼:“你就說打不打。”
“打,當然打,今天不把你打趴下我不回去了。”顧飛鳥說着就要撸袖子出去,被落青雲攔下了,“怎麽,不是打雪仗嗎?你提的怎麽還攔着我?”
“我再吃一碗。”沒有吃飽的落青雲十分誠實。
兩個人找了個寬闊又偏僻的地兒,這時候雪已經到腳踝了,整片整片的白色上還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腳印,顯然沒有其他人跟這二位一樣這大雪的天出來玩。落青雲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蹲下去撈了一把雪,幾乎是在撈起來的同時把雪大概攥了一下,不松不緊地向着對方甩了過去。落青雲畢竟自小就是神偷一位,身手敏捷,輕輕松松一側身子就躲了過去,顧飛鳥則是一躍而起一腳将雪球踢了回去。
大雪還在下,落青雲腳踢起來地上的雪,那些原本已經落下來的雪重新飛揚起來,在兩人中間形成了一面短暫的雪牆。剎那之間,兩個雪球同時從雪牆兩側撞破,帶着細碎的雪花拖着白色的小尾巴沖向對方。這兩位又不是善茬,普通小朋友打雪仗都能躲好幾個來回,這樣的雪球等閑打不中對方。再看落青雲那邊,他用衣服兜了四個雪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攢的,這四個可是攢得結結實實,跟那種簡簡單單一攥湊起來的雪球不一樣,那種落地開花鋪一地,這雪球結實得很,近一些砸臉上能給鼻子打出血來。顧飛鳥還怕他嗎,那雪球一沖自己過來,一把在手裏抓穩順便就握碎了。落青雲手裏剩下的三個雪球幹脆同時扔了出去,顧飛鳥突然壓低身子,向落青雲這邊像是野老鼠一樣筆直沖過來,三個雪球就掠過她頭頂飛遠,沒有一個起到應有的效果,落青雲再次踢起地上的雪,顧飛鳥突然轉變方向繞開了他踢起的雪幕,落青雲抓了一把雪,沖着顧飛鳥的臉就拍了過來,顧飛鳥也不躲了,手裏雪球奔着落青雲面門抛出,落青雲身子後仰躲過一劫,然後心裏頓時感到不妙。果然立刻腳下一痛,被顧飛鳥橫腿一掃直接踢翻,頓時雙腳離地。
落青雲一縮身子,打算就這樣向後翻過去,沒想到顧飛鳥動作有這麽快,雙手抓住了落青雲腰帶,直接把落青雲摔在了地上。落青雲躺着喘氣,雪雖然不是很厚,但是這麽摔下來也不是很疼,不疼也不妨礙他嘴裏叭叭抱怨:“這怎麽能叫打雪仗,這跟普通打架有什麽區別。太野蠻了吧,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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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鳥咯咯笑着也躺了下來,在雪地上癱成一個“大”字:“你以為打雪仗是什麽樣的,把人撂倒才是打雪仗呢,不然為什麽叫打仗,你那種玩法頂多叫扔雪球。”
“行了,把我打趴下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落青雲喘夠了氣,休息足了,聰雪地裏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現在他渾身上下都是雪,化了沒化的都有,加上還出了汗,風一吹還有點冷。
顧飛鳥沒有說話,落青雲過去拉她,結果發現這家夥臉上挂着淚痕笑着,竟然睡着了。
愛河
雪下到下午停了,天也突然晴了,到了夜裏,竟然還有彎彎一鈎月亮打雲後面出來,清光照雪,明晃晃的只比白天差點兒,倒是個好風景。
息寧打□□爬上了房頂,房頂上有雪,顧飛鳥不知道是不是嫌涼,竟然還帶了坐墊上來,現在正抱着膝蓋坐在坐墊上,縮成一個小團。夜裏月光撒在雪上,倒是不用什麽燈也能看得清楚,息寧把順便帶上來的厚鬥篷給顧飛鳥披上,顧飛鳥攏住鬥篷站起來,從屁股底下抽出來一個坐墊給他:“訓完小螃蟹啦?”
息寧也在坐墊上坐下:“嗯。”
顧飛鳥嘿嘿笑:“也不用這麽緊張嘛,畢竟他也是好心,這夠他委屈一陣子了,回頭我還得再請他兩碗米粉。”
“你現在還是要盡量靜養,知道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放心你才叫他跟着的,他不僅不勸着,還主動提出要打雪仗,這不能允許。”息寧這話說的,又講道理又不講道理,說着忽然一擡頭,風送着雲走,剛剛被雲擋住的月亮又露出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偏回頭去看顧飛鳥,“你還沒有去過将軍府吧?十五天後,初九那天記得去看看,戚夫人應該也一直等着你呢。”
顧飛鳥看着遠方正在出神,整個人被定住一般一動不動,只有睫毛在微微的抖,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息寧一想還有十天呢,也不急于現在告訴她,回頭再說一遍也沒什麽的。他也就安靜下來,看着顧飛鳥的側臉,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感覺這個姑娘長得普通,絕對不難看但也算不得美人,不知是不是天地間輝映着的月光足夠溫柔,此時看顧飛鳥,息寧心頭一軟。
顧飛鳥或許是感覺到息寧在看自己,她側過頭來轉向息寧,忽然笑了:“我是不是該回致成館了。好多日子沒聽先生們絮叨,感覺耳根子太清淨,不習慣。”
“先生們給我帶過話,馬上要開始複習,這幾天就可以準備回去了。”息寧收回目光,向另一側偏了偏臉。
顧飛鳥使勁往息寧那邊抻了抻腦袋,故意想看他表情:“哎,那現在致成館是不是都知道我女扮男裝了?”
“先生們不會介意這個。”
“不,我是說,他們都知道太子殿下專門安排自己跟女學生一個校舍哎,聽起來是不是就不太像正經人。”顧飛鳥咯咯直樂。
這倒是息寧沒有想過的,可是他也不用想這個問題呀,他有點茫然:“誰敢這麽說我?”
顧飛鳥頓時啞然,他這理直氣壯的叫人窩火,又好像真的是這個道理,人家怎麽說也是太子,膽子得大成什麽樣子才敢傳太子的閑話。
“也不會有人敢這麽說你的。對于致成館來說,你是個恩人。如果沒有你和岳正骞兩個人,致成館現在或許已經徹底關門,不會有先生教書,也沒有人去上學。那些日子祝館長還要來看你,最後被勸回去了。”
“那倒沒事,他已經來過了。”顧飛鳥說完,忽然恍惚了一下。司命來拜訪的時候,正是顧飛鳥知道自己生身父母的第二天,時間掐得不可謂不好,他一進來便屏退了所有人,說希望能看一眼顧飛鳥的掌紋。司命這時才坦言相告,當年,在将軍府上,有一個賀來的掌命星官。
賀來和昶樂不同,昶樂這邊主蔔算天運命理的,叫做司,官職由高到低分別是大司命、少司命、星司、蔔司、小司,賀來的叫做星官,由高到低則分別叫掌命星官、于夢星官、博羅星官、天靡星官、白星官。雖然名字不同,職責卻都差不太多,大司命和掌命星官,都是最有天賦,最善于推演和觀星的怪力亂神天才。
在南振俞府上的,正是司命的授業恩師,曾經在賀來最有名的掌命星官。這位掌命星官也差不多是賀來最後一個掌握逆天改命之訣竅的掌命星官,他從他的師父那裏學會了,但是從未為任何人改命,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