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麽山珍海味,也擺不起什麽宴會,但是為了突出這一天比較特別,會給孩子吃這個。雖然只是普通的雞蛋煮熟了點了個紅點兒,但是名字很好聽,叫喜蛋,取“喜誕”之意。
“喜誕。”息寧小聲跟着重複了一遍,“這名字讓我想起來,小的時候二皇弟不喜歡過生辰,就問我為什麽人們要慶祝生辰,我就帶他去問了母後。母後那天非常鄭重地讓我們坐在她面前,告訴我們,慶賀生辰,是因為每一個孩子的降生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所以在生辰的這一天,人們聚在一起,為這個人的誕生而感到快樂,為這個人一年一年的成長獻上祝福。”
顧飛鳥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歪腦袋:“那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我不是應該被祝賀的孩子嗎?”
“你當然是。” 這次回答得不需要思考,随即卻又陷入了沉默,息寧抿了抿嘴,“等你什麽時候知道了,再把以前沒過的補上。”
顧飛鳥不知道該接什麽話,就把喜蛋拿回來,在刀柄上磕開,剝好了給他。兩個人就沉默下來,一個小口吃着雞蛋,一個背着手繼續在屋裏溜達着看。
息寧給自己倒了杯水,心裏感慨雞蛋這麽做實在是噎得慌,直教人懷念孫廚做的蛋羹。
“大小姐們送來的那些禮物最後都怎麽處置,像是樂器之類,一般會拿來用嗎?不用的話放在哪裏?”顧飛鳥突然想起來那個錦緞下的盒子,裏面的東西實在是有些眼熟。
“有些吧。之前賀丞之女送的兩盒棋子,琢磨得十分精美,我倒還常用。不用的都在梧桐殿那邊的庫房裏,平時也不會動。”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之前憎羽說的,息寧便追問了一句:“是有什麽問題嗎?”
顧飛鳥搖搖頭:“暫時別動比較好。”
以為顧飛鳥還會多說一點那些禮物裏有什麽問題,沒想到這就沒了下文,息寧只得放棄,說了一聲今天無事可以休息,便回屋看書了。
顧飛鳥趴在息璋窗縫上看了一會,确定他睡了,又去息寧窗上看了一眼,看他正看書看得入神,立刻大搖大擺出了太子宮苑,去了梧桐殿。梧桐殿的小太監當然認得這張讓人生氣的臉,憋着一肚子火問侍衛大人有什麽吩咐。
“把這次禮物的名單,以及庫房的鑰匙給我。”顧飛鳥亮了一下剛剛給息寧塞喜蛋的時候偷來的令牌。
見到太子令牌,小太監立刻躬身行禮,拿出禮物名單和鑰匙遞給這位太子派來的侍衛,還很貼心地把人帶到了庫房門口,生怕有半點不周到,怠慢了這位大人。
露洗冰輪
有太子的令牌,一切都好說,小太監在門外守着,顧飛鳥自己在屋裏挑來挑去,滿倉庫找那個長長的盒子。
倉庫說大也不是太大,但絕不能說小,裏面整齊地擺了許許多多架子,架子與架子之間大概兩個人寬,架子的每一個格子大小都不同,倒是能适應許多奇奇怪怪大小形狀的禮物,架子也是按照時間來排列,在架子一側貼着這一批禮物入庫的時間,在倉庫門口有一個書架,裏面擺着的是過往入庫禮物的名冊,整個倉庫十分規範。為了跟禮物和名冊對應起來,每個禮物上面都會放一張紅色灑金紙,紙上寫着禮物的名字。這些都還算合理,只是禮物并不按照名冊上的順序來擺,而是看哪裏的格子大小比較合适,禮物就擺在哪裏,這次生辰宴邀請了那麽多千金大小姐來,禮物這麽一擺也要好幾個架子,這可真是難為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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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鳥在一個一個架子上翻來找去,終于看到了那個雕花的細長盒子,上面的紙條寫着“露洗冰輪”,看着名字挺唬人的,簡單來說就是晚上下露水。顧飛鳥把紙條夾在名冊裏,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裏面躺着的笛子當真是晶瑩剔透,甚至像是有形狀的水一般澄淨,透過笛子看盒內襯布還看得格外清楚,她把手湊得近了一些,不敢真的碰上,隔着這麽一段距離,手也有一種冬天摸冰塊的感覺,朦胧的印象告訴她這個東西很有可能十分危險,顧飛鳥立刻把盒子合上,拿着東西往外走。
門口等着的小太監看到了,眼睛一亮,十分驚喜地張大了嘴巴:“您這是……殿下回心轉意了嗎?”
顧飛鳥一看便知小太監定是從這位千金那裏得了好處,不置可否,只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後做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叮囑一句不可聲張。這一套動作流暢得仿佛一個慣騙,小太監立刻會意,點頭如搗蒜,連忙說:“我知道我知道,請大人放心,我一定悄悄的,不跟任何人講。”
顧飛鳥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小太監的肩膀,然後帶着名冊和禮物盒揚長而去。
回到太子宮苑,顧飛鳥悄悄把令牌往地上這麽一扔,假裝是息寧自己不小心掉了,然後去後院牽了馬,拿着這個長盒,一路飛奔出了皇宮,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邊人走了一會兒,息璋才剛剛睡醒,揉揉眼睛坐起來,越想越不對勁。今天可是為數不多能夠按照自己意願為自己選妃的時候,一般來說,就算是實在沒有中意的,也會在一品二品大員中選一個,畢竟好看的千金大小姐那麽多,怎麽不也應該有個合眼緣的,縱然最後不讓人家當太子妃,也是對大臣的一種拉攏和示好。這個息寧就邪門,一開始就看也不看人家,可也沒見他平時跟什麽人往來密切,不像是有意中人的樣子,最後還真就是什麽動作也沒有。
息璋捏捏鼻梁,這個午覺睡得不是很安穩,腦袋昏昏沉沉的,再加上這次生辰宴沒有“留情”,接下來肯定要被許多大臣攔下來問太子是否另有打算,息璋越想腦袋越疼。推開門走出房間,忽然想起來今天雖然沒留下哪個千金小姐,但是留下了顧飛鳥啊,前幾天因為被人看到與岳正骞幽會,靖殿下現在還在禁足,難道太子殿下也喜歡男人,中意的是顧飛鳥?
難道,龍陽之好也能家傳?
息璋不由得對自己這份血脈感到了深深地懷疑。
在院子裏走了兩步,息璋忽然看到了地上的太子令牌,把令牌撿起來,拿在手裏,心說這東西如此寶貴,見令牌如見本人,平日裏當然是随身帶着,保管得很好,絕不可能是随便掉在這裏的,息璋轉頭往回走,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了顧飛鳥房間的門。
房間裏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都平平整整,息璋皺起眉,拿着令牌,去敲了敲書房的門:“殿下,您的令牌掉了。”
息寧笑笑,讓他把令牌放在桌上,然後低下頭就繼續看書了。他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息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只能把令牌放在桌子上,沉默地站了一會,還是打算回自己房間吃點水果。
“璋。”
正要關門,聽到喊自己,息璋擡起了頭。
“現在不急,你去休息,晚一些叫廚子做些吃的,跟我一起去二弟那邊看看吧。禁足這麽多天,也沒吃到些什麽好東西,他或許也覺得無聊了。”息寧轉過頭來看他,息璋點點頭。
“顧侍衛一起嗎。”息璋故意問。
息寧不說話,息璋就安安靜靜關了門退下了。息寧合上書,長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顧飛鳥順走了自己的令牌,現在被息璋撿到,說明顧飛鳥已經用完了。她拿去做了什麽?她打聽了那些送來的禮物放在哪裏,難道那些禮物裏真的有什麽讓她特別在意?是憎羽提到的那個,支持賀來複國的官宦之女嗎?顧飛鳥為什麽不說?
想來也是,以顧飛鳥現在的身份,也得考慮到賀來人那邊,讓她幹脆地抓出來哪個是賀來複國的支持者,似乎也有些強人所難了。
息寧去拿了令牌,重新在腰上挂好。
這之後不多時,顧飛鳥從梧桐殿騎着馬回來了,在後門送下馬,為了做戲做個全套,又費勁徒步繞回正門,正巧撞上要出門的息璋,笑嘻嘻打了個招呼問他去哪兒。實不相瞞,這段時間她一點沒閑着,快馬加鞭拿着盒子回去見了瞎子,确認了這個是什麽東西,從瞎子的寶貝裏挑了個長得差不多的水晶笛子換上,又拿着盒子回梧桐殿重新入庫,編了個理由說是太子殿下認錯了,下次他自己來拿。告別了心有不甘的小太監,顧飛鳥又騎着馬趕奔回來,期間連喘口氣喝口水都時間都沒有,好在自小鍛煉體格不錯,但凡換一個人可能就累趴下了。
“現在無事,你先休息,一會兒殿下要去靖殿下那邊,我先去廚子那邊要些飯菜。”息璋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