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的節目就可以了。
太子宮苑裏,息寧和息靖正在練琴,琴音如流水一般從房間內傾瀉而出,守在門口的息璋懷抱着他的佩劍,靜靜聽着,不得不說他們彈奏得還是不錯的,息璋此時就站在這樂曲的洪流之中,心境像一葉扁舟,随着曲子飄蕩,越飄越遠,越飄越遠,一直到了他記憶深處,變成了那個四面環水的小亭子。他想家了,開始想自己的弟弟妹妹現在都在做什麽,他們現在在哪裏,是否已經安定了下來?
因為中秋晚宴将近,太子昨天特地叫他從香客來回來,并且詢問在香客來的那個瞎子是否有什麽奇怪的舉動。息璋觀察這麽多天,那個瞎子也只是每天去樓下彈彈曲兒,不彈曲兒的時候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甚至沒有怎麽離開過酒樓,在瞎子衣櫃的隔板裏,也并沒有發現什麽東西,那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在香客來暫住的這些天,息璋感覺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老板娘。他向太子說明了香客來的老板娘在酒樓中神出鬼沒,總是在探聽着什麽,對朝中的官職之類也非常熟悉,而且在自己好幾次可能被瞎子發現的時候,又都用各種方式間接救了自己,身份十分可疑。太子聽後長久的沉默着,似乎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然後嘆一口氣,只是告訴他,接下來在香客來就不需要再盯着那個瞎子了,畢竟是那個瞎子,還有顧飛鳥本人,可能更需要保護。
斟酌了一下,息璋決定告訴太子,自己曾經勸過顧飛鳥盡早逃走,但是被對方以問心無愧為理由拒絕了,太子聽後只是笑了笑,叫他早些休息,沒有再多說什麽。
“皇兄。”息靖按下琴弦,琴聲在他手裏戛然而止,曲子有了變化,息璋的思緒也被急速拉了回來,回到了這裏。
息寧撥完最後一個音節,擡起頭來看着自己的二弟,今天息靖的臉仍舊十分蒼白,他長得原本就病怏怏的,現在看起來病得更重了。息寧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說,他就把曲子重新彈了起來。
“你一定還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告訴我。”息靖追問。
在屋外聽着的人并不知道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因為他們真的也沒有其他的交流了,等到他聽到屋裏發出的聲響再沖進屋裏的時候,兩把琴都被摔在了地上,不過好在看起來琴沒什麽事,而屋裏兩位皇子靜靜的對峙着,對于他的出現并不意外,也沒有任何反應。片刻之後,太子才向他投來一個抱歉的笑容,語氣十分輕松的說:“這是我們兄弟之間常發生的事情,沒有關系,不過看二弟心情不是很好,璋,如果你願意的話,陪着靖殿下出去走走吧。”
息璋向息靖那邊看過去,息靖看上去那麽疲憊,他甚至不敢開口。
“至少,保證岳正骞的安全。”息靖垂下眼眸,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
看到息寧點頭,息靖才肯離開。
走出了太子宮苑,息靖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息璋,忽然問他:“我是不是太偏激了。”
息璋搖頭。
中秋
雖然是晚宴,但是賞花游園從中午就開始了,顧飛鳥依着息寧的叮囑,今日收拾得格外利索,再把那身一直沒好好穿的侍衛衣服各方面都擺端正了,乍一看還是個頗英俊的少年,只是不論外表怎麽變,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此時顧飛鳥正和息璋一起巡場,欣賞着來往走動的千金小姐們,眼珠子基本上就沒得到空兒歇一歇。
這些千金小姐不常出門,一個個的都把自己那花容月貌的臉兒藏在門後,不肯給人看見,今天顧飛鳥算是托太子的福,能在這裏大大方方看個心滿意足,看得她臉上始終洋溢着笑容,還想拉着息璋一起欣賞:“這些千金都生了好一副皮囊,如果不來這裏,還真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多的清麗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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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璋怎麽說都是個正經人,這種場面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所以對面前的一切都沒有太大興趣。他們作為侍衛,要配合宮中禁衛進行巡邏,畢竟朝中凡五品以上官員都可以帶着家眷前來賞花游園,人多就容易亂,巡邏的意義就越重,更何況他們這些侍衛各自負責一片區域的禁衛調度,一旦出了問題先拿他們開刀,并不是什麽輕松的差事,這才是息璋關心的內容。息璋一邊走一邊觀察這些大臣帶來的家眷,走着走着,一回頭,顧飛鳥就不見了。
南振俞挽着夫人正在賞花,戚夫人今日特地穿了一條淡紫色的下裙,站在這一片金燦燦的花海中格外顯眼,她身體不好,走了一會便乏了,幹脆依偎在南振俞胳膊上,夫妻二人格外恩愛。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偏中性的聲音,不是很好聽,但是脆生生的:“夫人,您的步搖掉了。”
兩個人回過頭,顧飛鳥雙手捧着一個珍珠步搖,笑得頗爽朗。
戚夫人聞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打算道謝,看清顧飛鳥的臉之後頓時愣了愣,一種別樣的感覺冒出來緊緊攥住了她的心髒,她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少年,但是又為什麽,感覺這個少年是那樣的熟悉?
顧飛鳥哪能知道戚夫人心裏在想什麽,只是看着面前一個美人兒笑容越發甜了:“怎麽了,夫人,這步搖不是您的嗎?”
戚夫人慌慌張張地接過步搖,向顧飛鳥行禮道謝:“這正是我的步搖,多謝侍衛大人。”
“早聽人說南将軍的夫人生得漂亮,好賽畫出來的一般,我還不信,現在看到夫人,甚至疑心自己此時身在廣寒,能有幸與嫦娥見上一面。”顧飛鳥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挑挑眉毛看向正在給夫人把步搖重新戴上的南振俞,“南将軍運氣真好,能有如此貌美的夫人,叫人好生羨慕。”
南振俞哈哈笑着,走到顧飛鳥身邊,伸手拍了拍顧飛鳥腦袋:“夫人,這便是我說過的那個天天在我課上上蹿下跳的學生,顧飛鳥。這小子別的不行,就是這嘴厲害得很。”
戚夫人此時臉上微微泛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誇得害羞了,有些羞澀的笑着,把雙手斂進袖子裏:“顧侍衛言過了。”
息靖整理好心情,來到菊圃,正準備散散步,跟前來賞花的大臣們一一打個招呼。可息靖一到菊圃,第一眼就看到顧飛鳥撿起了地上的一個什麽東西,追上了戚夫人。看到這一幕他心都要停跳了,敷衍過幾個向他行禮寒暄的大臣,急匆匆趕到顧飛鳥旁邊,厲聲道:“顧侍衛,巡邏不要偷懶,息璋還那邊等你。”
顧飛鳥嘿嘿笑:“是,殿下,我這就去我這就去。那南将軍,夫人,在下告辭,夫人要小心自己的東西,不要再掉啦。”
戚夫人連忙點頭,目送顧飛鳥三步一跳地追上息璋,繼續巡邏去了。
“姨母,還有将軍,”息靖見戚夫人的目光還在顧飛鳥身上追着,趕緊喊了一聲姨母,讓戚夫人回神,“好久沒有跟您說說話了,您接下來要去哪邊看花,也讓我陪着您吧。”
戚夫人眼眶突然紅了,回頭看看自己的夫君,又有些難為情地看向息靖:“靖殿下,我有些乏了,不如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息靖看戚夫人紅了眼眶,心裏能猜個七七八八,但是不論如何,現在他們一家人是絕對不能相認的,他“好,我這就叫他們準備好茶水點心。”
“你去做什麽了?剛剛有個人找你。”見顧飛鳥蹦蹦跳跳回來,息璋表情實在是有些無奈,“巡邏是大事,還請顧侍衛認真對待,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若是出了什麽事,上面責罰下來,我可不願與你一道擔責。”
顧飛鳥咧咧嘴,死皮賴臉地笑:“知道了知道了,有什麽事我頂包。什麽人找我啊?”
“名叫岳正骞,我已經讓他到休息區等你了,還請顧侍衛現在認真巡邏。”
息璋說得認真,表情也嚴肅,看得顧飛鳥縮縮脖子,當場認慫:“是,你說得對,那個岳正骞應當是靖殿下的客人,靖殿下也去那邊休息了,不需要我操心。我們巡邏,巡邏。”
靖殿下的客人?息璋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嘿嘿,”顧飛鳥挑挑眉毛,笑得那叫一個欠打,“怎麽了,是不是很後悔沒有好好跟人家說話?他就是岳有光伯伯的兒子,是我在致成館的同窗。”
息璋心裏咯噔一下,也顧不上什麽巡邏了,扭頭就往岳正骞去休息的地方跑,顧飛鳥在後面抻着脖子看,然後大喊了一嗓子“好好巡邏”,自己為這小小的報複得逞咯咯樂了,路過的巡邏禁衛都為她的快樂感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