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全家當神棍的日子1
“花娘娘, 快去我家看看吧, 我那小孫子不知沖撞哪路神仙了,從外頭回來後整個人迷迷瞪瞪, 盡說胡話。”
傍晚,一家人正在吃飯, 一個頭裹布巾的老太婆沖了進來, 拉着屋裏頭女人就要走。
“慢着。”
女人揮開她的手, 凝神端詳她的面相,然後閉上眼,開始掐指默算。
“花、花娘娘, 這是怎麽了?”
老太婆被她弄的有些慌,摸了摸自己的臉, 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袖擺,整個人都開始手足無措了。
她口中的那位花娘娘并沒有回答她, 空氣中透露着一句緊張的死寂, 那個老太婆也不敢再說話了, 只能耐着性子等, 額頭的汗一滴滴地往臉頰兩側淌下去。
此時她的心裏慌極了, 可又怕打斷花娘娘做法,只能試着轉移注意力, 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家的堂屋不大, 還是老舊的木結構,房梁特別高,幾乎頂得上村裏有錢人家新建的小二樓了。
堂屋的正對着大門的那面牆上擺着一條長桌, 上面供奉着一堆排位,這些排位并不是盛家祖先的靈位,而是用木板制作的胡黃常蟒的牌位,其中又以黃大仙為尊,排位最大,也最居中。
這是當地人信奉的保家仙,又稱五大仙,這五大仙分別為胡黃白柳灰,胡指狐仙(狐貍),黃指黃仙(黃鼠狼),白指白仙(刺猬),柳指柳仙(蛇),灰指灰仙(老鼠),因為當地人覺得這五大仙與人長期相伴生活,又是亦正亦邪的靈物,如果供奉它們,就能夠得到他們的庇佑。
老太婆口中的花娘娘其實真名叫花盈婆,是山半腰的獵戶從山上撿到的棄嬰,那個獵戶無兒無女,幹脆收養了她。
在花盈婆七歲那年,獵戶在打獵時意外摔落山坑,等別人找到他時,屍體都已經發臭了,于是花盈婆又成了孤兒。
那個時候恰逢三年自然災害,村裏糧食欠收,人人都吃不飽飯,哪有多餘的善心照顧一個無親無故的孩子,更何況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從誰嘴裏流傳出一個說法,說是這個花盈婆身帶不詳,刑克六親,她的親身父母之所以丢掉她,就是因為她的八字太硬,已經把原本的家人禍害的不成樣子了。
人人都知道山半腰的獵戶本身就是個不祥之人,他先後娶過兩個媳婦,可惜全都在生孩子的時候血崩身亡,因此才沒有人願意嫁給他。
這樣命硬的人在收養了花盈婆後都只撐過七年,更何況其他人呢。
或許這一場旱災,也是由這個災星引起的。
這個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也有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們都太絕望了,只想找到一個發洩口,要不然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于是花盈婆就成了那個犧牲品。
不僅沒有人照顧她,所有人還與她争搶她找到的那點野果、草根,要不是大夥兒都餓的頭暈眼花,再加上心中尚存一絲人性,恐怕年幼的花盈婆早就被打死了。
災害第一年的秋天,花盈婆就消失了,很多人以為她死了,心想着或許旱災馬上就能結束了,沒想到旱災并沒有因為花盈婆的“死亡”告終,相反之後的三年,村裏的收成都極為有限,他們還知道原來不單單只有他們這個地方鬧起了重旱,華國不少地方都因為旱情收成大減。
花盈婆是在三年災害過去的第二年,也就是63年夏天出現的。
前一年村裏人的收成很好,再加上之前餓怕了,不少人拓寬了前後院的自留地,種滿了糧食,還偷偷養了些雞鴨。
鄉下人養雞舍不得吃,更多時候都是為了讓雞下蛋,然後拿去供銷社賣,可偏偏那一年村裏鬧起了黃鼠狼,不少人家養在雞圈裏的雞都被黃鼠狼叼走了,這可把那些将雞視作重要財産的村裏人急壞了。
那段時間,甚至有人開始将雞養在房間裏,和雞同吃同睡,寧可忍受雞屎的臭味也不願意承擔雞可能被黃鼠狼叼走的風險。
可即便這樣,也不能阻止黃鼠狼在他們下地幹活的時候挖穿那些泥坯壘砌的牆院,把雞咬死吃飽肉後溜之大吉。
村裏人被黃鼠狼折磨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很多人甚至狠心将正在下蛋的母雞宰了,将雞肉用鹽腌起來,雞肉吃進自己肚子裏,總好過被黃鼠狼糟蹋了。
生産隊召開了全體社員大會,想要共同商量出個計策對付黃鼠狼,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花盈婆出現了。
十一歲的花盈婆面黃肌瘦,看上去與八九歲的小女孩個頭一致,她身上還穿着失蹤時的那一套衣服,不過這會兒那件衣服已經很不合身了,衣料漚爛出一個個破洞,露出小臂和一截小腿肚,她的腳上還沒有穿鞋,腳底早就磨出了一個個厚繭。
此時的花盈婆神神叨叨的,她號稱自己被黃仙選中,是黃仙在小陽崗的信仆。
當時生産隊的人看到站在臺上的花盈婆是充滿質疑的,誰知道花盈婆剛說完那句話,忽然開始瘋狂颠顫起來,手舞足蹈,十幾秒後,她以一種很古怪地姿勢站在衆人面前,再擡起頭時,瞳孔裏基本只剩眼白部分,把衆人吓了一跳。
等她再一次開口時,已經變成了粗犷的男人嗓音。
生産隊白天上工,全體會議的時間是在社員都吃完飯以後,此時天色已經暗了,恰逢一陣冷風吹過,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和冷汗。
被“附身”的花盈婆自稱是黃仙兒,這段時間生産隊的雞都是它吃掉的,是信徒應該上奉的貢品,只要以後他們能信仰它,并按時上貢,它就會用自己的仙力保佑小陽崗風調雨順,年年豐收。
花盈婆是它選定的信仆,對方的八字古怪,只有她能禁得住它的頻繁上身,以後他們要是遇到棘手的問題,可以帶上貢品來找花盈婆,對方與它神念相通,可傳達它的意志,幫大家消災解禍。
說完這些,花盈婆又是一陣手舞足蹈,等到她氣息平複後,整個人的神态都恢複了正常,嗓音也只是因為口幹略微有些沙啞的清甜女音。
當地向來都有保家仙的傳說,花盈婆鬧的這一出,一部分人信了,但還是有很多人表示質疑。
從那天起,花盈婆又搬回到了山腰處養父的房子裏,說來奇怪,之後幾天村裏的雞沒再被偷過,外加那年秋天地裏的産出比去年還要多,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這是黃大仙拿走貢品後給予信徒的補償了,越來越多的人相信,花盈婆真的是黃大仙的傳聲筒。
當地人迷信,從那以後,隔三差五就有人來找花盈婆測兇吉,家裏嫁娶喪葬的日子來找她算,孩子的姓名也來找花盈婆取,還有諸如招魂、問先人之類的事,花盈婆都是村裏人的不二人選。
這些年花盈婆基本也沒有出過錯,漸漸的,她的名氣越來越響了,周邊不少生産隊的人都知道小陽崗生産隊有一個八字古怪,招黃大仙喜歡的神婆,大家也不敢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尊稱她一聲花娘娘。
破四舊的那段時間,有一群年輕氣盛的紅小兵聞腥而來砸了花盈婆養父留下來的房子,掀翻了花盈婆供着的祭桌,砸爛了保家仙的牌位,還将花盈婆拉出去改造,剃了一個陰陽頭。
當天夜裏,鬧的最兇的那個學生家裏着起大火,好在周邊鄰居警醒,在看到火燒起來後大聲呼叫喚醒了沉睡的那一家人,讓他們在火燒大前從房子裏逃了出來,要不然,恐怕全家都得燒死在那間屋子裏。
火滅了以後,有人在那戶人家的圍牆上發現了幾道爪印,看上去就像是黃鼠狼抓的,還有人在現場聞到了黃鼠狼特有的臭味。
很多人都說,這是黃大仙的報複。
因為那一天花盈婆還被關在牛棚裏,根本不可能是她設計的這一切,再加上她向來是個孤寡的性子,在當地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可能是別人冒這樣大的風險幫她完成了這件事。
第二天,花盈婆就被放了出來,雖然礙于當時的風氣沒人敢正大光明找她算命問米了,可大家的心裏已經深信花盈婆和黃大仙之間的關系。
那些掀翻她家祭桌,砸爛保家仙牌位的孩子還被自家大人實實在在教訓了一頓,然後舉家過來幫助花盈婆在山腳下重新修了一個房子,也就是現在花盈婆一家人住的這個屋子。
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屋子也沒有修整過,可見當年那些人心中多麽畏懼,深怕沒把房子修好,再次觸怒黃大仙。
堂屋很空,除了祭桌就只剩下正中央的四方桌以及四把竹椅。
老太婆注意到,最上首的位置沒人坐,放着一副碗筷,裏頭同樣盛着滿滿一碗飯,邊上還擺着一個酒杯,裏頭倒了半杯黃酒。
這是留給黃大仙的位置,老太婆不敢多看,哆嗦了一下将目光移到邊上。
黃大仙的左手邊是花盈婆的位置,右手邊坐着一個男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可老太婆知道,這個男人比花盈婆還大了四歲,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
他的五官十分普通,單眼皮,鼻梁挺高,可惜鼻頭有些大,嘴唇不薄不厚,頭有些大,臉略微有些圓,這是一個丢到人群裏根本不會讓人産生看第二眼的長相。
這個男人名叫盛無坤,是花盈婆七八年從外面帶回來的,沒人知道盛無坤的底細,也沒人敢向花盈婆打聽。
村裏人都說這個男人很邪性,他的眼睛好像一處深淵,與他對視時間長了,好像魂都要被勾走。
而且能與神婆在一起的男人,又怎麽會是等閑之輩呢,有人傳言說盛無坤是道家的俗世弟子,一身玄門本事不亞于花盈婆。
後來有幾次,盛無坤在花盈婆不在家時出手幫幾個丢魂的孩子招魂成功後,大家也越發相信那個傳言了。
那花盈婆将這個孩子帶回來的那一年,她和這個男人結了婚,同年生下了一個女兒,跟這個男人姓,取名盛寶寶。
老太婆将目光轉到一個小姑娘的身上,緊張感消退了些許。
這一家子爸媽都神神叨叨的,生出來的閨女卻是一個普通人,至少到現在為止沒聽說花家這個姑娘有過什麽異常行為。
而且盛寶寶的模樣還長得特別好,明明爸媽都是尋常模樣,她小小年紀卻已經像個小天仙了,半點沒沾爹娘的陰郁氣。
花盈婆估計也不想女兒走她這條道,盛寶寶六歲的時候就被她送到公社小學念書,聽說這孩子成績也很是不錯,不少人都懷疑花盈婆是不是像黃仙借了什麽神力,給她閨女腦袋開光了呢。
盛寶寶注意到了老太太的打量,咽下嘴裏的肉丸子,禮貌地沖她笑了笑。
這一笑,老太婆感覺原本悶沉的胸口好像舒坦了不少,呼吸都變順暢了。
寶寶是在半個月前出現在這具身體裏的,前一秒她還看着自己的兒女孫輩們在她的床頭哀泣,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這個時空,取代了因為發燒一命嗚呼的原主,成為了盛寶寶。
她原本以為上一世的穿越只是意外,她憑白多得了幾十年的壽命,有疼愛自己的家人,恩愛的丈夫,孝順懂事的兒女,萬萬沒想到,那只是開始……
現在成為盛寶寶的她完完全全繼承了原身的所有記憶與情感,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就是原來的盛寶寶,這一世是她的轉世,而那一場高燒激發了她前世的記憶。
更讓她有些恐慌的是随着她逐漸融入這個新的世界後,前世的情感開始漸漸淡去了,曾經的悲與喜變成了一部黑灰白色的電影,再回顧那段過往時,她好像已經成了一個旁觀者。
寶寶還記得盧爹爹和嬌娘親,記得自戀了一輩子的小元,記得自己疼若性命的兒女,可也只是記得,情感已經被剝奪。
她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些世界裏的原因是什麽,也不知道是誰在幕後操縱了這一切,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是她穿越的終點。
現在已經成為盛寶寶的她只能學着适應現在的生活,好好活着。
盛寶寶看了眼那個老太太胸口凝聚的一團黑霧,心跳有些加速,這個世界的她能看到許許多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是那一場高熱後才有的能力。
到現在為止,她只看到過兩次異象。
一次是在村裏一位高壽的老人身上,那天她放學回家的時候看到了在樹蔭下納涼的老爺子,對方身後影影綽綽有一道陰影,形狀看上去像是一個身形扭曲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異象,當時還以為是她眼花了,于是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
那道影子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明明只是一團霧狀的東西,可盛寶寶分明察覺到,“他”同樣也看向了自己。
那道目光,陰冷詭谲,吓得盛寶寶手腳發涼,扭頭跑回了家中。
第二天,盛寶寶上學經過那戶人家家門口的時候,對方家裏已經挂起了白幡,還能聽到一陣陣哭嚎的聲音。
晚上回到家後盛寶寶從她媽口中得知那家的老人過世了,對方請她過去算個吉時,為他爹入殓。
那個時候盛寶寶意識到,自己那天看到的影子可能是招魂的使者。
今天是她第二次看到異象,盛寶寶懷疑,這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的金手指。
“三婆,你家孫子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回來啊。”
此時花盈婆已經掐算完畢,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花娘娘,你可要救救我孫子啊。”
老太婆急了,有些六神無主。
“你老實告訴我,你那個小孫子是不是去過山後的墳堆?”
花盈婆口中山後的墳堆是村裏一個群葬堆,那裏埋葬着很多無人認領的屍體,有抗戰時被鬼子屠殺的百姓,有災害時期死絕戶的村民……
因為大家的條件有限,最後只能挖一個大坑,将這些人的屍首埋在一塊,然後立幾個墓碑,偶爾清明替自家先祖掃墓的時候,幫着拔一些野草。
那些人是沒有人祭祀的,清明重陽的時候也不會有人送去貢品,當地人都說不受祭祀的鬼魂不被地府接納,會成為孤魂野鬼,因此大夥兒對後山的墳堆十分避諱,村裏的孩子從小就被三令五申不準靠近那個地方,孩子的八字輕,很容易被那些孤魂野鬼勾跑。
“神了,花娘娘,你可真神了,那個小混賬跟班上一些同學打賭,說他膽子大,要去後山的墳堆扒一株蒺藜明天帶到學校給他們瞧瞧。”
老太婆又氣又急,她的孫子是早産兒,從小身體瘦弱,家裏人為了留住這個孩子,聽從了民間的偏方,從小将他當成姑娘養,穿裙子,留長發,打耳洞,直到八歲上小學後,才給他恢複男孩子的打扮。
學校裏有不少同村的孩子,知道她家小孫子以前被當成女娃娃養,這些混孩子将這件事告訴了學校裏的其他孩子,從那以後,她的小孫子就開始被人笑話是個娘娘腔,他們找了學校好幾次,老師也教育過那些壞崽,可總是沒什麽成效。
這一次也是一直欺負她孫子的男孩激他,說只要他摘回群葬墳的蒺藜,以後就不笑話他是個娘們兒了。
她孫子立馬就答應了,那麽膽小的孩子,居然真的跑去後山的墳堆,摘了一株蒺藜回來。
至于老太太是怎麽知道的,一是她孫子迷瞪後她第一時間去找了同村和她孫子同班的同學,從他嘴裏追問出了這個賭約,二是他孫子手裏的那株蒺藜露了餡。
正常蒺藜應該是青黃色或是深綠色,可後山的墳堆上長着的蒺藜很邪性,葉片的脈絡透着血色,看上去有些青紅。
老一輩們說,這是那些無人祭祀的亡者的怨氣,屍體腐化出的血水,将那一片的植物的根莖都染成了紅色。
孫子居然摘了那樣邪性的東西回來,老太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花娘娘,這個地方,也就她能制服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了。
“花娘娘,小孩子不懂事,他也不是故意去到擾那些先人的,我們家就這麽一根獨苗苗啊,您可一定要救救他。”
老太婆恨不得給花盈婆跪下了。
“你現在只擔心你孫子,殊不知他招惹了那樣厲害的東西,現在你們全家都要大禍臨頭了。”
花盈婆的表情十分嚴肅,她眉頭緊皺臉色發黑的樣子,把那老婆子唬住了,差點沒有暈過去。
盛寶寶聽了她媽的話表情微變,難道她媽也發現了這個老太太身上的異樣?
她隐隐有些感覺,第一次見到的那道影影綽綽的灰影并沒有惡意,老人是正常的壽終正寝,因此她只是在那道影子注視她時感覺到了恐慌,在此之前,她并沒有産生害怕、躲避的情緒。
而這個老太太胸口凝聚的那團氣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
晦澀、壓抑、兇殘……好像是一個急于脫開鎖鏈的兇獸,随時都是要見血的。
那團氣讓她覺得非常不舒服,可盛寶寶不知道該怎麽讓它消失。
想到這兒,盛寶寶又忍不住看向她媽,原本因為原身的記憶和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她還覺得她這個世界的爸媽是坑蒙拐騙的神棍,可她剛剛的那番話讓她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
難道她媽真的是那種很有本事的神婆?
“大家每年都會給黃仙上供,我當然會幫你們,只不過那個東西很強,恐怕會消耗我不少法力。”
花盈婆表情有些凝重,也有些糾結,在考慮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給出答案。
“只要能救我全家人的性命,你要什麽我都願意給你。”
老太婆已經篤信了花盈婆的話,好像從孫子迷瞪後她的胸口也開始發悶了,之前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心焦的緣故,被花娘娘這麽一說,極有可能是因為她也已經被髒東西盯上了啊。
還能有什麽比自己的命,比自己家人的命更重要的呢。
“诶,我也不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這麽多年鄉裏鄉親大家夥兒也是了解我的,一切按照規矩來。”
花盈婆擺了擺手,一臉被誤解的難過。
“我懂,我懂。”
老太婆趕緊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心裏松了口氣。
以前村裏也有人遇到過“大麻煩”,花盈婆問他們要一只雞、一只鴨,還有五份糕餅,這些都是用來供奉黃仙的,因為遇到大麻煩,花娘娘得向黃仙“借法”。
除此之外,還得給花娘娘五十塊錢的辛苦費,因為驅邪抓怪是很耗精血和法力的一件事,花娘娘也需要這筆錢買點補身子的東西。
這筆錢并不少,但不至于讓一個家庭掏空家底,這兩年淘金熱,老太婆的兒子去南方打工,每個月據說能掙一百多塊錢呢,比當地一些工人幹部的工資還要高得多。
每個月他兒子都能往家裏彙八十塊錢,因此在聽到花盈婆說一切都按照老規矩來的時候,老太婆甚至還覺得花盈婆真是一個好人,越發地信服了。
“我先跟你過去一趟,探探那東西的本事。”
說完,花盈婆轉身回屋,拿了一柄老舊的桃木劍出來。
“寶她爸,你在家看着孩子,記得給娃檢查作業。”
離開的時候,花盈婆還不忘叮囑了丈夫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盛寶寶的錯覺,她好像看到爸媽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卻沒有看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花盈婆:劇情還顯得我很牛逼的時候作者就在标題劇透我是個騙子,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