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分外眼紅
已經過了好些天，還是沒有找到白商弦和龍猊的蹤影，蓉菁一直茶飯不思，擔心得不得了。今日又一直下雪，讓搜尋白商弦的行動變得更加困難。
已經養好傷的藍鵲此時染了一身的風雪匆匆奔進房間裏。
正坐在太師椅上埋頭沉思有什麽更好方法找到白商弦的蓉菁聽到腳步聲擡頭問道：“藍鵲，怎麽樣？”
藍鵲搖搖頭，卻不是說白商弦的事情：“師姐，東陌師弟來了。”
蓉菁乍一聽這名字很陌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誰來。她原來以為除了伊素裳外，華淩真人的幾個弟子都死了。要不是見到白商弦，她還一直這麽認為。
假如藍鵲說的東陌是沈東陌的話，那麽這十年來他又去了哪裏，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聖心門？
光是在這裏想也沒用，蓉菁站了起來：“走，去看看。”
藍鵲猶豫着叫她：“師姐，他給人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你要小心點。”
蓉菁不明白藍鵲為什麽會這樣說。十年時間不止他們改變了模樣，別人也一樣。就算感覺不一樣，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吧？
蓉菁點頭算是聽到藍鵲的叮咛，兩人一起行至大堂那裏。
大堂被他們收拾過，恢複成以往的樣子，幹淨得好像他們一直都在打掃收拾般。
沈東陌穿着一身藍色胡服，披黑色鬥篷，束起的發上沾滿了雪花卻沒有拭去，一臉風塵仆仆的模樣站到大堂中央，高挑秀雅，清癯俊秀。
“東陌師弟。”蓉菁見到他先是愣了愣，才出聲喊他。
沈東陌的模樣還殘留着十年前的印子，是以她不懷疑沈東陌的身份。可他現在身上散發出來的迫人氣息讓人覺得非常危險，難怪藍鵲要她小心了。
“蓉菁師姐，許多未見，你看起來很不錯，道行似乎也高了不少。”沈東陌溫潤地笑道，眉目彎彎，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蓉菁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感覺錯了。這麽溫和的一個人怎麽會危險？可他不笑的時候卻又恢複那迫人的氣息，實在讓蓉菁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有害還是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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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陌師弟你才是。這麽久未見，似乎完全變了。仙魔大戰也未見你的蹤影，不曉得這十年時間你去了哪裏？”
沈東陌還活着的話，那錦葵應該也活着吧？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僥幸了呢？要是蔓錦葵也活着就太好了。
沈東陌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笑臉：“十年時間，大家都在變。仙魔大戰前夕我不幸受了重傷，就找地方療傷了。沒想到這一躲就躲了十年，物是人非呀。”
蓉菁無從得知他這些話是否真實。如果是真的，那他為何又突然跑回聖心門來：“那師弟現在回到聖心門，是因為傷好了？”
沈東陌臉色一沉，卻仍是盈盈笑意：“非也。我來，是來找三師姐的。”
“錦葵？”蓉菁和藍鵲對視了一眼，她不禁好奇道：“她還活着？那太好了。既然這樣，你們沒有在一起麽？”聽他的語氣好像是與蔓錦葵一直在一起，怎麽……
“蓉菁師姐的意思是她沒有到過這裏？”沈東陌的目的是找蔓錦葵，只想盡快要個答案，并不想跟蓉菁繼續寒暄下去。
藍鵲點點頭，代替蓉菁道：“只有白師兄回來，我們并沒有見過錦葵。”
沈東陌聞言眼眸一亮，語氣重了幾分：“大師兄他……回來了？”
也難怪沈東陌會這副反應。聽白商弦說過，當年霧鹫把他們分開後，幾個人就分散了，也許都跟她的想法一樣，認為彼此都逝世了吧。
蓉菁颔首：“确實是回來了。只是……”
“只是？”大師兄沒死麽？那真是太好了。現在的他，能向白商弦證明自己經足夠強大，足夠有能力保護所有人。
藍鵲和蓉菁的臉色變得不甚好看：“白師兄卷入了淮海的漩渦之中，直到現在仍是行蹤未明。”
藍鵲又補充了一句：“東陌師弟你回來得正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找他。”
沈東陌歉意一笑：“抱歉，我只想找回三師姐，其餘事情我并不想管。”雖是想跟白商弦證明，但見到白商弦他又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替蔓錦葵出出氣而向他挑戰，所以還是算了。先把蔓錦葵找到要緊得多。
藍鵲沒料到沈東陌會說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自己的大師兄行蹤不明，生死未蔔，難道他就是這麽冷淡無情的态度？
“東陌師弟，你不願意找回白師兄麽？兩個人一起去找錦葵不是更好？”
沈東陌不願意再這樣浪費時間了：“對于我來說，只有三師姐才是最重要的。其餘的人，是生是死與我無關。既然她沒有回來聖心門，那我就告辭了。”
見他轉身欲走，蓉菁連忙出聲叫住他：“東陌師弟，你這樣還算是仙派中人麽？天下蒼生正在等着我們拯救，你不盡一份力嗎？”
沈東陌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連頭也沒回：“我已經不是仙派中人了。即便是，天下蒼生何其之多，單靠你們又能拯救得了多少？眼前的東西沒能保護好，就談不上保護其它東西。事到如今，我終于能理解大師兄從前說過的話，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藍鵲問目送着沈東陌離開的蓉菁：“師姐，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東陌師弟走嗎？”
“那你能留得住他嗎？留得住的人是不會主動離開的。他已經無心修仙，多說無益。”
藍鵲哼了一聲：“我去跟他說。”跟着就去追沈東陌。
藍鵲這麽想留下沈東陌的原因蓉菁能明白。聖心門人所剩無幾，要重振聖心門，當然召回越多的門中弟子越好。
再者，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即使微薄，也是能當一份戰力的。
藍鵲很快就追上了沈東陌。雪下得很大，視線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沈東陌身上的黑鬥篷在雪白的空間裏很顯眼，她很快就發現了。
“哎，東陌師弟，你等等。”
沈東陌聽到藍鵲的聲音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心裏思量着，蔓錦葵沒回到聖心門，那她會去哪裏？
殺了千竹的第二日蔓錦葵就不見了蹤影，他找遍蒼蓬山也沒找着她，複又想起前晚聽到的慘叫。種種不安萦繞心頭，他急着出來找她，這些日子下來卻一無所獲。
藍鵲見他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急切跑了起來，很快就追到他後面，扯住他身後的鬥篷：“你站住！”
沈東陌才頓下腳步，禮貌地微笑道：“藍鵲師姐，你還有事？”
“為什麽你不留下？聖心門可是你的仙宗。”
“我已經說過了，藍鵲師姐，”他輕而易舉地拿開她的手，用微笑的臉說着冰冷的話：“我已非仙派中人，我留不留下是我的自由。”
“東陌師弟，你變了。”
“藍鵲師姐，不要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而且，你敢說這十年你沒有變過麽？”
藍鵲被嗆得無話可說，眼見他又要邁步走，她急忙又拉住他的鬥篷：“如果錦葵在這裏，你就不會走了嗎？”
沈東陌果然頓住了身形：“如果她在，或許。”
藍鵲明白了。原來沈東陌喜歡蔓錦葵，只要跟她有關系，他都會很在意：“我們可以幫你找到錦葵，你能留下嗎？”
沈東陌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藍鵲認真而期盼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正要說話，藍鵲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後：“霧鹫師兄！”
沈東陌回身，只見漫天大雪中一個身形清瘦，白衣翩翩的青年漸漸向他們靠近。
走近才看清楚那白衣青年的臉。沈東陌心裏不禁一陣顫栗，手已經暗自運氣，片刻就足尖使力，向霧鹫沖了過去。
霧鹫和藍鵲同時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藍鵲還沒反應過來，霧鹫就淩空躍起，躲開沈東陌的攻擊。
他看清了沈東陌的臉才倏然記起他是誰，神色驚訝：“你……”
還沒說完，沈東陌又快速地以手代劍砍了過來：“見到我很意外嗎？”
的确很意外。當時他急着帶蔓錦葵離開，才不得以用金箭穿破他的心髒。畢竟是華淩真人的弟子，他并沒有殺沈東陌的打算，只是讓他陷入假死狀态而已。時間一到，他會自然蘇醒。
現在見面他卻立刻對自己刀劍相向，讓霧鹫甚為不解。
“你為何……”霧鹫險險躲過沈東陌橫空劈來的手掌，反手扣向沈東陌。正要說下去，沈東陌卻靈巧地退開了，然後嘴裏念出幾句咒語來。
一道藍光閃過，雪天中懸挂無數發出藍光的小箭頭，沈東陌大手一揮，小箭頭像雨點般紛紛刺向霧鹫。
霧鹫心下大驚，連忙雙手護在胸前，念起了防身咒。一道白光罩在面前，小箭頭被擋下，紛紛落地。
才一分神，沈東陌又飛身過來，手掌盈滿一股內力所形成的氣體，向他面門揮來。沒料到不過十年，這少年已經變得這麽厲害，霧鹫驚嘆之餘又有些莫名，連忙運氣防守。
總覺得他身上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他卻說不出來。
“我沒死是不是令你失望了？現在我并沒有興趣知道當年你為何要帶走三師姐，不過那金箭的仇我一定要報。”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