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美行渣

第37章

回去的路上, 慕瑾又去逛了一趟超市, 特意為秋姌之買了一大堆巧克力。

秋姌之平時不怎麽喜歡吃零食, 巧克力除外。

買了兩大袋子的巧克力，其中包括一些市面上常見的牌子，如費列羅和瑞士蓮等。還在導購員的一番巧舌如簧的推薦下，将所有說不上名字的進口巧克力都買了個遍。

驚得導購員下巴都險些合不上, 殷勤地幫着慕瑾将兩大袋子的巧克力給搬上了車。

回到頤景花園已是近傍晚，也恰好趕上飯點時間。

東西太多, 慕瑾一個人拿不了，于是給秋姌之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來拿一下。

幾分鐘後, 一身棕色呢子大衣的秋姌之出現在了自家的大鐵門後，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慕瑾兩手的購物袋上。

“怎麽買這麽多東西？”眸光上移, 對着慕瑾徑直開口問道。

“去了一趟超市，特意給你買的巧克力。”慕瑾沖着秋姌之微微一笑, 目光再落回自己的手上。

“好像是買的有點兒多，記得別太貪吃, 小心吃壞了牙齒。”

“嗯, 知道了。”秋姌之微微點了點頭，柔聲應道。

“哦, 對了！”慕瑾突然想到了什麽，趕緊将手裏的兩袋子巧克力給放在了地上，疾步繞到了車門前。

徑直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彎腰解開了泰迪熊毛絨玩偶身上的安全帶, 将毛絨玩偶從車裏抱了出來。

“姌之，送給你！”慕瑾懷抱着一只棕色泰迪熊毛絨玩偶，大步來到秋姌之面前，将毛絨玩偶送到了秋姌之面前。

“………”當看到毛絨玩偶的同時，秋姌之嘴角的淺笑忽自僵住，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沒作聲。

好在毛絨玩偶太大，擋住了秋姌之臉上稍縱即逝的溫怒。以至于慕瑾完全不知道，就在幾秒鐘前，秋姌之生氣了。

“謝謝。”秋姌之立馬掩起情緒，雙手抱過慕瑾手裏的毛絨玩偶，溫柔地道了聲謝。

“喜歡嗎？”慕瑾一步上前，踮着腳尖，伸長了脖子湊近秋姌之，整個人都險些貼了上去。

“喜歡。”秋姌之垂眸看了一眼懷裏的毛絨玩偶，再擡起眼簾看了眼慕瑾。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慕瑾垂眸輕抿了一下下唇，松了一大口氣。

“飯差不多快好了，我們進去吧。”秋姌之緩緩轉過身去，先慕瑾一步跨過了大鐵門的門檻。

“嗯，好！”慕瑾連忙轉身，提上地上的兩袋子巧克力。疾步跟了上去，與秋姌之并肩走在了草坪上。

飯廳裏，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

今晚的菜肴格外豐富，擺滿了整整一大桌子。不單色香味俱全，精致程度也絲毫不遜色那些大酒店。

當慕瑾挨着秋姌之坐下後，才得知今天是岳父秋偉烨的生日。

“姌之，你該提醒我一下的。”慕瑾偏過頭，沖着身邊的秋姌之壓低音量，小聲道，“你看我，什麽也沒準備。”

“沒關系的。”秋姌之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去看慕瑾。雙手接過母親遞給自己的兩雙筷子，順手遞了一雙給慕瑾。

“小瑾，姌之，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孟蔓蓉站在自己位置上，給大家夥兒盛着牛肉丸子湯。

擡眼望着對面坐着的女兒和未來女婿，眉宇間透着毫不掩飾的溺寵神色。

“沒什麽，媽。”秋姌之連忙起身，幫着母親将一碗碗香氣撲鼻的丸子湯送到各自的面前。

待盛完湯後，孟蔓蓉又折回了一趟廚房，端來一個自己親手烤的奶油水果蛋糕。

色彩缤紛的各類水果鋪滿了整個雙層蛋糕，其中紅彤彤的草莓占了絕大半。因着父女倆都喜歡吃草莓，孟蔓蓉也就特意多加了一倍的草莓。

唱完生日歌後，秋偉烨在萬衆矚目下吹滅了蠟燭。一邊給大家切分着蛋糕，一邊偏頭看向身側的妻子。

“今天可是我生日。”秋偉烨将其中一塊蛋糕遞給了妻子，徑直開口道，“先前可說好了的，不準攔着我喝酒。”

“不攔着，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孟蔓蓉雙手接過丈夫遞給自己的蛋糕，徑直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小口蛋糕，送進嘴裏。

“這可是你說的。”秋偉烨說着，又各自遞了一塊蛋糕給女兒和未來女婿。

“當然。”孟蔓蓉笑笑，吐出兩個字。

“也不許管着別人。”秋偉烨轉了轉眼珠，又連忙補充一句。

“好，不管。”孟蔓蓉輕笑出聲，叉起自個兒蛋糕上的一顆草莓，随手擱到了丈夫的碟子裏。

“小瑾，陪伯父喝點兒，怎麽樣？”秋偉烨用叉子叉起碟子裏的草莓，擡眼看向對面坐着的慕瑾。

“……哦，好！”慕瑾正捏了一顆新鮮草莓送進嘴裏，聽到岳父正和自己說話，連忙應了聲。

草莓甜中帶着微酸，一口咬破果肉，草莓汁兒瞬間溢滿了整個口腔。

秋偉烨今天很是開心，一來自己過生日。二來就在明天，自己的多年老友就要從英國回來過年了。到時候，又可以約上老友一起去喝茶聽曲兒。

兩家人又可以好好聚一聚，增進一下感情。

“小瑾，白酒可以嗎？”秋偉烨拿過桌上一瓶未開封的茅臺，看着慕瑾問道，“要不我去給你拿瓶紅酒？”

“可以的，沒問題。”慕瑾馳騁酒桌多年，紅的白的啤的，樣樣不在話下。

“那好。”秋偉烨說着，徑直取過一旁的一對精致小巧的純銀酒杯，自顧自地給酒杯滿上白酒。

想到慕瑾第一次在自己家喝酒，就把自己給喝趴下了。知道這未來女婿的酒量比自個兒都要好，也就放心下來。

秋姌之起身，給母親和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裏各自滿上橙汁，然後遞一杯給母親。

“老公，生日快樂。”孟蔓蓉雙手接過女兒遞上來的橙汁，微微側身對着丈夫微笑着祝福道。

“爸，生日快樂。”秋姌之坐回了座位上，同母親一樣，雙手端起盛滿橙汁的玻璃杯，舉杯祝福。

慕瑾見狀，也趕緊端起自己面前的銀酒杯，一秒裝乖巧狀。

“伯父，生日快樂。”

“…………”秋偉烨很是感動，眼眶在瞬間變得有些微紅。連忙端起手肘邊的銀酒杯，對着大家舉杯。

“謝謝。”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了一句感謝，秋偉烨一個仰頭，喝了一口杯中的辛辣白酒。

秋偉烨非常滿意現在的生活，慶幸自己有一個賢惠體貼的妻子，一個聰明孝順的女兒，還有一個會讨人歡心的未來女婿。

因着是過生日，孟蔓蓉當真做到對這倆人的酗酒行為不管不顧。

沒了妻子在一旁的時刻提醒，秋偉烨和慕瑾倆人共同喝光了一整瓶茅臺。

酒過三巡，倆人紛紛醉得趴在了桌上。最後，以成功将對方給放倒作為收場。

“姌之，我先扶你爸進屋休息了。”孟蔓蓉吃力地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沖着女兒說道，“小瑾就交給你照顧了。”

“好的，媽。”秋姌之回應一聲，扭頭看向正趴在桌上的慕瑾。

“早點休息。”

“嗯，知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慕瑾這次醉得很厲害，秋姌之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将這人給扶到了床上。累得氣喘籲籲，胸口上下起伏了好一陣。

起風了，秋姌之徑直朝着落地窗走去。“嘩啦”一聲，将落地窗給關上，再将卧室的空調打開，将溫度調到二十六攝氏度。

突然，從身後傳來慕瑾含糊不清的嗓音。

“老婆，我口渴……好口渴……”

秋姌之立在原地愣了愣，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去給你倒杯水。”

“老婆。”慕瑾沖着秋姌之的背影再次出口輕喚道，強撐着床沿，試圖坐起身來。

腦袋暈得厲害，意識也很不清醒。一個手滑，慕瑾整個身體失去重心，腦袋徑直磕到了床頭櫃。

“哎呦，好疼……”額頭突然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楚，痛得慕瑾眉頭緊皺，輕丨吟聲脫口而出。

“你怎麽了？！”秋姌之聞聲，大步走到床沿邊，将歪倒在床上的慕瑾給扶了起來，“磕着哪兒了？”

“這兒。”慕瑾半眯着一雙泛着濕漉漉水痕的眼眸，用手指輕輕碰了碰自己的額頭，“這兒好疼。”

秋姌之順着慕瑾的手看過去。果然，白皙的額頭被磕紅了一小塊，紅得那麽觸目驚心，讓人心疼不已。

“你聽話坐好，我這就去給你拿熱毛巾敷一下。”

“不要走！”慕瑾用力晃了晃腦袋，眼前人的身影這才清晰了不少。随即，一把将秋姌之給緊緊摟進了懷裏。

“老婆，不要走……我再也受不了你離開我………”慕瑾将腦袋埋到秋姌之的胸口上，胡亂蹭了蹭，試圖尋找一個最為舒适柔軟的地方。

“慕瑾，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兒了？”秋姌之輕咬了一下下唇，垂眸冷淡地看着慕瑾。

“下午嘛？”慕瑾仰着腦袋，與秋姌之的目光相對，輕輕皺了皺好看的眉宇。

“對，下午。”秋姌之冷聲重複。

“嗯……讓我想想………”慕瑾微擰着的眉皺得更緊了，思索半響，眸光忽自一亮。

“哦，我想起來了！我和陳棟他們打CS去了。”

“還有誰？”

“還有……還有………”慕瑾環住秋姌之的雙臂慢慢松了開來，緩緩阖上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

“施……依米。”

話音剛落，慕瑾整個人就順勢栽倒在了大床上，沉沉睡去。

秋姌之安靜地坐在床沿邊，側身看着床上熟睡中的慕瑾。一雙淺褐色的明眸裏慢慢積滿了晶瑩水痕，浸濕了兩扇濃密的睫羽。

随着睫羽的一下微顫，淚水沿着臉頰悄然滑落到下巴，最後滴落進衣領裏。

***

白酒的後勁兒實在是太大，慕瑾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醉得太厲害，完全沒了意識，至于昨晚是如何躺到秋姌之床上的，慕瑾是一點也記不得了。

“姌之。”慕瑾緩緩睜開一雙倦意未散的眼眸，出口的嗓音明顯有些啞。

白酒太辣喉嚨了，慕瑾顯然有些吃不消，可為了讨岳父開心，愣是硬着頭皮喝了一杯又一杯。

待到這一聲輕喚在卧室內徹底消失，卻還是沒人回應。

擡手用力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下意識地偏頭看向了枕邊。只見枕邊還殘留着些許陷下去的痕跡，寬大的白色大床上卻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四處尋找着秋姌之的身影，從卧室到衛生間，再到樓下客廳，卻還是沒能找到。

聞聲，正在廚房做飯的孟蔓蓉疾步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把湯勺。

“小瑾，你起來了。”一身家居服的孟蔓蓉站在廚房門口，腰間系着一條淺灰色圍裙，沖着慕瑾微笑着道。

“伯母，姌之呢？”慕瑾也跟着止步，轉身望向了廚房門口。

“姌之她一大早就出門了，去同學家了。”

“同學家？哪個同學啊？”

“倩缈。”

“哦。”

“早飯都沒吃，該是餓壞了吧，伯母去給你盛碗粥。”

“謝謝伯母。”

“傻孩子，和我還客氣什麽。”

飯廳裏，慕瑾規規矩矩地端坐在椅子上，埋頭喝着秋媽媽做的粥。可只喝到一半，揣在睡衣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慕瑾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機，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母親打來的。

猛然想起，今天是父母回國的日子。之前母親千叮萬囑一定要讓自己去接機，慕瑾自然也是答應得很爽快。

再一看時間，這個點兒，就算是航班有所延誤，飛機也是早就抵達機場了。

“媽，我……”慕瑾徑直按下接聽鍵，剛一開口就被電話那頭的母親給出口打斷了。

“就知道你會忘記。”藍茜端坐在副駕駛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鏡。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光聽聲音就能聽出內心的不悅情緒。

“媽，我不是故意的。”慕瑾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我昨晚喝多了，沒起得來。”

“喝多了？！”藍茜一聽，擡手猛地摘掉了鼻梁上的墨鏡，緊張地道，“和誰喝酒呀？”

“陪秋伯父。”慕瑾慵懶地倚靠在椅子上，悠悠然地回答。

“哦，對。”藍茜一聽，這才松了一大口氣，“昨天是偉烨的生日，我都差點給忘了。”

“媽，你們現在到哪兒了？”

“我們都快到家了，就不用你來接了。”

“那好吧。”

“你乖乖在家待着，別老往秋家跑。這大過年的，你也好好陪陪我跟你爸才是。”

藍茜扭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紅唇邊含着一抹發自內心的淺笑。

回國的感覺很好，雖然K市的溫度也不低。可相較英國而言，沒了厚重的濕氣。英國最不好過的就是一二月份，特別是一月。溫度又低，濕氣又重，時常都是雨夾雪。

“這一年到頭的，也就合着這麽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一家人才能團聚在一起。”

“知道啦，媽。”

“可別嫌我啰嗦，媽那是想你。”

“媽，我也想你。”

慕瑾勾唇笑了笑，後母親一步挂斷了電話。一擡眼，便看到正對着自己投來的一束燦爛陽光。

今天總算是放晴了，天空蔚藍一片，雲層幹淨悠遠，陽光穿透雲層折射出萬丈光芒。

冬日的陽光總是給人一種慰心的暖意，慕瑾下意識地張開了手掌，緩緩伸到眼前。金燦燦的陽光穿透指尖，落下一片忽明忽暗的陰影在慕瑾的臉上。

重生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小半年，慕瑾還沒見過父母，也就偶爾和母親通過幾次電話。

父親本就是一個寡言的人，再加上先前因為賽車的事，父女倆鬧了很大的矛盾。以至于，這小半年以來，父女倆沒有通過一通電話。

慕瑾就這樣斜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日光浴，陽光曬得慕瑾有些犯困，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險些就又要阖上。

如若不是秋媽媽的腳步聲傳來，估計慕瑾就又睡着了。

“小瑾，要不再回屋睡會兒吧？”孟蔓蓉再去給慕瑾熱了一杯牛奶，一回來便看到這孩子又差點睡着了。

“伯母，不用了。”慕瑾緩緩睜開了眼眸，打了一個哈欠。随之坐直了身子，起身準備離開。

“我爸媽馬上就要到家了，我得先走了。”

“乖，把牛奶喝了再走。”孟蔓蓉說着将一杯醇香牛奶遞了上去，輕聲細語着言。

“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嗯！”

慕瑾雙手接過孟蔓蓉手裏的玻璃杯，一個仰頭，“咕咚咕咚”将一整杯牛奶給喝進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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