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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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瑾親了我一遍又一遍,我也緊緊地摟着他,怎麽都不願再放手了。
我想起來了!
終于把泰瑾,包括我們過去發生的種種都想起來了,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和泰迪的故事說來話長,這是——
【一只德牧與他的“男孩”的故事】
我幼時還沒法化為人形,是一只渾身發黑,毛絨絨的小德牧。當時我也沒有“尹懷牧”這個姓名,小名叫“牧粗.壯”。
有天我爸為了考驗和訓練我,喊我跟着哥哥“粗.長”一起出門,我倆在公共場合巡邏戒備,卻被人群擠散了。
我急着去找哥哥的過程中,看到有人意外落水。因為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忠犬,我當時沒考慮太多,直接就跳入了水中。
但我年紀太小,體型也小,在水裏根本拉不動一個成年男人,最後還是靠男警官,與另一只成年大德牧配合,才順利把人救上來的。
這之後,我自己反而氣喘籲籲,體力不支,倒在了河岸邊,幸好被另一個小男孩救了。
那時我就是只小奶狗,完全沒長開,耳朵也軟趴趴的,垂落下來。我的叫聲也一點都不霸氣,是軟軟的“嘤嘤嘤”。
小男孩估計認不出我是德牧犬,誤以為我是吃不飽穿不暖,渾身髒兮兮,沒人要的流浪小土狗。
男孩把我帶回了家裏,他親手喂我吃飯,幫我洗澡吹毛發。為了讓我成為一只精致的汪,他還給我修毛剪指甲,準備了亮閃閃粉嫩嫩的狗窩。
為什麽如此粉?我……我搖頭叫喚,發出一陣“嘤嘤嘤”!
他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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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公狗啊!
見我情緒不對勁,男孩趕忙摸我腦袋,幫我順毛,努力安撫着我。他也察覺到可能哪裏不對?于是伸手摸向了……
要命!他居然摸了下面那個地方,被占了便宜的我又開始叫了,這次張大了嘴巴,牙齒也磨到了他的手背。
小男孩瞬間一驚,我也愣了愣,沒敢再亂動了。
我們家族的德牧向來不輕易咬人,我剛才也只是想吓唬他,沒真的咬下去。見他臉色一白,被我吓到了,我急忙伸出舌頭舔了舔。
我舔了舔小男孩的手指,手背和手腕,也用腦袋蹭了蹭他,向他道歉,示意他不要生氣了。
“癢……好癢,哈哈哈好癢啊!”
剛才差點被我吓哭的小男孩,這時又破涕為笑,他摟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揉了半天,才舍得撒手。
他後來還給我取了昵稱,嘴裏總喚我“小黑”,“黑黑”,他自己也“嘿嘿嘿”的傻笑個不停。
我:“……”
這孩子怎麽傻乎乎的?
但我并不讨厭這傻孩子,甚至想多留在他身邊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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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家都愛玩,我也陪小男孩玩了各種游戲。他總喜歡讓我撿球,就扔來扔去的,但無論扔得多遠,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回來給他。
其實是只狗狗都會撿球,這是我們狗子的必備技能,這個對我來說,毫無難度。我決定是時候向他展示一下,我真正的技術了!
于是我踮起後腳,用頭頂着球,在他面前轉了圈圈。
我也能開門開窗,為他蓋被子,拿衣服和鞋子。要是有火圈的話,我也能跳,一點也不怕的。
不只是日常的陪伴與嬉戲玩耍,我從小也接受着專業的警犬訓練。我爸平時沒少教導我,一旦我哪裏做錯了,都要被狠狠地訓一頓。
我還想着,等我年齡增長,體型也随之變大,我就能抱着男孩了,也能讓他趴在我的背上。
見識到了我的各種技能,小男孩歡呼雀躍,一直為我鼓掌,就像個特別捧場的觀衆,然後他……他他他還過來親了我!
完了,我的初吻沒了……
這是我第一次被人類親,他親了一遍還不夠,連連親了我好幾次。
我的初吻沒了,下面的初摸也沒了,并且頭一回陪着人類過夜,在一張床上的初睡對象,也是他。
我怎麽遇到個小流氓啊!
按照家族定下的規矩,這個人得為我負責,我不能讓他走!
雖然他年紀小不懂事,但我也是小奶狗,我正好可以陪他一起長大,于是我将他認作了小主人。
從此以後,我就是只有主人的小德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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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流氓小主人相處的時間太過短暫,不到一個月,就飛來橫禍。
我爸媽都是能成精的狗,我有天過馬路時,突然有了初次化形的征兆。當時我身體特別難受,也頭暈目眩的,所以完全沒注意到疾馳而來的車子。
車輪從我身上碾壓而過,我流了很多血,也當即暈死過去。
我處于一種假死狀态,沒真的斷氣。我的流氓小主人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只當我是普通的小土狗,他以為我死了,抱着我一直哭。
五天後,當我恢複意識時,早已被埋進土裏了,是哥哥找到我,把我挖出來的。
我顧不得其它,急匆匆地跑去找小主人,但他可能是傷心欲絕,搬了家,一時間不知去向。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小主人,而且等我能順利化形了,也會繼續陪伴他。
一別十年,我再次見到了他,他已經十六歲了。
以前我只記住了他的模樣與氣味,沒留意他的名字,原來他叫“泰瑾”。泰瑾還有個明星夢,所以進了一家娛樂公司,從練習生做起。
我也想辦法進了這家公司,與他是同一批的練習生。但我一直不知怎麽對泰瑾開口,畢竟過了十年,我與他都改變了很多。
我倆真正意義上的接觸互動,還是泰瑾主動的。有天晚上,他看我訓練太累,笑着和我搭話,也遞了一瓶水給我。
我表面穩如泰山,眼中波瀾不驚,內心卻刮起了十級風暴。本來我就有點頭暈,或許下一秒撐不住,就要幸福得暈過去了。
當然,我也很想撲過去舔他,可我如今是尹懷牧,是個人,而不是他的奶狗“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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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爺爺,父親和大哥,他們不是軍官,就是警官,其他親戚也是這般,而我卻說:“我想當明星。”
爺爺一聽,他怒目圓瞪,差點一棍子打下來!
我爸拉住了暴脾氣的爺爺,趕緊解釋:“爸,您消消氣,壯壯是去報恩的。”
我哥也補充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小壯一直對他那位小主人念念不忘,其實也是因為尋到了真愛,趕着去讨媳婦兒的。”
我爺爺愣住,靜靜地打量了我半天,捋捋胡子道:“加油啊,乖孫。”
我:“……”
就像我哥所說的那樣,起初我一直把泰瑾當作小主人,但十年過後,我以“尹懷牧”的身份,與他日漸相處,對泰瑾的感情卻産生了變化,不再那麽單純了。
我甚至想要占有他,活了這麽久,我從未對誰生出如此強大的獨占欲,他是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
泰瑾順利出道的那天晚上,我提前預約了一家中餐廳,為他慶祝。
我們舉杯共飲,我那晚可能喝多了,有些醉了,竟忽然喊了他“小瑾”。
我在夢裏常常這麽喊過他,但到了現實裏,我一直很慫,今晚卻說出口了。
“小瑾,往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泰瑾明顯懵了:“嗯?什……什麽意思啊?”
瞧他這種反應,我趕忙甩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我這樣子太唐突了,也怕他多想,便解釋說以後我和他互相扶持,一起加油。
泰瑾這才釋然地笑了笑:“好啊!”
他認準了我這個兄弟,而我卻對他存有那麽多雜念與妄想,我陷入了困擾,始終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段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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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圈子裏的時間久了,泰瑾一直沒法大火,黑粉也越來越多。糟心事太多,他家人勸他退圈,泰瑾今年回老家過年時,還去見了他的表哥薩俊耶。
他表哥喜歡他,一直在追求他,這事我也知道。我心急如焚,于是假扮成舞會的服務員,悄悄跟着泰瑾,我生怕他……
我有時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再霸道一點,直接把泰瑾按倒了親下去?
小時候做的那些事,明明那麽自然,現在卻遲遲無法……無法踏出第一步。
但老天爺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表明心意,那我也許會抱憾終身!
我與泰瑾雖然是人狗殊途,但說不定也能殊途同歸。
求婚那天下着雪,我單膝跪下,希望泰瑾能嫁給我。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拒絕我的心理準備,但他用力抱住我,大聲說了“他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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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裏與人結合的德牧,我還是首例,他們也不不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麽。而婚後,我的意外狀況開始變多了。
我和泰瑾的本質上不同,我有發.情期,每年的春秋兩季都有一陣子,我的欲望強烈,持續的時間也長。
結婚的前兩年,我弄傷過泰瑾。他身下都流血了,分明疼得臉色發白,還非要勉強自己,笑着對我說“沒關系”。
我瞧着頗為心疼,幫他上藥,也向他保證下一次,絕對會輕一些的。
之後我不斷學習,掌握了很多技巧,努力在床上伺候泰瑾,讓他舒服,平時也會注意輕重快慢。
可我發.情那種不得已的時刻,我難以自抑,太過瘋狂猛烈的耕耘開拓時,更怕自己會變幻出犬類的形态。
我日夜擔憂,真的害怕我與泰瑾的婚姻,就此走到了盡頭。
結婚以後,我發覺一年比一年煎熬,當我開始撒了第一謊,之後就要用成千上萬的謊言來圓,但我不想繼續騙泰瑾了。
每每看他無條件地信任我,永遠用笑容包容我的一切,我更是沒臉見他。我想着避開他一陣子,于是接了很多工作,越來越忙碌,與他見面的機會也減少了。
我并非有意在冷落他,若是待在伴侶身邊的時間過長,德牧的發.情次數有時會增加,直到伴侶為其生下寶寶。
泰瑾沒法為我生育,我的發.情期只能不斷延長,結婚第六年時,我發現自己的狗耳朵與尾巴也會時不時地冒出來。
尤其是我面對泰瑾,忍不住動情時,情況更為嚴重。不過在他人面前,我的狀态倒是很正常穩定。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瞞不住泰瑾的。
我有了和他離婚的打算,想着等泰瑾錄完節目回來,七周年的結婚紀念日那晚,我向他坦白這一切。
如果這之後他還願意接受我,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沒料到那天晚上,我倆遭遇了車禍。當我再次睜開眼,也丢失了部分記憶,關于他,竟是一件事也記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泰瑾:我們家的小奶牧,萌不萌呀?
一開始文文沒準備寫這麽長,評論過百,也許有車,不然很冷清啊